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装素裹,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降下车窗,清新的冷空气顿时灌入车内,头脑为之一振。不用打卡上班。不用再跟一桩桩灭绝人性的凶案打交道,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好像也挺不错。伊森乐和和地打开音响,将引擎轰得更急。很快就看到路边老旧的酒馆。一如它的主人。猛的转动方向盘,六十来万美元的道奇挑战者冲下路沿,防爆轮胎碾压在砂石路面,又急促地停下来。没想到,这里的积雪早早清理完毕。看来那个人也肯定起床了。车门关上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一个酒盒。伊森腾腾走上台阶,吱呀一声推开木门,老酒馆里面壁炉正在燃烧着,一张张桌子上椅子倒着摆放。地面一丝水渍,看样子刚刚拖完地。空气中都是那股木头燃烧后的淡淡香气,以及老式酒馆那种说不出来的味道。破,陈旧。但却有着独特的韵味。这种乡村酒馆有时候给人的感觉,不是夜店可以比拟的。听着年代感十足的唱片机声音,趴在包浆的吧台上听着老酒保吹嘘,不时抿上一两口威士忌,那种精神上的放松来得更加安逸。吧台内。戴着渔夫帽的老头正在用毛巾擦拭酒架。动作慢悠悠的。看起来,也在享受着宁静的清晨。“抱歉。”老酒保头也不回,不紧不慢地说道:“以防你没看到挂在外面的招牌,现在还没到营业时间。”“我也不能破例吗?”伊森笑了笑,拎着酒瓶大步走过去。糖果浑身一个激灵,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声音,紧接着缓缓转过身,看到自己面前的人时,浑浊的眼里竟然闪出一丝光亮。“老天。”他用手掌按住胸口,缓缓摇头道:“希望这不是在做梦。”“那是老菲茨杰拉德11年?”“将近七百美元的波本!”“法克尤。”伊森竖起中指,将酒盒放到吧台上:“在我和酒之间,你是只能看到威士忌对吧?”说实话。糖果是有些太过高兴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定定地看着伊森,想到之前一起埋尸、飞车抢劫、炸制独工厂以及跟东欧黑帮火拼等种种事情,眼眶也不由得变得湿润。将酒盒打开,瓶子拿出。伊森一屁股坐在高脚凳上,慢条斯理地拧开瓶盖。吧台里也没闲着。拿出两个玻璃杯,糖果拉过椅子坐下,看着琥铂色的酒液涓涓流入杯子。“砰。”杯子相撞,一饮而尽。感受着绵长的余韵,两人都重重吐出一口气。“快两年了。”糖果感慨地看向伊森,花白的胡子抖动:“你、贾伯和胡德都走了差不多两年,只剩下我一个老头子在这里,我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腐朽了。”“有那么久吗?”伊森愣了一下,继续倒上酒。“请相信一个酒保的记忆力。”糖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摇头笑道:“尽管老了,但记时间还是没问题的。”“你这是临时回来?”“不。”伊森细细抿着威士忌,耸肩道:“短时间内应该不走了,另外我可不觉得你老了。”“没有哪个几十岁的老酒保还会跟别人干架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嘿嘿笑了起来。“该死的。”糖果揉了揉脑袋,无奈摘下渔夫帽:“这都被你知道了,没办法,这也可以算是职业风险吧。”脑袋上,裹着几圈绷带。看着比西沃恩说的要严重许多。“不是挨了一拳吗?”皱了皱眉毛,伊森点起香烟:“看起来像是被车撞到一样,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一拳没错。可挨了一拳后,糖果栽倒时撞到后面的椅子。这才导致脑袋受伤。不过经过一个多星期的休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一通讲述后,伊森总算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又摇头和对方碰了碰杯子。“你回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抿了一口酒,糖果也毫不客气地捡起伊森丢在吧台上的烟盒:“我想不出来,这个破地方有什么比芝加哥好的。”“嗯哼。”伊森点头,敲了敲润出光泽的吧台:“我不回来,难道你要拿着那把老旧的双管猎枪拼命?”“难道要看着街道上到处都是贩子?”“我的两个老伙计,也躺进了医院,这种事情你总该知道吧?”“你的意思是?”糖果既感动,表情又有些凝重:“你要对付雅利安兄弟会的人?”“当然。”伊森笑了笑,耸肩说道:“我们在的时候,那些只是下水道的老鼠,没想到现在蹦出来了,我觉得很有必要把他们给塞回去。”“不不不。”端起的酒杯放下,糖果摇头:“那些人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以前他们只是被普罗科特压制住而已,而且当时更多的是合作。”“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实力。”“这些家伙非常有组织性,行动能力也不错,可以说是一支小型军队。”“更何况,据说他们的势力不止女妖镇。”这些事情伊森当然清楚。博登这样的人都被打得一路逃亡,自己又不是刀枪不入,几十杆枪一起打过来同样也得逃跑。“斩首行动?”他抬起头,询问性的说道:“听说他们的首脑叫瓦茨!”“我刚才说了。”糖果抓起抹布,下意识地擦拭着:“他们这个团伙非常有组织性,杀了瓦茨,还会有第二个人站出来,而且行事会更加疯狂。”“你要对付他们,必须要系统性。”“一块接着一块,将那些人的势力瓦解掉。”老酒保想到了什么,默默点头:“就像当初我们对付普罗科特那样。”“从他们的生意下手。”“而且如果漫无目的杀人,你猜自己能坚持多久不被联邦部门盯上?”这话在理,伊森连连点头。不过,自己也可以算联邦部门就是了,但CIA的招牌在乡下小镇可不好用。就算是中央情报局,也不能在境内乱杀人的。事情闹大了,马特也保不住他。“对了。”糖果眼睛发亮,声音有些激动:“为什么,你不走普罗科特曾经那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