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一连数日,陈登鸣二人谨小慎微且行且躲,歇息时由蒋强布阵作防护,赶路时遭遇妖兽,就由陈登鸣出手,快速处理斩千里征程多血战,风波险恶几时休。如此终是有惊无险逐渐远离了锦绣坊的范围,再也瞧不见黑羽妖禽的踪影,不再感到压迫。两天后。傍晚。一处距离聚集地数十里外的山林中。蒋强满头大汗,体外顶着一个金光罩,紧张置身在一片气流暴走的旋涡中心,衣衫都被吹得猎猎作响。金光罩的防护并非密不透风,只是如非牛顿**般遇强则强,当遭受迅猛攻势或是强烈灵气侵袭时,便会形成防护与之对抗,将之阻隔在外。但对毒气、光线或气流扰动诞生的风等现象,却是无法防御。蒋强此时只感到无数微小却令人心悸的气流在身外游动,仿佛有无数无形的刀剑穿梭,限制了他行动的自由,若敢稍动,便可能被绞杀成肉泥。“陈,陈哥,现在的感受就是这样,像是有无数无形刀剑遍布我身体周围,我不敢妄动。差不多了,快快收法吧。”蒋强有些心慌,语速极快将感受说出。陈登鸣皱眉微微颔首,“你都能有这么清晰的感受,看来这游气化金术我还得苦练。听闻此术练到高深境界,一经施法,敌人都毫无察觉便会被绞杀当场,金系灵气构成的攻势,就好似真的如空气那般无形无质.”蒋强闻言唯有苦笑,暗道陈哥你不过短短两日就能连续学会一阶五级的化枯转荣术以及一阶六级的游气化金术,这就已是精彩绝艳,却还要如此苛求,让天资低下的人,该如何自处。到了现在,蒋强也已知晓陈登鸣竟具备上品灵根的事实,对其表现出的道法学习速度,自也是毫不意外。起初他也只是心内猜测,后来陈登鸣主动道出学了《损命拔苗术》,以折寿为代价,强行提升灵根资质。蒋强不知陈登鸣具体根底,连年龄都不知,修仙者是能一眼看穿凡人骨龄,但想要一眼看穿遍布灵气的修士骨龄,却很难。故此蒋强当然不会对陈登鸣这种经历感到震惊,更多则是对这种选择感到惋惜,却毫不羡慕。若教他牺牲寿元去提升灵根资质,且还不知效果如何,最终是否能提升,他是决计敬谢不敏的,唯恐练了后原地升天,只在心底感慨陈哥是个有运气的狠人。轰!——这时,陈登鸣一挥衣袖,控制的游气霎时远离蒋强,化作道道尖锐气浪,包裹了对面一株大树。随着陈登鸣手掌一握,游气骤地如漩涡般收缩,道道细微的金属光泽连闪,高速流转摩擦,空气中都瞬间充斥一种宛如钢铁急速摩擦后诞生的铁汁气味儿。“嗤嗤嗤嗤!——”一株大树直接被无数细微如刀片般的金系气劲活剐,一截树干当场搅碎成粉尘木屑飞扬。蒋强看得一阵心凛,这威力落在人身上,一息不到,人就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这时,陈登鸣已走向纷纷扬扬的木屑中,皱眉凝神体会这道法的不同之处。蒋强见状,知道陈哥疯魔苦修的老毛病犯了。当即自觉退开到一旁,不敢留在太近打扰。对于陈登鸣独特的修炼方式和经常冒出的稀奇古怪的各种想法,他早已见怪不怪。例如,对方曾就琢磨过,催动冰锥术符箓后,再立即瞬发一个大火球出去,与冰锥相撞,尝试能否冰火碰撞爆发更大威能。结果自然是两相抵消,威能反而更小了。于是对方又寻找是否有喷油或压缩某种气体类的术法,使得火上浇油。总之,各种古怪的修炼方式,蒋强都看着陈登鸣尝试过,有时险些也被误伤到。久而久之,他是已钦佩惊讶到麻木。陈登鸣那独树一帜灵活多变的战斗方式,他也曾想过效仿学习,最终发现根本不是那块料,其中所涉及的各种动作技巧以及感悟,在他听来,简直如闻天书。