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不要开枪

看着吉恩远去的车辆，伊森默默地抽着烟。身后的人，也各自散去。汉克始终还是没能下楼送吉恩一趟，其他人都不理解，却也没办法。不过他倒是掏了两千块钱出来，让伊森带给吉恩。艾琳将吉恩破产的事情说出来，其他人也都纷纷解囊相助，加在一起，一共给他凑了六千美元。拿到钱的时候，吉恩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他是倒楣的，也是幸福的。身处深渊之中，却有一只只大手伸出来，将他使劲往上拉扯。以后生活就算过得比较凄凉，也总比家破人亡来得好。“嘎吱、嘎吱。”靴子踩着积雪，缓步靠近。“听着。”艾琳走到伊森旁边，看着吉恩的车消失在道路尽头，她小声地说道：“关于在更衣室的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放心。”伊森弹了弹烟灰：“我不会告你兴骚扰的。”“我长得那么帅，你控制不住自己很正常。”“嘭。”小拳头，就像榔头一样砸过来。落到伊森的身上，他却不像平时那样大呼小叫，身体纹丝未动。“抱歉。”看到他这个反应，艾琳一时间手足无措：“我不是有意的。”“哈哈哈。”伊森板着的脸突然绽放笑意，一把搂住艾琳的脖子，使劲在她的头上拨弄着：“你以为能打疼我吗？”“混蛋。”艾琳气得抓狂道：“我的头发。”可是她的力气在伊森面前，完全不够看，身高也矮了一截，完全被压制的死死的。她气急之下，抓住伊森的手臂，张开银牙，用力地咬下去。“嘶！”伊森倒吸一口冷气。这家伙属狗的，咬得手臂生疼。“松开。”他腾出一只手，飞快地往艾琳身上挠动。伊森眼睛一亮，这个小妮子还真是深藏不露。也不对，艾琳的身材其实非常不错。矮是矮了点，却非常的玲珑有致，透着那么一股饱满圆润。艾琳天生怕痒，被挠得受不了。“OK、OK。”她放开嘴，急忙地喊道：“我不咬了，你赶紧给我松手。”两人不约而同的松开，看着手臂上深深的两排牙印，伊森满脑子黑线。艾琳也满脸通红，飞快地整理起衣服。这里可是警局后面，随时都会有熟人过来，两人现在这个样子，如果被人看到，那都没办法解释了。不用十分钟，保证传遍整个二十一分局。“听我解释。”艾琳定了定神，双手下压：“我现在要专心在安妮和查理的事情上。”“我知道，我明白。”她说的这些话，给自己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伊森耸肩道：“我说过了，不用解释。”一句话，就将艾琳打好的腹稿给噎死。她挥了挥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走吧。”伊森又拨弄一下她的脑袋：“吃晚饭去，晚上还得好好会会你的老朋友。”……北朗代尔。路灯昏黄，街面安安静静。远处的珠宝店，霓虹灯闪烁，招牌上面，是各种精美饰品的图案。橱窗里面，是厚厚的卷闸门。这些地方不能随便突入，很容易引发警报。警报系统连接着最近的警局，只要收到被窃的信号，不用多久，便会有大批警察赶到现场。要对里面的东西动手，必须要另辟蹊径。通过建筑蓝图，有经验的人，可以直接在墙体上开一个洞出来，直达存放珠宝的地方。伊森收回目光，继续无聊的等待着。为了防止查理突然动手的可能，他们早早来到了现场，已经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警探”阿特沃特小声地问道：“你觉得情报可靠吗？”“毕竟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琳德赛警探突然就拿到了嫌犯动手的目标，有些让人疑惑。”