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 真实民意

司机师傅继续说：“我们也理解，靠书记和市长两个人就怎么样？是不太可能的。每个县区少则四五干、多则一万多个吃公家饭的，全市十来个县区，一起这么多人，怎么管的过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海明哥继续问：“您刚才说潭江的市领导里有坏人？咋回事儿啊？”司机师傅笑了一句：“上头的政策和具体的实施情况不一样啊！现在还好，有王书记和叶市长镇着，但王书记调走了呢？听说王书记马上就要回省里当省长了！他要一离开，潭江怎么办？潭江的老百姓可怜呐！有些在村里的老人，被那些搞矿的搞得颗粒无收，年纪大了又干不了什么？本来想安度晚年，被那些挖矿地搞的啊…要我说，这比贪污受贿更可恶。”“没有潭江那些市领导批准，没有他们睁只眼闭只眼，谁敢这样干？说是说矿区有补助、有补偿，他妈的一年一户补那几百块钱，连田里减产的赔偿都不够！电视新闻还总来报道，说咱这的”突然，司机师傅瞄右边后视镜时，不小心看到副驾驶坐着的警卫员身上别着“家伙”，立马吓到了，他第一次见这种场面。然后他通过正中间的后视镜，时不时地看着王成和张海明。“领导，您是王书记吧？”司机师傅先发话问了。“对，您认识我？”“经常在潭江这地面活动的，有谁会不认识您呐？我说感觉您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了。您身边那位是哪位领导啊？”“您看看他像什么领导？”“起码也得是个省委常委吧？”张海明也哈哈大笑。司机师傅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啊，刚才乱说话了，我说话没遮没拦的，我们平时见的人多，在车上聊天聊的多，就随便聊聊解压，您们别往心里去。”王成赶紧解释：“没事儿的，我们这次打车就是想了解些真实情况，平时去哪儿都是专车接送，哪里能接触到这些呢？您放心，我们听到您的这些话，心里反而高兴！这说明潭江的政治环境在改善，以前的老百姓哪里敢这样说话呢？谢谢您。”“王书记，您真的是好领导…”到了地儿，王成下车后，司机师傅看着这三人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还真的奇了怪了，市委书记竟然打车去调研！”王成带着海明哥来到江边的公园。“每座城市沿江都会有一座江边公园，江边公园往往承载着一座城市的发展底蕴和城市良心。”张海明突然这样说。王成很好奇地看着张海明。“因为这是一座城市最具包容性的地方，有些地方连公园都糊弄了事，这样的地儿还指望怎么？”张海明说。正说着，看到前头有人在打太极，张海明也在后头跟着来了一圈，带他练完，他说：“老弟，有些位置终究还是你的，我年纪大了，越来越感觉身体乏力。”“哥，你那是肾虚吧？我哪天给你补补？”王成说完躲了一下海明哥的“攻击”。“港口码头建设遇到问题了吧？”俩人继续往前散步。“是，发现了一些贪腐情况。”“该抓就抓，该查就查，不要有其他想法，省里现在一二把手都这么支持你，你还怕谁？不管涉及到谁？一个字、就是干。”走了一会儿，海明哥突然来了一句：“咱这叫暗访吧？”“必然的。哥觉得不过瘾，要不我带你去吃点小吃？”警卫员走过来说：“省长，太晚了，我们得回宾馆了。”无奈，只好作罢。回到潭江宾馆，一起吃了个饭。饭局很热闹。市委副书记季峰举着满满一杯酒，对张海明说：“省长，以后还请您多对潭江、多对我个人指导指导，我这人比较懒散，平时多亏了王省长和叶市长鞭策，以后还请您多多指教。”要知道，别看着季峰是市委常委、市委副书记，但要私底下见省长，几乎是不可能的，除了开会偶尔能见到。至于这种因私场合，除了一些主要的、重要的正厅级一二把手，其余的领导更加不可能如此了。他们对省长的一些爱好，也是通过“传言”来了解的，只不过他们了解的途径比别人特殊罢了。举个例子，叶书记以前爱喝茶，除了核心那几个人知道外，没人知道。这个爱好有几个版本：“内部”流传着叶书记爱收藏茶叶；省行政中心一些圈子里流传着叶书记爱“吃干茶叶”；地市一些主要领导干部流传着叶书记“爱闻茶叶的味道”；还有流传叶书记必须用茶叶洗澡、不用茶叶洗澡就睡不着觉一说。一个简单的爱好，流传了N个版本。季峰说完后，抬头就把杯中酒干下去了，王成看到后很有感慨，他以前也曾这么喝过酒呐。海明哥只是微微一抬杯。喝了一点酒后，秘书不让海明哥继续喝了，为了他的身体着想，海明哥只好作罢。在海明哥休息时，小郗来了。“小郗，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伯伯，还好。本来打算下午就来看您的，但那会还在学校开讲话，所以就没能赶过来，还请伯伯别见怪。”小郗在旁边坐下。“忙一点是好事，你还有多久转正呐？”“还有几个月时间吧。”“好，转正后那就是正式的政府领导干部了，要珍惜机会，要把握住机会。”眼看着海明哥要越说越多了，小郗赶紧说：“伯伯，我都知道，老爸和叔叔都这样说，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众人哈哈大笑，试问除了小郗、在道南还有哪一个处级干部、谁敢在省长面前说这样的话？晚上回家时，小郗坐王成的车子回去了。“叔叔，现在永明区的风气有点浮躁，就是因为旅游发展区的定位，让有些领导干部光想着在这方面发展、好讨好您，而有点忽略了…”小郗没说下去。王成一直看着窗外，过了会，他说：“我知道了，过几天我去永明区纠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