什么守静笃,至静虚,天人合一,他曾在道书上是看过。但这玩意儿看过归看过,却显得虚无缥缈,至少他就不清楚,该如何进入这种状态,完全抓瞎。“抽丝剥茧,春蚕丝雨,这道法倒是有些类似武学中先天罡气的缠丝气劲,若是武与道两相结合倒是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先天罡气可布气成丝,形成缠丝气劲。春蚕丝雨般的劲气爆发出去,可将敌人打成筛子,也可将人绞杀当场。论威力,当然是不如游气化金术的,但二者原理却有些相同。陈登鸣沉吟思索之间,以灵气游走先天罡气的行功路线。双手屈伸抱圆,浑身灵气爆发,周身肌肉筋骨噼里啪啦一阵爆响,如炮仗似的。霎时,周身一圈圈的气流漩涡诞生了,刮得周遭草木伏倒,气劲横飞。随着气劲愈转愈快,很快形成缠丝气劲,锋锐无匹,稍微往附近树上一靠,登时树皮炸裂,木屑纷飞。以灵气施展先天罡气的缠丝劲,论威力还是比之游气化金术差了许多。毕竟没有撬动周遭的天地灵气,在耗灵以及威力上,会差不少。“以自身灵气运转先天罡气,耗费的灵气,足够施展两次游气化金术.”陈登鸣皱眉,散了周身功力,又继续掐诀诵念法诀,施展游气化金术。伴随威严而蕴含某种特殊节奏的口诀诵出。四周空气似迅速充满锋锐之气,吹来的风都如刀子般刮脸,金系灵气产生共振,快速凝聚。陈登鸣摊开手,身体四周已遍布受到控制的金系灵气,宛如一个个整装待命的小兵,满是锐气,随时出击。此时,他只需按照游气化金术的施法手段,一握手立即周遭所有的游气便会瞬间收缩,化为无数金系锋刃,将他自己切割绞碎,凌迟处死。陈登鸣思忖片晌后,将灵气灌注身上的高阶法袍,又召出庚金锣,随时准备启动防护。而后尝试心灵臻至守静笃、至静虚的特殊心境中,慢慢贴合天人合一的境界。如果说在非天人合一的状态,武道哪怕结合灵气,也无法直接撬动空气中的灵气。那也贴近天人合一状态后,便如为感知力增添了一双无形的大手,可随意撬动天地灵气,将之搓圆拉长都是可行。…不过半盏茶后,陈登鸣放弃直接进入。整理心绪,尝试通过感悟刀意而进入守静笃的状态。‘状态、思想、心境’这种东西,玄之又玄,无论是在武学中,还是道法中,都是如此。有时候你想刻意去追寻这种境界,反而苦苦寻不得,有时伱不去刻意追寻,又恰好能机缘巧合之下进入那种境界。倒是有些类似为爱寻光纸上钻,不能透处几多般。忽然撞着来时路,始觉半生被眼瞒。但这种机缘巧合之下碰巧获得的状态,又无法保证下次继续‘碰巧’,始终不是自己能保持的。故此,武道中天人合一的这种状态,也是少有人能彻底掌握的。陈登鸣此时亦欠缺火候,但他却另辟蹊径,打算以早已人刀合一的刀意先调整心态,触类旁通,接近天人合一的那种境界。当一个人专注于做一件事时,时间的流逝仿佛也就逐渐感知不清晰了。如此万境万机俱寝息,一知一见尽消融。转瞬便到了第二日清晨。东方天际由白变黄,再由黄变红时,那一抹红光照耀在陈登鸣脸庞上。他豁然抬头,眼瞳中便瞧见万道金光从东方爆发,射穿玫瑰红色的彩霞,给四面八方的山川林地都覆盖上了一层碎金般的光彩。这一刻,积攒了一夜的灵感和状态,仿佛于此时也被点亮。倏然所有黯淡的灵光都诞生了光彩。陈登鸣虎目生辉,两鬓白发飞舞,心灵倏然已臻至一种极静的状态,他蓦地再次施法。空气中无数细微的金系灵气如灵活富有生命的鱼儿般游蹿而来,灵活而轻巧。