“别想太多。”伊森双手放到脑后，闭着眼睛说道：“跟着命令做就是了，有时候知道得太多，不是一件好事。”“好的。”阿特沃特闭上嘴巴，眼睛轱辘地看着。“放松一点。”伊森睁开眼，看到他身体紧绷的样子，继续说道：“你一直保持这种状态，会让你真正需要行动的时候，身体反而跟不上节奏。”“好的，警探。”阿特沃特学着他的样子，将椅背往后靠了靠：“你是昨天晚上回来的吗？”“没错。”伊森点头。“那怎么没到莫利酒吧。”阿特沃特有些意犹未尽地说道：“昨晚，我们弄了个派对。”“门票钱，我都挣了三百块。”“对了。”他想到什么，连忙转过头：“你那个别墅，有兴趣举办派对吗？”“我负责联系人，所有收益，我们四六分成。”“我四，你六。”“相信我，一定会有很多人愿意参加的，有个大游泳池的地方举行派对，一定会非常受欢迎。”谈到这些，阿特沃特的眼睛发亮，这小子是个财迷。“拜托，问你一个问题。”伊森瞟了他一眼：“你觉得，我很缺钱吗？”这些派对，一定是商业那种，也绝对会将家里弄得乌烟瘴气，别说四六了，所有收益给自己，伊森也不会愿意。“抱歉，我没想到这点。”阿特沃特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你知道的，我家里还有几个小孩。”“有机会，就想多挣点钱。”“嗯。”伊森点头，不接他这个话茬：“那你加油。”他现在还记得伯吉斯对阿特沃特的那句吐槽，为了省手续费，开着巡逻车兜上半天去找一台ATM机。这种口风不能松，不然这小子非得一直磨着自己。“疑似目标出现。”耳麦里响起汉克的声音：“大家注意，做好准备。”伊森立马探头，往窗外看去。一辆黑色依维柯正从另外一个方向缓缓驶来，开车的那个人带着鸭舌帽，不过伊森还是一眼就认出来，正是查理。车辆在珠宝店后面停下，旁边就是个小巷子。通过这个巷子，能前往珠宝店后面。车灯熄灭，只见查理往后面说了句什么，双手再往头上一扯，黑色头罩被他拉下来，鸭舌帽随手丢到一边。他又从后面接了个背包，麻利地推开车门。“动手。”随着汉克的一声令下，伊森瞬间将座椅调整好，警笛、警笛的开关同时打开。方向盘转动，福特拦截者猛地向前窜去。查理的脚刚踩到地面上，周围立马传来让人心惊胆战的警笛声，蓝光疯狂闪烁，汽车咆哮。他惊恐地四处观望，四辆警车包饺子一样窜过来。其中一辆福特拦截者，更是直接抵在依维柯的车头，急促的刹车声响起，还差几厘米就撞上去。查理想到了什么，迅速将双手高高举起。从车厢里下来的三个黑头罩，被吓得魂飞魄散，撒开双腿就想逃跑。然而，就连巷子里面，也冲出来两个全副武装的人。霍斯特德和鲁塞克在里面蹲半天了，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他们摇晃着手中的突击步枪，厉声喝道：“芝加哥警察，别动。”“把手举起来。”伊森推开车门，对着查理笑了笑，蟒蛇左轮瞬间举起，将他锁定。食指伸入护圈，轻轻地搭在扳机上。两人目光碰撞，查理眼里满是绝望，不需要什么神奇的第六感，他能感受得到，对方这是要直接把自己给打死。“唰。”就在电光火石间，一道黑色的身影扑过来，飞快地挡在枪口前面：“不要开枪！”伊森手指颤抖了一下，险些扣下扳机。“你疯了吗？”他吓出一身冷汗，一把抓住艾琳的软式防弹背心：“这玩意挡不住我的子弹，我差点把你杀了。”艾琳一下车，就看到伊森充满杀气地看向查理。根据自己对他的了解，这个家伙绝对是想趁乱把人杀了，干干净净。没来及想太多，她就飞快地扑了过去。反应过来后，艾琳也后背发汗，不过她还是眼神坚定地摇头：“拜托，不要这样做。”“你知道的，我曾经欠他很多。”“该死的。”伊森一把推开艾琳，低声吼道：“我说过了，他不再是曾经那个人。”