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的贵族基本上都喜欢进行一些,看起来非常有仪式感而且逼格满满,但是本质上属于脱裤子放屁而且特别蠢的事情,并且把这种事情冠以贵族风度或者是贵族礼仪。这种问题东西方都一样,其实也无可厚非,因为普通的劳动人民是没有这些精力和狗屁时间去进行这些事情和活动的,但是贵族需要通过这样的手段,来把他们和那些普通的平民区分开,来获得一种精神上的享受和愉悦感——不能在这方面体现出差别的话,我贵族贵在什么地方?脑门上镶金子吗?朱少铭在对于贵族礼仪这样的性质上,这些年下来,起码已经能够做到在正常的外交场合上不会表现出什么比较失礼的事情了,但是吧,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他们自己的那一套贵族的礼仪都是多少年传承下来的,双方之间的文化其实有着比较深的壁垒,所以也就会造成了中国人眼里的西方文化和西方人眼里的东方文化,当然不排除有的人能够对于对方的文化理解得格外透彻明了——比如说全战三国的刘备宣传pv,这个pv甚至比大多数中国三国题材的作品拍的都更加的深刻,而且富有感染力,这就是属于比较正面的例子,但是也有反例,比如说迪士尼拍的花木兰。朱少铭现在就面临了一个问题,他今天终于见到了埃尔施塔特王国的弗里茨国王陛下,而这位国王陛下为了表示对于自己准女婿同时也为了表明对大明皇储的欢迎,以及对于东方最强大的帝国和最高贵的皇室的尊重,这位国王陛下居然穿了一身汉服。所以现在的局面基本上是——一个欧洲国王穿着汉服会见穿着一身西式海军军服的朱少铭,两个人坐在日式的榻榻米上,然后用德语对话。“请原谅我的女儿的无理,菲涅在性格上稍微有些奇怪,和其他的孩子不太一样,我实在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让你来当说客,想必对你来说恐怕有些为难吧?”朱少铭没有想到弗里茨国王刚刚一见面就把话给挑明了,而且态度非常的善解人意,说实话这确实是有些尴尬的,这就好比你是一个国家的总统去访问美国,然后伊万卡大公主首先接待你之后表示想请你做说客来说服川皇放弃诺贝尔和平奖这样的荣誉。你说说这种事情你好不好和川皇提,虽然弗里茨国王相比于川普肯定是个正常人,但是这个世界上谁不喜欢把这些荣誉戴到自己的头上呢?朱少铭干笑了笑:“我和菲涅公主聊得很投机,她是一位聪慧而且富有远见的公主,而且非常关心这个国家,我想她在未来一定会成为一位出色的女王的。”“我从你的语气中似乎听出了,你实际上是比较支持菲涅的?”弗里茨国王看着自己的准女婿:“事实上,我的两个女儿都不是很支持我去接过匈牙利的王冠,说实话,我在上个月曾经会见过德国的俾斯麦首相,他对我接过匈牙利的王冠表达了支持,我其实本来认为除了俄国人和意大利人之外,绝大多数人都会对我接过匈牙利的王冠表达祝福,不过我没有想到,我却在我的两个女儿这里遭到了坚定的反对,而且你也同样似乎不建议我这么做,我能问一下你的意见是纯粹因为菲涅的嘱托还是。”“国王陛下,我马上会迎娶您的女儿,所以您马上就是我的岳父,我们两家之间也会成为一家人,我国和贵国之间相隔万里,并没有任何利益上的冲突和矛盾,所以我自然会站在您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其实我不用问,都能够猜到您的两个女儿为什么反对您接过匈牙利的王冠,大概是担心到时候的民族问题吧?”弗里茨国王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我国是一个以日耳曼人为主体民族的国家,虽然也有其他民族的国民,但是我国的主体优势民族毫无疑问是日耳曼人,但是如果匈牙利人加入进来的话。”朱少铭没有让他继续往下说,而是用手指了指弗里茨国王身上所穿着的这套衣服:“国王陛下,您身上所穿的这套汉服,您知道它的来历吗?”“啊?”弗里茨国王显然没有跟上朱少铭跳脱的说话习惯以及思维方式:“这套衣服有什么特别的吗?这是我专门找了一个中国的制衣大师定做的。”“衣服本身当然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这一套衣服实际上是属于我们中国唐朝时期的风格,很明显的幞头纱帽和圆领袍衫,我想您也应该知道,唐王朝是我们中国历史上最强盛的朝代之一,您知道唐王朝是怎么样从最兴盛的时期衰落下来的吗?”