随着陈登鸣双臂屈伸抱圆,一改游气化金诀的施法手段,转而以先天罡气缠丝劲的运转方式,罩定周遭金系灵气。这一刻,他整个人仿佛也与周遭的金系灵气化为了一个整体,体内灵气沿着先天罡气路线高速游走,形成一个圆。随着双臂挥舞,周遭大量的游气高速旋转,也化作一个圆圈,蓦地齐齐泛着金属光泽,好似成了一圈金色的光圈,环绕陈登鸣周身,形成防护。陈登鸣无喜无悲,目视环绕周身高速旋转的游气,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强烈杀机与锋芒,此时却被他如臂驱使般运转,比先前灵活了太多。“去!——”他随手一指,游气瞬间倒卷后喷涌激射而出,宛如一串金属洪流,‘轰’地将数株大树钻穿。陈登鸣手掌一转,登时游气化作炫目金圈,以无与伦比的绝速绕着一块巨石一转。“嗡——”巨石嗡鸣一声,刹那绞成无数碎石坠落在地。空气中,充斥满金属与石粉摩擦后的难闻气息。陈登鸣双目含笑,随手一招,受他灵气牵引控制变弱了许多的游气再度缩回,在手掌之上高速旋转,宛如一轮高速切割的金轮。面板中,游气化金术以及他的寿元大限,均是发生了变化。“练气六重修士【陈登鸣】寿:238/342灵根:金、木(上品0/100)武道:《陈氏武道总纲》(大圆满)道法:《炼蛊篇》(大师32/100)、《三元聚灵功》(六层76/600)、《陈氏道法篇》(精通78/100)《损命拔苗术》(一层78/100)、《驭器诀》(大师57/100)、《游气化金》(精通20/100)、《化枯转荣》(初学1/100)”学会《游气化金》和《化枯转荣》两术后,他的寿元大限本是达到了332年。但如今一夜顿悟,《游气化金》成功与武道先天罡气缠丝劲融合,这门一阶六级的道法直接从初学迈入了精通的层次,令他的寿元大限再度增长了十年,达到了342年之久,又有一百零四年好活了。不过唯一可惜的是,他的《陈氏武道总纲》仍没有因为此次的感悟而发生质变突破。“陈陈哥,你练成了?”蒋强早已被声响惊动赶来,只是刚刚吃惊得直撅撅呆立原地,此时才反应过来,惊愕道。这还是一阶六级的术法吗?这威力也太可怕了。陈登鸣散去手中游气,含笑点头。“初步练成了!”天光大亮,陈登鸣和蒋强继续出发。他们歇脚之地,已然是快要接近此次离开南域的云华山道。聚集地和骆家、朱家的位置,就处于南域边陲西北方。要去往东域,就得经过云华山道,翻过几座大山,越过几条大河,再向着东方前行一阵子,便可达东域边缘。二人路过一处山坡,停下吃早膳,远眺远方聚集地朦胧的轮廓,正感慨真的要跑路离开南域了。不知锦绣坊那边的状况,是否会影响到聚集地这边。然而下一刻,二人均是眼珠子定住,惊愕看到一艘战船般的灵舟从聚集地上空飞过,直奔骆家的方位而去。隔着数十里远,都能隐约感受到那一艘灵舟内的灵威气息,似还有筑基修士坐镇。蒋强呆住,“那,那好像是.朱家的灵舟?陈哥,啥情况?”陈登鸣脸色瞬间阴沉,一口吃下散发腥味的灵鱼鱼干,狠狠咀嚼道,“徐宁说的看来是真的,和朱家合作的那个势力,肯定就是林家,走!别废话,先走,立即离开这里!”话罢,他迅速施展身法,到最后干脆驭刀飞过山头,快速远离。蒋强连忙将鱼干塞进嘴巴,毫不含糊紧追在后,论逃跑逃命,他也是专业的。二人疾驰狂掠了数十里路,便听到远处隐约传来雷霆捂在罐子里般的沉闷轰鸣声。回首一看,距离骆山城不远的方位,一艘灵舟悬停,道道细小的灵光在灵舟上闪烁,像是已经交上了手,隔着老远看不真切。