青衣扶住爱国奶,用着温柔似水的声音,说着没有一点气势的话。“都滚吧。”她是青衣装饰,魂体若隐若现。柳家人活生生被吓跑了,有个别胆小的,一路尿裤裆颠爬着离开的。爱国奶没看到青衣,看着柳家人态度转变的跑走,她还愣了好一会,才跌坐在地上,抹了泪,“造孽啊……”张驴走到她面前跪下,“是儿子不孝。”爱国奶就一拳拳的打在他身上,“一个人过吧,一个人过别糟蹋人家的姑娘了……”隔壁的吵闹声终于消停下来,王春梅去看了眼,才算放心。老李来送砖和水泥。王春梅拉着他回家吃午饭,“你急什么?就一顿饭的工夫!每回我喊你吃饭,你都推着不肯来!你吃了饭,想留下唠嗑,我都赶你走!”几天没见,老李老了很多,头发全白了,精神萎靡着。他大哥李上贵是李家村村长,又闹出了杀人、换命的事,原本他开拖拉机的工作也是要被替换掉的,好在现在李家村里只有他一个能开拖拉机,村里的砖厂还有好几家订单没送,只能用他。他这工作才保得住!老李看到拾参,态度敬畏。“大师。”拾参看他虽是风苍老之相,但在乌云盖顶下却是红光大盛。有婆娘、儿子的日子不远了!拾参恭喜他。老李苦笑,“大师就别拿我逗闷子了,我自己这样的日子,还能有喜事?”他现在已经心如死灰,过一天是一天了。拾参知道他现在的情绪还陷在李上贵里,只笑笑,没多做解释。老李吃夹了两筷子的菜,吃完就急匆匆走了,王春梅拦都拦不住,老李说下午还会来送三趟的砖,王春梅给他塞了两个鸡蛋,才让他走。“大侄子诶!蔡叔来了!”蔡炳盛在院门口就喊上了,他拧着两个袋子,身后跟着一个小老头,老头杵着手杖,走路迟缓,在院子外开始就在打量周围。蔡炳盛乐呵呵的,“大侄子吃饭呢!哎呦,我可赶上了!”王春梅刚送老李走,屁股都还没坐回凳子上,听到蔡炳盛的声音,又朝外走,“蔡老哥?没吃饭吧?我去给你那碗。”蔡炳盛将拧着的袋子放在一旁的空椅子上,卷袖子,一点都不客气,“麻烦大妹子了,我赶路来的,还真饿了!”拾家的伙食好,蔡炳盛不觉得奇怪,他乐呵呵的和拾参说,“大侄子,蔡叔今儿给你介绍生意来的。”他凑到拾参耳边小声说,“是咱们乡长的亲爹,老人家说近来家里不太平,想找大师给看看家宅。蔡叔头一个想到就是大侄子你,抽了个空把人带来了。”还透着一层意思,乡长亲爹有钱。拾参眼眸微凉,“哦。”兴致缺缺!王家现在这么倒霉,罪魁祸首是王家孙子王家贵,动手的是他!现在求到他门前?王勋德打量着蔡炳盛的举动,知道他口中所谓的大师便是坐在他面前的少年,他有瞬间迟疑,在自我怀疑这一趟来得是不是值得。人老为精。面上和善。“炳盛,这是大师吧?”蔡炳盛招呼他坐下,“王老坐着,别着急,咱们先填饱肚子在说你家里的事!他是大师,是我大侄子,能帮你解决家宅事的。”王春梅将碗筷放好,让王勋德坐。王勋德,“那便打搅了。”王春梅看这老头心里不太舒服,老头猴瘦猴瘦的,一双老眼浑浊无神,靠近他总觉得阴凉。“打搅什么,就口吃的。”吴小四和张爱国吃好了,被赶下了桌。徐老头看到王勋德的时候,对他的面相略有疑惑。老头额头饱满,眉中带福。这类面相的人,都是长寿有福之人。但让他觉得奇怪的是,现在老头面相乌云盖顶,福气横流,中长而短,是将死之相。不仅如此,还祸及家人。徐老头看向拾参,想询问他是否看错了。自从孙子出事后,王家的气运就变了,家里人接连出事,王勋德本来以为是有人在针对王家,派人暗中查了多日,都是无果。这才敢冒着大不韪的风向来找大师解惑解厄运。这些日子,他没吃过一顿象样的饭,睡过一日踏实的觉。坐在这,他的心性但是平缓了不少。拿起筷子的时候,他才觉得到自己是真的饿了。这顿饭,尝到了辛酸苦味。王勋德回想自己这一生,从年轻时候的自傲和暗地里做下的肮脏事,在这一刻,又像是让他重新走了一遍。王勋德满头大汗,眼里畏死。蔡炳盛看王老吃个饭的功夫就像是陷入了魔障中,他本想将王老喊醒,结果从王老口中冒出来的事,他听完后脊背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在王老坐下来吃饭之前,他对王老是敬重的。