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 要么获得胜利，要么定义胜利

打胜仗最能够解决士气问题，这一点是一条不用多加辩驳的公理。可是理是这么个理，但是在如今这个局面下，说这句话，感觉就像是说了一句没什么卵用的废话。因为以现在的局面来看，获得一场胜利又谈何容易呢，尤其是对于那只即便是让皇家海军都感到有些无力的大明皇家海军来说，从开战到现在，又有哪一个海上力量在他们的手里获得了一场能够称得上是胜利的结果呢？尤其是这样一支强大的海上力量距离还是如此的遥远，对于英国来说在印度洋和明军展开交战的话，那么劳师远征的绝对不是大明皇家海军。谁又有足够的底气和把握，在这样的局面下，能够从这样的对手手中取得胜利呢？不过费舍尔爵士向来也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难道说这位老水手已经有了获得胜利的方法？“在短时间内我们想要取得一场大规模决定性的海上战役的胜利无疑是非常困难的，而且我本人也不主张，我们在短时间内就匆忙和明军展开大规模的决定**战。”费舍尔的这第1句话让很多人都觉得这个老家伙是不是今天稍微有点老年痴呆了，刚才说的现在首要应该通过获取胜利的方式来提升士气难道不是你提出来的吗？然后你又反对和明军交战，正话反话你都说完了？“虽然现在我并不建议我们和明军之间展开大规模的舰队决战，但是我们的着手点还是很多的，比如说，如果我们能够和我们的俄国盟友好好配合的话，我们可以期待在欧洲战场上取得突破性的进展。”费舍尔的话似乎一下子点醒了温斯顿·丘吉尔，是啊，俄国人！欧洲战场的关键是谁？德国。德国最担忧的对手是谁？俄国！是的没错，不是法国不是英国，是俄国人。在后世的互联网上，中外网友基本上都对于俄军在第1次世界大战当中的表现嗤之以鼻，但是不得不说的是，俄军一直排名在德国威胁名单的首位。毕竟这场世界大战爆发在1914年的原因之一，便是德国军官团要求战争。那么这个战争是对谁的，塞尔维亚？很明显不成立。对法国？很明显也不是，无论从人口，军事潜力，战略战术上面来看，法国单挑绝对不是德国的对手，英国？也许是，但是那个是海军的事情，而且英德之间的利益冲突并没有那么大，外交可以解决大部分的争端，而且提尔皮茨的造舰竞赛很明显已经失败了，德皇之所以在战争初期严令海军擅自进行任何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就是因为在德国高层看来在海上发动战争是不可能击败英国人的。那么这场战争是对谁的，答案只有一个——俄国。俄国在1914年作为欧洲第四大经济体，虽然俄国在陆军军费上面的开销和德国相似，但是俄国要维持的人数在德军的两倍以上。在苏霍姆利洛夫的改革之下，俄军裁撤了要塞军的编制，将多余的钱花在了火炮改进和铁路建设上面，而俄军常备军的数量也在不断增长，常备军达到了142万人，并且这个数字还在增长，按照改革的计划目标，这个数字将会达到500万。在法国人的帮助下，俄国在大战前修建了大量铁路，已经有了可以快速反应的边境防御能力，德国总参谋部虽然知晓了俄国在修建铁路用于动员和运输部队，但是战争开始之后俄军的动员速度还是超过了他们的预料。至此，德军总参谋部的将领们认为，根据已经得到情报，1914年是向俄国开战的最好时间，如果到了1917年，德国将不会有对俄作战的胜利可能。而现如今的欧洲战场上，虽然俄国人在开战之初的表现并不算很好，但是德国陆军的主要兵力毕竟被摆在了西线战场，而在东线，在交战初期被德国人和埃尔施塔特连续几记重拳打的节节败退之后，俄国人在上个月抓住了机会通过策划了一场专门针对土耳其人的进攻来瓦解了同盟国的攻势，败退的土耳其军队暴露出了埃尔施塔特王国陆军的侧翼，埃尔施塔特的军队被迫撤退的同时也使得在北线发起进攻的德国人未能取得理想的进展，在沙俄这台陈旧的战争机器被彻底拖垮之前，曾经的欧洲宪兵、现在庞大的灰色牲口在战场上依然称得上是强而有力。