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风水轮流转（十）

奈杰尔想要干什么？我们的男二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只不过是怕杰拉姆将军找不到目标罢了。在黑夜当中有什么是比光亮和炮声更加醒目的吗？而且这种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的炮击也并非完全没有取得战果，毕竟德国人的船够多，阿尔弗雷德舰队的几艘主力舰只需要向着大概的范围内开火怎么都不算打歪了，剩下的事情可以完全交给幸运女神。而幸运女神当然不可能一整天只眷顾德国人，奥斯特弗里斯兰号战列舰的舰艏甲板就被一枚15英寸炮弹击中，在17，500米的距离上英国MK1传家宝的弹道已经比较弯曲了，而奥斯特弗里斯兰号战列舰属于赫尔戈兰级战列舰的2号舰，水平装甲不过是区区三层25-30毫米的均质钢，最上面一层只有25毫米，不知道是哪艘战列巡洋舰打出来的15英寸炮弹贯穿了第1层水平装甲之后命中了另一侧首尾水线装甲带上方的100毫米装甲，并且在穿透到一半的时候发生了爆炸（引信其实在贯穿25毫米水平装甲的时候就启动了），给这艘战列舰的舰艏水线以上的部位开了一个洞。同级舰奥尔登堡号也被命中了一发15英寸炮，不过奥尔登堡号可就没那么幸运了，这枚炮弹正好命中了其左侧船舷主炮塔的那个德意志传统脑门倾斜部位，在近距离的交战当中这个110毫米的大角度倾斜装甲能够提供还算可观的防护，可是在这样的远距离落弹角度下，这个部位简直就是插标卖首。这枚炮弹直接打进了奥尔登堡号的主炮塔内部，不过此时因为已经脱离战斗，只不过在主炮的炮管里填装了两枚待发弹和发射药，在炮塔内部并没有其他堆积的弹药，因此这枚炮弹只是杀死了炮塔内的所有炮手，并没有造成进一步的影响。“简直就像是苍蝇一样。”舍尔看着远处仿佛如同一只在海滩边反复试探的海鸥一般的阿尔弗雷德舰队，以及想要还以颜色却完全不知道炮弹打到哪里的几艘赫尔戈兰级战列舰，舍尔摇了摇头通知几艘赫尔戈兰级战列舰不要再浪费弹药了，这场仗就算以现在的状况，回去整个德国公海舰队大概都要更换近上百根主炮的炮管，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能省还是省一点吧，反正也打不中，就不要浪费炮弹和炮管寿命了。“长官，英国人的举动很奇怪。”“我知道他们的举动很奇怪，如果说是想骚扰我们的话，这种程度的骚扰攻击根本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而现在虽然我们打不到他们，但是其实他们伴随着我们在北海深入是有风险的。我就不相信他们不担心水雷和潜艇，但是他们依然跟了过来。”舍尔也感觉到这其中有问题，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出问题在哪？是那4艘没有出现的英国超无畏？可是区区4艘超无畏舰能够做什么？舍尔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料到英国人这一次为了歼灭德国公海舰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谋划了怎样一盘大棋。大约40分钟以后，贝蒂舰队首先跟了上来，不过跟上来的只有虎号、大公主号和玛丽皇后号三艘战列巡洋舰，目前也只有这三艘超无畏的状况相对还不错，现成的几艘无畏型战列巡洋舰在刚才和希佩尔舰队的搏杀当中再次险些被点了爆竹，两艘战列巡洋舰都通过打开通海阀的方法来避免自己的弹药库B炮塔内的火灾引燃，因此贝蒂现在也只能带着三艘战列巡洋舰赶上来。