“陈哥,那像是骆家的雪银矿区的方位,看来朱家和骆家又因为雪银矿区打起来了不过骆家和罗家都已再次联姻,朱家难道是要对抗两大家族?”蒋强跟在陈登鸣身旁疾驰,有些疑惑。陈登鸣倏然脑海灵光一闪,隐约察觉不对。朱家为何要在此时动手?是有什么底气?还是现在恰逢什么合适的时机?“骆冰回来了?”他立即把握到了这一点稍纵即逝的灵光,闪瞬间想到了很多。骆冰若是从妙音宗回归,准备与罗平成婚,拿到筑基丹,那岂非就是正好满足了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条件。朱家和骆家之所以不敢将彼此双方赶尽杀绝,便是因杀不绝。彼此双方家族都有子弟在修仙宗门中修行,根本无法斩草除根,如此也就要考虑利益以及往后发展的很多东西,投鼠忌器。可若是骆冰回来了,且还被干掉了,朱家自然也就敢将骆家往死里逼。当然,这也是建立在朱家可能联合了其他势力的情况下,否则也不具备太大优势,不可能孤注一掷。“罗家在东域,骆冰便是要从东域那边返回,我要是朱家,已经和金林家合作,我就让林家沿路设伏,嘶——”陈登鸣意识到不妙,倏然只觉四周山林都仿佛危机四伏,充满杀机,立即招呼还有些懵的蒋强一起降下刀光。不远处山林中,十几道冷淡的目光远远瞅着陈登鸣和蒋强二人降下的灵光,其中几人不由皱眉。“这两个家伙鬼鬼祟祟又降下遁光干什么?”“难道有内鬼?我们的计划外泄,这两人是骆家的人?”“长点儿脑子,骆家要是真知道消息,会只派两号人来?遁速这么慢,实力只怕都不强。”“现在怎么办?这两个人再飞近点儿就发现我们了。”“不对,你看他们,都停在了那边的山地不动了,难道知道我们在这里?”“真是麻烦。骆家大小姐还没出现,未免节外生枝,凌道友,你先带两个人去驱走这二人,若有必要,立即干掉,速去速回。”山林中,陈登鸣和蒋强降下遁光,便在山地中缩着交流。听完陈登鸣的分析,蒋强寒毛耸立,只觉附近四周哪里都不安全了,可能随时会冒出几个厉害的家族修士。“陈哥,他们的目标只是骆家大小姐,没必要平白树敌连我们也不放过吧?”陈登鸣盯着手中翻出的地图,颔首思索道,“你说得没错,但若是真有什么势力在埋伏骆冰这种快要筑基的修士,搞不好其中至少有三位练气九重十重的修士,甚至出现筑基都不是不可能。我们两个小虾米,一旦被盯上,对方可能随便出动一个练气八九重的修士,就将我们随手解决了。你说在这种实力绝对占优的情况下,对方还是否考虑树敌这种问题?应该说,我们都不配作对方的敌人。”蒋强愣住,立即四处张望,心理作用般只觉得四周出乎异常的死寂,更感心凛。陈登鸣指了指手中地图,道,“你看,我们处于这个位置,现在我们就绕开去往东域的主道,走这条偏僻小路,虽然可能遭遇妖兽,麻烦了点,但.”“但是,你们走主干道,更麻烦!甚至你们现在可能就走不了!”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伴随强烈灵威,倏然打断陈登鸣的话语。陈登鸣几乎也在说到‘但’这个字的刹那,就已经察觉,抬头看向东方的瞬间,脸色沉了下来……(五千字大章节,求月票冲冲冲!)(本章完)069 浪卷江湖风雨恶风摧华岳龙虎惊幸得云开见月明(大章求月票)“陈哥!”蒋强看到真的飞掠来三名修士,尤其是其中一人身上散发的灵威显然是练气七重的修士,不由全身紧张得像块石头,心沉坠得像灌满了铅。显然,现在的情况是真的被陈登鸣一语说中了,还真有修士准备埋伏骆家大小姐,这也不知是乌鸦嘴还是太不走运了。