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俩吃了几口菜,喝了点酒,又开始聊起了“变与不变”。占辉老师笑着说:“在这个社会上,唯1不变的是1切都会变。”“是啊,老师,我们整个体制也变了好多。在我还小的时候,那会儿有关部门办1些案子态度和现在比,那是180度大转变。以前经常听家里在相关系统上班的亲戚说“那会儿问话,要是不答,那真敢动手,往死里打”。那会打了就打了,又能怎么样?现在可能极个别地方仍然存在这种情况,但绝对不敢摆上明面,至少所有人都知道打人是不对的!爆出去是要丢饭碗的,只要摆到明面。那绝对是严肃处理。”“而且现在也有舆论监督发挥作用,以前哪有什么舆论监督啊?以前敢发布?就敢抓人!还敢跨地区抓人。”占辉老师仿佛想起了什么,他放下筷子,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是呀。以前我见过老家1个人,家里不晓得因为什么被罚款了,于是他觉得不公平,跑去上访,可哪有什么用呢?上1次抓1次、关1次精神病院;搞来搞去真成精神病了。直到后来那个涉案的领导干部被处理后,他突然之间才好了。”“这么多年,我们的政治体制1直在不断的往前走,只不过可能因为变化的时间以及身处此中,所以大家的感觉不是很明显,但事实上已经变化很大了。”占辉老师马上补充1句:“而且随着越改越文明,社会对公平正义的需求也会越来越高的!那么久而久之,就会倒逼政府改革,不改革?那可能面临的问题就很大了。”“是啊,现在已经在倒逼有些方面改革了,老百姓对个别“大政府,小社会”的理念十分深恶痛绝!1定要向“小政府,大社会”转变;因此,未来体制内肯定会大变的;因为0几年到现在,这么多年以来靠土地财政支撑下去的各种高福利、高收入的态势已然没有基础了。怎么说呢?为什么说当初帝都要提出可持续发展理念?也许就是因为看到了这个问题。”两人1边聊,1边吃饭,师母吃完了饭就逗小孩去了,抱着王成的崽在沙发上看电视。占辉老师瞥了1眼,然后说:“你师母身体也不太好,我想着什么时候带她去转1转,我现在也在想着买个大1点的车,带她去自驾游。”王成马上就明白战辉老师的意思了,他有些哽咽:“唉,确实应该出去走1走看1看,老师,您需要什么帮助和我说,我1定全力配合。”“我们不需要其他什么帮助,你干好你的工作我就开心,这么多学生中,1个你、1个陶然,是我最疼的。陶然呢,这个人不错,当初你去湖西县任职的时候,他也好几次给我打过电话。我给他的命令就是“对你1定要保护”。所以在很多人看来,陶然对你很纵容,其实是因为我们知道你是1个讲原则的好同志;我们知道即使纵容你,你也不可能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这些事儿王成还真的不晓得,这是他第1次听占辉老师说起这些话。“老师,真的对不起,我还不晓得这些事,给您添麻烦。”“有什么添麻烦的?都说师者如父!这些是我应该做的;陶然最开始对你还是有1点意见的,因为你做事太雷厉风行、太硬了;他说你硬的像1块石头;但其实接触久了,他才发现你这个人做事和做人完全是分开来的:做人,你是1个特别柔软、特别温柔、特别善良的领导干部;做事,你是1个雷厉风行、非常讲原则的好干部。所以我不愿意破坏这种你自己构建起来的平衡美感。这几年有很多人找我…因为知道你是我的得意弟子,想让我来找你办事。我没有1次答应过他们,有1些我甚至直接骂过去。”“比如有1个学生—你的师弟,他自己开了个公司,挣了点钱。竟然想要承包他们省的所有危房改造项目,价值几十个亿!他拎着1箱茅台来找我;我骂的他狗血淋头!我让他以后不要再说是我的弟子了。”王成笑着说,“这未免有点太那个…老师,您别生气的。”“你是不晓得他当时怎么说话的!他说“你让师兄吃肉,我喝汤嘛,让他给我们省的1把手打个电话;到时候我也算老师您1份、给您干股,有钱才好,这个社会上有权有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有钱才是真的,到时候,20亿的工程,我们挣78个亿;给师兄拿5个亿,给老师拿1个亿,我拿1个亿,那多好呀,这个钱多好赚”。”占辉老师学着对方的语气。“我当时直接对着他骂——“那两只眼睛都掉到钱眼里去了”。而且我还特意去问了他那1届的其他同学,听说他老做1些乱78糟的事,业界的风评也不是很好。”老师1边说,1边骄傲的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绩。“老师,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可能师弟的路走的不1样吧。”“不1样?那也不能害人。我当然希望我的学生能够做大。但通过这种下3滥的手段去获取利益,去侵害人民群众的利益,我是十分不耻的。有1些他的不法行为我都懒得说,真的是太气人了。我不晓得他靠这种送礼拉人下水的方式拉多少人下水了?但有1点,作为1名老师,我接受不了。”王成听到老师说这些话,心里还是很感慨的。占辉老师和叶校长1样,都是“大写的人”,都是非常讲原则的人。占辉老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说:“我这辈子培养出你们几个学生,是我最大的荣幸。我喜欢在外面炫耀你们。不是因为你们当了多大的官?赚了多少钱?而是因为你们对社会有贡献。”占辉老师喝高了,他脸色微醺,说话也带着酒气。他继续说:“你们对社会有贡献,我就开心,这是1名大学教授最大的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