就在两人争辩的时候，后面的查理逃过一劫，顿时双腿一软。他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虽然仅仅是一瞬间，但被死神揪住心脏的感觉，也让他肾上激素飙升，手脚一阵阵发麻。这个时候，奥林斯基已经跑上前，将查理给按住。他没有做任何反抗，眼神极其复杂地看着艾琳。伊森也不再和艾琳争论，机会转瞬消失，到现在这个时候还争辩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恼怒地走上前，和奥林斯基一起将查理抓起，厉声喝道：“说，在你身上，还有车里，有没有可能伤害到我们的物品。”“我的名字是查理·普列斯。”查理的脑袋被按住，却大声地叫喊道：“我要举报一起杀人案，受害者叫里奇，所有的线索我都非常清楚，谁杀了他，还有尸体在什么地方。”声音非常响亮，现场所有人都能听到。除了伊森和汉克外，其他人都诧异地看过来，这种把戏还是少见。艾琳身体摇晃了一下，双手死死地扣住防弹背心。“唰。”伊森一把扯下他的头罩，将查理胡子拉碴的脸庞露出来，他带着一股要玉石俱焚的模样，愤愤地看向艾琳。“你就是个人渣。”用力地按住他的脑袋，伊森冷冷地说道：“你有什么屁话，会给机会你说的。”经过一番搜查，在他的后腰抽出一把手枪。再没有发现其它东西，奥林斯基给查理带上手铐。包括查理在内，车上一共四个人，全都压到路边让他们跪下，再一一摘掉头罩。惊讶的是，没有看到红佬。在车里也找到了炸药，但是不多，和丢失的一百磅比起来，只是极少数。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顿时感觉不妙。事情还没结束，现在还需要将红佬给找出来，而且要越快越好。现在这几个人都被抓起来了，时间不能拖得太久，只要红佬意识到查理他们出事，再想把他给找出来，难度会直线上升。……二十一分局。伊森转悠了一圈后，再快步往楼上走去。来到观察室门前，他的脚步停下来。“怎么样？”汉克双手抱胸，表情严肃地问道。“没有用。”伊森摇了摇头：“霍斯特德他们都在审讯中，那几个家伙，都是同一种态度，要见律师。”“不过提起红佬时，那几个人都没什么反应。”“现在看来，红佬应该是和查理单线联系，并且躲在背后操控。”他看了看单向玻璃对面：“现在有极大的可能，只有查理才知道红佬的下落。”幸好刚才没把查理一枪嘣了，要不然现在头疼的就是自己。“你有办法撬开查理的口吗？”伊森再盯着艾琳：“我们现在，不仅需要他闭嘴，还需要他配合。”“我也不知道。”看着坐在审讯室里面老神在在的查理，艾琳大脑一片混乱。这个家伙惬意地抖着腿，时不时地瞟一眼对面的玻璃，他知道艾琳肯定在里面看着，一股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现在每一分钟，都非常宝贵。汉克想了想，沉声说道：“把他弄到铁笼里面。”“咔吧。”伊森捏响指关节，冷着脸往旁边走。“等等，让我先试试。”艾琳叫住他，摇了摇头：“给我两分钟，如果他不肯说话，之后随便你们怎么做。”艾琳越过伊森，推开审讯室房门。拉开椅子，端端正正地坐下。看着对面的男子，艾琳眼神悲伤，当年对方就像家人一样照顾自己，带着自己挣扎求存。没想到，现在竟然变成了对立面。一个是警探，一个是阶下囚，显得非常的讽刺。查理的想法，显然和她一样，看到艾琳挂在腰带上的警徽时，他更是愤怒的咬了咬牙：“琳德赛，你真的是长大了，我从来没想过，背叛我的那个人，会是你。”“不对。”艾琳摇头，默默地说道：“是你背叛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