“莫慌!”陈登鸣微微皱眉,打量迅速迫近的三人,脑海快速转动对策。只是这三个人的话,他虽是凝重,倒是并不会惊慌,但很明显,若对方是埋伏骆冰的,那就不可能只有这三人。陈登鸣思绪急转,倏然爆发出练气六重的灵威,体外原本黯淡无光的玄铁金衣法袍骤然亮起金属光泽。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铁衣振振作响,陈登鸣两鬓白发飘舞,俊伟面容上一双虎目威棱四射,有一种近乎邪异的气质。他双目开阖间,精芒若现若隐,直望进来者三人心间,其天庭广阔,练气六重的灵威爆发衬托之下,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嗯?竟还是个人物,莫非不是散修?.”驭器到来的三人均是一惊。那当首的凌姓修士更是眉头一皱,不由放缓飞行速度,打量陈登鸣那魁梧健硕的挺拔身姿以及隐约散发的淡淡煞气。这种煞气,明显是杀人或是妖兽过多,才可逐渐养出的凶煞,方才却是被对方收敛。就在凌姓修士心思电转,气氛愈发紧张欲裂之时。陈登鸣倏然沉凝雄厚的气势一改,面庞带笑,态度谦冲恬淡抱拳道。“三位道友请了!在下是商盟修士高虎,这是在下的腰牌,我们商盟出行在外,向来是广交朋友,和气生财,不知三位道友是否对我们有什么误会?”“商盟的人?高虎?”凌姓修士一怔,他本还打算发作,突然陈登鸣又主动放低姿态,还自道是商盟的人,这又令他不由踌躇,但很快他反应过来,冷哼道。“误会?你们方才说的什么,莫非当我们没听见?”蒋强心里一个‘咯噔’。陈登鸣却是立即讶然道,“哦?嘶,没想到三位道友竟然知道我们商盟在此地开辟出的小路?那条小路虽是可能遭遇妖兽,却也是比走主干道去东域要节省一半的时间,一直被我们商盟视作为一条秘密商路,没想到你们也知道?.”凌姓修士眉头一挑,其身旁两人面面相觑。陈登鸣最擅察言观色,一看其身旁二人的神态,便知这三人绝没有听到他和蒋强之前交流的有关骆家的话语,心中更是大定。“偏僻商路.”凌姓修士心中嘀咕,目光微眯,盯着陈登鸣道,“腰牌给我看看。”陈登鸣立即含笑照做,飞出腰牌。“你叫高虎?商盟的高姓道友又有伱这种实力的,似乎不多?”“是,是不多,我也是近来才从东域过来的,在熊家那边的雨林坊做些小生意,最近打算回去,这位道兄称我小高就行了。”“你可认识商盟的吴虎?”“吴虎?那倒是没听说过,不过我表兄倒是叫雷虎。”“看来你真是商盟的人,雷老虎此人与我有过交际。”凌姓修士面容一松,含笑送回腰牌,摆手道,“看来是误会一场,你们走吧,不要走那条小路了,就沿着这条路走,那条小路现在是我们的了。”凌姓修士说着,指向一个方位。“哦?”陈登鸣讶然,看了眼其所指的方位,含笑抱拳,“多谢道兄指出明路,那小高就恭敬不如从命。”“高道友客气,恕不远送!”凌姓修士含笑抱拳。陈登鸣当即招呼蒋强迅速动身,向着凌姓修士所指的方位前行。凌姓修士三人一直目送着陈登鸣二人身影走出很远,彻底走上那条通往东域的侧道峡谷中,才收回视线。“凌道兄,何以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二人,还让他们去那边?”两名修士疑惑。凌姓修士冷笑道,“你们两个显然不知道,那里还埋伏有朱家的人,朱家不放心我们,派了人在那边峡谷守着,美其名曰督促,一旦骆冰被击伤从那里逃走,他们自会出手狙杀。”“那这二人.”