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7章 就如同那拿皇回巴黎（三）

海峡舰队司令萨克维尔·卡登的这番话让丘吉尔如坠冰窖。“卡登中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现在这种行为非常危险！我可以认定你是在叛国！”“请问伦敦方面现在敢对大舰队水兵们的行为下定义为叛国吗？或者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伦敦已经认为大舰队水兵们现在的行为是叛国？”丘吉尔自知失言，他立刻矢口否认：“当然没有，这只是我的个人观点，卡登中将，你作为海峡舰队司令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服从白厅的命令！阿尔弗雷德将军还活着，连你也不愿意相信我们吗？”“丘吉尔先生，我知道您现在的心情非常焦急，但是请你现在先不要急，我是否相信伦敦方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基层的水兵们并不相信。”卡登中将的声音平和：“尊敬的海军大臣，我是从现实角度考虑才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声望号战列巡洋舰是皇家海军最宝贵的主力舰之一，而现在这艘船因为缺乏人手，航行速度不超过15节，这个速度是没有办法安全的摆脱潜艇威胁的，而德国潜艇时常在英吉利海峡活动，我并不是一位才能出众的指挥官，在地中海我曾经耻辱的一败涂地，海峡舰队司令官在过去或许是一个重要的职位，但是现在这只不过是发配我养老的地方，当然我并没有对这一个任命有任何的怨言，因为对于一个败军之将来说，这样的结果我完全接受。但是，作为一名皇家海军的军人，我依然会竭力为皇家海军服务，我不能做是声望号战列巡洋舰可能遭遇损失，现在没有人能够保证德国人的潜艇不在英吉利海峡，不会对声望号发动偷袭，同样的也正是作为一名皇家海军的军人，我无法下达像声望号战列巡洋舰这样一艘功勋卓著的武勋舰开火的命令，正因如此我才会在此之前发出那份电报，无论白厅方面接下来对我有任何的处置结果，我都坦然接受！”随着电话的那一头传来忙音，丘吉尔这才从呆滞当中放下电话的话筒，他转过身面向身后的其他几名白厅的海军部军官：“刚才海峡舰队发了什么电报？”这几名军官面面相觑，丘吉尔看到他们这副样子忍不住怒喝：“还不赶快去找！”在海军大臣的催促之下，这些军官们迅速的开始行动起来，大约十几分钟之后一份被压在角落电报堆当中的电报纸被找了出来并且被立刻转译了出来，电报的密码使用的是皇家海军最基础的加密手段，因此转译的过程并不复杂，当丘吉尔拿到这份电报之后，看着电报的内容他沉默了很久。这份电报的内容如下：“海峡舰队司令部，所属第11战列舰中队、第13战列舰中队、第五、七、九、十、十一、十二巡洋舰中队，各舰舰长、军官和水兵们；就在今日，大英帝国的首都伦敦，发生了骇人听闻的事件。大舰队司令官，刚刚带领我们取得了又一场海战胜利的阿尔弗雷德将军，遭到了军情五处的暗杀，生死未卜。就在今日，大舰队驻地发出的电报表明，我们的政府企图与盟友一道，试图用可怕的瘟疫来赢得战争。阿尔弗雷德将军出于良知反对，因而遭到了暗杀。就在今日，将军的座舰“声望”号，载着幸免于难的将军夫人，离开朴茨茅斯，驶向泰晤士河，水兵们决心以行动揭露真相，保卫将军。就在刚才，伦敦的海军部发来命令，要求海峡舰队立刻派出军舰不惜一切拦截声望号，并监视军舰归港，水兵离舰。先生们，阿尔弗雷德将军为皇家海军，为英国带来的胜利和荣耀，毋需多言。