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塬挑眉, 将他拉走:“穿了什么都回房间再看。”屈一脸上泛着晕重的红, 被靳塬压住的时候甚至有些不敢睁眼睛。指尖挑开睡袍松阔的领口, 靳塬低哑着声音问他:“你什么都没穿,我看什么?”屈一喉结艰涩地滚了滚,睫毛压住眼睑,睡袍的带子被靳塬慢条斯理抽解开。他仿佛深夜里搁浅在岸滩上的鱼,没有任何遮掩,只能等着浪潮一波波卷来,短暂地缓解窒息感。“你想不想?”靳塬手贴住他腰窝, 咬在他耳边说。耳廓边温热的呼吸将他催得目光涣散, 阳台的那片星光都变成了圆形的光斑落在眼尾,他吊着零散的睡袍圈住靳塬脖子:“我想。”靳塬单手将他整个从睡袍里捞出来, 嗓子紧涩, 用尽了这辈子最大的耐心,细细哄着:“可我没准备东西, ”另一只手抚着他的脸颊一路往下,“先这样好不好?”屈一汗涔涔趴在靳塬肩头的时候,忍不住咬了他一口:“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故意骗我的话。”靳塬拉着他的手往下按了按:“这不叫没打算。”他从床头拿了手机给他。郁婉瑜的信息:【一一早餐都喜欢吃些什么?】。靳塬帮他把鼻尖的汗刮去, 轻笑着:“你明天难道要挂着黑眼圈,爬着下去吃早饭?”他捏了捏他后颈,“那我妈可能会把早饭全扔在我脸上。”屈一登时红了脸,幡然从情.欲里清醒过来,他下意识用眼尾瞥着门口, 羞耻感攀升上心头,一时窘迫异常。“我不是……”他把睡衣穿好,躺在一边,将整张脸都埋进被子里,委屈地说,“你之前说见你爸妈以后,我以为你说的更重要的事是这个,而且你还给我戒指……”“我的错,是我给你了错误的提示,”靳塬撑住胳膊,挨他很近,手指轻柔地按着他汗湿的鬓角:“更重要的事是给你过生日,给你戒指不是为了这个,你知道的。”他从后面拥住屈一,俯在他耳廓边:“这里是没打算,但是基地的房间里有,在床头柜最下层,最里面的位置,一个月前就买了。”粗热的呼吸从耳垂下蔓延到颈侧,“你要有心理准备,我不是正人君子,等久了变成衣冠禽兽也说不定。”屈一低颤了颤眼睫,抓着手心,半晌,偏过头:“迟大大说你一个月前就请了今天的假,是准备给我过生日?”“嗯。”靳塬说,“我爸妈明天上午的飞机回公司,所以我妈才说给你做早饭,怕下次见你要很久。”屈一鼻头酸酸的:“你什么时候记了我的生日?”“在医院的时候。”靳塬揉他绒绒的头发,“以后就把我爸妈当成你爸妈,可能现在还不是特别熟,你有空多给他们打几个电话,和我一对比,他们就觉得你比亲儿子还好。”屈一被他逗笑,抱住他的腰:“塬塬,您这是一张冲锋狼牌啊。”“我这是舍己为你,爱的自爆。”靳塬给他拉了被子盖上,“我去洗澡,你边睡。”为了表示对郁婉瑜早餐的期待,屈一大清早就把靳塬闹醒,拉着他下楼。靳塬作息颠倒久了,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懒洋洋的味道。晨光稀薄,靳塬在沙发上坐了不多久,就又枕着屈一腿上睡着了。郁婉瑜过来的时候,屈一不大好意思地动了动:“郁阿姨……”“没事,让他睡会儿吧。”郁婉瑜在他边上坐下,看着靳塬眼下的乌青,“其实我不太喜欢靳塬做职业选手,但毕竟人生是他自己的,他有权利选择怎么过。不过因为他的身份,你和他在一起,可能会比和女孩子在一起压力大些。”屈一笑了笑:“不会,我觉得挺好的。”郁婉瑜温柔地摸了摸屈一的脑袋:“你啊,不要什么都迁就着他,不然他习惯了,以后就老欺负你。”“妈,我听见了。”靳塬眉眼惺忪,撑着爬起来,把屈一扯得离郁婉瑜远一点,嗓音还有些沙哑,“你别跟教小媳妇儿似的教他这些乱七八糟的,以后他净学着你撒娇无理取闹,我可能会死……其实撒娇还好,无理……”“你的意思是我跟小媳妇儿似的就只会撒娇无理取闹是吧!”郁婉瑜瞪圆了眼睛,起身就抽他。屈一被靳塬箍在胸前,挡着郁婉瑜。“干嘛大早上就欺负你妈。”靳秋生从楼梯上下来。靳塬遗憾又无奈地朝屈一摇头:“看到没,张口闭口就是我欺负她,这种受害者心理不可取,你以后还是少和我妈交流。”屈一抓着他的手臂慢慢笑。回去的路上,靳塬扭头看屈一:“这么高兴。”屈一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怀表:“这是你爸爸给我的生日礼物,说是你爷爷留下的。”靳塬接过:“好像是有这么一块,我小时候见过,”他勾着唇角,“男朋友,这算传家宝啊,你收了以后就是我家的人了。”