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煞猛地回头,凌厉地望着骨堆上仿佛骷髅一样的春生秋养。春生秋养裂开了无牙的嘴狂笑起来,笑的肩膀上的骨头一耸一耸。“你该庆幸你晚生了百年,不然你此刻已经化为灰烬。”“所以说你个老东西早该被淘汰了,还以为多么厉害,结果夺舍一个人都搞不定,枉我费尽心机把他们引来为你铺路。”地煞牙尖嘴利道。或者他已经相信了春生秋养曾经再厉害也是曾经,他已经相信了这个老东西的命就拽在自己手中,因而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可事实是不是这样呢?却很难说。骨堆上的春生秋养两只黑洞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地煞,有杀意在暗暗涌动,可地煞却无知无觉。“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灰飞烟灭?无用的人,我们尚武门是不会要的,哪怕门主柳小姐也不会怪罪我。”“你敢不敢再朝前走五步?”春生秋养说道。这话等于在告诉地煞,如果再往前走五步就到了春生秋养的攻击范围,他可以让他殒命。同时这话也可以是一种不甘示弱的威胁。一句嘴炮。就看地煞怎么想了。对于春生秋养实力的了解,还停留在百年前那些传说,传说也许有夸大的成分。百年中的世界日新月异,也许对实力的评判标准会变化,老黄历怎么能定义新世界?如今一颗导弹可以摧毁一座城池,而一把剑却只能斩破大陆,所以有什么了不起呢?他地煞是尚武门的左右护法,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他可以徒手杀死成千个普通人,也可以一拳洞穿武道上境强者的肚子。这世上能跟他地煞比拼之人又有几个?一时之间他的心理活动是如此繁杂,而秦枫和尤小七也没有干等,他们也需要这样一个契机。“春生大师,我都不敢上前五步,他又怎么敢呢?”秦枫很懂得利用机会,尽管是如此刻意。可有时候刻意的事情却那么有用,因为人的情绪上来只需要一个台阶,哪怕这个台阶是如此不怀好意。“我不敢?”地煞挑起了他张飞一般斜飞向上而无比茂密的眉毛。秦枫静静看着他,眼里的意思是:不错,我就是说你不敢。“别说五步就是十步又如何?春生大师你真以为你啃了百年骨头渣子的身体还有当年的能量?”“你不信?”“我不信!”“你可以试试。”“试就试!”试就试,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可是想要反悔却十分不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尤其在还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有时候面子比命重要。况且地煞之前是如此的志得意满,此刻却表现出害怕,那就等于是打了自己的脸。没有退路,更不会有犹豫。地煞虽然中了激将法,但他主要还是觉得那个老妖物没什么可怕的。一步一步,他走得气定神闲,表现出了极大的决心,脸上的表情甚至充满了戏谑。可就在他右边的脚刚好第五步正要落下时,一道旋风卷了过来,地煞的身体不由自主飞了起来,直接飞上了那个骨堆之上。地煞眸色闪过了一抹惊恐,因为他实在没想到春生秋养居然能展现出如此巨大的能量,能让他坚如磐石的身体毫不受控。如果说之前那道古朴箭羽让他对秦枫另眼相看,那么现在这道旋风就让他意识到,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什么叫做不可轻敌。半空中的他只是惊讶了一秒,毕竟是武道上境巅峰的强者,他立刻调整状态,将一只手缩了起来,呈现出进攻的状态。在到达春生秋养那具骷髅的时候,他一拳打了过去,浓郁的天罡之气,若在平时,可激发滔天的气浪,可让方圆十里的树木全部连根拔起,可让方圆百里的人们不由心悸。可此刻这一道浓郁的天罡之气却像是化入了水中,被削弱了很多,甚至都没有将周围的骨屑震飞。那一拳不偏不倚击中了春生秋养的腹部。只可惜地煞毫无准备,因而没有击中春生秋养最脆弱的部位,就是被江月月拽掉了**流着脓水的地方。击中了春生秋养早有准备的腹部,好像大量的石灰倒入了大海,就好像巨大的石头投入了黄河,又好像一吨的重量砸在了厚厚的棉花上。汇聚了所有能量,耗尽了所有精力的一拳,变得像是一个笑话。三岁的小孩在打一名壮汉,是如此乏力。地煞脸色变得惨白,看到了春生秋养的脸,高高的颧骨,深深的眼窝,灰白色的皮肤像一块肮脏又发霉的布。瘪瘪的嘴巴裂开了,一股腥臭之气直接喷到了他的脸上。他从春生秋养眼窝中两颗弹珠一样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脸,惊恐万状,不可思议两条眉毛飞到了额头上。接着,他看到了一只肮脏嶙峋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肩膀,死死抓着。“你胆子很大,敢挑衅我。”地煞硕大的脑袋缩在颈窝中,内心涌起一丝绝望。作为武道上境巅峰的强者,他的人生很少有这样的时刻,可这一刻他是真的绝望了,因为他已经无力反抗。求饶的话他也说不出口。绝望的眼神在看到大殿远处的入口时候忽然消失了。“春生秋养你少得意,我不过是轻敌了,如果再来一次,你未必会这么轻易得手!”“我为什么要给你再来一次的机会?”春生秋养好像灰白的眉毛两条蚕一样蠕动着。“你杀了我你也会死!”“你不是说我早该死了吗?我的确不想死,但我更想将你一把捏死!”春生秋养说着笑了,笑容有些狂热。“别傻了!你可以夺舍他,我会帮你。”地煞说道。“我会指望你这个只会吹嘘的废物帮我?”“只有我能帮你,你放了我,我就帮你!”“帮了我,我就成了尚武门的傀儡了是吗?告诉我,之前你让我落下的掌印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