在今天天黑之前的交战当中，他手中的舰队损失最大，贝蒂甚至都怀疑自己回国之后会遭受约翰·华莱士一般的刑罚，现在他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只能尽力的“戴罪立功”。北海并不大，但是德国舰队脱离战斗的方向却并非是向着威廉港，毕竟对于当时的德国公海舰队来说，立刻脱离战斗跑路才是最重要的，方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此时的公海舰队航向西南，距离威廉港越来越远。贝蒂舰队此时已经加入到了阿尔弗雷德舰队的后方，不过对于德国人来说他们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当然这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舍尔必须想办法打破现在这个僵局。否则的话，舍尔认为像这样就算耗到天亮也只能任由英国人宰割，毕竟印度洋舰队的到来给英国人带来了一只生力军，而且英国人手中还有4艘没有投入战斗的超无畏，舍尔怀疑英国人可能是想要把这些力量用在第2天对他的围剿当中，以德国公海舰队现在的状况，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有资本在第2天和得到这些生力军补充的英国大舰队再打一场大规模高烈度的海战了。于是，在晚上21：10的时候，舍尔下达了指令：“舰队东南微南，坚持到底，航速16节。”东南微南的方向为142度，这是直接驶往威廉港北部入口的合恩礁最短的航向，虽然是最短的航线，但是这个命令也就意味着德国舰队将要趁着夜色强行突破英国轻型舰艇的封锁网，在夜明时分到达合恩礁的登船位置。自战争开始，德军就在赫尔戈兰湾设置了两个水雷区，以阻遏英国舰队的进攻。同时英国海军也在这一-海域布雷进行封锁。然而这些水雷德军不但清楚，而且还加以改造将其作为自己的防御区域，并且将由英德双方布下的水雷区清扫出三条宽阔的航道：南面一条位于埃姆斯河附近，中间一条径直通往赫尔戈兰湾正中，而北路第三条的入口，便是合恩礁灯船。双方对彼此的水雷区都完全了解，这些水雷区甚至都像暗礁和浅滩一样在海图上标得一清二楚。这些水雷区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柄双刃剑，对于英国人来说，这些水雷区人为的限制了德国公海舰队进出威廉港的固定方向和航线，他们可以在水雷区外围以逸待劳，不过德国人一旦穿过了水雷区的安全航线，那么英国人也是绝对不敢冲进去去追击的。双方现在就像是在玩躲猫猫一样，英国人扮“鬼”守在德国人的“家”门口，而德国人要做的就是躲过这些“鬼”回家。由于命令的传递发生了延迟，而且先前又与英国舰队发生过接触，预定担任前锋的战列舰“国王”号直到22点前夕才到达前导阵位。在战列舰队的东方，希佩尔居然遇到了此前因为舰艏进水超过2000吨提前撤离战场此前绕远路准备蹒跚着返回威廉港的“赛德利茨”号，可是对于这艘宝贵的战列巡洋舰希佩尔也没什么好办法，他手中的战列巡洋舰也个个带伤，除了德弗林格尔和兴登堡号这两艘战列巡洋舰的状况稍微好一点之外，后面的“冯·德·坦恩”号以及“布吕歇尔”号都快被打成船棍了。因此他也只能给予塞德利茨号鼓励之后祈祷这艘船能够自己逢凶化吉了。他也收到了舍尔此刻的命令，到这时候他才知道舍尔的公海舰队主力在自己的后方，不过他却没有急于返回，希佩尔在撤退的途中收拢了一部分在混战当中离散的驱逐舰，他准备等待舍尔的舰队通过之后在后方给舍尔断后，反正自己的速度比主力舰队要快，就算到时候真被咬上了跑掉的概率也更大。舍尔清楚自己肯定会遭到英国舰队的拦截，因为阴魂不散的阿尔弗雷德舰队依然徘徊在德国公海舰队主力的周围，轻巡洋舰时不时打出的照明弹和摇晃的探照灯的光亮，更是仿佛在向整个北海广播：“Sir.