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追风之旅（一）

“我们刚刚得到了最新的消息，西班牙人发生了撞船事故。”徐越明向在座的一众军官公布了这个消息，大家在听闻了西班牙海军自己的主力舰撞在了一起导致可能需要入渠维修之后一个个的脸上都挂起了幸灾乐祸的笑容。虽然西班牙海军的规模不大，海军官兵的素质不高，其装备的西班牙级战列舰性能也非常有限，朝鲜海军的小型战列巡洋舰好歹还能跑27节呢，西班牙人的船又有何作为啊？尽管这是一个非常弱鸡的对手，但是少一个弱鸡的对手也是个好消息啊，就算西班牙人水平再低，他们的船战斗力再菜，那也是一艘正儿八经的无畏舰啊。“看来大家都觉得这是个好消息。”徐越明的话让大家脸上的笑容都僵在了那里，这难道不是一个好消息吗？可是为什么自家的长官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笑意，而且这说话的语气。这种程度的反话就算是两位日本舰长都听出来了。“虽然对于大局没什么影响，但总归也是件好消息。”蒲清远这时候笑着出来打了个哈哈：“毕竟我们的舰队里也有四艘无畏舰嘛，两艘金刚级战列巡洋舰和两艘黑龙江级战列巡洋舰面对12英寸舰炮还是要稍微小心一些的，大家应该戒骄戒躁。”“在座的各位都已经算得上是海军的高级军官了，无论是我们皇家海军的诸位，还是两位日本王国海军的舰长，在你们当中就会诞生未来的舰队司令甚至是总司令，所以我希望大家在面对你们所获得的情报和消息的时候，能有更加全局的、总体的想法。”徐越明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和，可是在座的诸位都能够从语气当中感受出徐越明对他们的失望，因为他甚至直接打断了参谋长的话。“我希望诸位能够再次明确一点，那就是一场海战的胜利不仅和战术交战的结果相关，大部分胜利的因素在场外就已经决定了，而且很多这种决定胜负的因素在交战之前看起来都是微不足道的。纳尔逊在特拉法尔加海战当中采用的双纵队突进战术换成除了英国之外的任何一支海上力量来冲当时的法国和西班牙的联合舰队，早就死的连渣都不剩了。”“为什么纳尔逊能赢？因为英国海军当时的素质凌驾于法国海军和西班牙海军之上太多，无论西班牙人这几艘船是否加入欧洲联合舰队，我都相信在座的诸位以及我们全体舰队官兵在大洋之上摆开阵势与之对阵，一定是可以战而胜之的，如果我对你们没有这样的自信的话，那么我就不会带领你们长途奔袭来进行这场作战。”说到这，徐越明稍微顿了顿，给大家一些沉思的时间，接着他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轻的用嘴吹了吹还漂浮在茶面上的几颗茶叶，轻轻地抿了两口茶之后接着道：“抛开战术上的考虑，从全局上来说，西班牙海军的两艘主力舰无法加入联合舰队带来的直接影响是什么？”没有人说话，大家彼此之间都在面面相觑，在座的这一众军官们确实是想不出来少了这两艘船之后会对全局有多大的影响。不过在这压抑的沉默当中，终于还是有人领悟到了最关键的那一点，就像徐越明在刚刚所说的那样，微不足道的细节往往会在战前就决定胜败。就像在F1 2021年阿布扎比大奖赛最后阶段，当比赛已经进行到第四十三圈的时候，维斯塔潘需要以每圈0.8秒的追击速度赶上汉密尔顿才能获得总冠军，然而三四圈过去之后，维斯塔潘的追击速度反而掉了下来，两人的差距维持在11秒左右，这个时候看比赛的人都很清楚，在这样的游戏上只要能够顺利比完那么没有什么能够让汉密尔顿丢掉这个近在咫尺的冠军。然后意外的状况就出现了，拉提菲就走线失误撞了墙，安全车出动，维斯塔潘抓住这关键的机会进站换了一套全新的软胎，并且在接下来解套之后依靠着新胎在抓地力上让汉密尔顿绝望的优势终结了汉密尔顿的7连冠，拿下了属于他的第1个世界冠军。为什么要拉高视野的高度？拉提菲刚刚撞车的时候在赛道上很多车手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会导致怎样的结果的时候，红牛和梅奔双丰的领队还有维斯塔潘以及汉米尔顿两人都立刻意识到汉密尔顿的8连冠很可能将会成为镜中花水中月了，而红牛更是抓住这个机会做出了他们能够做出的所有的最正确的选择，尤其是那个换胎的选择。