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7章 天火焚城（五）

查德维克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在飞艇的煤气罐对于新加坡北部的炮台进行过那一轮惨无人道的**之后，英国人的炮兵损失惨重，虽然很多火炮本身其实并没有完全受损，但是一方面有的炮台发生了结构性的垮塌，另一方面这些体型上算得上是煤气罐 Plus Pro max的重磅炸弹对于人员的杀伤是巨大的，虽然有部分炮手靠着炮台的保护并没有直接丧命于炸弹爆炸，但是强大的冲击波让他们现在甚至无法保持平稳行走。而更雪上加霜的是，在此之前刚刚停止了炮击的明军炮兵更是抓住了这个机会，展开了对于英国人滩头阵地的重点压制。在过去几天当中，新加坡北部的炮台和其他沿海地区炮台基本上被海面上的舰队火力压制的状况不同，起码在白天的时候新加坡北部炮台和北约地面部队的炮兵火力是基本55开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明军并没有太多的精力和多余的兵力分出一部分重炮来重点轰击英国人的滩头防御阵地，向双方现在隔着一条海峡互相进行的这种炮兵对战在双方的炮兵其中一方取得优势之前，是不会分出兵力来执行其他的任务的，反炮兵作战是这一阶段的主要目标，毕竟相比于滩头上的那些麻烦，如果不把英国人的这些炮台给解决掉的话，那么连强渡海峡的机会都不会有，也就轮不到担心那些滩头上的设施了。打个不恰当的比方——**是一些中年男人可能要面对的毛病，但是太监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的。而明军接下来的行动也绝对堪称果断，对于新加坡北部沿岸滩头阵地的炮击持续到了当天日落，事实上在原本的时间表上发动对于新加坡要塞的总攻本该是在4天以后，之前三天的持续炮击是火力准备的第一阶段，而从第4天开始的轰炸将会伴随着间歇性的重点炮击进入火力准备的第二阶段，在经过包括第一和第二阶段在内的整整一个星期的火力准备阶段之后，登陆部队才会跨过柔佛海峡进行登陆。毕竟新加坡要在是明军所面对过的最坚固的要塞，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当年那一场把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名字换成海参崴的攻坚战要比现在进攻新加坡更加困难，但是那毕竟要考虑到海参崴要塞相对于新加坡更独特的地理位置，从要塞本身的角度考虑，新加坡要塞必然是比海参崴要塞更加完备和坚固的，即便不考虑武器装备水平的进步，仅仅一个柔佛海峡在地理条件上的优势就要比海参崴要在北边那一连串的山头上当年让明军头疼不已的三条防线更加难缠。但是海参崴要塞从整体的战争全局角度上来说，它最大的地理优势并不是港口北边的那些山头以及上面的碉堡和炮台，而是这个地方远离主要的交通线，大明那个时候为了支撑进攻海参崴要塞所需要的物资供应那都是全靠发动民夫和牲畜来保障军队的需求，重型的大口径攻城炮即便是拆解状态运送起来也是让人血压上升的一件事——没有铁路而且也没有装备内燃机的汽车，这些动辄几十吨级的大家伙真的只能在崎岖的交通线上一点一点的往前线挪，哪里像现如今这样，从控制登陆的港口到前线阵地不仅有条件不错的公路，而且运送物资也不必依完全依赖牲口，在公路上往来穿行的卡车是前几天持续72个小时长时间炮击的坚定基础。