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追亡逐北（一）

在徐越明准备下令让龙渊号开始转向在欧洲联合舰队的队尾进行横切的同时，交战双方同时发现了在联合舰队最末端的西班牙号战列舰此刻开始脱离战列线，这艘速度只有19节的无畏舰调转方向试图进行一个180度的大回转，并且在脱离编队之后很快把航速从15节逐渐推向自己尽力能够达到的19节。西班牙号战列舰的舰长胡安·阿隆索少将这一举动其实就是很明显的“丢帅保卒”，反正不是自家的“帅”，西班牙人丢了当然也不心疼了。西班牙号战列舰这个大回转目的就在于在明军完成横切之前掉头跑向亚丁湾深处向着红海溜之大吉，明军的横切很显然是要包欧洲联合舰队的饺子，只要西班牙号战列舰能够在明军舰队完成横切之前跑掉，明军也不会放着眼前更多的肥肉不吃来追他们，至于欧洲联合舰队的生死，那就不在西班牙人的考虑范围之内了，毕竟西班牙海军从一开始就是被迫站队加入华约又被迫加入这个欧洲联合舰队的。可以说胡安·阿隆索少将的这一举动是非常果断的，可惜西班牙号战列舰的航速并不支持他完成这个战术机动，在西班牙号战列舰已经完成了180度的转向准备向着后方狂奔之际，胡安·阿隆索少将发现明军舰队的最前端已经开始进行横切了，如果自己继续向着西南方向撤退的话，那么自己就需要从极近的距离上把西班牙号战列舰从龙渊号战列巡洋舰的炮口下面开过去。胡安·阿隆索少将可不敢去赌自家这艘袖珍无畏舰的八英寸侧舷装甲在龙渊级战列巡洋舰的380毫米重炮面前能够扛过几轮。于是西班牙号战列舰被迫再次进行了转向，既然不能向着亚丁湾内不逃跑那就只能向外跑了，胡安·阿隆索少将也没有让西班牙号战列舰重新返回战列线，而是一边跑一边远离欧洲联合舰队，毕竟欧洲联合舰队的主力在此刻的战场上吸引的仇恨简直就像是此刻在欧洲法德两军前线战壕当中有个人在夜里打着火把站出来一样。而对于这个在战场上的逃兵，徐越明也没有下令进行攻击，一方面自然是因为主要目标依然应该是欧洲联合舰队，虽然在刚才的反航战当中明军成功的给予了欧洲联合舰队以重大打击，不过欧洲联合舰队毕竟有17艘主力舰，一百几十根12英寸起步的管子，明军的战列巡洋舰自然不可能毫发无损，虽然对方的舰炮奈何不了明军绝大部分战列巡洋舰的核心区，无论是主装甲带还是炮塔、炮座和司令塔都是对方所啃不动的，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没有损伤。首先就是首尾水线，主力舰的主装甲带再厚也不可能遍布整个侧舷水线，而明军的主力舰在首尾水线部分也没有像美国人那样重点防护到极致一点装甲都不留，毕竟也要提防中口径舰炮把水线部分装甲打烂，虽然这会使得大口径穿甲弹无法无害通过而被中厚度的装甲引爆，不过被大口径穿甲弹命中和被中口径的速射炮命中毕竟两者的概率谁大谁小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一般来说首尾水线装甲带被命中并不是什么严重的致命伤，但是如果被命中的次数太多而导致破损过多进水严重的话，也有可能导致军舰失去大量的储备浮力而陷入不利的境地。不过反航战双方交火的时间其实并不长，这就使得明军非重点防护区并没有受到非常严重的考验，不过这里面也有一些倒霉蛋，比如黔宁号战列巡洋舰舰体尾部被一枚12英寸炮弹打在了传动轴装甲顶部，虽然没有击穿但是剧烈的震动让轮机长不得不降低最外侧传动轴的输出功率，所以黔宁号战列巡洋舰此时速度不宜超过25节，不过好在现在徐越明也没有要求舰队以超过24节的速度机动，另外就是定襄号的四号炮塔的炮座先后被两枚13.5英寸炮弹命中，虽然英国人的13.5英寸炮弹并没有奈何得了定襄号的305毫米炮座装甲，但是接连的命中也让整个炮塔的炮座装甲出现了变形，导致炮塔转动卡死，整个炮塔也算是失去了战斗力。