正如F1的比赛不是两位顶尖车手之间的较量，而是20位车手之间的对决一样，海战的胜负也不仅仅是两支舰队在海上斗兽棋一般交战的结果，如果把视线角度拉高的话，就会发现这当中最关键的因素就是。“时间！”说话的是站在蒲清远的身后手里抱着一个速记本做速记员的年轻人，这只不过是一个在这间办公室当中充当工具人的路人甲，一个连校级军官都不是的年轻人。在脱口而出这两个字之后，年轻人也意识到了这样的军事会议上自己是不应该擅自发言的，于是他立刻低下了头，不过他刚刚喊出了那两个字已经引起了全场的注意，并且如同一语惊醒梦中人一般让不少人恍然大悟。徐越明也非常欣慰的打量着这位年轻人，他面带微笑和煦的问道：“上尉，你叫什么名字？”“报告长官，我叫陈绍宽！福州海军军官学院06届水雷系毕业，现职为舰队司令部作战参谋，并在本次作战会议当中担任速记员！”徐越明点了点头，算是表达了对这个年轻人的赞许，在此之前徐越明在自己手底下发掘出了那么两个在他看来算得上是可塑之才的后辈，而在这当中一直被他带在身边放在参谋部里面锻炼的凌霄在开战之后被陛下插手给一脚踢到了大西洋舰队去当巡洋舰的舰长去了，现在经常开着巡洋舰和美国人在墨西哥湾里互相逮虾户然后用炮弹和鱼雷进行亲切友好的交流。然后，就是把这个年轻人给调到了自己的身边，一开始自己曾经关注过这个年轻人一阵子，不过看起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沉默寡言的年轻人，没想到今天倒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没错，就是时间。”徐越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我们都知道欧洲联合舰队来自多个国家，不考虑轻型舰艇，即便只考虑主力舰就来自英国、法国、意大利和西班牙4个国家，这4个国家的军舰在一起是需要训练和磨合的，而现在西班牙人很可能将会因为这场撞船事故而退出，就算西班牙人剩下的那艘无畏舰依然前往地中海去组成欧洲联合舰队，在实际的训练上他们也不用太过考虑仅仅一艘西班牙人的主力舰该怎么配合的问题了。”说到这，徐越明对众人抛出了一个问题：“你们觉得是四国海军在一起配合起来的时间要花费的更长，还是剩下三国海军在一起需要配合的时间更长？”“所以说。将军，您的意思是欧洲联合舰队很可能会提前出发？”“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而且在我看来可能性不小，如果我要是欧洲联合舰队的司令官，我现在就不会等西班牙人会合之后再展开适应性训练了，因为西班牙人撑死只有一艘船，我会立刻开始展开现有的三国海军之间的联合训练，这实际上就已经节约出了几天的时间，更不用说因为舰队构成的复杂因素降低，所需要进行适应性训练的时间也可以进行压缩。所以我们现在不仅不能绕任何远路，而且还要想办法提高速度，我们需要提前赶到亚丁湾，这差出来的时间表需要靠我们自己给补回来。”舰队上下都很清楚时间表对于这场作战计划的重要性，如果不能在亚丁湾把欧洲联合舰队堵住的话，一旦欧洲联合舰队成功的抵达了印度，就算他们采取保守最保守的态度——即便是在港口里充当一支存在舰队的，也会迫使大明皇家海军在南海留下两个分舰队的兵力来防备欧洲联合舰队穿过马六甲海峡冲进南海。“可是长官，因为天气的问题我们接下来可能会在相当一部分的航程当中受到天气的影响，而无法使用载机巡洋舰来进行侦查，现在我们还处于低压区的外围，天气状况只是偶发的变化，随着我们越来越接近东南亚地区，台风也会越来越逐渐成型，而到时候我们将完全无法运作重型载机巡洋舰。如果只依靠护航的小型巡洋舰拉开了警戒网的话，那么我们很可能无法保证隐蔽行军，如果我们在东南亚地区被英国人发现的话，那么英国人就会意识到我们正在给他们布下一个陷阱，而到时候我们的作战计划也会落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