可是就算有这样在保障上的条件，毕竟是跨海物资转运，所以在原本的计划表上，进行了三天的持续炮击之后，在柔佛一带的前线炮击阵地上剩余储存的弹药应该是负责接下来几天进行的间歇性的炮击，但是由于飞艇轰炸的效果比意料当中的更好，在柔佛前线的马来半岛战区陆军司令——兰芳王国陆军中将柳青吾果断的改变了原定的炮击计划，而是选择在第4天的时候继续进行持续的压制炮击，不过射击目标却从原先那些炮台当中的英国炮兵转变成了滩头的防御设施。柳青吾的决断无疑是极为有效的，他只留下了不到10%的弹药储备，在当天白天的炮击结束之后，他一方面尽快要求后方赶快加紧运送炮弹，另一方面就开始着手准备第2天的跨海登陆，虽然柔佛海峡并不宽，但这也依然是海，是海也就意味着登陆作战要面对涨潮和落潮的情况，登陆部队选择在落潮的时候发起第1波的泛海登陆，而首当其冲的部队是刚刚到位的日本王国陆军第5师团的一部。……日本王国陆军第5师团是在两天前才抵达马来半岛的，作为后续支援部队的一部分首先抵达的是第5师团第11联队，而第1批发起冲锋的是第十一联队当中的第二大队。这个大队的大队长是一名刚刚从大明皇家军官学院进修毕业的山下少佐，这名少佐是爱知县人，1906年从日本陆军军官学院毕业之后加入日本王国陆军，随后又很幸运的获得了前往大明进行进修的机会，进修结束过后，回来就被任命为日本王国陆军最精锐的几个常设师团当中的一名大队长，可以说是前途不可限量。而现在这位山下少佐正带领着部队划着橡皮艇和搜集来的木筏强渡柔佛海峡，对于这条并不比很多长江江道更宽的海峡，这些首当其冲的日本士兵表现出了极大的勇气，当然他们的勇气也很可能来源于英国人已经遭受重创的炮兵和滩头的防御阵地，如果在此之前像这样在拂晓时分发动渡海登陆作战的话等来的大概会是英国人的探照灯以及炮台当中大炮所发射的炮弹，不过现在他们已经渡过一半的距离之后才被英国人借着月光发现，而此前的几盏大功率的探照灯都已经被毁于炮火和轰炸，残存的炮兵所进行的炮火阻拦打的既没有准头密度也不高，而且很快招来了对岸更猛烈的炮火回击。这些日本士兵较为顺利的登上了新加坡的滩头，不过在昨天查德维克就布置在这里的预备队起到了关键的作用，澳洲军从滩头的纵深处杀了出来，这些袋鼠军团准备趁着这些登陆部队立足未稳之际，把他们赶下海去，因为岸防炮兵在此之前已经遭受了惨重损失，所以这些袋鼠军团勇敢的直接端起刺刀进行了冲锋，如果让穿越者在这里看到这一幕的话，只会让人感叹这些袋鼠军团比日本人还要日本人，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是因为自己这边的炮兵无法给予足够支援的情况下，如果不想被对面的炮兵炸上天的话那么离开掩体之后，就应该迅速的和敌人纠缠在一起，让敌人投鼠忌器。这些袋鼠英勇的行为确实几乎把山下少佐以及他所在的步兵大队给撵下海去，不过好在第2批的登陆部队来的很快，得到后续支援的日军很快在滩头上站稳了脚跟，日军和袋鼠军团就这样在被炸的一片狼藉的滩头上依靠着残破的防御工事进行着短兵相接的混战。事实上对于这样的情况如果真的把日本人当做炮灰的话，那么现在只要来两轮炮击就能把滩头上的袋鼠们给炸上天，不过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过于不耻，所以并没有人提出要这么做，毕竟炮灰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尤其是在这边实际负责指挥的是一名兰芳的将军，日本人是炮灰这一点其实在一些人的心里，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共识，但是心照不宣就突出强调一个不能明说，也不能做得太过于露骨，尤其是炮灰是一个相对概念，日本人在华人面前能够算炮灰，那么南洋的华人在中原的华人眼中是否也能算是高级一些的炮灰呢？