屈一把怀表抢回来,看了许久才放回盒子里,轻轻开口:“靳塬,谢谢你。”靳塬知道他这句话背后的意思,轻松扬了个笑:“也谢谢你。”*迟大大在门口拦住机机:“这箱我没检查,你必须先给我看一眼。”“都说没什么了,你怎么侵.犯我隐私呢?”机机誓死捍卫自己的行李。屈一把靳塬的行李箱拎下来,紧张兮兮地问:“为什么要检查行李啊?”“呵。”迟大大笑他年轻,“你知道这几个逼以前做什么事吗,你机皇,去年在行李箱里放了明日香的手办,他妈的不穿衣服的那种,给人家堵在行李托运处,我都不知道自己脸要往哪里搁!还有老八,去泰国的时候箱子里放桃木剑,放桃木剑也就算了,整个又短又小的,人家扫描出来,看我的眼神,你知道吗,像看那种有什么特殊癖好的猥琐男!”屈一笑的不行,迟大大又“呵”了一声:“别高兴太早,你老公在箱子里放过泡菜坛子,还在路上翻了。”“……”屈一把箱子往自己这边带了带,“他行李是我给收拾的,你应该对我放心的吧。”迟大大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你们这种热恋的小情侣,最该防着!”他扯过行李箱,“万一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我今年又交代在机场了!打开!”屈一咽了咽口水,给他开锁。老八和机机都凑过来,摩拳擦掌期待惊喜。“什么都没有?”迟大大也有些遗憾,匪夷所思地看着屈一,“那你这么心虚干什么?”屈一:“我哪里心虚了。”“等等啊,我看着这几件衣服都不是队长的啊,”老八点了点,“就这维.尼熊,打死队长也不会穿,还有这件……这上面画的啥啊……”“哦哟哟哟哟哟哟……”机机拦着屈一,“这有点性感啊,果然是艺术家,搞情趣都和普通人不一样。”迟大大抓着衣服:“你这画的画风有点眼熟啊,我怎么感觉见过……”屈一把睡衣抽回来,红着脸叠好,迟大大赶紧打圆场:“别趁着靳塬就不在就欺负小朋友,几个臭不要脸的。”“哥哥们错了!一一别生气!”老八搭着他的肩,“你看我们都走了,你一个人在基地也挺寂寞的,要不有空给我也画一幅,把我和斯嘉丽放一块儿,不用你俩那么刺激的姿势,能亲上就行。”屈一尴尬地假笑:“那画面可能不太和谐。”老八:“???”他把T恤塞回去,重新关上行李箱:“别和靳塬说,这个是……惊喜。”“啧啧啧,我觉得你和队长在一块儿都变坏了,刚来的时候多可爱。”老八遗憾地摇头,“韶华不复啊。”“是啊八八,确实从你的发量上看出来了。”靳塬从楼上下来。老八从鼻腔里哼了一声:“长那么多头发干嘛,文艺复兴回去做猴啊。”靳塬搂着屈一的肩:“不知道,反正头发多的都有对象了。”迟大大、老八、机机:“滚!”靳塬把行李箱推给老八:“帮我先拿过去。”老八幸灾乐祸:“惨啊,忒惨,异国恋,隔着七个小时时差,啧啧啧。”靳塬踹了他一脚。“真不要我去送你吗?”屈一说。靳塬从口袋里拿了墨镜:“这幅喜不喜欢?”“喜欢。”屈一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亲。靳塬托着他的后脑勺,和他接了很长的吻,到屈一喘不过气来才放手,笑着说:“怎么一点进步都没有。”屈一用力抿了抿唇,平复呼吸:“每天晚上九点半是吗?”“嗯。”靳塬将他拥进怀里。“咳……”vet背着包,“我不是故意的……队长,你……你挡着门了。”靳塬动了动让他出去,松开屈一:“睡觉前记得喝牛奶。”“我知道,走吧,就等你一个了,”屈一笑的露出一排洁白牙齿,“等你的奖杯!”靳塬吻他的额头:“好。”基地大门关上的时候,屈一才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慢慢走回房间,见桌上又放好了十一朵纸折的玫瑰,还是一样的不精致。他笑了笑,蹲下身拉开最底层的抽屉,看不见最里面的角落,他干脆往上轻轻一抬,将整个抽屉卸了端出来。右上角确实放着靳塬说的东西,只不过还放着张纸条——果然趁我不在就偷看。突然被抓了现行,屈一笑得无奈,他将纸条叠好放在桌上,拿起那些东西,红着脸开始说明书上的英文。里面几个专业单词他看不懂,从口袋拿了手机出来,收到靳塬的消息:【他们说你最近在画黄图?】屈一笑了笑,回复他:【严格上算是同人十八禁。】他切回搜索翻译软件,不小心点到微博,干脆就进去搜了会儿靳塬。不想先在广场上看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