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蝼伤重。拾参撕了它身上封印符咒,将它交给青敖和妖凰。灵植园有聚灵阵,有灵气对土蝼的伤势有益,等土蝼醒来能说话后,他还要从土蝼口中知道神力的事。青敖明显知道这股上古神力,但他竟然不愿意提。灵植园的灵植长大了不少,有些灵果树已经有半人高,开了花,拾参拎着半竹篮灵草和小黑蛇回家。王春梅和两老在院子里纳凉。两老剥花生,王春梅织毛衣,是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准备的,她笑着说,“参儿弟弟幸福,能给他多准备几套毛衣,参儿小的时候,就没穿过我织的毛衣。”拾参将装灵草的竹篮给齐先见。齐先见没见过灵草,但这灵草上的清香味就能让人醒神,“好东西。”拾参给他一味药方,炼制的药性能强身健体,“脑痛发烧,也可解毒。对蛇毒有奇效。”齐先见激动,“我好好研究。”他上回弄了风湿膏,炼制药丸手法不算熟练,这草药珍贵,就算草屑也不能浪费了。徐老是修道人,他能感觉到灵草和一般草药的不同。“师父,这草是……”王春梅手上的针线顿了下,她看向拾参,“参儿,你爷爷再喊你师父,还合适吗?”徐老脑门闪过”危险”两个字,忙说,“喊!就喊师父!我们各论各的辈!我师父就喊我爷爷!”王春梅摇头,“在家里喊能成,往后出门了,那也不能这样喊!不能没大没小的。”拾参无所谓。方正他也没让徐老进他天一门。他娘嫁给徐天逸,他也没觉得自己以后就要打上徐家的标签!让他喊爷爷,他更乐意喊老头!“娘,睡了。”“累了?锅里温着热水,和小声冲个澡在去睡觉!冲完澡睡觉舒服。”“嗯!”拾参将小黑蛇扔进书桌上的鱼缸里,带着古赋声钻灵泉了。院子里是王春梅和两老说话的声音,忽远忽近的随风而散。张风良靠着院墙蹲坐着,头抵在院墙,仰头盯着天上闪烁的星空,各种院墙,听着王春梅的说话声,他才觉得踏实和安心。夜深了。王春梅和两老已经进屋歇下。张风良双腿僵硬麻痹到肿痛,他却笑得很满足。**拾家人睡到半夜,院门被哐当砸响。是张翠芬的大喊声。王春梅被吵醒,披着衣服出房门,拾参从房里出来,让王春梅回房睡,张翠芬是来找他的。王春梅,“娘被她吵醒睡不着,看看是什么事。”张翠芬心急如焚,看到拾参就朝他伸了手,想把拾参抓走,拾参避开她伸过来的手,张翠芬抓了个空,焦急的喊,“参小子,志国出事了,你快去看看!我和他爹又是打又是喊,都喊不醒他……”拾参,“别急,他睡两天就好。”张翠芬,“……哈?”拾参让她别担心,张志国喊不醒只是睡得太沉,没大事,等他睡饱就醒了。张翠芬对拾参是十二分信服的,她狠狠骂了张志国两声,“死孩子!差点把我和他爹给吓出病来!他从小到大也没睡这样沉过!我还当他被脏东西眯眼了!死孩子,等他醒了看我不把他的耳朵拧下来!”张翠芬火急火燎的吵醒拾参和王春梅,大晚上的,她过意不去,和王春梅说,“明儿给你送白萝卜赔礼,你不能生我气!”王春梅打了个哈欠,“谁稀罕你的萝卜,留着自个吃。”张翠芬咯咯笑着,打着手电筒回家了。拾参关上院门,王春梅问拾参,张志国真不是被脏东西缠上了?她打了个寒颤,“要说咱村里是挺邪门的!娘也觉得是该祭祖!”拾参单手撑着她的肩膀,在她身上放了张安神符,“张志国没被鬼缠上,我保证!”王春梅打了个哈欠,眼角冒出泪珠,“没被缠上就好,睡觉吧啊~太晚了!”王春梅进屋后,拾参帮她关上房门。挥手将院门打开。拾参拎着酒壶走到院子石桌上,“进来。”靠在墙角阴暗处的张风良微僵,他在拾家蹲了大半夜,站起来的时候,双腿从脚趾头到大腿根处,如针扎一般疼。张风良抿着唇,一步一挪的走到院门口。拾参躺坐在摇椅上。张风良的双手攥紧了身上这条破烂缝补洗到泛白的裤子,“我,我只是想站一晚。”拾参颔首,让他进来将石桌上放着的酒杯满上。桌上摆放的是两个酒杯,很明显,拾参是准备了他的酒杯。张风良沉默的走过去,他伸出手要拿酒壶的时候,看到自己黑脏的十个手指头,本能的卷缩着收回了手。心里难堪羞愤。他……他就是脏的,有什么资格去拿别人的东西!