作为曾和将军共事的同僚，我深知接下来我发布的命令，很可能为各位在海军的服役履历蒙上无法抹去的污点。因此，我并非以海峡舰队司令官的身份向你们下达命令，而是以一位在海军服役数十年的老水手，向你们发出请求。我在此征集志愿人员，寻找志同道合之人，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维护皇家海军的荣耀不至于被一些野心分子所玷污，我希望能够有更多的志愿人员和我们站在一起。在此之前，我此前已经巡洋舰中队派出三艘状态最好的防护巡洋舰携带领航员迎接声望号，与声望号组成航渡编队，愿意响应我们的军舰，请降下圣乔治旗，升旗Z字旗，并指派人员驻守电报室，随时注意和我们的联系。请声望号编队在领航员以及扫雷艇的指引下避开雷场，驶向泰晤士河。正在英吉利海峡航行当中愿意加入我们的军舰，请主动与声望号编队会合，嘹望哨勤加强戒备，注意海上突**况。我们今天降下圣乔治旗是为了在未来能够更自豪地升起它！声望号是皇家海军精神的火种，请大家不要让火种在我们的手上熄灭！很荣幸曾经与大家一起共事。海峡舰队司令——萨克维尔·卡登。”丘吉尔过了许久，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群海军部里面的军官们：“虽然我们现在主要的精力是放在和大舰队、声望号以及朴茨茅斯的联络上，但是我想这份加密如此之简单的电报被塞在了一堆电报纸中这并不是你们工作上的疏忽和意外，我不知道你们当中究竟是谁在通过这种方式暗中给声望号提供帮助，我不会追究，但是我想说的是就算你们当中有一些人的立场是站在那一边的，这种关键的电报也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任何对于情况上的误判都有可能导致局势的进一步升级！我不希望再看到这样不成熟的事情发生。丘吉尔撂下狠话之后拿着这份电报去找首相去了，对他来说撂下了这番狠话的背后却是一种服软和妥协，从这份电报背后所呈现出来的是在如今的白厅当中都有一些人是站在阿尔弗雷德那边的，连他们都不相信伦敦高层这边的解释！否则的话，这样一份海峡舰队方面所发出的电报，怎么可能被塞在一堆电报纸里直到现在才被发现？而且这种行为他根本没有办法去排查究竟是谁做的，更没有时间精力以及勇气在这个时候处置相关的责任人，毕竟就算真的查出来了又能怎么样？对方只要咬死了是工作疏忽，他还能怎么办？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此时的英吉利海峡上，声望号战列巡洋舰的编队正在平稳的驶向泰晤士河口，而此时为声望号护航的舰艇已经不止刚开始的三艘防护巡洋舰了，先是在泰晤士河口上一整支正在巡逻当中的驱逐舰分队加入了他们并且降下了圣乔治旗，升起了Z字旗，随后，有两艘在普通的民用渡船上面加装了两门三寸炮和几挺机枪的巡逻船也加入了他们，这种在民用船只的基础上少量加装武器装备的巡逻船只主要承担的就是在英国沿海地区的巡逻和反潜工作，如果遭遇了在海面上的德国潜艇的话他们的任务就是立刻通报同时发动攻击，如果遭遇了德国人的水面舰艇，他们也会在第一时间发出警报。这些巡逻船只上面的人员基本上是由退伍之后重新征召的海军人员以及一些普通的民用船只的水手共同构成的，因此他们相比较之下就更加不用顾忌伦敦那边的态度，可以更加我行我素，处于对于阿尔弗雷德将军的尊重和为阿尔弗雷德将军鸣不平的心态，一路上像这样加入编队的巡逻船最后达到了两位数，甚至有一些没有被征用的完全无武装的民用渡船和游艇都主动加入了声望号周围，这支特殊的舰队规模在一路上逐渐壮大，并且声势浩**的向着泰晤士河口而去。