最重要的是俄国人的海军，俄国海军的规模同样不算小，黑海舰队现如今已经获得了一艘塞瓦斯托波尔号战列舰，而塞瓦斯托波尔级战列舰的后两艘不出意外的话，也将会在今年年底服役，而在波罗的海方向，俄国人不仅拥有4艘装备8门12英寸舰炮的甘古特级战列舰和两艘装备了，12门12英寸舰炮的叶卡捷琳娜级战列舰，同时波罗的海舰队还有四艘超无畏快速战列舰正在建造当中，这一款超无畏快速战列舰使用了从英国进口的双联装15英寸舰炮炮塔的旋转轴承，俄国人准备使用进口的英国轴承来满足自己三联装14英寸炮塔的需求，这一款超无畏战列舰预期航速会超过26节，而且拥有4座三联装14英寸52倍径身管的炮塔，就战斗力上来说甚至不会比德国人的巴伐利亚级战列舰逊色多少。虽然这些俄罗斯最强大的巨兽距离完工起码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但是现在的波罗的海舰队手中已经有6艘无畏舰了，再算上俄国人的超无畏和准无畏，在波罗的海上俄国海军的兵力已经完全不逊色于德国人了，毕竟德国海军目前还有一半的主力舰都在造船厂里面进行着维修工作，现如今德国人能够动用的军舰数量不会比俄国人更多。“俄国人自己也因为从开战至今未能取得过一场决定性的胜利，因此俄国沙皇希望海陆军能够展开更主动的作战行动，在这方面俄国人请求了我们情报部门的配合，因此我们对于俄国人尤其是俄国海军的动向了解的比较清楚。”费舍尔道：“他们决定在波罗的海展开一场行动，我们只需要派出两个分舰队在北海上转一圈，牵扯德国人剩余现在能够出动的几艘主力舰的精力，我相信俄国海军可以在波罗的海闹个天翻地覆的。”“说的不错，俄国人是一个可以依靠的可靠盟友。”丘吉尔似乎也被费舍尔的话给点醒了，他此刻似乎开始发自内心的赞扬俄国军队的坚韧意志和战斗力，不过作为一名海军大臣温斯顿丘吉尔自然还会关注更多其他的方面：“我认为俄国人确实是一个更值得投资的对象，但是我们这个最可靠的盟友现在正在被同盟国和北约与我们完全隔绝开来，我想我们应该尝试打通和俄国之间的联系，为俄国提供更多的资源，这样俄国人也能够为我们分担更多的压力。”随着丘吉尔起了个头，屋子里讨论的氛围也热切了起来，对于大英帝国来说，只要能够有利用价值的盟友，那么自然是不吝啬于把你吹上天的，尤其是现在讨论的是怎么样捣鼓俄国人去打德国人的问题，横竖反正不用和大明皇家海军对线，那你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劳合·乔治首相脸上的表情也终于缓和了些许，而在会议室当中的丘吉尔此刻也越说越兴奋，虽然在今天刚刚开始召开这场军事会议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对于现在的局势还是一团浆糊，但是现在丘吉尔却已经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已经构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作战计划。“各位，看看这里。”丘吉尔离开了会议桌来到了墙上，挂着的地图边，用手指了指地中海当中的一个地方：“其实阻断我们和俄国人联系的，除了德国和大明之外，还有这个国家，奥斯曼土耳其，整个同盟国集团当中最脆弱的一环，这个腐朽的古老帝国现在坐落在欧亚大陆的十字路口，但是他们的房子现在已经残破不已，我们只需要轻轻的上去踹上一脚，打开达达尼尔海峡，就能够和我们的俄国朋友在黑海里面尽情的握手了。”丘吉尔的话音刚落，会议室内突然有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大家的目光同时看向了笑声所传来的位置，看看谁敢在第一海军大臣说话的时候发出这样不优雅的声音，毕竟第一海军大臣在大英帝国堪称位高权重，就算是首相阁下也要给三分面子。不过看到笑声是谁发出来的之后，大家就都不说话了。阿尔弗雷德·胡德。一个某种程度上是这间屋子当中所有人里在整个大英帝国最具声望的人——起码在他打败仗之前是如此。一个活着的当代纳尔逊，就算是他的授业恩师费舍尔爵士现在对他说话的态度也不同于以往了。看到笑的人是谁了之后，丘吉尔原本刚刚生腾起来的那么一丝怒火一下子就消散了，丘吉尔很清楚如果自己当初并没有乱改阿尔弗雷德给自己制定的作战计划的话，那么大英帝国会取得一场干净利落的日德兰大海战的胜利，而且也不会在亚丁湾遭遇那场惨败，丘吉尔虽然对于指挥作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门外汉，但是并不妨碍他认为自己很专业，如果有谁指出它的不足的话这家伙并不一定能够听得进去意见——如果他要是能够听得进去的话，大英帝国在一战二战当中就会少很多莫名其妙的作战计划了。