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风良的妹妹跑去找她爷奶,晕在靠路边的田里。田埂和路面有一米多高,又堆放了准备烧田灰的稻草,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她。王春梅拉着张风良,沿着村路和田埂找了两圈,才发现的。“这孩子,摔在这咱们没来找,不得晕到醒?”将人翻来覆去查看,好在小丫头只是额头磕红了,其他没看到伤口,“还得让齐老叔看过才行。”张风良和他的弟弟妹妹们感情一般,小丫头晕在他面前,他也没多大反应,要不是王春梅拉他出来找人,他是不会理会的。王春梅抱着小丫头,小跑着。齐先见原本是和王春梅去了张风良家,只张风良的爹无药可医,便回了拾家,在做黄纸的徐老头出来,“怎么样?”齐先见摇头,“刀割喉,流血过多,太晚了。”徐老头,“我看这村子里干净,又偏出事多。真是……命该绝?”齐先见没搭话。王春梅抱着小丫头回来,让齐先见给小丫头看看怎么回事,齐先见让她把孩子平放在桌上,小丫头是六岁的骨龄,看着更瘦小,像是三四岁的孩子。头发稀疏蜡黄,小手骨贴着皮,严重的营养不良。齐先见把完脉,“脉象虚受了惊吓,也是常年饿肚子影响了身体成长。”王春梅咒骂了两声,张风良的爹娘真不是东西,生下来又让孩子饿肚子,真不是人。齐先见沉默。小丫头的脾胃已经有损,还好她现在的年纪小,喝两三年中药就能调理过来。“调理,要什么药尽管说,让参儿去买。”她想想自己手里的人参,就去屋里,拿了一根出来,“吃这个补身体。”齐先见的老眼微睁,“人参!”这是……百年份人参?王春梅,“这根够吗?不够我去拿。”齐先见,“……够,够了。”他哭笑不得,这可是百年人参,就算是病种之人,一次也只能配一小片下去,给这个小丫头,更只能一丁点配中药了。手里这根,给小丫头用,起码能用十年之久。王春梅放心了,又指着张风良,“老齐叔,这小子昨儿也发热,你给他把把脉。”张风良要拒绝,被王春梅瞪一眼,只能乖乖的伸出手。齐先见凝神,连续诊了两回,才收回手,“也是滞气有亏,阳气有损。多喝两副药,补回来即可。”“参小子,在家吗?”张发根从门口进来,身后跟着几个穿着制服的公安,王春梅对张发根没好脸色,看到几个公安,到是神色机警。她让齐先将小丫头抱进屋,把张风良也推了进去。“找我儿子能有什么事?”王春梅走过去,她现在就看不惯张发根,皮笑肉不笑的怼过去,“我儿子可没干坏事,要找你们找我。”张发根,“王春梅你别裹乱。这是章公安,他们有话问参小子。参小子在家没有?”几个公安里较年长为首的章治平一张国字脸,气质正气凛然,和王春梅点头打个招呼。“别紧张,我们几个只是想找拾参了解些事。”老百姓都怕当官的。王春梅对公安打心里就有股畏缩,“那你们等等,我进屋看看参儿回家没有。”章治平,“不着急。”他身边的同事说了声,“这是拾参的娘吧?听说挺和气的!”看她怼张发根的时候,可不算和气。张发根舌根发苦。他是村长没错,碰上王春梅,也是没辙的。**拾参没在家。他和古赋声从张风良家出来,循着气味,去了灵植园隔壁山的半山腰,在树木草丛掩盖的山洞处,找到了吃张风良爹魂魄的活死人。活死人吃饱,躺在湿漉漉的地板上,睁着眼调息。古赋声惊讶,“他看起来和常人并无不同。”甚至,看着更新潮。他很年轻,看着只有二十几岁的样貌,穿着白衬衫小马甲,穿着湛然色喇叭裤,还是一双擦得黑亮亮的皮鞋……关键他的头发弄得很有型,应是用了啫喱水固定。这张脸看着也阳光,让人看着就舒心。拾参警惕,“你喜欢他这样的?”古赋声微愣,旋即含笑,“看着是不错。”拾参哼了声,走到活死人身边,抬脚要踩下去,古赋声拉住他的手,“生气了?”“没有!”“我只是说他看着是不错,没有说我喜欢他这样的,别气。”怕拾参真生气踩人,古赋声转移话题,“你说他是活死人,看着和我们是没区别?还是他只是没有心脏?”