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威廉二世这个时候的抑郁不已,埃尔施塔特王国的菲涅女王却正在兴致盎然的举行一场小小的酒会,而出席这场酒会的人不仅包括了埃尔施塔特王国的王室成员,同样也包括埃尔施塔特王国的一些高级官员和此时不在前线的高级将领。虽然有这么多的大人物出席,这并非是一场正式的官方酒会,理论上来说这应该只算是菲涅女王个人邀请大家来参加的一场“私人聚会”。海蒂·西莱姆对于他也同样接到了这场晚会的邀请函还是颇为意外的,在此之前,海地希莱姆率领两艘德国海军的战列巡洋舰成功地在战争爆发之前进入黑海,并且把奥斯曼土耳其这个国家拉进了同盟国的阵营,奥斯曼土耳其虽然被戏称为西亚病夫,但是瘦死的骡子还有二两肉呢。不过虽然创下了这样的大功,但是作为德国人的“地中海舰队司令”,麾下只有两艘战列巡洋舰和两艘轻巡洋舰的海蒂·西莱姆事实上在开战之后就已经变成了一个“黑海舰队司令”,封闭的海域和极为有限的兵力让海蒂·西莱姆没有大展手脚的机会——俄国人的黑海舰队在他们造船台上那些无畏舰建成服役之前是根本不会主动出来去触两艘战列巡洋舰的霉头的,尤其是在俄国黑海舰队在一开始就被德国人给狠狠教训了一番以后。而土耳其人那让人头疼的保障能力更是让两艘战列巡洋舰大部分时间都只能停留在港口里,土耳其人的保障水平让海蒂·西莱姆不得不小心的使用这两艘战列巡洋舰,事实上在去年年底开始,两艘停留在黑海内的战列巡洋舰就已经大部分时间都无所事事的停泊在港口里了,而海蒂·西莱姆也正是在这样空闲的状况下从陆地穿过巴尔干地区来到了埃尔施塔特,因为在海蒂·西莱姆看来,两艘被困在黑海内的战列巡洋舰在战争结束之前是不可能在黑海之外的战场有什么作为了,在这样的状况下,他还不如来埃尔施塔特这里,起码在这还有两艘原本准备访问明帝国,但是在行驶途中因为战争爆发不得不滞留在埃尔施塔特的德国海军沙恩霍斯特级末代装甲巡洋舰。两艘沙恩霍斯特级装甲巡洋舰排水量达到了1.45万吨,最大速度超过24节,而且拥有在中轴线布置的4座双联装240毫米舰炮,这两艘装甲巡洋舰在前往埃尔施塔特的过程当中,还教训了意大利海军的加利波地级装甲巡洋舰,虽然说从性能上来说,两艘沙恩霍斯特级装甲巡洋舰相比于原本的两艘毛奇级战列巡洋舰相差甚远,但是在亚德里亚海里的沙恩霍斯特还是可以有一番作为的,海蒂·西莱姆并不挑剔军舰,毕竟作为一个不被德皇喜欢的军官,他从来就没有形成会挑剔的习惯。抵达了埃尔施塔特之后,他就率领这两艘装甲巡洋舰和埃尔施塔特王国海军进行了联合训练,增强两军之间的交流和默契,对于埃尔施塔特来说,相对有限的国力和海军经费再加上封闭的海洋环境,迫使他们必须要把更多的经费用在火力和装甲上,正因为如此埃尔施塔特海军也是目前世界上所有算得上档次的国家当中唯一一个没有战列巡洋舰,甚至在未来也没有规划高速舰的国家。这两艘对于德国海军——或者说,起码对于遭遇日德兰海战惨败之前的德国海军来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末代装甲巡洋舰,对于埃尔施塔特海军来说就是极为宝贵的高速舰了。埃尔施塔特海军也乐意于通过这种协同来让两艘德军装甲巡洋舰纳入埃尔施塔特海军等作战体系里,在未来冲当一个并不是那么锋利,但是却格外宝贵的前卫矛头。就在海蒂·西莱姆和自己的盟友在亚得里亚海当中一方面展开训练,一方面小心提防意大利海军的袭击的时候,日德兰海战和亚丁湾海战的战国接踵而至,对于埃尔施塔特乃至整个同盟国集团来说,日德兰海战的惨败绝对是一个坏消息,自家阵营里面的大哥,在关键的时候应该扛起担子的时候却没有扛起来,这自然要打击其他小弟们的积极性。