“唉!~”凌姓修士伸手整理衣领,意味深长道,“这叫高虎的,可不简单啊,我刚刚若是出手,固然可以干掉他们,但这高虎若是拼死反扑,搞不好你们二人都要丧命。倒不如打发去朱家那边,既不会坏我们的事,朱家的人要对付他们二人,那就让他们狗咬狗去,若不对付他们,算他们走运”两名修士闻言恍然,露出感激钦佩之色,道这凌道兄又讲义气又有头脑,还顾全着他们二人的安危。“强子,准备一场恶战吧。稍后我可能就顾不上你了。希望这次过后,咱们是一条坦途路,可以直接到东域了。”绝壁高耸,悬崖如削的峡谷内,陈登鸣突然传音蒋强道。“是,陈哥!你稍后无需顾及我,我尽力保护自己。如果我们走散,将来就在东域绝林城再会。”蒋强早已得到陈登鸣提醒,知晓那凌姓修士没安好心,这峡谷内必有古怪,立即暗攒法器传声回应。“道,道道友,前方右侧古藤后,有两人,左侧绝壁后有一石窟,内,内内,内有三人”在这同时,夺灵阵盘中,小阵灵与陈登鸣以心传心交流道。小阵灵灵体感知敏锐,在一定范围内便可察觉周遭生命气息,哪怕有修士收敛了灵威,亦能察觉。“都是什么实力?”“感,感知不太清晰,但其中有一人,应、应该超越了道友”陈登鸣心中一沉,面上却丝毫不为所动,佯装无事,与蒋强在山谷中快速穿行。这山谷四周山色清幽,两侧石壁上攀爬有诸多盘根错节的古藤,远处传来鸟儿清鸣,一派毫无杀机的自然和谐景象。二人穿行之速极快,很快就接近埋伏有朱家修士的峡谷地段。两侧埋伏的朱家修士均是克制观望,心内则同样纠结不已,暂时搞不清楚合作势力那边的状况,不知到底是该出手,还是不出手。为首领头的修士此刻亦感到麻烦,只觉此时突然冒出的这两人委实蹊跷,偏生合作的那边竟将二人引向他们这边,不知是否是要他们出手解决的意思。“矗轰!——”就在这一刻,一阵轰鸣声骤然从主干道那边传响而来,显然是那边已有修士交上了手,必然是回归的骆冰已然现身。朱家领头修士脸色顿变,一咬牙传音道,“这二人太蹊跷,先下手为强,动手”左右两侧修士闻声而动,立即调动法器袭出。然而几乎在这同时,陈登鸣和蒋强二人动如脱兔,齐齐驭器前冲,刹那间迅速跨越十数丈,两侧树影石壁迅速后撤。“轰!——”几件法器齐齐落空,砸在地面,将泥土震起,岩石凿穿。“哪里走!——”其中为首修士怒喝一声,突然一跃而出,调动一把飞剑。霎时剑声风雷隐动,化作一道长虹匹练,直击陈登鸣后心。陈登鸣冷哼一声,依旧驭刀而过,一拍储物袋,霎时乌灵夺飞将而出,幻化出漫天爪影,刹那间与那飞剑对碰。铿铿锵锵数声!——剑爪闪瞬互斗了十余次!“练气六重!?”那为首修士面色微凝。这时一道形似箭矢的法器倏然射向陈登鸣,疾如闪电,不带半点风声。寒芒一闪,陈登鸣体外铁衣振振,铿地一声将箭矢法器震开,飞插到附近一块岩石上,露出的箭尾尤自颤动。“高阶法袍?”那放出冷箭的修士低呼之时,一道金光倏然不知何时从身侧出现,‘嗡’地一声攻破其仓促布出的灵罩,满布利齿毒牙的虫嘴一口咬在其后颈!“啊!——”惨叫声刹那传开。但很快被轰鸣声淹没。陈登鸣连续瞬发几个金枪术以及点金术,掐诀施法一气呵成,令人眼花缭乱,配合蒋强的法器和符箓,勉强破开交织而来的道法和法器袭击,突出重围。那为首修士眼见己方莫名伤亡一人,怒声暴喝,身上灵威暴涨。蓦地随身御剑而起,化作一道银练一般,激起一片雪白光芒。“嗖!——”剑气宛如夭矫龙蛇,闪电般朝陈登鸣袭杀而去。“练气七重.”陈登鸣心头微沉,却也是意料之中,突然以心驭刀,冰灵刀化作飞刀一闪,呼啸声响彻山谷,宛如一道惊雷闪电一闪即逝,电射扎出。