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这东西,你们可曾听说过?”在一些地方,不断有人问着同伴这个问题。而他们的同伴,基本上给出的回答都是:没听过。但也有人给出了不同的答案:“听过,但也只是听过,不知此物到底是何模样,有何用处。”反倒是问了他问题的那个人,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道:“我倒是知道有何用处。”“哦?有何用处?”那人道:“这东西用的时候,如黄泥一般软,但抹在墙壁上,却很快就会便干,干了之后,比石头都要坚硬!凡是用了这水泥的地方,都像是在外面抹了一层石头,你们说,这东西是不是有用?”“若真如你所说,此物是真的有用!但我却不信这世间竟有这般奇特之物,若真是如此,以后岂不是这石头都没用了?只需要用水泥,就能盖起房子来?”有人质疑道。那人哈哈一笑,道:“非也,非也。此物虽能巩固墙壁,巩固房屋建筑,却也只能起到一个巩固的作用,并不能只用水泥便建起房屋来。所以啊,这石头,依旧是有用的!”但其他人却觉得,这东西越听就越鸡肋了。像是能起到相同作用的东西,从古至今就有啊!虽然花费大一些,但他们又不是用不起。真用不起的,是那些穷苦的百姓。但那些百姓是不是用不起,又与他们何干?能在这里聚集,讨论这个问题的人,无不是不怎么缺银子的主儿。原本还挺有兴趣的人,一听水泥是干这些事的,顿时就失去了兴趣,转而讨论起了别的。他们喜欢讨论的话题,主要还是围绕着皇长孙这个人来说。无论是皇长孙吃饭方面的喜好,穿戴方面的喜好,甚至是对女人的喜好,都被人认认真真地讨论着。有人甚至还意有所指道:“我倒是听说,这位皇长孙殿下很是奇怪,回归至今,身边竟是一个女人都没有。你们说,但凡是到了他那个身份地位上的人,有几个是没女人的?”“怎么,你是觉得,皇长孙他好那个?”他旁边的人暧昧一笑,低声说道。这里的“那个”,自然就是指的男风了。结果,对方却迟疑道:“问题就出在这里,若皇长孙不好女色好男色,咱们也能投其所好,可问题是,他身边也没有什么貌好的男子,所有跟他有所往来的,基本都是五大三粗的武勋,或是一些大商人。你们说,皇长孙该不会是读书读傻了吧?”这话一出,就将其他人给逗乐了。哪怕这个人说另一个皇孙朱允炆是读书读傻了,他们都不会感到好笑。毕竟朱允炆的身上,有着一半文臣家族的血脉,朱允炆的母亲出身文臣的家庭,并不是武勋出身。可偏偏这个人是在说那位回归之后,就只亲近商人,对文臣并不热情的皇长孙!这怎么可能嘛。“你还不如说皇长孙是经商经傻了呢!”有人打趣道。这些人,真是越说越过了。最开始提出了水泥这件事的人,见其他人竟是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只知道讨论这些事,顿感失望,觉得自己竟与这样一群人关系不错,实在是在浪费时间。他找了个借口,就在中途离开了这场聚会。一上了马车,就对人说道:“去堤坝。”“公子,这天马上就要上来了……”这话的意思,是指,不远处有大片的乌云侵了上来,看着就要变天了。这个青年公子冷声说道:“无需管此事,去堤坝。”“……是。”听到公子的再次命令,车夫不敢再违抗命令,只能是带着他家公子,朝着堤坝而去。既然公子只提了去堤坝,却没说去哪里的堤坝,车夫自然是驱车去最近的那段堤坝了。首先,是能从小路上去,有人可以通行之处的。其次,还不能是太危险的,至少,是在此之前没出过什么危险的地方。可就算是这样,当他们到了的时候,天空之中已是乌云密布,大片大片的乌云聚拢过来,仿佛将天都压得塌了下来。那种阴沉厚重令人几乎快要喘不过气的感觉,让下车了的青年公子也感到了一点后悔。但来都来了,他总是要去看一眼,才能放心回去。逆着风,他走上了堤坝,他在参加聚会之前,就听闻这里是昨天修筑好了的,就是用了水泥,将堤坝里外都巩固了一遍。他本以为,上来时或许能看到守护在这里的人。才过去一天时间,换做平时修筑堤坝,都是要连守几日,全都干了,确定牢固了才会离开。结果他现在过来,却没看到一个人。“看来,皇长孙对堤坝的修筑十分有信心啊。”青年公子自言自语道。这等事,从来都是看上面人的意思。若是上面的人想要好好修筑,而负责的人又是心腹、嫡系,那出岔子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相反,那就会大大增加。青年公子没敢往前面再走,此刻大滴大滴的黄豆粒大的雨水已是砸了下来。而远处的河流亦是随风翻起了浪花,看起来很是汹涌。那种浪花太大,随时都能将人给卷下去的错觉,让人光是站在堤坝上往前看,都会脑袋晕眩,生出一种自己太过渺小的感觉。青年公子往后退了退,然后终于借着还没有彻底昏暗下来的光线,找到了一处看起来有点奇怪的地方,蹲下来,用手摸了摸。冰凉,坚硬。这是入手的触感,与石头不同,这东西……难道就是干了之后的水泥?青年公子几乎快要整个人趴在那里了,越来越暗的光线,让他不得不趴下来,才能看清水泥的具体模样。百闻不如一见,这句话用在水泥上,竟也是相当有道理。“原来这就是水泥!”再抬头看去,雨势已是大了。都不必去看堤坝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只看露在外面的这些被涂抹过水泥的地方,雨水浇在上面,就犹如浇在了石头表面上,水泥竟是丝毫都没有破损。“水泥,这就是水泥!”“它竟干得这样快?”“干了之后,竟是不怕雨水淋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