而且德国公海舰队损失过半之后,英国皇家海军也可以抽调更多的主力舰前往其他的战场,尤其是像地中海战场,谁也不能保证英国皇家海军不会再抽出兵力之后和法国海军以及意大利海军一起强攻亚德里亚海,用最直接的手段来解除埃尔施塔特的海军力量,这样整个地中海的制海权就基本上被华约所掌握,地中海也将彻底的成为整个华约集团的内海。不过好在华约集团的欧洲联合舰队在亚丁湾也遭遇了一场惨败,菲涅女王甚至在海战结束的一周以后还专门收到了一封来自自己妹妹的电报,在电报当中安琪儿专门向自己姐姐炫耀了一下自家老公手下员工出色的专业素养,并且向自己的姐姐发出了非官方的比较含蓄的邀请。“北约并不是一个地区性的军事同盟,相反,这是一个旨在维护世界和平的军事联盟,我们会向任何有意于维护世界和平的友好国家敞开大门。”这就是在挖墙脚了。菲涅女王并没有对此作出直接回应,而是以自己妹妹的这份电报为由头举办了一场小小的晚会,用来庆祝华约在亚丁湾栽了一个大跟头。海蒂·西莱姆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收到邀请,虽然他的身份在埃尔施塔特国内也算是比较特殊的,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女王陛下会专门给自己发了一份邀请函。在晚宴的酒会中,海蒂·西莱姆独自一个人拿着一杯香槟站在宫殿2楼的外面的阳台上,屋子里面的达官贵人们载歌载舞,而海蒂·西莱姆却觉得自己和这一切都格格不入。毕竟首先他是一名德意志帝国的海军军官,而德意志帝国的公海舰队,刚刚才遭遇了一场如此惨重的失败,自己却受到女王的邀请来参加这场私下里非正式的庆祝华约在亚丁湾惨败的聚会。怎么听起来都有些不伦不类的。更何况海蒂·西莱姆本身家境就相对比较贫寒,虽然说不至于沦为像其他的穷苦出身家的孩子落得人均胎教的水平,在自己舅舅的资助下一直都很好的完成了学业,并且还成功的考入了基尔海军学院,但他之所以以相当优异的成绩考入基尔海军学院,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担负不起其他的高等学府相对昂贵的学费,军校是免费的。这样的出身自然也就让海蒂·西莱姆基本告别了所有的高雅爱好,至于参加晚会和女伴跳舞之类的,那就更是一窍不通了。“希莱姆将军,看样子您在今天的晚会上并没有玩的很开心啊。”在海蒂·西莱姆看着远处的夜景神游天外的时候,在他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海蒂·西莱姆转过身发现居然是菲涅女王拖着长裙也端着一只红酒杯来到了他的身旁,而在女王的身后,那名始终伴随在女王身边的红发女侍卫悄悄的把阳台的玻璃门给关上了,给两人留出了一个相对私密的聊天空间。“女王陛下,我只是不太习惯于这样的场合,您知道的,我不会跳舞。”“我知道,将军在来的时候没有携带舞伴我就看出了将军您大概不擅长这些东西,所以我现在是来和将军讨论一些您更擅长的事情。”菲涅看着眼前这个似乎平平无奇的德国军官,在自己妹妹给他发来的电报当中,除了那句模糊的邀请之外,特别提到的另一个就是眼前这个德国人。“我亲爱的姐姐,我的丈夫让我给您带一句话,如果您希望埃尔施塔特海军能够稍有作为的话,那么请尤其仰仗海蒂·西莱姆,他要比贵国国内那些大多数不知道怎么指挥作战的将军们可靠的多。”菲涅女王当然不会因为自己妹妹的一番话就彻底的相信眼前这个德国军官,不过他对于自己妹妹所说的国内的那些不知道怎么指挥作战的将军倒是颇为认同,埃尔施塔特和历史上的奥匈帝国相比,陆军的战斗力以及军官的素质可以说得到了全方位的加强,但是海军。