如果现在能随便牺牲这些日本人，其他的北约成员国又会怎么看待北约这个军事同盟本身？因此，在柔佛这边并没有人提议用炮弹来加速游戏进程，接下来第3批的登陆部队不仅有日本人，而且还有兰芳王国陆军和大明海军陆战队，登陆场也并不局限于一点，而是在新加坡的北岸多点开花。可以说从拂晓时分到清晨，从太阳还未升起到太阳跃出海平面把阳光洒向大地，北约和华约在新加坡北岸展开了最为血腥的短兵相接，当然这其中的短兵相接主要的发起方是华约这边，因为炮兵力量的缺失所以他们只能通过这种方法来避免部队在脱离掩体执行反登陆作战的时候遭到对方炮兵单方面的杀伤。而这也意味着新加坡防御战预计的人员伤亡从北约发起登陆作战的一开始就以一种远比原定预计的伤亡数字翻了好几倍的速度往上涨。而就在双方的士兵们在滩头上浴血奋战的时候，在远处东方的海面上空，早早就从纳土纳起飞的飞艇部队在飞机的掩护下再次踏入战场。……查德维克在自己新的指挥部当中得知那些讨厌的飞艇又出现了的时候，他现在已经能够非常淡定了，昨天那些飞艇进行的攻击可以说给他的信心造成了极大的打击，这种打击一方面是源于对于他自己战争信念的打击，另一方面也是对于他个人安全造成威胁从而造成的打击。在战争当中如果能对于对方的最高指挥官构成严重威胁的情况下，自然会大幅的降低对方指挥官的指挥水平和战斗意志，就像原本在19世纪到20世纪上半叶格外喜欢喊打喊杀的我们这些无毛猴子在核武器被发明出来之后大家似乎一下子就都爱好和平了起来，这其中最大的原因自然在于在以前各国之间发动战争的时候，在大多数的情况下，双方社会的上层大多都处于后方而非前线，因此处境是相对安全的，但是在核弹面前那真的是能够做到众生人人平等，所以大家也就喜欢和平了起来。而现在查德维克确信自己不会受到像昨天那样的威胁之后，他起码暂时可以把主要的精力投入在对于新加坡的防御作战上，起码在新加坡要在彻底支撑不住、山穷水尽之前，他是不会放弃继续坚持作战的。并没有过很长时间，一名参谋匆匆的跑进来，向他汇报说那些明帝国的飞艇正在向武吉知马山上投放大量的“烟雾弹”，不过很明显这个参谋在说“烟雾弹”这个词的时候是有些犹豫的，因为正常的烟雾弹应该释放的都是干燥的烟雾，而根据这名参谋接下来的补充描述，明帝国所投放的这些“烟雾弹”更像是一种“汽雾弹”。查德维克立刻警觉了起来，作为一名高级将领他并不像另一个时空当中一年后在凡尔登战役当中面对德军第1次投入的毒气弹手足无措，对此一无所知的那些大头兵，他是知道在军队当中，有一些人建议可以把一些有毒气体作为攻击手段的，事实上在上一次明美战争当中，美国人就曾经使用毒气罐来发动攻击，虽然最后没有成功但是已经展现出了这方面的倾向。在查德维克看来，这一定是明军准备动用“特殊手段”来攻击新加坡要塞了。虽然在这个时代，防毒面具还不是军队士兵物资的标配，在新加坡的守军绝大部分都没有防毒面具，但是查德维克是一个深谋远虑的人，他在战争爆发之后，就考虑过明军使用毒气来对新加坡要塞发动攻击的状况，所以虽然没有军队标配的防毒面具，但是他尽力的收集了为数不少的消防员面具，起码在新加坡的英国军队大部分都有消防员面具，而其他的部队他也让士兵随身准备一条毛巾和水壶来作为应急应对手段。就在查德维克站起身来从墙上取下了一个他自己为自己准备好的防毒面具戴上之后准备出去查看一下情况，然而他刚刚走到坑道的出口，隐约已经可以看见外面所弥漫的“白汽”的时候，他眼前的“白汽”突然被“点亮”了。“WT。”查德维克脑海当中的优美英国话还没有在大脑里酝酿完成，他的意识就随着被点亮的“白汽”一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