“我对中国的历史了解的比较有限。”弗里茨国王面露难色。“哈哈,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就像我对于欧洲以前古代的历史很多也是根本闻所未闻的,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告诉您,唐王朝的衰落源自于一场叛乱,这场叛乱被我们称为安史之乱,而这场叛乱的发起者。”朱少铭稍微花了点时间向弗里茨大概的说了一下,安史之乱的历史以及前后的背景,最后话题又绕回了现在的埃尔施塔特:“当然我并不是说安史之乱根本原因是因为异族叛乱,当时帮助中央朝廷平叛的众多将领当中,相当一部分都不是汉人,我想您的两个女儿大概也是从民族问题上劝说您的,但是我想说的是,问题的关键并不在于民族问题,而在于国家的包袱。”“国家的包袱?”“匈牙利对于您来说真的是资产么?你就真的确定这不是负债吗?”朱少铭问道,民族问题绝对在此之前肯定就有人用这个来劝说过弗里茨了,因为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虽然历史上很多国家都因为这方面出现了问题,从而导致分裂——历史上的奥匈、南斯拉夫、苏联。但是同样也有很多多民族的国家过得很不错,其中过得最好的大概就是美国了。民族问题、种族问题确实很重要,但是仅仅是这样的话是无论如何不可能拖垮一个国家的,谁敢说美国的种族问题不严重?美国的种族问题从美国建国之时就存在了,而且可以说是美国的原罪,但是这并不妨碍美国在二战之后成为世界霸主并且持续至今。就算是南斯拉夫和苏联,往前他们也都有过辉煌,而且在那个时候种族问题根本不突出——说白了种族问题的凸显,实际上是这个国家在经济或者是政治或者是体制等等其他方面更严重的问题的并发症而已,如果在理想的条件下接受匈牙利的王冠其实并不是一件坏事——毕竟带来的土地和人力这都是非常宝贵的资源,如果花上几十年的时间慢慢消化,通过文化或者是行政等等的手段来消除或者是融洽种族之间的一些问题和矛盾,埃尔施塔特未必不能吸收匈牙利——奥匈帝国的失败并不意味着埃尔施塔特一定也会像奥匈帝国一样,但是无论成功还是失败,埃尔施塔特只要做出了这样的尝试,就需要有一个比较长期且稳定的环境来消化和适应。“。综上所述,对于贵国来说和匈牙利进行合邦最大的问题其实是时间,你们很可能需要二三十年稳定的大环境来让你们能够消化。”“你觉得欧洲现在连二三十年的和平都不能保持吗?”“当然不能保持。”“为什么。”“因为我们把欧洲的路给堵死了——因为大明的存在,欧洲国家现在在亚洲地区不可能进一步扩充殖民地,甚至连原来的殖民地都在慢慢的失去,贵国几乎没有殖民地,恐怕对这个没什么太大的感触,但是对于欧洲其他的国家来说,这个世界的殖民地基本上已经被瓜分完毕,这场盛宴现在已经进入了尾声,国王陛下,就在您的北边,可还有一位饥肠辘辘的宾客还没有吃饱饭呢,当这位宾客来到餐桌上,发现所有的菜都被瓜分完毕的时候,你觉得这位宾客是愿意饿着肚子,还是从别的宾客那里抢肉过来吃?”“也请国王陛下再好好的想一想,到那个时候,无论贵国站在哪一边,能够独善其身吗?”……“慰廷,华甫,阿德。北京城里的风言风语,你们都听过一些吧?”朱业禹在自己的书房里围着沙盘踱着步子,朱业禹是个武夫,书房里也就两个书架,书加在一起也摆不满其中一个书架,但是朱业禹的书房非常的大,因为摆了一个巨大的沙盘,这个沙盘是朱业禹年轻的时候自己带着参谋们做的,包含了整个东北和外蒙的的大型沙盘,几十年下来不断的完善以后,除了大明国防部总参谋部里面的那个巨型沙盘,全国也找不出哪个沙盘能够比这个沙盘更加详细更加完备的了。所以北京陈最近传的风言风语。其实已经算不上是什么风言风语了,因为讨论的内容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大家都在讨论太孙殿下和欧洲的那位安琪儿公主之间的婚事,只不过有人把订婚传成了结婚,又是因为朱少铭这是自己前往欧洲,有人谣传什么朱少铭这是去当赘婿去了。那这时候肯定就会有人追问,朱少铭去当赘婿了,这储君谁来当啊,这时候就会又有人说,当今圣上又不是没有别的儿子了,这指的是谁,大家都能猜到。