你实在不能强求这个几乎完全没有海军传统的国家能够有什么作为,尤其是埃尔施塔特从前无畏舰时代开始就是一只标准的澡盆海军,一直被意大利人压在亚德里亚海当中,埃尔施塔特海军的基层水平和中级军官素质或许能够称得上是合格的,但是高级军官确实严重缺乏经验——这在此前海蒂·西莱姆和埃尔施塔特海军的一系列联合训练当中就已经暴露出来了。埃尔施塔特海军所有的高级军官对于意大利海军以及法国海军目前的封锁战略一筹莫展,完全没有任何行之有效的对抗手段,他们能做的似乎就只是蹲在亚得利亚海当中防守而已。如果是在以前的话,那么这个结果并非是菲涅无法接受的,埃尔施塔特从来就没有对于海军寄予过太高的厚望,可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德国公海舰队折损过半,虽然说欧洲联合舰队也在亚丁湾折戟沉沙,但是皇家海军的损失要比德国公海舰队的损失更少,再加上皇家海军本身的实力就更强,虽然现在两场大海战刚刚结束之后,各方肯定都要进行一个相对比较长的休整期,战损的船只需要修复,损伤的人员需要修整,虽然现在埃尔施塔特看起来是在对华约集团遭遇的失败弹冠相庆,但是奥特·菲涅心里很清楚,在欧洲,海权平衡的天平已经被彻底打破了。“西莱姆将军,我想知道您对于现在欧洲局势的看法,尤其是在刚刚结束的那两场大海战之后。”“看法?”海蒂·西莱姆微微愣了愣,他没想到女王陛下找到自己了居然是要聊这些东西的,他看了看屋里那些继续载歌载舞的人们,满脸苦涩地对女王道:“我的看法是屋子里面的那些人还能像这样继续高兴大概半年的时间。”“半年?为什么是半年?”“因为半年之后皇家海军就休整好了。”海蒂·西莱姆道:“现在的公海舰队还剩下9艘战列舰和4~5艘战列巡洋舰,塞德利茨号还不知道能否修复,就算能够成功修复,遭受了那样的损伤之后,这艘船也要带有一些隐患了,这可以预见的未来俄国海军在波罗的海的无畏舰和超无畏舰的数量将会逼近两位数,虽然公海舰队还能够获得一些船只的补充,但是哪怕是留出1:1的比例来应对波罗的海方面俄国人的威胁之后,公海舰队在北海方向上唯一可能还会发挥作用的,也就只剩下原本的第一侦查舰队了,几艘战列巡洋舰又能在北海翻出什么浪呢?”说到这海蒂·西莱姆情绪也相当的低落,他毕竟也是德国海军的一员,公海舰队遭遇了这样的惨败,甚至完全失去了在北海争夺制海权的能力,这确实是太让人感到沮丧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女王陛下,您觉得公海舰队还能牵制皇家海军多少兵力呢?贝蒂的快速舰队再加上2~3个战列舰中队就绰绰有余了,那么您觉得皇家海军会把剩下来的兵力用在什么方向上呢?”菲涅女王看了一眼在屋里的舞会中央正在展现着自己华丽舞姿的埃尔施塔特海军司令西格上将,女王陛下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看向海蒂·西莱姆:“对于这样的状况,你有没有什么应对的办法呢?”自从在基尔海军学院毕业之后,海蒂·西莱姆因为自己被皇帝陛下所厌恶打发到殖民地舰队服役,后来又被扔到了地中海,除了在学校里面年少轻狂的那段时间之外,他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像眼前这样有人向他询问在国家战略层面的军事问题的经历了。海蒂·西莱姆的脑海里很快就闪过了,他在此之前一个人曾经构思过的好几个战略方向,不过最终他却并没有急于回答,那是寂寞地笑了笑:“女王陛下,这个问题您为什么要问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