但是阿尔弗雷德不一样，虽然阿尔弗雷德身上现在的光环有一部分是英国人自己的宣传机器宣传造势出来的，但是谁都知道宣传造势的前提条件是他的个人资历足够耀眼，一场日德兰海战的胜利足够让所有对于他质疑的声音闭嘴。如果这个人觉得作战计划有问题，那么大概率是有问题的。“难道有什么不妥吗？阿尔弗雷德将军？”“没什么。”奈杰尔知道自己刚才笑的可能有些突兀了，不过只要想到达达尼尔海峡战役，他就实在是忍俊不禁，但是话又说回来，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在英国的眼中大概也就相当于另一个时空当中甲午战争之前的大清朝，对于这样一个国家英国上下确实是对其没有足够的尊重的，丘吉尔所说的那个“一栋破房子”的比喻虽然让他本人觉得可笑，甚至有了一种莫名的即视感，但是在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的人看来这却并不是一个玩笑。奥斯曼土耳其人有什么了不起的？西亚病夫罢了。而且现在的明军在东方拿下了新加坡要塞之后，已经意味着他们很快就能够打通马六甲海峡，明军能够拿得下马六甲，难道大英帝国就拿不下达达尼尔吗？他并没有直接反对丘吉尔的作战计划，他只是笑了笑，然后道：“我刚才只是走神，想到了一个笑话，对于丘吉尔阁下的作战计划，我只是认为任何对于像海峡这样狭窄水道的攻略作战都要像狮子去抓兔子一样，不要过于大意，海军总是要更谨慎一些为好，不过我认为，无论是依靠我们的俄国盟友，还是我们主动打通达达尼尔海峡，我们的人民都很难直接从这样的胜利当中感到有多么大的鼓舞，因为大多数的民众根本不懂海军，也不懂战争。”说到这，奈杰尔摊了摊手：“中国人有一句俗语，叫做治标不治本，我们刚才所有讨论的内容都只是治标，但是如果想要彻底的鼓舞起我们的海军将士们以及我们的国民对于明帝国的作战信心和士气，那么我们终究还是必须要从明帝国的身上来获得信心，这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我觉得我们跑题了。”奈杰尔摆出了一副忧国忧民的姿态，而他的表态也让在场的很多人纷纷点头，虽然他刚才说的其实也只是一段废话，根本没有提出任何切实的措施来说明如何从明军的身上取得胜利。但是奈吉尔这一阵子以来对于怎么刷声望已经称得上是炉火纯青了，就在他准备就这样浑水摸鱼刷够了刚才一波声望之后混到今天的军事会议结束的时候，费舍尔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阿尔弗雷德说的没错，我刚才说的2点，其中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要从明军的身上取得胜利，而对于这一点我不由得想起了在此之前阿尔弗雷德和我在共进晚餐的时候和我提起的一个大胆的作战设想。”奈杰尔听到费舍尔的话之后整个人都亚麻呆住了。等一下，大哥，不，大爷，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没有印象？什么大胆的作战设想？我提出的？？？？虽然整个人都是懵逼的，但是已经习惯刷声望的奈吉尔此刻在表面上依然维持了一副足够淡定且波澜不惊的神情，在旁人看来此刻的阿尔弗雷德将军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平静的看着自己的老师费舍尔，那脸上写满了“一切尽在掌握”这样令人安心的话语。“阿尔弗雷德将军提出的作战计划？”劳合·乔治首相也终于来了兴趣：“是什么样的作战计划？需要多少兵力？”“总的来说，只需要调动一支规模不大的舰队就可以了，军舰数量总计不会超过两位数，至于作战计划。”费舍尔看了看奈杰尔：“还是由阿尔弗雷德将军来为大家描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