不过总的来说，明军的损失可以算得上是微乎其微，毕竟排在前面的12艘战列巡洋舰的防护区都可以有效的抵御欧洲联合舰队的所有大口径穿甲弹，事实上在交手之后，徐越明以及大明皇家海军的官兵们才发现海军在过去一贯的“以己度人”实在是有些量敌过宽了，事实上在当初的纽约外海和美国海军的冲突之后，就曾经有一部分人认为可能外界的穿甲弹水平并没有海军之前估计的那么高，但是更主流的意见是认为美国海军可能比较菜，或许像英国法国这些老牌海军强国会有“强国底蕴”来着，而今天交手了之后才发现那是真的拉胯。甚至就连跟在最后方的4艘无畏型战列舰，黑龙江级的主装甲带面对12英寸舰炮也足够坚挺，尤其是英国人的12寸炮，而日本海军的两艘金刚级战列巡洋舰的230毫米垂直装甲表现也比想象当中的要更好，这4艘无畏型战列巡洋舰并没有像交战之前担心的那样遭受严重损失，毕竟当他们开始和对手交火的时候所面临的对手已经是被前面反复**过的了，就算有一些舰艇并没有遭受到硬件上的重创，船员的心理上也被劈头盖脸打过来的猛烈炮火给打的失了分寸。在开始横切的时候，被弹数最多的4艘龙渊级战列巡洋舰舰体表面虽然能够明确地辨别出不少被命中的痕迹，但是完善的装甲盒倒是确保了这4艘强大的战列巡洋舰依然都保持了不错的状态，相比之下，其实明军的舰队当中，相对受创最重的反倒是在第二梯队的4艘亲王级战列巡洋舰，他们遭遇的对手固然经历了和龙渊级的交火，但是有相当一部分在有限的射击窗口下并没有被龙渊级重创就和他们继续高强度的对线，再加上亲王级战列巡洋舰防护确实要比龙渊低一个档次，这就让几艘舰体侧面投影长度和龙渊几接近，但是防护却只有进取级水平的亲王都吃了不少炮弹，致命伤倒是没有，不过鼻青脸肿、灰头土脸是难免的。横切当中的徐越明舰队一个战果——处在队尾的阿加门农号战列舰遭到了明军多艘军舰的集火，在西班牙号战列舰跑路之后已经失去了指挥宛如僵尸一般继续前进的欧洲联合舰队，最末端的就变成了这艘英国皇家海军由准无畏舰升级而来的无畏舰阿加门农号，在西班牙号脱离编队之后，阿加门门号很快就向前方汇报了此事，但是在两位司令官都无法指挥的状况下舰队对于这一状况根本就没有办法作出回应，直到10分钟之后才由百夫长号战列舰接过了指挥权，而这时在队尾的阿加门农号已经被命中了超过两位数的380毫米和350毫米穿甲弹。虽然这些炮弹并没有点爆弹药库，但是有至少两枚口径不明的大口径穿甲弹灌进了动力舱，摧毁了阿加门农号号三台往复三涨式蒸汽机，整艘船的速度迅速掉到了不到6节，而且尾部过多的被弹导致这艘无畏舰的屁股被整个打烂了，进水导致这艘船发生了尾倾，很快阿加门农号就跟不上前面的编队了。而完成了横切的徐越明再次让舰队进行转向，这次他要把舰队拉成同航，从后面追上欧洲联合舰队，彻底的把这支舰队的血给放干，因为在整个状态以及速度上都有优势，所以如果此时按照这个交战态势进行下去的话，徐越明可以轻松的从后面一艘接一艘的追上欧洲联合舰队，并且一个接一个的把这些船全部吃下肚里去。而对欧洲联合舰队来说，伯尼中将的阵亡以及之后带来的混乱，让欧洲联合舰队并没有在明军进行尾部横切的关键时刻派出雷击舰队进行雷击，而等到百夫长号战列舰接过指挥权的时候，徐越明舰队已经完成了横切。对此后来的英国战史学家的评价是。在这场海战发生之前，我们认为这场战斗并不会发生。