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怎么办?”中年男子的眼眸赤红:“难道我儿子就白白死了,我们要个交代都这么难,这世上还有王法吗?”王法?秦枫的眸子一闪。是啊,这世上还有王法吗?可能就是没有。如今的华国,武道,修真,玄学,甚至异国的诡道都侵入了其中。大家都趋之若鹜,苦的只有普通人。没有门路,没有机缘,为了一日三餐奔波的普通人,谈什么王法?下山一年多,再怎么瞎也不会看不到这些。他秦枫要是没有太平道法傍身,此刻早就不知道成了在哪里游**的孤魂野鬼。“梁杰,毕竟一条命没了,你们的确该给个交代。”秦枫对着梁杰说道。梁杰苦着脸说:“可是师父还在闭关。”“那小弟子是怎么死的,得的什么病?”秦枫问。梁杰一副欲言又止。“哼!说不出来,我儿子就是枉死,就是你们害死的,赔多少钱我们都不接受!”中年男子目眦欲裂。明知不是对手,也要拼命的架势。就在这时,一股气浪涌动,那中年男子忽然飞了起来,然后重重落下,身子一躬,吐出一大口鲜血,奄奄一息瘫软在地。一道身影翩然降落,正是聂尘远。“师父?”梁杰吃了一惊。聂尘远身材颀长,五官耸立,居高临下扫了那些普通人一眼。“你们也配污蔑我白龙派?当真活得不耐烦了!”这时,一个纤柔的身影冲了过来,拽住了聂尘远的衣袍。正是之前那男人的妻子,此刻她双目赤红,面目扭曲,痛哭失声:“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你个坏蛋!你个恶霸!”聂尘远皱了皱眉,一甩袖子那名妇人便飞了起来,眼看就要跌落,秦枫只怕这女人跌落之后,便一命呜呼,实在不忍,飞身前去,将女人接住。聂尘远这才看到,秦枫和南宫燕都来了。“父亲,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南宫燕问。聂尘远挤出一个笑容:“就是一名小弟子得病死了,这帮人跑来闹事,当我白龙派好欺负。”接着他看向秦枫,眸内的阴鸷一闪而过。“聂叔叔,既然你来了,给他们一个交代便是,何苦伤人呢?”秦枫道。“非是我伤人,是他们出言不逊。”聂尘远说道。“我们出言不逊?你可给过一个交代!”被秦枫稳稳放到地上的女人泪眼婆娑,满脸悲切地问道。他的丈夫已经被人扶起,看样子伤得不清,陷入了昏迷。“笑话,我要给你们什么交代?我还没怪你们将一名有隐疾的人送上山来,你们倒还要我给交代了!”聂尘远道。“聂叔叔,话也不是这么说,毕竟一条人命,你就说说是什么病,治过没有,治疗结果怎么样,为什么匆匆埋了才告诉他的家人呢?”秦枫开口道。他自认为自己问的有理,同时也意识到,这其中有鬼。“呵呵,秦枫……”聂尘远眼里放着几个字,那就是:你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秦枫明知他不悦,但是也没什么可畏惧的,自从知道他假意将南宫燕认成女儿,就知道这个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反正,他自小都不怎么喜欢这个聂尘远。“秦枫,你怎么能这么跟我师父说话。”一旁的梁杰实在看不过去。“就这么几个简单问题,相信聂叔叔能够回答。”秦枫若无其事道。“好,我答你!我那名小弟子是暴毙,不知道什么病,也没治过,他忽然死亡,浑身流脓腐臭,我要是不令人埋了,我们这白龙山所有人的生活都会受到影响。”接着,他眸色和缓了一些,冲着那名妇人说道:“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怀疑我白龙山,怀疑我聂某人,我不能接受,出手了,也是情有可原。稍后,你们所有损失、治疗费,包括你儿子的补偿款,我都会一分不少,这样总行了吧?”他这样说了,谁还敢说一个不字。他话中真假,谁又敢质问追究?“散了吧。”聂尘远说完,扭身便进了大厅。那帮人期期艾艾,但终究还是下了山。秦枫并未急着进去,而是拉住了梁杰:“我问你个事,我师伯郭玉兰来过没有?”“郭师伯来过。”“哦?哪一天?”“就在我这名小师弟死那天,我想想……”梁杰皱了两道浓眉,最后说出了一个日期。秦枫一听,可不就是郭玉兰去他那里那天吗?那就说她离开了他的太平医馆就来了白龙山了,从那以后好像就联系不上了……“怎么了?”“你看到我师伯下山了?”“那倒没有,是我师父说她下山了。”梁杰说道。秦枫轻皱眉头,这才跟着他进了大厅。大厅之内,聂尘远坐在首座,正跟南宫燕亲切地说着话,那摸样还挺像一名慈父。“秦枫来了。”聂尘远笑了笑。很假第一个笑容,秦枫觉得。“聂叔叔,一段时间不见,越发英俊了,怪不得我师伯……”秦枫笑了笑,收住了话头。他这话算是非常僭越,但他是故意的,特别留意了聂尘远的表情,发现的确有些不对劲。“枫儿你长大了,出息了,你聂叔叔我真的很欣慰。”聂尘远不阴不阳道。“聂叔叔过奖了。”“飘儿,既然回来了,就多住一些时日。你的房间日日都有人打扫,我就盼着你回来。”聂尘远道。“父亲,女儿还要去看守医馆,最近只怕是不能陪着父亲。”南宫燕道。“医馆,那是秦枫的医馆,与你何干?”聂尘远脸上笑意绵绵,一句冷言冷语说得是温暖动听。“是呀,燕儿,就留在山上多陪陪聂叔叔吗?正好我也没事,我陪着你。”秦枫开口道,也是笑意不减。“你陪着我?”南宫燕有些错愕。没想到秦枫居然有兴趣住在白龙山上。“秦枫,你说真的,你要住我们白龙山?”梁杰有些兴奋道。“你住白龙山,你这么闲吗?”聂尘远笑道,声音却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