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军113旅旅指所在地。几辆勐士装甲车停在了指挥部前。门开处,徐兴国从车里下来。113旅的旅长宋一鸣从指挥车里下来,俩人相互敬礼,最后两只大手握在了一起。“漂亮啊!”宋一鸣说:“老徐你的这次突击打得真漂亮!E师的指挥部都让你端了,就像你说的,他们的注意力都在牛头岭方向了,你们的突击队抄了他们的后路,等他们回防,我手里的合成营很顺利就突破了他们的正面防线,前后夹击,漂亮!”徐兴国微微一笑:“小意思。说到底,还是E师的那些指挥员们不争气,老一套的打法,其实这场仗开始的第一天,胜负就已经决出了,只不过是他们自己不愿意承认失败,还在坚持而已。一个高炮团,一个市直属队外加一个步兵团,对付我们一个空突旅一个装甲合成旅,怎么打?”“哈哈哈哈!”宋一鸣心情大好。他打了胜仗,但不光是胜仗那么简单。113旅是三年前全军最早一批改合成旅的部队。三年前,他们和E师一样,也遭遇到同样的改编问题。E师官兵目前所有的彷徨,他们也经历过。新旧部队编制的转变过程中,总有人是不适应的,这是人的天性,习惯了一种模式,突然改编,回对未知有一种恐惧心理。更何况军队的情况更特殊。每一个部队都有自己的光荣传统,有自己的辉煌历史,番号就是他们的精神寄托和精神支柱。改,就意味着这个番号也许会消失。对于军人来说这根剜心一样痛。三年过去了,113旅作为全军最早的示范性师改旅作品,已经到了验收的时候。同样,徐兴国的空突32旅也是这宗性质。所以这次总部的意思是让这两种新老编制的部队进行一次对抗,不光是考验老模式的师一级作战单位的战斗力,也是对新编的合成部队的一次检验。这对于113旅的宋一鸣和32空突旅的徐兴国来说,都无异于备考三年,今朝上科场。给出怎样的答卷,不光关系到俩人的个人前途和荣誉,更是关系到所在部队、集团军的荣誉。短短七天时间,两个旅竟然将E师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在联合作战、协同作战、空地配合方面,扁平化、综合化的旅级单位优势得以淋漓尽致的发挥和表现。思路客此次军演结束,回去肯定会受到表扬。怎能不开心?这次来,俩人是商量这份演习总结怎么写,如何凸出两个旅在军演期间的表现,把优点写凸出、写透。同时也是相互庆祝一番。俩人在大帐篷里坐下,勤务兵端了杯水过来,徐兴国手一挡。“这种时候,不要水。”他举手招了招。他手下的兵拿了个水壶上来,递到他的手中。徐兴国拧开盖子,拿起宋一鸣的杯子,将里头的水倒掉,然后倒上自己的“水”。之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宋一鸣疑惑得拿起被子,一闻,惊道:“酒?”徐兴国豪迈地举杯:“三年了!老宋,咱们都是一个集团军的,三年前,你我出任旅长的时候,多少人都觉得我们会出洋相?现在,我们要用实打实的成绩告诉所有人,我们是行的!我们对于合成旅战术的理解,是他们望尘莫及的,是他们,目光短浅!”言毕,手一举。“干了!”这话把宋一鸣的情绪也带动起来了。确实啊……三年了。三年前,改旅的时候,几乎没人看好这种作战模式。甚至有认识火这是抄袭美军的模式,走别人走过的路,没有自己的特色。这三年,宋一鸣一次休假都没有,天天扑在部队的训练上,组织干部集训,学习新的合成化作战战术,组织骨干集训,适应新配发的装备,还要磨合各新建制单位之间的默契度。三年,光是手上脖子上的皮都晒脱了三层。这种苦,当然也只有同期改旅并出任旅长的徐兴国能够感同身受。“干了!”他也豪气万丈。“回去就告诉他们,我们确实是走别人的路,但我们让别人无路可走!”俩人一饮而尽。辛辣的酒顺着喉咙滑落,将食道烧得火烫火烫的。徐兴国的脸上升起了一团红晕。宋一鸣叫人取来几个罐头,开了,摆在面前。俩人就着罐头喝着酒,谈着这次演习的总结。到临了,宋一鸣忽然说:“嗳,老徐,你知道吗?这次庄疯子在导演组里,他也来G军区了。”徐兴国一愣,旋即夹了一块里嵴肉塞进嘴里,点了点头道:“嗯,我听说了。”宋一鸣说:“我听说,他和你可是老战友了。我还听说,他在E师蹲点了一段时间,恐怕这次是要留在G军区了,我估摸着,和这次E师改编有关,你说他会不会出任改编后的旅长?”徐兴国说:“那好啊,说实话,我这个老战友的能力我是佩服的,他继续留在草原狼那边有些浪费了,来基层当个旅长,指挥一支部队,比当磨刀石作用更大。”宋一鸣想了想又说:“咱们C军区和他们G军区经常有对抗演习,你还别说,我还真想会会这个庄疯子,前几年我们没改编之前,部队有一回去大草原那边,可惜我当时刚好被派去陆院学习,愣是错过了,可惜。”徐兴国默默吃着东西,良久不吭声。宋一名还在大发感慨。到最后,徐兴国忍不住说:“老宋,你确定你真想在战场上遇到庄疯子?我劝你如果真遇到了,得拿出你毕生所学,别轻视他。”宋一鸣有些不服气:“哟!老徐,我说你老战友你就不高兴呀?不错,维护自己的老战友,是个讲情义的人!”说完,竖了竖大拇指。见宋一鸣没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徐兴国叹了口气,解释道:“我倒不是在维护自己的老战友,我只是提醒你,就咱们这次军演的这些配合跟战术,你以为能在庄疯子的手里讨到便宜?这些年咱们去进修,学的那些联合作战理论和战术,你有没有翻翻那些教材的最后一页?”宋一鸣愣了,他真没翻过。进修的时候就是听课,然后各种模拟推演,谁去看那玩意。“咋了?你看了?”徐兴国点了点头,显得有些颓:“有空你就去翻翻吧,看清楚编纂那几个人是谁?”宋一鸣冷不丁心中咯噔一下:“你说教材是庄疯子编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