当我们在亚丁湾遭遇明军舰队的时候，交战或许会陷入不利，但是撤退的状况可能更糟，所以我们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但是随着交战进行下去，当我们应该做些什么的时候，我们却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而在徐越明将军率领舰队完成了这次横切以后，这场海战的一些幸存者表示他们当时觉得应该做些什么，但是这时候已经太迟了。当接过指挥权的百夫长号战列舰下令投入雷击舰队，并且让轻巡洋舰以及法国人的几艘装甲巡洋舰来给雷击舰队压阵掩护冲锋的时候，英国人才发现法国人的几艘装甲巡洋舰这个时候居然已经开润了。这几艘法国人的装甲巡洋舰原本是在整个舰队的最尾端，而在发现了明军舰队之后这些法国人的装甲巡洋舰就运动到了舰队的右侧，和轻巡洋舰在一起，并且准备承担反雷击以及火力支援任务。这几艘装甲巡洋舰，原本这个时候应该伴随着轻巡洋舰和驱逐舰主动为了舰队作出牺牲，向着明军舰队发起冲锋，用他们众多的大口径和中口径速射炮来为雷击舰队在明军护航的轻巡洋舰的防线上撕开一道口子。可是这些法国人居然他妈的跑了！虽然这些老式装甲巡洋舰跑的不快，也就跑个二十一二节左右，但是这个时候他们需要跑赢的是明军的战列巡洋舰吗？他们只要跑赢其他的友军就可以了，大难临头的时候法国人当然会选择和英国人各自飞，还真能留下来和你血战到底不成？而且这些法国人的装甲巡洋舰打出来的旗号更加无耻，他们居然宣称自己是“去追击西班牙人”的，表示要维护什么“战场纪律”，他妈的就算西班牙人开始跑路了，战场纪律轮得着你们几个去维护吗，你们能奈何西班牙人那艘船怎么样？跑的不仅仅只有法国人，还包括了意大利人，在最前方幸存下来的圣女贞德号战列巡洋舰和安德利亚多利亚号战列舰此刻更是贯彻了好兄弟一起走的真理，虽然国籍不同，但是此刻这两艘法意两国各自幸存下来的高速舰已经成为了亲密无间的战友，两艘幸存的高速舰此刻那是能跑多快就跑多快，两艘船先后把速度提高到了20节以上，并且还在持续加速，身后退往欧洲的路已经被堵死了，因此这两艘船准备携手逃向印度或者是法属马达加斯加。至于现在最多只能跑到15节的巴黎号战列巡洋舰和自家的指挥官，圣女贞德号已经顾不上了。而在他们后方的三艘法国慢速战列舰这个时候还跑得动的两艘也开始挣扎着逃生，之所以说还有两艘跑得动，那自然是因为动力舱受损的孤拔号现在注定跑不快，让·巴尔号和孔多赛号虽然也被命中了多枚炮弹，但是好歹动力舱依然完好，而这两艘船在逃跑的过程当中编队速度甚至达到了20节——对于孔多赛号来说这绝对是一个超水平发挥的航速，因为丹东级战列舰的设计速度只有19节。而面对这样完全崩溃的状况，百夫长号战列舰在接过指挥权下达了那个迟到的进行雷击的命令之后不到15分钟，就被迫下达了一个耻辱的命令——解散编队，各自撤退。在百夫长号对于所有的主力舰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轻巡洋舰和驱逐舰们正在冒着明军炙热的炮火发动着决死冲锋，这些轻型舰艇正在用自己的牺牲来试图为自己的主力舰队，拼得一个整顿旗鼓再战的机会，可是这个时候这支“新时代的十字军”上下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斗志。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徐越明仅仅通过一轮返航战和一个横切就把欧洲联合舰队的战斗意志给打崩了，至于这里面有多少因素是欧洲联合舰队自身的问题，有多少因素是来自明军舰队外来的压力，这就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