拾参,“倒酒。”张风良的话在嘴中咀嚼。拾参嫌弃,“你还等着我给你倒酒呢?”张风良急忙否认,“不,不是……”是他的手脏。拾参语气冷淡,“脏了就洗干净。”张风良羞耻得脖子都是爆红的,院子里有水桶,里面装的是二次水,王春梅洗过大白菜后还能用的水。张风良认认真真的将手指甲缝里的泥巴抠干净,直到十指指腹被戳成红色的后,他才满意。张风良今晚上来拾家蹲着,是他决定明天一早就离开后背村了。他在家庭的影响下,从小只学会了偷鸡摸狗做恶事,现在爹死了,娘送去了劳改,爷奶从来不是省心的,他的弟弟妹妹们和他并不亲近……给他恩情给他改过自新机会的是拾参,给他温暖的王春梅,他会永远记住在他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是王春梅告诉他,她能养他!张风良吸了下鼻子。他十三岁了,他懂得羞耻。王春梅能养他,他也不能赖上她。他只是想在离开前,将她给的温暖留在心里,只是……想默默的陪她一晚。张风良拿起酒壶,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如此慎重的拿起酒壶,他在倒酒的时候,双手都是颤抖的。拾参看向张风良的额间。这个人的命运是他插手的。“年少作恶,青年为善,中年来福!好好混吧!”拾参端着酒杯和张风良碰了个,“给你践行。”张风良的眼泪滚到酒杯里,水酒是微甜的,他仰头一口将酒干了,十三岁的少年挺直了腰杆,认真承诺,“等我有能力了,一定回来报答你和婶。”说完放下酒杯,转身就走。在他走出院子的时候,身后是淡淡的声音,“赠你一言,你与房屋有缘,是龙是虫,皆在房上!好自为之!”张风良的脚步顿住,握住拳头,飞快的跑了。**王春梅是在吃早饭的时候,才听说张风良跑了的事。张风良的爷奶哭天抢地,大骂张风良没良心,偷了家里的钱和粮食跑了,没给家里老小留一点活路。囔得全村的人都知道了。张发根脑门疼。“老叔老婶,你问问村里谁家不难?谁家里的粮食不是精算着吃的?你……行了行了,你别骂了!能帮你的,我想法子帮!”张风良的奶,“你是村长,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一家老小活活给饿死!村里谁家都能没粮吃,你家里有!谁家不眼红你盖砖头房……还有……”张发根拔高声音喝,“老婶!”张风良的奶被他吓了一大跳。张发根黑着脸,“这个村长我让你来当,你爱闹就闹,也别叫我管了。”张风良的奶,“……你,你不能走!你不管谁来管我一家老小!村长欺负人了啊,眼看着我饿肚子,就不管啊,老天爷睁开眼睛看看吶!”哗啦!张翠芬将水瓢里的泔水朝张风良的奶泼了过去,张风良的奶尖叫一声,指着张翠芬破口大骂。张翠芬将她拽出院外,直接甩上门。她黑着脸和张发根说,“你和她废给屁的话!赶不走,用扫帚啊!没用的东西!怕她闹个屁!我看风良走了是真,那肯定没带走老婆子一粒粮食一分钱,她明摆着就是要讹你!就是蠢,还上赶着理她。”张翠芬愣了下,将水瓢扔给张发根,让他去做饭。“老婆子肯定不要脸跑去找王春梅哭穷,要吃的!我得去拦着她……”张发根,“……”张翠芬跑去拾参,王春梅已经知道张风良离开村子的事了,她冷笑,“你让那老东西来找老娘要粮,你看老娘能给她个屁吃吗!”她对张风良的奶就有意见。张风良还是个十三岁的大孩子,他离开后背村要让他怎么活?留在村里,好歹不用饿肚子,在外头谁知道?她还担心张风良跑出去外头后,又回去做偷鸡摸狗的事,那就真的是毁了一辈子了。张翠芬只是来提醒王春梅,张风良的奶上门来哭穷的时候,让她别泛同情心的,哪知道王春梅还要操心张风良离开村后,吃不饱学不好的事。“……你操这心做什么?那小子是十三岁不是三岁,就他从小干的浑事,机灵着,用不着操心他吃不饱!”她也是,吃撑了没事干!还担心王春梅能被张风良的奶给讹上!就王春梅的虎劲,村里人谁能在她手上讨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