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5章 就如同那拿皇回巴黎（一）

声望号战列巡洋舰上面的官兵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强大的主观能动性，他们以司令官夫人朱妙琴的名义所发出的这份电报自然也再一次震惊了世界。伦敦这个时候已经被震麻了，无论是唐宁街10号还是白厅现在都一片混乱，英国人在此之前还从来没有经历过大英帝国最倚仗的皇家海军，发生如此之大规模的兵变，而且各方的信息以及公开发出的电报更是让绝大部分的政府官员和军方人物现在没有几个能够搞得清楚状况的。什么？阿尔弗雷德将军遇刺了？什么？这事情是军情五处干的？什么？大舰队表示不给一个说法就要开到泰晤士河口？什么？声望号战列巡洋舰带着胡德夫人已经往泰晤士河口来了？一个接一个的状况直接把伦敦那边的大人物们都给冲傻了，不仅杰里科和丘吉尔第一这海军大臣和海务大臣一脸懵逼的接到消息之后迅速的赶往白厅了解情况，就连已经退休的费舍尔爵士惊闻阿尔弗雷德在军情五处的手里身遇不测之后，也拖着自己，垂垂老矣的身体赶到了白厅。老爷子到了之后，大家能够确定的一点是，阿尔弗雷德一家确实是受到老爷子的邀请要一起去露营的，那个副官是费舍尔爵士派来的，所以先不管阿尔弗雷德究竟是否泄露情报，也不管他究竟出于什么目的，起码军情五处所谓的“意识到事情败露之后准备携家出逃”可以确认是无稽之谈了，可是现在麻烦的问题在于阿尔弗雷德虽然现在没有生命危险，可是目前仍然处于昏迷，并没有在短时间内要醒来的意思，医生说他遭遇了严重的脑震**，很可能要睡上几天的时间。这可真是要了命了！事实上在大舰队那边刚刚发来了那份措辞非常激进的质询电报之后，伦敦这边就已经立刻发出了澄清电报，表示这一切都是误会，阿尔弗雷德将军现在还活着并没有生命危险，具体情况还在调查当中，当然，一开始有些搞不清状况的傲慢的政府官员还要求大舰队那边的水兵“立刻停止危险行为，离开军舰回到岸上水兵宿舍当中不得外出，否则后果自负。”事实上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斯卡帕湾的大舰队，水兵们之所以发出了那份表示如果不给一个交代，就要把船开到泰晤士河口的电报，这都是因为查德瑞克和托马斯紧急赶回斯卡帕湾安抚这些水兵们的情绪的结果，这两位大舰队的高级军官们在水兵们的眼中也是能算得上自己人的。可是即便如此，这两位面对群情激奋的大舰队官兵的时候，也实在是很难强行命令这些士兵们离开军舰回到岸上，查德瑞克和托马斯都深知，在这种情况下堵不如疏，站在士兵的对立面，不仅无法控制局面，还只会让情况进一步的恶化，毕竟现在的水兵们只是控制了军舰，还没有强行控制高级军官，一旦发生冲突的话，就算他们的人身安全应该不会受到威胁，但是性质一旦变得更加恶劣，这件事情要收尾的时候可就麻烦了。所以他们回来之后首先表示支持士兵们的决定，但是同时他们也向士兵强调，不管伦敦那边的大人物们有什么样的龌龊和肮脏，作为一名尽责任的军人，皇家海军在这个时候依然不应该忘记自己恪尽职守的品质，他们可以首先向伦敦那边表明态度，但是舰队还是先在斯卡帕湾不要擅动，毕竟德国公海舰队主力虽然被清除了出去，但是德国人手里还有几条漏网之鱼的战列巡洋舰，虽然现在已经不成气候，但是此前双方你来我往的明码电报德国人肯定是收到了，如果德国人准备趁着皇家海军这边陷入内乱的时候出来捣乱的话，遭殃的是英伦列岛沿岸的普通民众。淳朴的水兵们也联想到了战争初期，德国舰队曾经到英国沿海炮击沿海城镇的举动，于是他们也接受了两位将军的建议，先发送了一份电报去质询伦敦当局，而伦敦那边的回复也让查德瑞克和托马斯直骂娘——他妈的，伦敦那边的白痴到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吗？我们在这里尽力稳定军心结果你就给回复一个这个？伦敦的那些大人物是真的不会对基层的水兵们怀柔半分吗？而还没有等到伦敦的回电在斯卡帕湾的水兵们当中，重新酝酿出更激烈的情绪，一份来自声望号上面署名为朱妙琴的电报彻底引燃了局势：“今庙堂文武，多念不逾其身，计不逾其家，不知有众、有国、有天下，更兼奸党网罗刺探，广布鹰犬。至有百姓嗷嗷，道路以目之危；国势倾颓，社稷中衰之险。更有米夷逆天悖伦，狡黠多诈，欲行以疫代兵之谋。上干天理，下违人伦。外子力谏，实出本心。逆料奸党忌之，当街行刺。幸赖卫士得力，妾身、幼子幸免，得托庇于水师，冀陈情于天下。