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会后回到镇里,王成和肖俊俊前后脚进办公室,肖俊俊看王成心情大好,便知道估摸着小区的事有结果了,便说:“恭喜王书记,小区重启建设的事应该没问题了吧?”“哈,总算搞定了,接下来就是走程序了。”王成把笔记本扔给肖俊俊,肖俊俊拿起来翻看了会议记录。“那事打听得怎么样了?”王成盯着肖俊俊问。“我侧面打听到小龙村确实存在地下赌场这回事,在某些群体中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据说县里镇里有头有脸的人没少去呢!”肖俊俊压低了声音,凑到跟前说。“果然不出我所料,以前在省里上班时,了解过这种乡间赌场的运作模式,可别小看这种小作坊,一天赌资经常成百上千万,而看场子的人可以从中抽2%—5%流水作为保护费,这还不包括赌桌上对赌徒随机放的高利贷,非法收益非常吓人;所以才有人肯不断冒着风险充当背后保护伞,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非法的摇钱树。”王成心情好了点,说。“对了,小龙村那个会计曾华当初是谁推荐的啊?”王成突然问,这让肖俊俊也没想到。肖俊俊思考了片刻,然后如释重负般说了:“那次请吃饭我刚好在,饭局里李春华和县商务局局长凌海也在,他们俩都对和睦提了这件事,凌海也是小龙村人,是村书记赵风语的姐夫,他每周都会回来一次,以前和睦在的时候,只要在镇里,就会安排他吃饭,李春华也经常参加。”“哦?李春华,凌海,赵风语,曾华…有意思有意思。”王成一边叩着椅子扶手一边呐呐自语,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书记,您说有没有可能这个地下赌场就是村干部开的?因为背后牵扯的人太多,所以…对了,凌海在县纪委工作了几十年,刚从县纪委调到县商务局担任局长一职的,会不会…”肖俊俊看着王成表情变化,适时地替王成说了这些。“这样的话情况就难搞了,我们不知道他们背后到底是谁?会怎么样?所以更不能让过多的人知道我们在默默调查这件事,我这两天通过以前的关系找找省公安厅的朋友,让他给省厅刑侦总队的领导打个招呼,他们有经验,通过他们的某种手段来调查吧!”王成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说。湖西县巴掌大的地儿,各种关系错综复杂,多一个人知道势必导致多一份泄露的风险,王成不想自己满腔热血最后却换得无功而返。“要不要先通知陶书记啊?我们直接越级干,到时候陶书记责怪怎么办?”肖俊俊说出了自己的顾虑。“管不了这么多了,现在的情况刻不容缓,全国人民都盯着呢!容不得差错,昨天李春华给我打电话,询问是否按目前已经调查完的情况报到局里,由局里向社会公布,被我压住了,我的借口是等这个风头过后再说。等一切办好后或者陶书记知道后,我再亲自去陶书记那负荆请罪吧!”王成喝了一口茶,然后转身走到办公室的床边,看着窗外的风景。王成真正的想法是通过省厅专项立案。虽然他这样势必会得罪陶然和宗晓明,但他顾不了这么多了,这就像一块毒瘤,一直长在小龙村、大龙镇身上,一天不挖掉,就一天蚕食着全镇风气。王成太想把镇里各项工作提上正轨了。不一会儿,待肖俊俊离开后,王成便给省公安厅主要领导同志的秘书刘阳打了个电话,说了目前的这些情况,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要说刘阳秘书,与王成私交甚笃;王成在叶书记身边工作时,刘阳所保障的副省长、省公安厅长立平就是叶书记的得力干将,所以俩人经常有工作往来,慢慢的就演变成为互相吸引的私交,刘阳很佩服王成身上那股子劲,王成也很欣赏刘阳身上的那种不油腻的圆滑。…与此同时,关于大龙镇小区重启的招投标公告悄然在道南省公共资源交易平台上线。“接下来的工作,你要开始把大龙镇的工作带上正轨了,要时刻记住,你就是权威,你要有这个魄力带动大龙镇发展,至于你说在大龙镇开展黄赌毒专项活动,我举双手赞成,等你搞出经验来了,我请你去给全县这十几个乡镇的一二把手上课。”陶然在网上注意到这则公告后,给王成打了一个电话如此说。王成刚放下电话,媳妇李木子的电话也来了,这段时间都在单位梳理工作,冷落了媳妇,李木子当然知道这些,她理解并支持自己老公的工作,同时电话里表示将抽时间动身过来陪他几天。如今的王成被孤立,他内心急需渴望温暖。肖俊俊最近表现格外卖力,他通过这几次王成和陶然的交往中,见识到了王成和陶然俩人的关系,远超出一般师兄弟!而且这段时间以来,肖俊俊明显感觉到王成和陶然身上气质很像——都很正!所以他发自内心想要跟着王成、也相当于跟着陶然,做些事。或许是为了升迁,或许是为了百姓,或许皆有,但那都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