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湖东区,俩人在主干道下车了。聂欢的警卫员和俩人的秘书远远地跟在俩人身后。“别叫当地干部过来,今天就我们俩走走。”聂欢1边走1边看。“多好啊,这才是生活气息,这才是市井气息,就是要这样接地气,这样的生活才是正常的生活,咱虽然当官、当大官,但咱的生活是不正常的。”“哥,我们吃点安昌特色小吃吧?”王成走到路边1处小摊,掏出手机扫码付了钱,然后说。肖俊俊拉住了警卫员和聂欢的秘书,示意这会不要过去,估计王成想要问1些情况了。肖俊俊不愧是王成“肚子里的蛔虫”。王成还没来得及问,聂欢接过小吃,看到不远处的生活垃圾都堆出垃圾桶了,就问小吃的摊贩主:“你好,这儿的垃圾怎么乱丢啊,这儿附近也是生活区,大家不投诉嘛?”摊贩主不经意地瞥了1眼聂欢目光所看的方向,用满嘴方言说:“咱湖东区可牛b了,污水基本靠天气蒸发,垃圾基本靠偶尔风刮,路上交通基本没有人抓,市容市貌基本没领导夸。”聂欢哈哈大笑。王成也配合着尬笑。“这儿的管理工作太落后了,这个市长也不管事儿啊!”聂欢1边说1边笑盈盈地看着王成。“这也不能怪王市长,王市长可是个好官,奈何手底下的人不干事儿啊!王市长就是1个人,手底下这么多人,管不过来。我们都理解,王市长可算是为我们做了太多事儿了。现在新来的省长听说是中纪委来的,1定要把道南那些贪腐分子抓掉。”“会的,会的,我也相信会的。”聂欢忙不迭回答。“我看你们也是当官的吧?”“我们啊?你看我们像是什么官?”“我看你们2位吧,少说也是区里的副局长了。”王成和聂欢相视1眼,哈哈大笑。寒暄之后,俩人继续往湖东区的老街里头走。确实:交通混乱、卫生情况糟糕、人挤人、空气里飘着1股油味。突然,前方不远处有位环卫工人没留神被地上不知道是油还是水滑了1跤,好在穿着工作服,看起来也没伤到筋骨。但也疼痛,半晌没起身。王成和聂欢第1时间跑过去把他扶了起来。“谢谢,谢谢你们!”这位环卫工人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再3向俩人表示感谢。聂欢问:“这儿的卫生怎么这么差啊?”环卫工人掏出1包烟,发给俩人,俩人接过烟,说了句“谢谢”,随后回答起王成的问题:“这儿是湖东区的步行街,本来区里很重视,配备了不少人员,但实际上…我们都是外包公司的,真正上路的人员很少很少。”“能说说嘛?”王成继续问。环卫工大叔猛吸了1口烟,口打唉声,诉起了苦:“唉!咱在这受死受活顶个啥用呢?谁重视呢?我们这是要人没人,要设备没设备。外包公司1个月给我们也就两3千块钱,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天黑了才能回去,没人愿意干这事情,很多人干几天就都跑啦,环卫部门到处招人,唉,但是没几个愿意来的。”“原来是这种情况呐……”聂欢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问:“那大街上的这些垃圾、还有那些违建的建筑,就没人管吗?”眼前这位大叔冷笑了几句,然后说起了端详。原来这条街原本标配了6名正式工和4名外包工作人员,但这6名正式工被借调到区委区政府了,剩下的4名外包工作人员,因为工作太累,也就剩下他1个人了。他也向单位反应了这种问题,单位表示过得去就行,没必要上纲上线,所以这儿的卫生情况就成这个样子了。至于街边的违建,那都是前任区城管局局长家,他们家搭的阳光房,这位局长现在在区里担任副县级了,也没人敢去拆了。了解到这些情况后,俩人和这位大叔简单告别,就继续往前走。“问题很大啊。”“哥,我小时候去亲戚家玩儿,他们家在县城的郊区建了1栋小别墅,我亲戚亲口说的,只要1次**2000元,所有水费都不要钱,有工作人员会来装1个假水表…”“还有这事儿?”聂欢投来1个震惊且略感神奇的眼神。“对啊,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很多你想不到的地方都能搞到钱。某县的地方志办公室,1年能在某小店干出1百多万打印经费出来,你敢信?有些人的胆子大到恐怖。”俩人走到湖东区步行街的中心位置,这儿有1个巨大的商场。在新区没有建成之时,这儿就是安昌最繁华的核心地带。当然,现在这儿也算是。在这附近转了转,聂欢提出1个问题:“这儿的小吃重复率太高,道路太窄,我看这规模,节假日估摸着可以破十万吧?”“节假日往往可以破30—50万日流量,但没办法,这儿就是单行2车道,远远满足不了通行需求,但哥你看,两边都是高楼,已经拆不掉了,只能说以前的规划者不够大胆,所以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不过也没办法了,只能想其他办法。”“能有啥办法?这里头还有这么多居民区,总不可能把这封了,建成1个纯商业区吧?这1块这么大!”“怎么可能?我是想把这打造成具有安昌特色的步行街,这儿其实已经成为不少老安昌的寄托了,哥,你看,这儿的街道古色古香、很多在安昌从小长大的市民对这很有归属感,但现在的发展却打破了这种平衡,我认为要及时找到安昌历史特色文化与现代经济的动态平衡点。”聂欢摆了摆手,“你负责去办吧,我相信你。对了,我准备把叶浩调上来,任省直单位的1把手,我身边比较熟悉的也就你们几个了。你们都要帮我。”“你把手头上的事儿忙完后,我再考虑对你的安排。”聂欢补充道。这时,两人的专车突然开过来了,俩人此刻都感觉有点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