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身推迟的死亡审判

戴维·琼斯在墨黑天穹的雷蛇闪烁中，看不清脸色，他只是用沉沉的语气，说道：“我不是什么范德·戴肯。我叫作戴维·琼斯，是这艘恐怖幽灵号的船长。”戴维·琼斯？恐怖幽灵号？不是范德·戴肯？也不是飞翔荷兰人号？克比惊愕地抬头，嘴巴张大着，半天合拢不上。亚尔丽塔也诧异地看向克比，像是在质问他为什么能搞错这种事？万一戴维·琼斯与范德·戴肯是敌对势力，这么做岂不是又一次得罪了他？然而此刻的克比已经在想更令他恐惧的事情。戴维·琼斯这个名字……那不是传说中的“深海阎王”、“飞翔荷兰人号最初的船长”的名讳吗？怎么可能？那是传说中的深海恶魔，连范德·戴肯也无比恐惧的大人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会有这种事的！一定是同名，一定是我想太多了！克比不停地抹着额头的冷汗，越是细想，越是哆哆嗦嗦。戴维·琼斯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甲板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每一下声音都让克比与亚尔丽塔的心脏停跳！他从怀里取出了一个保存完好的烟斗，点燃了烟草，然后将烟斗细长的那一端含在嘴里。他抽了一口，朝着两个发抖的人类吐出迷蒙的烟圈，章鱼脑袋下的触手如同蠕虫般灵活地摆动着，他冷漠地问道：“你们怕死吗？”“你们畏惧那黑色深渊吗？”听到这两句话，克比与亚尔丽塔的心直接坠落谷底，全身发寒！完了、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克比连忙如捣蒜般连连磕头。亚尔丽塔也不敢怠慢地低眉顺眼。戴维·琼斯又抽了几口，然后重复着在飞翔荷兰人号上，无数次从海底捞起濒死之人时，对那群人说过的话：“你们的一生尽现于此，你们的罪行将被惩罚。生命是残酷的，死后的世界难道有什么不同吗？”戴维·琼斯放下烟斗，将它在坚硬的左手蟹钳上敲了敲，冒出的火星像是萤火虫般纷飞。“我给你们一個机会，加入我的团队，我可以推迟你们的审判，伱们可以多活一段时间。”“你们愿意加入吗？”克比与亚尔丽塔在绝望之中抬头，他们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竟然峰回路转，还有一线生机！贪生怕死的克比砰砰磕头，熟练无比，第一个叫道：“我愿意！伟大的戴维·琼斯船长！我愿意！”亚尔丽塔想了想，肥胖的身躯趴到甲板上，也跟着臣服道：“我愿意成为伟大的戴维·琼斯船长的船员！”然而，戴维·琼斯看着两人的表现，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了不同的评价。他对于克比身为男人，却一副软弱无能的模样，感到相当嫌弃厌恶，他身为海员新手，刚刚出海时也没有这么懦弱。而亚尔丽塔相比起来就要好太多了，除了胖了点，也没有什么缺点了，甚至于，这个缺点在恐怖幽灵号上也根本不是缺点。毕竟身为船长的戴维·琼斯长得更为古怪诡异。不管心中对他们是怎样的评价，戴维·琼斯现在都需要他们的情报，于是他沉声问道：“现在，我问你们一些问题，你们必须如实回答。”克比连忙应道：“是，伟大的戴维·琼斯船长！”于是，戴维·琼斯向克比问了有关飞翔的荷兰人号的事情，从而知道了范德·戴肯的故事，也知道了飞翔荷兰人号的大概位置——鱼人岛。鱼人岛！只要能到那个地方去，就能取回所有力量！这进一步验证了他的猜测，他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以前世界的鱼人与人鱼，可没有像这里一样会拥有巨大的聚居地，甚至组建了一个鱼人岛王国。