，This way！”正是因为阿尔弗雷德舰队无论如何都甩不掉，舍尔才选择头铁的从最短的航线莽回去，反正也没有办法甩掉这些烦人的跟屁虫。而且英国的轻型舰艇的拦截线也就在雷区外围了，距离威廉港已经不算太远，就算遭遇英国人的鱼雷攻击遭受一定的损失，也能够把大部队成功的带回威廉港吧？德国舰队在转向之后沿着预定的方向前进，阿尔弗雷德舰队就这样伴随着德国公海舰队航行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在此过程当中希佩尔也发现了一直纠缠德国公海舰队主力的阿尔弗雷德舰队，可惜的是他现在手中的战列巡洋舰一共只有4艘，而且如果要算成战斗力的话，后面两艘每个都只能算是0.5艘的战斗力，根本不具备和阿尔弗雷德舰队交手的资格。所以希佩尔就这样跟在公海舰队的后面，只要杰里科的大舰队不杀过来，那就保持现在的状况直到他们穿过雷区吧——你们还敢跟着我们穿过雷区不成？可是在23点的时候，阿尔弗雷德舰队突然停止了骚扰，对方关闭了探照灯，同时也停止了使用轻巡洋舰每隔一阵子就发射照明弹的行为，迅速地实行了灯火管制，随后似乎就迅速将航速提高到了26节离开了。舍尔把阿尔弗雷德舰队的离去看作是英国人放弃了这种无意义的骚扰，在他看来英国人大概是觉得德国公海舰队现在的阵型严谨，钻不到什么空子也没机会咬下来一口肉，再加上天色昏暗又逐渐靠近德国沿岸，因此选择了撤退。“长官，英国人在撤退之前发送了一份电报。”腓特烈大帝号战列舰上，通讯官向舍尔汇报了阿尔弗雷德舰队在实行灯火管制离开之前发送了无线电消息的情报。“电报的内容是什么？”“英国人使用了密码，而且应该是采用了新的密码本，短时间内我们恐怕无法破译，回到威廉港之后比对我们之前获得的英国密码本应该能。”“既然现在无法破译，那么对我们来说就没什么意义了。”舍尔很清楚情报这东西是有时效性的，不过在他看来这份电报的内容大概也就是向在后面跟着的杰里科汇报他们放弃跟踪的消息。还算不错，和英国人打了一场还占了不小的便宜，英国人这一次的损失不可谓不惨重，装备损失是一回事，那几艘装甲巡洋舰的人员损失可实在是太大了，德国人虽然没有达到重创英国皇家海军主力的目的，但也算给了他们重重一击，只要穿过最后一道封锁线，就能够把舰队带回威廉港了。只是在时而所看不到的前方的夜色黑暗当中，一条战列线已经在海上拉开，杰拉姆中将和内森中将分别在俄里翁号和内华达号战列舰的舰桥上注视着舍尔所在的方向，他们在此之前已经接到了阿尔弗雷德的电报，而在接到这份电报之前，他们都已经听到了远处海上隐约偶尔传来的炮声，两位将军都很清楚，德国公海舰队主力正在向他们而来。阿尔弗雷德舰队当然也并不是放弃任务返航，而是最终确认了德国人的前进方向之后选择灯火管制然后全力加速赶来和杰拉姆舰队会合，杰拉姆舰队此刻包括四艘英军超无畏和四艘美军超无畏以及两艘美军无畏舰，阿尔弗雷德这边也有9艘高速舰，双方加在一起居然能够凑出19艘船，从规模上来说甚至和杰里科此前的大舰队规模也不相上下了。舍尔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今天天黑之前刚刚和英国皇家海军的主力舰队打了一场之后，马上还有一只规模相当接近的庞大舰队就在他回家的路上堵着他，现在的杰拉姆舰队也已经知道了今天白天时候的交战结果，虽然总的伤亡还没有完全统计出来但是大型主力舰的损失已经暂时清点出来了。英国皇家海军已经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说什么也不可能让德国人安安稳稳的回威廉港。想要回家，那就堂堂正正的杀开一条血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