但这一刻后,他看着王老的眼神越来越凉,鄙视嫌弃的恨不得离他两米远。“……从前还觉得你德高望重,感情他娘的狗屁不是!他娘的,比狗屎还臭……”王勋德将自己从年轻时候做过的造孽事一件件往外掏。蔡炳盛觉得耳朵和心灵受到了污染,都想将王勋德的嘴巴给封起来,他后悔得扇自己一耳光,眼巴巴的看着拾参,“大侄子,蔡叔给你带麻烦来了!这鳖犊子,我还当他是个长辈……”拾参挑眉,漫不经心,“好好听。”蔡炳盛撸把脸,面容严肃。王勋德老脸是奸邪恶意的笑,“小娇的身子最嫩……王勋业死了,哈哈,没人能找到他的尸首,他被扔进瓷窑里烧成了瓷瓶……”蔡炳盛简直不敢相信的掏耳朵。王勋业,那可是这老头的亲哥哥。据说二十年前出家门后到现在都没有回乡,王家对外的说辞是王勋业在外闯**,成家立业……居然是被扔进了瓷窑烧成了瓷瓶?!蔡炳盛打了个冷战。“畜生不如。”其他人知道王勋业是这老头的亲哥哥后,都是卧槽脸,那眼神,比看屎里的疽还要让人恶心。王春梅早就憋不住了,让拾参把这老头弄出家里,她招待不起这种人。拾参没动手。是蔡炳盛亲手将人拖出去的。把王勋德带来拾家,他现在是悔得肠子都在打结。王勋德被仍在院子外,还陷入在过往的记忆里,说道激动的时候,脖子上的血管都是暴起的。蔡炳盛,“……”拾参给蔡炳盛一张护身符,“只要这张符不排斥的人,你都可以带来。”蔡炳盛接着护身符,羞愧啊。好心办了坏事!就王勋德这种缺德到心眼都是黑的人,他哪里敢往拾参面前带?他自个都瞧不上。拾参笑笑。蔡炳盛带着王勋德走了。人是他带来的,给他大侄子添了堵。回去的时候和来的时候,他的态度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蔡炳盛请了拾家赶牛车的送他们回乡。只不过,这一回,他两手一摊,让王勋德自个付酬劳。**在拾家吃饭的几个大男人,也听了一耳朵的故事,他们都是老实农家汉,这三观就被王勋德给炸碎了。反正一时之间,是捡不起来了。张发祥喝了好几次汤,缓了缓被刺激得不轻的心窝。“他真是乡长的亲爹?”“……俗话说上有老下就有小,他能干出这些事来,那王家……”“我算长见识了,哎呦!把亲哥哥扔进窑里烧成瓷瓶……”“谁敢用这个瓷瓶……”几个男人眼巴巴的看着拾参,“参儿,他说的事是真假?我总感觉不能信啊。”是不敢信。王春梅阴着脸,“我现在想起来了,我嫂子就说过,王乡长的儿子跑去人家里头去耍流氓,被女人的男人抓了个正着,那根子断了绝子绝孙,把人扭去派出所……这种人合该弄去劳改……一家子都是黑心窝子的……”几个男人,“!!!”王春梅,“参儿,这种人咱不救!给钱也不救!留他们在这世上祸害旁人,咱们就是在造孽!”拾参点头。蔡炳盛回到家,一张脸都是黑沉沉的。他儿子蔡晓新和王家偶尔有来往,蔡晓新下班回家后,就被他叮嘱,和王家人断了联系。蔡晓新听完蔡炳盛的话,太阳穴突突的跳了两下。“我知道了爸。”王勋德能将这些事瞒天过海,要不是蔡炳盛带着他去了拾家,这怕这些事还抖不出来。蔡晓新琢磨着,得和身边的亲友们打声招呼。还好的事,王家人这些日子都很倒霉,大家都不敢靠得太近,没被影响到。“爸,你说王家的瓷窑里……”蔡炳盛刚缓和了一瞬的脸,瞬间又阴沉了,“二十几年前的事了,只怕……没有留下证据!”蔡晓新,“这样,我写一份匿名信送到派出所,让他们查查这事。”蔡炳盛点头,只能先这么办,他顿了下,“上回我老兄弟家里闹事,还是我帮忙牵的线,拜托我大侄子去看的家宅。现在想想,我老兄弟指定是被他老婆所连累的……”他老兄弟的老婆就是王家人。王勋德估摸也是从他老兄弟口中知道他认识大师,才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