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书记1走,省里自然就由省长主持工作了。恰好帝都有1批转移支付补助到了省里,这1次的补助是省统筹,所以没有直接转到各地市、各县区。安昌市报了18个亿的额度,批了。但这回只给了10.5个亿。省里挪了7.5个亿。安盛新区报了7.5亿,批了。但省里只给了5.7亿。省里挪了1.8亿。而且只挪了安昌和安盛新区的额度。这1切都意有所指——指向王成。张海明找到了王成:“老弟,冲着你来的啊?”“是哦,我也愁的很,你说我哪儿得罪他了?感觉省长1直对我看法很大。”“因为你不听话,因为你风头盛,如果你听他的话,他也会如孙书记1般宠着你,所有领导都希望自己手下有各种领导干部为自己冲锋陷阵:有铁面无私1心为民的;有8面玲珑做事婉转的;有阴暗狡诈帮处理1些其他事儿的…而你,是所有想往上走的领导都需要的门面型领导,省长几次招揽你,你都拒绝了,那他只能用自己的办法来收拾你了。”张海明的分析很有道理。“你这人最大的弱点就是你身边只有冲锋陷阵型干部,没有其他类型的,所以别人和你玩阴的,你就要花很大的精力去应对。老弟,正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俩人很无奈地聊完后,王成给省长打去了电话,其实就是想问问被扣的转移支付的事儿。“省长,我是王成,您忙吗?我有点事儿想向您汇报?”“我不忙,你有什么事儿就说吧。”听着这种明知故问的语气,王成很想发脾气,但毕竟对方可是省长,他心底里咬着牙、叹了口气,然后配合着演下去:“省长,原本属于安昌市和安盛新区的部分转移支付额度还没有及时下达,现在市里等着用钱,我想问问是不是省里忘记这事儿了?”“哦?有这事儿?你等我去了解1下再回复你!还有其他事儿嘛?”“省长,没有其他事儿了,不好意思打扰您了。”“你说的这叫啥话啊?只要你需要我帮助就尽管打电话,这样,我还有个会…”王成内心很郁闷,他很想打个电话给孙书记,但觉得没必要,哪怕打给孙书记,也没多大作用。他们俩是12把手,关系本身就比较微妙。郝伟这会找到了王成,他刚好趁着孙书记不在家,想着陪王成好好聚1聚。王成在办公室看到郝伟的到来,似乎在意料之中。“我就知道你小子得来找我,说吧,啥事儿?”“大哥,过来找你聊会天哇?”“有啥事儿吧你,我还不知道你小子?”郝伟嘿嘿1笑,随后起身去把办公室门关上了。“啥事啊?神神秘秘的?”“我同你说,你可别和别人说啊?这事是高度保密的,孙书记说了好几次,让我别告诉你。”“快说。”“帝都之前来考察过你,只有孙书记和省长知道这事儿,据说要重用你,我听孙书记说,中组想要让你去帝都任职。”“扯淡,我今年才46岁多,还是个正厅级而已,能去帝都干啥?”“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孙书记说,如果这1次你去了帝都,那以后就真的不可限量了,这1次据说是帝都的主任同志和郗副部长力推你。”王成暗自感慨:这保密工作做的实在太好了。“去哪儿都1样,都是为人民服务嘛!我还真的感觉留在道南好,毕竟我在这生活工作了几十年了。”“大哥,你得往上爬啊,我这个小弟才有动力跟着大哥啊。”王成没好气地看了1眼对方,然后甩了1包烟过去。“告密有功,赏你的,拿去吧!”郝伟嬉皮笑脸地走到王成身边,说:“大哥,你可不能丢下我不管呐!以后你还得多照顾我。”“你小子估摸着也马上提副秘书长、政研室或者办公厅主任了吧?孙书记这么喜欢你,把你当儿子1般带来带去,肯定不可能不管你的。”“不提这个、不提这个。”这时,各县区都要要转移支付额度了,电话打个不停,王成眉头越来越皱,心情也越来越差。“怎么回事?哥?”王成把前因后果同郝伟讲了。“省长本来就不太喜欢你,这下看到你要去帝都了,更加生气,有些人的想法就是这么奇怪。不过,也不难说,能到这个级别的,在帝都人脉也很广,背地里不怕大哥你身后的那些关系也正常,不过对方也不敢明着来,只敢暗地里恶心恶心人。这种事儿也挺恶心的。”“这几十年遇到的这种任何事儿多了去了,我都习惯了,之前在南红县当县长时,时任县委组织部部长为了阻止1个他讨厌的副县长提拔常委,竟然亲自跑去市里找关系,你说这种人恶心不?人家提拔和他有什么关系?但他觉得不喜欢对方,就1定要如此,这就是人性。有的时候,我们认为领导干部应该都是成熟稳重、宅相肚里能撑船,其实不然…多少让人啼笑皆非的事儿?”“大哥所言甚是,我也经历过…最近不还有那个在理发店发飙,亮工作证找单位的人来搞人,我觉得就纳闷了,单位的人还来?”王成瞟了1眼郝伟:“我说句可能会让人不舒服的话,我1直都说,小地方,体制内外的社会运行成本都高,因为大家都认识,随便1个局的稍微工作年限长1点的工作人员,就能够去搞别人?为什么?就这么大点地方,3天两头在1块喝酒吃饭,甚至…就你说的那件事,这么小的1件事,为啥有人去找茬?还真有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去找茬?就是这种关系网错综复杂到让人恶心!在县里,要是能当个强势局的局长,那真的…我以前在我2伯家过暑假,他们那还是个贫困县,亲眼看到好些单位的领导干部渎职、假公济私…要换到现在,要换到安昌,我真的会把他们全部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