接下来，戴维·琼斯又问了许多相关的情报。有些克比答得出来，有些答不出来，就由亚尔丽塔来补充，这样拼凑之下，他对这个世界大概有了几分了解。世界分为了东、西、南、北四海，又有红土大陆从中阻隔。天龙人与世界政府统治着世界，海军是他们最得力的爪牙，但是海贼与革命军正挑战着他们的统治秩序。戴维·琼斯也听到了有关恶魔果实能力者的情报，不过在听说，吃了恶魔果实，虽然会获得千奇百怪的能力，但是却无法游泳，他就对吃下果实失去兴趣。他的深海阎王与海洋女神之力，要是不在海水里，那还有多少发挥空间？这种完全副作用的果实，他肯定是不会吃的。戴维·琼斯更感兴趣的是那群生活在无风带巢穴中的海王类，也许可以将它们驯服，填补上他不得不杀死的北海巨妖的位置。想想看，未来的深海阎王，身边簇拥无数海王类，那是怎样独特而宏伟的场景？除此之外，戴维·琼斯还听说了有关海贼王哥尔·D·罗杰与他的大秘宝的故事。海贼王罗杰曾经航行的路线，就是所谓的伟大航路，航路两侧就是无风带。据他死前透露，大秘宝就在伟大航路的尽头。海贼们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大秘宝，纷纷踏上旅程，他们中大多数人都葬身海底，或者心灰意冷地流落到某个岛屿上。只有极少数的一部分海贼，能够挺过伟大航路前半段，抵达后半段的“新世界”，在那里搜寻海贼王大秘宝的下落。不过戴维·琼斯对此也是兴致缺缺。对他来说，海贼王的财宝，远没有他留在飞翔荷兰人号上的“财宝”宝贵！不过，他对海贼王罗杰本人相当感兴趣。戴维·琼斯还是深海阎王时，不同海域的九位海贼之王，只要看到他的飞翔荷兰人号，都是望风而逃。然而这里的海贼王，似乎同一时期只有一位，并且是公认的海上最强者，实力应当远在他深海阎王之上。即便罗杰已经身死，这个世界上肯定还有不少与他实力在伯仲之间的人物存在。这让他有了危机感，他可不想再被人捏着心脏，成为对方的打手，处处卑躬屈膝了。沉默半晌后，戴维·琼斯又一次感应到脚底下恐怖幽灵号的饥渴，看来一艘海贼船还不能满足它的胃口，于是他望向了克比。克比立刻挤出谄媚的假笑，一如他在面对亚尔丽塔时做过的那样。戴维·琼斯将烟斗收回衣袍之下，问道：“你叫克比，是吧？”克比连忙回答道：“是的，伟大的戴维·琼斯船长！”戴维·琼斯嘴巴下的触手蠕动着，问道：“告诉我，最近的海岛，在哪里？”克比脸色一僵。他想起海贼船以及那些海贼们的结局，瞬间就明白了戴维·琼斯想要做什么，但他迟疑片刻后，终究还是害怕死去的心理盖过了其余的一切。只要我还能活下去，就还有希望……他点头，半真半假地说道：“伟大的戴维·琼斯船长，我知道往西北方向走，那里有一座海岛，岛上有一座城镇，叫作谢尔兹镇。”亚尔丽塔听了，悄悄地瞥了克比一眼，然后神色复杂地低头，选择了沉默。戴维·琼斯点了点头，说道：“就去那里吧。你指引方向。”“是，我愿意为您带路！”克比讨好地说着，实际上内心却在想着别的主意。他虽然答应了成为戴维·琼斯的船员，但是并不是自愿的，这只是权宜之计，他一直都在想着怎么活着离开这里。于是他故意隐瞒了谢尔兹镇上有海军支部基地的情报，打算让戴维·琼斯主动进入海军的地界。对于自小就希望加入海军的克比来说，海军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是正义的化身。而戴维·琼斯毫无疑问是邪恶的化身。克比坚信，正义一定能够战胜邪恶！他要看着，海军舰队怎么击沉这艘恐怖幽灵号，怎么逮捕这位戴维·琼斯！就像他之前多么盼望海军能够击溃亚尔丽塔海贼团一样。不过，克比心中的忐忑不安始终未能完全消弭。只要……只要这位戴维·琼斯，不是传说中的“深海阎王”，否则……不不不，一定是我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