那为首修士几乎同时掐诀,剑光飞**,在空中竟骤地幻化出两道耀眼寒芒,一道以无懈可击之势精准无误对击在冰灵刀上。一道则朝左击向陈登鸣,剑气所至,霎时剑光中人影伴随,如人形剑气,灵威袭近,空气仿佛都要撕裂,令人生出一种欲要被撕裂的痛感。但在这瞬间,陈登鸣面庞生辉,体内灵气已调动到了极限。骤地一指点出,一抹金光霎时罩住来人。同时,他口中吐出一道黑影,散发腥臭恶气。嗡地一声,金蚕蛊近乎在这同一刻从侧方化作一道金线掠来,直袭敌手。这冲来修士心中一惊,只觉金系灵气侵袭,剑光滞涩,左右袭来的黑影以及金线亦带来强烈威胁,唯有一声长啸,御剑狂扫。剑气嗡鸣闪动,如狂风骤起,化万点寒光。只听得“铿铿”两声响,黑钉法器与金蚕蛊均被弹开。然而就在这一刹那,周遭灵气巨震,一道惊人的数丈刀气引动金系灵气如凝铁化钢,狂飙倾轧而下。刀劲凌厉澎湃,狂暴如怒龙张牙舞爪!“啊!——”修士怒喝掐诀,骈指成剑,雄浑灵气狂猛爆发,披头散发。飞剑‘嗖’地化作一道无与伦比的惊人剑气冲天而起。与狠狠劈斩而来的巨大刀气对碰,迸射出道道银亮剑光,将周遭地面和石壁都撕裂开道道豁口。片晌过后,烟尘草屑中,骤然电射出御剑修士身影,他脸色阴沉,两眼闪露精芒,披头散发,口角溢血,眼神中满是惊疑不定之色。“不过练气六重修士,竟具备如此战力?拥有如此多中阶法器,甚至还有不对,方才那是,蛊虫?还有那法器爪形法器倒是像徐宁的乌灵夺,此人到底是谁?”他脚步向前迈出一步,倏又感气机浮动,一口呃逆之气上涌,险些再度吐出一口血。方才连番施法调动法器,又于仓促之间急使剑诀与对方那恐怖刀气对碰,却是颇伤元气,令他竟受了些轻伤。“四叔!”“四叔,小蓝死了,是蛊毒。”“四叔你没事吧?我们追不追?”这时,道道破风声临近,四名家族修士贴近而来,语气悲怒。御剑修士平复气息后,回望另一边远处仍传来轰鸣的战场,又看向陈登鸣等人逃离的方位,知晓怕是打了一场冤枉仗,死了冤枉人。这二人虽来路不明实力强横,显得格外蹊跷,似知晓他们埋伏于此的目的,但一出手竟便是埋头要逃,而非与他们对抗,显然是不想卷入麻烦当中。可偏生他们却自找麻烦上门,这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该死的林家修士!他们不动手,把狠茬子扔给我们,还不提前说清楚。”御剑修士心内怒骂,脸色阴沉摇头道。“正事要紧,将小蓝尸体收敛,日后抚恤。现在速速观察那边战况,若是骆冰重伤逃离,誓死追击!”“四叔,若是骆冰并未重伤呢?”御剑修士面色一滞,捂住气血翻腾想要吐血的胸口,一阵郁郁。这个问题他也曾想过,但却觉得不可能。林家修士那边出动了两位练气十重,三位练气七重以上的修士,还有其他练气中期修士,一同围杀骆冰。纵是失手,骆冰也绝不可能不受重伤。因此朱家才只派出他带队前来,主要目的也只是观察监督,外加骆冰重伤逃离时从旁策应拦截,落井下石。“骆冰此次在劫难逃!”御剑修士咬牙狠道,话方说完,倏然那边战斗声音停歇了下去,似已分出胜负。...撤撤撤!陈登鸣驾驭刀光将身儿一裹,风驰电掣了十余里,灵气逐渐耗竭。再也扛不住驭器飞行,唯有降落下去,施展轻功身法疾驰,一丝灵气孕养先天真气,竭尽全力狂飙而去。靠着顽强的意志力,他又是一路跑了数十里,终是快要力竭,旋即毫不犹豫挑了一条流向朝东的河流,跃入其中,任由河水推着他随波逐流。至于蒋强,他已暂时顾及不上了。