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本该立刻就出去的太孙,却没走,而是对她说:“一起走。”徐妙锦第一反应就是,对方这是在不放心她吗?对权贵,哪怕是她的姐夫们,徐妙锦也不会傻白甜地只将他们当做是姐夫。在当做是姐夫的同时,她也会将他们作为皇子的身份考虑进去,综合着考虑着,该用什么样的态度与这些人来往。毕竟,大明的王妃被活剐了这种事,还历历在目。被皇帝下令干掉的功臣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更不必说是其他臣子了。在这种情况下,对皇权敬畏,对皇家人敬畏,是刻在任何一个聪明人本能里的东西。徐妙锦哪怕只有十几岁,但她也深知这一点。皇子凤孙的安危,高于其他人的安危。太孙作为储君,他的安危,更是高于皇帝之下的任何人。若太孙出事,魏国公府轻则被罚,重则就要全家人一起跟着下去了。所以,对方说出那番话后,徐妙锦第一反应,就是去猜测,对方莫非是担心她与追杀太孙的刺客有勾结?但又一想,虽然对方就算真这么想,也是情有可原,但以她对对方的些许了解,太孙这句话,应该并非是那个意思。“好。”千言万语,化作了一个字,徐妙锦直接迈步就向出口走去。朱英招呼小景子跟上,其他人见状,也都快走几步,跟了上来。“嘘。”朱英突然将手指竖在嘴边,发出了这么一声。小景子忙点头,意思是,奴婢明白,奴婢一定保持安静。徐妙锦也不再说话,去触碰开门机关的动作,也是快且轻柔。咔嚓。终于,一声小小的机关被触动了的声音,从墙里传了出来。接着,就是像是齿轮一样的东西被转动的声音。原本看起来严丝合缝的一面墙,竟是出现了一道裂缝,随着裂缝向左右扩张,一道“门”,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但就在朱英走过去,要与徐妙锦一起先出去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就朝着“门”冲了过来。朱英一眼就认出此人是凶徒之一,受伤的那个!这个凶徒怎么会在这里?在这一刻,朱英难以避免地怀疑起了身旁的少女。当然,这种怀疑只冒出来一瞬,就被压了下去。因为下一刻,他身旁的少女,就一扯裙摆,冲着那个冲过来的凶徒就踹了一脚。普通少女的力气,一般来说是弱于同龄少年的,跟成年男人更是没法比。不过,一是这个冲过来的男人受了伤,二是冲过来的那一瞬间,根本就没看得起与朱英站在一起的少女,觉得对方不能把自己怎么样,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朱英的身上。三就是女子下肢的力气,与男子相仿,跟上肢力气存在巨大差异不同,两条腿的力量,是不一定比男人弱的。女子用脚伤人,只要动作用对了,那杀伤力同样是很大。徐妙锦的这一下,就用对了动作,准头还相当可以,直接就踹到了那个凶徒某个不可言说的位置。“啊!”一声惨叫骤然而起。声音之惨烈,让同为男人的朱英,都忍不住向后退了一小步。他望向正将裙摆随手放下的少女,眼里闪过了连他都没注意到的一丝敬畏。女壮士啊!这个时代背景下,能够拥有这样快的反应速度,还能用这样的动作伤人,最重要的是,这一脚踹得是真的狠辣不留情,明显就是冲着能将对方伤得多重就多重去的。这一下,该不会直接废了这个凶徒吧?这姑娘是个狠角色啊!“追你的人里,有他吧?”徐妙锦踹都踹完了,才开口问朱英。当然了,她能这么问,也是因为凶徒就冲来了一个,而站在门口的人,已是看到了闻声跑来的工作人员。从徐妙锦已经放松下来的表情来看,这次跑过来的几人,应该是她认识且还算信任的人。所以徐妙锦才会在这个时候,终于有机会问出了这个问题。朱英:“……”朱英:“若我说你踹错了呢?”他当然知道对方没有踹错人,但却在话即将出口时,在舌尖转了一圈,又压了下去,换成了现在这个反问。太孙不答反问,还是问了这么个问题,徐妙锦顿时表情有点微妙地看向他。没想到太孙竟然这么恶趣味啊。其他人也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听到了那个男人惨烈的叫声,更是听到了此刻朱英的问题,他们也都好奇地看向徐妙锦。从朱英的反应,他们自然是看出了被踹的人的确就是有问题,被踹了不冤,但在刚才千钧一发之时,徐妙锦又是怎么辨认出对方是己方还是凶徒呢?跟着徐妙锦一起来玩密室逃脱游戏的众人,很确定她们一路跟着徐妙锦,包括徐妙锦在内,谁都没有在此之前与凶徒撞见过,更不知道凶徒都有谁,长着什么模样。她们也很好奇,徐妙锦是怎么在那一瞬间做出合理判断,并进行了攻击呢?如果真的踹错了,那一脚真将对方给踹得废掉了,而对方又是个无辜的人,这就太惨了吧?至于说对方是直接扑来的,但这里本就是密室逃脱游戏,除了他们这群人,还有其他客人在呢。虽然他们走的路线避开了大众常玩的路线,走得比较隐蔽,但一路走来,时不时也能听到其他客人的叫声,这种情况下,有客人慌不择路,跑过来,也是很正常的吧?被众人盯着的徐妙锦,不慌不忙地回道:“因为他的眼神跟穿着不对。”眼神跟穿着不对?这算是什么理由?这下,不光是其他人不解,就连朱英,也将目光重新落到了那个被踹了一脚的凶徒身上。对方此刻疼得根本喊不出声音来,刚刚被奔过来的几人按住了。有真工作人员朝着他们走过来,但似乎是因为认出了徐妙锦,所以没有打断他们的对话,而是站在不远处安静等待着。从这些人的反应来看,别看只是个新开的密室逃脱店里的工作人员,还挺有规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