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身为海军就要接受的现实

“小八，我再确认一遍。”戴维·琼斯从酒桶上站起身来，一步步地走向船头，“到了海底，你知道该怎么前往鱼人岛？”“我真的知道，船长。”小八眨了眨眼，耿直地说，“海底就是我们鱼人的家，小鱼会告诉我们怎么走，哞哞也知道回家的路。”他反而觉得奇怪，船长看起来也是鱼人一族，怎么不知道这种事呢？人鱼族与极少部分的鱼人族，可以与普通的鱼类沟通，而小八就是这极少部分的鱼人族之一。他不仅能与鱼类沟通，就连哞哞这样的海兽想要表达什么也知道得八九不离十。“这样就好。”戴维·琼斯抓着船舷，转过头来，笑着看向船员们，“刚开始可能会有些颠簸，你们自己稳住了。”“颠簸”？什么意思？船员们一头雾水起来。船长话音刚落，恐怖幽灵号就猛然往下一沉，就好像是被什么拽了一下一样。嘎嘎嘎——随后，众人就看到甲板在倾斜，海平面却在上升，很快他们就意识到这是因为恐怖幽灵号的船尾翘起，船头朝下的缘故。大多数船员们都惊得脸色煞白，各自抓住身边能抓到的一切。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船长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小八原本也抱着船桅，但当他看到恐怖幽灵号船头正像是尖刀般破开海面，逐渐潜入海水之中时，就放开了手。他甚至觉得有些畅快地伸直六只手臂，兴奋地大叫，与身边那群畏畏缩缩的船员们形成鲜明对比。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戴维·琼斯就这么站在船头，海水如狼群般扑面而来，瞬间就将他吞没，然后是半个船身，最后连整艘恐怖幽灵号都被海水包裹。在海水中，巴基、亚尔丽塔、米琪塔这三位恶魔果实能力者很快就憋不住气，翻起了白眼，咕噜噜地吐着泡泡，像是三面旗帜一样向上升起。还是克洛屏住呼吸，游了过去，把他们三个一一抓住，扯了回来。随后，轰隆隆的声音从船头传来，吞噬整艘船的海水豁然间朝着两边散开。幽绿色的光芒在下一刻包裹住了船身，将令人窒息的海水隔绝在外面，却又将充足的氧气输送进来。这便是恐怖幽灵号这一次的收益了。小八刚泡了一阵海水，有些意犹未尽。他又想起哞哞，连忙走到船舷边，朝着下方望去，船底能与海水接触的地方依旧是看不到底的深渊漩涡。他喊了几声“哞哞”，海牛就从漩涡中探出头来，他才欢喜地招了招手，让它回去。可怜的亚尔丽塔、巴基和米琪塔平躺在甲板上，咳嗽几声，把咽下去的海水都吐了出来，然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克洛则重新将他的发型整理好，然后才看向船头那位气定神闲的船长。戴维·琼斯望着前方，在海底行船，他驾轻就熟，因为飞翔荷兰人号同样可以在海水中航行。恐怖幽灵号距离海面越来越远，光线也开始匮乏起来。不过当它下沉到一定深度后，也无法再下沉了，只能以现在这个深度朝前行驶。这一带看到的大多数是普通的鱼，偶尔会见到一头海兽，不过它们基本不会来攻击这陌生的“猎物”。恐怖幽灵号就这样融入到一片灰暗与冰冷中。-------阿拉巴斯坦王国的某個海港城市。“全都抓到了。”斯摩格横坐在摩托车上，嘴里咬着雪茄，对拟态出长胡子的电话虫说：“巴洛克工作社只要还活着的社员，都被抓到了，就算是小鱼小虾，也没有跑掉。”“那就好。”电话虫的嘴里传出海军元帅战国的声音，“你们这次的功劳，与之前的抗命，功过相抵了，没问题吧？”“啧。”斯摩格正要说话，却被身旁的缇娜按住了肩膀，她朝斯摩格伸出手。斯摩格哼了一声，不太情愿地将电话虫递给了她。“战国元帅，缇娜和斯摩格上校都觉得没有问题。”她看着不远处正在将巴洛克工作社成员押解上船的达斯琪，说：“只是缇娜和斯摩格上校都不愿意接手海贼留下来的功劳。”