二人之前也有约定,一旦发生激战,各顾各的,竭尽全力突出重围后分头向东逃窜。这真是世事纷纭如梦寐,人生聚散若云泥。前一刻还并肩而行,下一刻便已各奔东西。所幸,朱家修士显然反应过来不想追击,他们算是彻底杀出来了,小阵灵此次功不可没。河流中。陈登鸣闭起双目,口中含着昔日猎杀的蓝鳞怪鱼体内挖出的明珠。有这明珠在口,他在水中也能呼吸自如,肌肤毛孔便可如鱼儿般吸收水中空气,且对水流的感知能力明显上升,可清晰感应到水中的水流变化,辨别方位和周遭的生物。如此流窜了两柱香的时间。他的灵气也恢复了三成。当即破水而出,来到一处山坡,远眺云华道以及更远处的骆家情形。发现那朱家的灵舟已经退走,不由松了口气。至于云华道那边,他却也看不清具体,难以猜测出那批埋伏之人是否真的狙击到骆冰,他们的目标又是否真的是骆冰,毕竟一切完全是他的猜测。不过如今朱家的灵舟已退,显然骆家还没有太糟糕,这令陈登鸣心中稍感安慰。但除了安慰,他也不能再有任何表示,唯有祈愿骆家老祖给力一些,如果不给力,打不过,那就别犟,低头认个错,自称一句“小骆”,陪陪笑脸,然后赶紧举家搬迁吧。“如今算是离开了南域地界,希望此后再无更多麻烦了,强子也暂时不知从哪条小路逃了,他逃命的能力一流,倒是无需担心”陈登鸣心内暗忖,目光转而看向四周葱郁山林,拿出地图仔细辨别了一下方位后,当即选择一条小道前行。数日之后。陈登鸣由深山老林多妖兽的小道转为了云华道主路,逐渐感到越向东域前行,空气中的灵气似便越是充沛一些。当然,这种感觉很微妙,也不知是否是错觉。他继续一路驭器疾驰。途中也遇到一些商队和修士,甚至有修士竟落草为寇,对往来修士恐吓勒索。陈登鸣不愿招惹麻烦,能不动手与人结怨就不动手,本想也入乡随俗交一笔过路费就罢了,结果才靠近,就引起一群土匪修士的警惕,随后直接被放行。打劫的土匪修士似乎眼力劲过人,直接看出他练气六重的修为,还身穿高阶法袍,不想自找麻烦打生打死,当场放他走。至于其他一些被拦下的练气二三重的修士,可就惨囖,不扒光钱财,根本甭想打道过。如此又过了五日。陈登鸣彻底进入了东域的范围,才终于逐渐看到人烟,有凡人城镇村庄和开垦出的农田。这里的城镇村庄似有修士坐镇,凡人的生存状况显然比聚集地那边要好多了,至少还能自己种植农田开垦土地,有口饱饭吃。陈登鸣眼见远处一座山间,灵气充沛,道道流光闪过,竟有不少修士聚集而来,颇为热闹,似是一座坊市。拿出地图仔细一看,还真是一个叫‘明月坊’的坊市,由一家有筑基后期老祖坐镇的修仙家族月家所掌控,这方圆五百里,都算是月家的地盘。地图上甚至还有备注介绍,月家商路亨通,声誉颇佳,和气生财,少与人争斗,故此明月坊也是时常吸引来不少修士交易逗留。陈登鸣放下心来,如今回首离开南域之行,当真是千里征程多血战,风波险恶几时休。还好,现在暂时休了,相较凶险,他还是喜欢风评好少争斗的修仙家族地盘。当即驭器而去,准备暂时在月家的地盘歇脚,先将修为突破到练气七重,迈入练气高阶修士的行列,再动身去寻宗觅派,求神功谋造化,破筑基而长生.五千四百多字求个月票啊老铁们,下午或者晚上继续更新!!现在主角终是离开南域风波到达东域明月坊了,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以后得为筑基作准备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