夫欲定天下，必使人领其职，尽其责，苟有所缺，乱必生焉。先贤曾曰：君臣之道，诚、信、忠、义。秉此心，力此行者，期有护社稷、佑万民之功也。外子阿尔弗雷德，本大英世家之后。遭逢厄难，颠沛流离。仍谓国事当先，不可顾私，乃辗转归国，投身戎幕。内怀贞心，外行勇毅。宵衣旰食，枕戈达旦。时逢大战，外子指挥定策，战必胜，攻必取。更身临火线，亲冒矢石，足不移步，目不交睫。唯恐以一人之躯，不能光父祖之名，宏万世之烈。大英得人，无过于此。呜呼！王敦作乱，伯仁死之。外子非惟不顾家惜身，猝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因其志甚远，所怀甚大也。妾身虽为女流，亦知，今朝无正臣，内有奸恶。必兴兵舰讨之，以清君侧之恶！”——公元一九一七年四月一日 朱妙琴（电报当然是用英文写的，之所以是文言文可以理解成用古英文记叙体写的，就像是中文的文言文一样，另外檄文内容出自 读者Spitzer，这位仁兄不仅为大明的核工程做出了杰出贡献，而且还有这么好的文采，真的是我大明的肱骨之臣啊！！）……随着这份电报的发出，无论是斯卡帕湾的大舰队还是伦敦这边，可以说几乎全世界都知道了，有一艘战列巡洋舰正在带着阿尔弗雷德将军的夫人北上准备到泰晤士河口来“奉天靖难清君侧”了。英国政府可以说是又惊又怒，而且这个消息本身听起来就非常的扯淡，如果不考虑朱妙琴是阿尔弗雷德夫人这个身份的话，在大英帝国和大明帝国已经打了三年仗的情况下，明军的舰队还没有摸到过英国沿海附近，一个明帝国的郡主就已经指挥着大英帝国最大最强的主力舰要到泰晤士河口来喊打喊杀了！大英帝国的脸面何在？于是伦敦那边一方面继续公开澄清，再次郑重表明，阿尔弗雷德将军还活着，一切都是误会，同时要求声望号立刻返回出发港口，同时要求海峡舰队派出军舰去拦截声望号。伦敦那边官僚们的傲慢态度可以说是显露无疑，当然他们起码还算是有脑子的，拦截命令是通过电话而非电报发出的，因为这个时候丘吉尔已经赶到了白厅，虽然丘吉尔在很多情况下脑筋总是有问题的，但是在最关键的大是大非面前，他起码是长脑子的。他一过来就严厉的痛斥了之前起草那份回应电报的官员，然后根据首相的要求直接打电话给海峡舰队，要求他们去拦截声望号，不发电报当然是怕大建队那边知道了消息之后群情激愤，不管此前他和阿尔弗雷德之间的私人关系有多好，现在他需要根据首相的要求，一方面稳住大舰队，一方面拦下声望号，绝对不能让这艘船出现在泰晤士河口，不然的话这一场闹剧该怎么收场？虽然丘吉尔这一次应对的思路是完全正确的，但是他的打算注定将要落空，首先是安抚大舰队那边的电报根本没有取得想象当中的效果，因为往日里英国政府海军部对于基层水兵们的刻薄，让他们在这些水兵们心目当中的信誉早就被今天爆炸性的消息给冲刷殆尽，水兵们的要求很简单，你不是说阿尔弗雷德将军活着吗？那就让阿尔弗雷德将军亲自广播，让将军亲口告诉我们离开军舰回到岸上，只要我们听到将军的声音，确认将军还活着，那么我们会马上服从命令。什么？你说将军现在昏迷了，不能说话？我信你个鬼！在我们从广播当中听到将军的声音之前，大舰队的水兵们不会做出任何妥协和让步！而另一边接到拦截命令的海峡舰队，内心更是崩溃的。只看主力舰数量的话，海峡舰队在开战之初的时候，手里也是握着几十艘主力舰的，只不过这几十艘主力舰当中大部分都已经被抽去了印度洋，没错，海峡舰队手里的那些主力舰都是前无畏舰，除了前无畏之外，海峡舰队就只有一些承担反潜巡逻任务的老式二等和三等奖以及一些驱逐舰了。那么问题来了，你让我们派出什么船去拦截大英帝国最大最强的声望号呢？海峡舰队司令想象了一下自己开着老人星号战列舰，颤颤巍巍的以目前差不多能够达到的最快14节的速度，区区1万多吨的体型扛着4门12寸炮和一堆六寸炮，顶着九英寸的初代哈维硬化装甲去拦截一艘排水量差不多4万吨，装备6门15英寸巨炮，侧舷还有倾斜布置的12英寸第2代哈为硬化钢装甲的声望。美国人在圣卢西亚海战当中开着康涅狄格级战列舰面对明军的初代无畏舰的胜率都比这个要高啊！更重要的是，海峡舰队司令很清楚的一件事是，就算考虑到声望号上面应该没有足够的水兵，就算声望号真的是去讲道理的不会对他们还手，自己一旦向这艘船开火意味着什么？自己手底下的水兵们会怎么看待自己？“那些伦敦的狗杂种，他们怎么不自己套个游泳圈去拦截声望号？丘吉尔那个胖子他连游泳圈都不需要，应该让他游泳过去拦截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