“蠢货！”战国大骂，“难道收拾残局就不是功劳吗？更别说，我没有让你们冒领其他功劳的意思。当时有无数双眼睛见证，这根本不切实际。”他们在听说戴维·琼斯一伙的黑船从天而降，砸在王宫宫殿上，抓走了“七武海”克洛克达尔，又消失不见后，全都愣住了，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但是，随着调查深入，越来越多士兵证实这是真实的情况，他们才逐渐确信了。就算是寇布拉或寇沙，也不可能让在场所有人撒谎。之后，克洛克达尔在阿拉巴斯坦王国引发内战的阴谋也被寇布拉国王与薇薇公主揭破。真相展露时，众人都一片哗然。谁能够想到，那位“英雄”，才是阿拉巴斯坦王国三年干旱的真凶？不过，这样一来，戴维·琼斯一伙的目的就更扑朔迷离起来，他们总不能是来声张正义的吧？缇娜这时候不说话了。战国在电话虫那头叹了一口气。“世界政府那边的意思是，让你们找到戴维·琼斯一伙，看看能否与他们达成‘七武海协议’，让戴维·琼斯取代克洛克达尔。”斯摩格听到这里，眉头紧蹙地转过头来。他坐不住了，伸手要抢电话虫，却被缇娜用一只手按着，然后她拿着电话虫走开了。不过，斯摩格骂骂咧咧的声音还是传到了战国的耳朵里。“你们听我说完。”海军元帅说，“我知道他们杀了许多海军将领，也知道他们在颠倒山让海军颜面尽失，但是世界政府考虑问题的角度与我们是不同的。”“如果他们不接受‘七武海’称号，那么戴维·琼斯就会成为悬赏金过亿的大海贼，这样的影响更为恶劣。”“如果能将他收编到世界政府旗下，让他为政府办事，那么他之前那些污点都可以一笔勾销。”“我说句不好听的，但凡是‘七武海’，哪一个手上没有沾过海军将领的鲜血？”“我也知道他们各个心怀鬼胎，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可是世界政府就是这样维持住海上局面的，我们也只能听从命令。”“更别说本次阿拉巴斯坦王国的内战阴谋，我们海军在事前与事中都没有做出阻止的行动，这是很惹眼的……”“戴维·琼斯不会接受‘七武海’称号的。”缇娜笃定地打断，说，“他正意气风发，不像克洛克达尔或莫利亚那样在‘四皇’手上惨败，不会愿意当‘七武海’的。”“伱们先试一试。”战国沉默一阵后，说，“他们不愿意妥协，‘七武海’也好，‘三大将’也罢，会让他们妥协的。”缇娜挂断电话虫后，走回到斯摩格身边。他已经沉默下来，不过丢到地上的雪茄证明他这时的心情绝对不好。“‘王下七武海’这种制度，就该废除。”良久，斯摩格才说，“让他们以政府之名，继续办海贼之事，还能充实壮大实力，万一又是个多弗朗明哥……”“不要妄议上层的决策。”缇娜提醒道，“缇娜与你身边的士兵虽然都是老人，但是未必没有世界政府的耳目。”“让他们见鬼去吧。”斯摩格骂了一句，从摩托车上跳下来，转身走了。达斯琪监督士兵们将罪犯押解上船，接下来他们将把这群罪犯送到最近的海军支部，让海军支部走流程来处理。她看到最后一个罪犯也被押上船后，才走向这边，不过注意到斯摩格自己一个人站在码头边，看着大海。达斯琪好奇地问：“缇娜上校，斯摩格上校怎么了？”“他有些不顺心，为了现实，被迫违背自己的原则。”缇娜抽了两根香烟出来，将其中一根递给达斯琪。“我不抽烟的。”达斯琪扶着眼镜，尴尬地说。“当海军还是会抽烟比较好。”缇娜将香烟收回，“你以后会当上上校、准将、少将、中将……压力会一层层叠高，很多事都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没有海军本部的命令，就算‘四皇’、‘七武海’在你眼前烧杀抢掠，也得忍着不能动手，这就是现实。”达斯琪有些茫然失措。不过缇娜没有继续说下去，这个话题也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