拾参,“原本就是人死后在活过来的,自然是没区别!”他蹲下,在活死人脸前打了个响指,“睡什么睡,起来我有话问你。”躺着的人眼珠子动了动,视线聚焦,看着拾参的手指。“嗝~”没有形象的打了个饱嗝,用啫喱水风固定的头发跟着颤了颤。“你是谁?喊我起来干什么?”拾参,“我,你拾祖师爷!喊一声!”男子,“……”他只是没心跳,又不是没脑子。他家的祖师爷,早就死得凉透透的了。男子犯困,打着哈欠,“你要是没事,就走吧!我要睡觉了!”拾参咧嘴,手掌撑着他的肩膀,微用力,男子的脸色骤白,警惕的盯着拾参。“你想怎么样?”他能从他身上感觉到威胁。拾参让他别紧张,“我就想知道你来我后背村做什么。”男子,“就这么简单?”拾参,“你以为多复杂?”男子看他像个好人,那就不会欺骗人,“我居无定所,只是走累了,又闻到这个方向有阴邪的魂魄,正好我也饿了,就循着气味来了。”拾参故作狰狞,吓唬他,“说实话,不然咔嚓!拧断你的脑袋!”男子无奈,“我说的就是实话!”他怕这两人认为他是坏人滥杀无辜,解释道,“那人是阴邪之人,活着也只会祸害别人,还不如让我吃了,为民除害。你说我做得对不对?”拾参敷衍的点头,“对!你做得对!那是你自己来我后背村的,没有人引诱你来是吧?”男子笑了声,困得眼泪汪汪,他每次吃饱,都得先睡一个月,睡饱才会精力继续前行。“我自己来的,你能让我睡觉了吗?”拾参眼皮一抽,没在揪着人,他手一松,这人就躺回了湿漉漉的石头地上,无声无息的睡着了。古赋声也挺佩服这种一秒就入睡的人。“他不像说谎,来后背村是巧合?”他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应是单纯的人,只是不明白他遭遇过什么,会成为现在的活死人。拾参心里还觉得有不对劲,活死人就在他们面前,也明说他来这里这是巧合,并没有其他异常的地方。“真是巧合?”古赋声,“看他睡觉的姿势,一时半会应该醒不来。人在这也跑不了,我们先回去,真有问题,等他醒来也能查清楚。”拾参,“嗯。”两人回到家,章治平几个刚吃完王春梅给他们做的面点心,王春梅煮面舍得放料放肉,吃得几人不舍得抬头。“嗝!”一个个打着饱嗝,吃饱就卸下精神,人身上的气也跟着懒散了些。“大妹子,你就是太客气,我们几个现在可以算是犯纪律了。”“回家就写检讨!”大男人说着呵呵笑,王春梅泡了一大壶的山楂茶,几个大男人忙摆手,他们现在吃得肚圆撑胃,哪里还能喝下茶。王春梅,“是山楂茶,都喝点,好消化!”章治平,“大妹子啊,还得让你招呼我们几个大男人,真是……没脸。”其他几个附和。王春梅摆摆手,“招待什么!就是一点面点心,也不是大鱼大肉的能招呼得住。都客气什么,你们为人民服务,我招呼你们也高兴。”她虽然没文化,但也知道他们的工作和职责,都是好人。章治平,“这哪能一样……”王春梅,“哪里不一样!你们也都是人,都上有老下有小,每天忙着的都是咱们老百姓的事,都是大事!我就佩服你们,我儿子要有你们这样的能耐,我做梦都能笑醒。”章治平不言苟笑的脸上线条放柔,“你儿子本事大,以后肯定有出息。”王春梅就爱听这话,笑声嘎嘎嘎的。拾参和古赋声在家门口,听到王春梅的笑声,脸上也隐有笑意。“娘,聊什么这么高兴?”拾参看向章治平等人,眉梢微挑。王春梅回头,朝他和古赋声招手,“参儿,小声来,他们是乡上公安,来调查良子爹的事。说是有事要问你。”章治平等人从叶吴勤口中知道拾参是十六岁的少年,看到真人时,眼里藏不住惊讶。……这长相和他们脑袋里想过的,对不上号啊!太年轻,跟个墨水画里的人一样好看,可不像是农村野小子。章治平几人藏着心思,果然是有看向本事的!拾参和古赋声站在王春梅身前,王春梅就给他们介绍,“这是章公安,是副所长。我儿子拾参,章公安喊他一声参小子就成,皮实小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