而声望号编队所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的后方，还有一艘战列舰正在追赶他们，在目前整个英伦三岛上空无线电横飞的状态之下，这艘战列舰在静默当中保持着8~9节的速度稳定前进，在这艘战列舰的主桅杆上，更是悬挂着一面大号的z字旗，在这艘战列舰的甲板上，一群格外稚嫩的水兵正在兴奋的操作着风帆，是的，没错，这艘战列舰就是英国皇家海军主力舰序列当中永远排在最前面的那艘代表着皇家海军荣耀的灵魂——胜利号风帆战列舰。虽然在很多人的印象当中，胜利号风帆战列舰只不过是一个博物馆性质的存在，但是事实上胜利号风帆战列舰一直都保有航行能力，有时候在重大纪念日的时候，胜利号都会被英国人开出来怀念一下皇家海军过去的荣光。而这艘战列舰之所以会从朴茨茅斯那个专门为胜利号准备的2号干船坞当中开出来，原因其实也非常简单，朴茨茅斯海军学院的一些年轻人在获悉了阿尔弗雷德将军的遭遇之后，这些热血的年轻人就想要做点什么，而也就在这个时候，声望号战列巡洋舰停在了港口外接走了司令官夫人。这些海军学校的年轻人在得知了声望号，战列巡洋舰准备带着司令官夫人到泰晤士河口向伦敦那边讨一个说法，像这种能够让无数人感到热血沸腾的举动自然也让这些年轻人激动不已，只不过这些年轻的海军军校的学员们看着港口外停泊在那里虽然看起来非常的威严，但是也显得有些孤单的声望号，有人不禁发出了感叹：“可惜只有一艘声望号独自北上，如果要是能多几艘船就好了。”其他的学员们听到之后，很快就有人提议，他们完全可以搞一艘船出来陪同声望号一起去泰晤士河口，这个想法也很快得到了这些年轻人的赞同，一开始他们是准备驾驶一艘他们军校里面的训练船去追赶声望号的。不过其中一名比较年长的学员提出，虽然大家的想法很不错，但是也确实要考虑到伦敦那些大人物们很可能没有底线的最险恶的情况，开着一艘训练船的话不仅从实际上来说帮不到声望号什么，如果到时候伦敦那边下令派出其他舰艇进行拦截的话，他们也会变成砧板上面的鱼肉。因此这个比较年长的学员提出，既然要去那就选择一艘，伦敦那边绝对不敢轻举妄动的船。年轻的学员们就好奇了，有这样的船吗？而那名年长的学员则是自信的把手指指向了一个方向，大家顺着他的目光向那里看去，那正是朴茨茅斯港的2号干船坞。这些年轻人大多都露出了极为震惊的表情。那艘船他们每一个人都认识，在他们还没有进入海军学校的时候，他们在儿时就听着那艘船的故事长大，在他们加入海军军官学校之后，他们也梦想着自己能够成为当年站在船上的那个人。“伙计们！在战争爆发之后不久，阿尔弗雷德将军就被我们政府宣传为纳尔逊再世，虽然那个时候阿尔弗雷德将军协助大舰队获得了日德兰海战的伟大胜利，但是当时在我的眼中，阿尔弗雷德将军这个纳尔逊再世的称号，也依然只不过是我们政府的一种政治宣传的手段。”那个高年级的学员跳上了码头旁边堆放的木箱，对着其他的学员振臂高呼：“但是随后，阿尔弗雷德将军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和战功证明了，他确实是一位不逊色于纳尔逊将军的伟大将领，而就在前不久，阿尔弗雷德将军也用自己的品格证明了，除了他高超的指挥才能之外，他也有着高洁的人品！我们必须得承认的一件事情就是，我们有的时候就是对于古人太过宽容，而对于我们当下的人苛求过多，阿尔弗雷德将军他现在的战功和表现都已经绝对不在纳尔逊将军之下，像这样的将领可以在海战的最后关头被最后一颗子弹击中倒在战场上，但是绝对不应该在伦敦的街头倒在自己人的枪口下！我准备把胜利号开到泰晤士河口！有没有愿意与我同行的？”响应他的，是其他学员们钻井的拳头、高举的臂膀，以及响彻天际的呼声：“ YES！YES！Y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