可这对于这些天天天宅在家里面的朱业禹来说那就是没去茅房却惹了一身骚。被自己的好侄儿留在京城里面“养伤”,朱业禹自然能够体会出自己的侄子对自己是什么态度,他不是没有猜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不过在他原本的计划当中,这一天来的实在是有些早了——在此之前他无论如何不会想到朱篪的身体这些年恶化的这么厉害,而朱少铭会这么快的监国摄政,而且借着这次的事情如此果断的解除了自己的兵权。在书房里,三个来看望他的老部下,都围在沙盘旁边,袁世凯,冯国璋和德马力吉都默不作声,尤其是德马力吉,这个蒙古汉子是最早追随辽王的人,他和辽王的关系也最为紧密,三卫当中的千卫就由他统领,冯国璋的步卫和袁世凯的骑卫自然不用多说,一个是一个步兵师一个是一个骑兵师,而千卫则是一支特殊的存在,他们同样骑马,不过他们不是骑兵而是骑步兵,千卫中有不少就是蒙古族的壮汉,现在这个蒙古汉子像一个儒生一样默默的喝茶不说话。“殿下。”袁世凯还是站了出来,“这是一个机会!”“趁着我侄子不在?”朱业禹皮笑肉不笑的瞅了瞅袁世凯,然后继续绕着桌子上的沙盘踱着步子:“盯我盯得最死的从来不是我那个侄子,而是我那个侄女,哎,霓裳小的时候就和明娜关系不错,没想到现在对老子那么生分,毕竟是长大了呀。”“天家无私事!殿下,以前您训斥过我,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袁世凯咬了咬牙,“别忘了现在的太孙妃可是一个欧洲人!如果太孙登基,大明未来的国母就必定会是那个女子!不仅会扰乱我汉家血脉,而且后族太强!于国不利!”“所以呢?”朱业禹停了下来,注视着袁世凯,“你难道想让我学着成祖起兵靖难吗?”“殿下可以效仿唐宗!”袁世凯来到沙盘前,取过一根指挥棒指向沙盘:“殿下,你看,这里是新军的112旅,这是152旅,这是105旅,这里是120旅和101旅,这些新成立的部队驻地全部部署在从山海关到鸭绿江畔的这一线,这些陆战队在组建之初就几乎完全是为在陆战当中做堂堂正正之师而创立的,而现在这这些驻地几乎没有一个是在港口,明显就是在防备着谁,一旦这些新军形成战斗力之后,在战场上不容小觑啊,这些部队可是太孙殿下下了血本的,这些部队放在这里能防御俄国人吗?”“像是防御日本人的!”德马力吉嘟囔了一句打断了袁世凯的话,这个蒙古汉子不耐烦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殿下,屋里太闷,俺出去骑马溜达溜达!”说完就直接出去了。袁世凯对德马力吉的行为气的跳脚:“防御日本人?东洋矮子有什么好防御的?!”袁世凯手里的指挥棒重重的在沙盘上敲了敲:“殿下!太孙一直对您有戒心啊!您不是一直想在北疆的战场上理想不世的功勋吗,唐太宗在战场上拿下的功勋让唐高祖也奈何他不得,还得封一个天策上将,殿下。”“不要敲坏了我的沙盘!”朱业禹没有理睬袁世凯说的话,直接拿过袁世凯手里的指挥棒,把两个被袁世凯震歪了的小旗子扶正,“殿下!”袁世凯知道可能自己的说法有些缺乏说服力:“世子在北边做的事情,可瞒不过霓裳公主!那自然也瞒不过太孙殿下,您不是没做准备,事到如今还犹豫什么?想办法脱身回到北疆,谁又有能耐又能给您重新调回朝中?几年之内我们和俄国之间必然会爆发一场大战,那真是殿下大显身手的好机会!等待那时。”袁世凯说到这压低了声音:“就算是行玄武门之事,又有何不可?”“袁世凯!!!你放肆!!!”辽王几乎要把手里的棍子砸在袁世凯的脸上。冯国璋在一旁拉着袁世凯的胳膊让他少说两句,不过袁世凯丝毫不为所动。“殿下!我说的是现实!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您真的以为可以置身事外吗?您真的能保证太孙会如同陛下一样对待您?您是陛下的儿子!陛下会宽厚待您,但是历朝历代从来没有一个皇帝会安心对待一个强势的亲王!汉朝的淮南王!北齐兰陵王!我朝的燕王!陛下是要做哪一个?”袁世凯狠狠的跺了跺脚:“现在您和太孙都是重兵在握!太孙殿下也不是易于之辈,不是心慈手软的主!殿下您可别忘了,做不成天子!可就做不得人了!就算殿下不担心自己,总要担心王妃还有世子以及郡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