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 西线虽然这本书的狗作者出于西线不好写,以及大家对于西线的交战经历实在是太熟悉了的原因,在欧洲地面战场上的,着墨很少,但是作为目前这场世界大战当中,惨烈程度可以和美洲战场相提并论,甚至由于交战双方蠢猪似的指挥,再加上西线所发生的多场进攻惨案的映衬之下,论人感官上的血腥程度,西线甚至要比美洲战场更胜一筹。事实上如果有人统计一下欧洲西线战场双方的参战人数以及美洲战场明美双方的参战人数,然后算一算欧洲西线战场双方的总伤亡以及美洲战场上双方的总伤亡,就会惊奇的发现,其实比例上来说大家差不了多少,当然美洲战场那边双方交换比差距会比欧洲这边大一些,但是之所以欧洲西线战场会给人更加血腥惨烈的感觉,可能更多的是源于美洲那边由于北美辽阔的土地,双方难以形成像西线这样稳固的阵地,而在运动战当中的伤亡并没有堑壕战当中的伤亡那么直观。再加上欧洲西线战场这边双方在互相不发动大规模战役的时候战线总体是比较“平和”,巨大的伤亡往往集中在双方发动进攻作战的时候,而且尤其集中在战役初期,英国陆军的黑格上将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远比德国将军更擅长杀害英国士兵,当然,法国将军更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杀害基层官兵这件事情上,法国人比英国人更胜一筹。对于此刻战壕里面的双方士兵们来说,无论是德国士兵,法国士兵还是英国士兵,都早已经没有了战争初期的豪情万丈,法国士兵早已经把战争初期法国从上到下都在高呼的光荣复仇扔到了角落里,而德国士兵更是极为痛恨那些当初宣传“预防性战争”的政客,至于英国人。他们的基层官兵倒是一如既往的对于为什么他们这些英国人要到法国的土地上协助法国人作战而充满了困惑。此刻在德国人的战壕当中,舒尔茨捧着一个马蹄铁饭盒,用自己削出来的木勺子从饭盒里面舀出来了一个可疑的块状物,最后他把自己的勺子举到了自己面前那个叫汉斯的家伙面前——这是他们这一段战壕的厨子,也是自己的同乡和好友,自己现在吃的这份饭就是汉斯做出来的。“汉斯,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今天的萝卜炖土豆里面会有根本咬不动的黑疙瘩?硬得像子弹一样?”汉斯正在囫囵个扒拉自己饭盒里面的剩饭,作为厨子他总是能够给自己以及自己的好朋友一些优待的,在其他人吃萝卜炖土豆汤的时候,他和自己的朋友舒尔茨能够吃萝卜炖土豆糊——也就是锅底剩的那些东西,虽然卖相上来说不怎么好看,但是确实比战友们吃的要更稠一些。“我哪知道?也许是英国人今天早上的例行炮击崩到锅里面的弹片?你不会吃下去了吧?”“你觉得我的牙口能吃得动这玩意么?”舒尔茨把那个黑疙瘩丢了出去,左右看看确认没有其他人注意这里之后用脚踹了踹了汉斯:“话说你前天分给我的肉干还有么?”汉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还有,不过你确定还要吃吗?”“吃!”舒尔茨咬了咬后槽牙:“我真是受够了这些萝卜和土豆了!哪怕他们分给我们一些年初的时候,那些咬不动的加了木屑的面包也比这东西要强!”“可是你昨天为了这东西还打了我一拳!”“你应该在给我之前告诉我那是老鼠肉干!”“用你长满脚气的脚丫子想一想也知道现在在战壕里除了这些小可爱之外,我们还能从哪里搞到肉?”汉斯给了他一个白眼:“吃的时候你倒是挺快活的,一个劲的非要追问我到底是什么肉,我当时就告诉你了你最好不要知道。”“我以为你打了两只乌鸦!”“乌鸦只会在我们和英国人的战壕之间去啄那些腐肉,我就算能打死乌鸦,也不可能跑出去去把乌鸦肉给拿回来。”汉斯,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纸包,然后丢给了自己的老友,舒尔茨,急不可耐的打开纸包,里面是几条撕下来的晒干的肉干,其中一个肉干还连着一条小巧的耗子腿。“换做以前我绝对不会想到我居然会期待吃耗子肉。”舒尔茨咬了咬牙,虽然这东西想起来恶心,但这毕竟是肉啊,对于现在他们这些蜷缩在战壕里面的大头兵来说,还有比这更宝贵的吗?毕竟现在后方送上来的食品当中,不是萝卜就是土豆,萝卜萝卜又萝卜,土豆土豆再土豆。“又没有人强迫你吃。”“如果你能够把萝卜和土豆做的好吃一点的话,我也不会想吃老鼠肉!你真的在中学毕业之后到大城市里面的餐馆里当厨师了吗?大城市里面的厨师就这水平?”“如果有足够多的材料的话,我做的饭菜一定很好吃,只不过现在我们只有萝卜和土豆。”汉斯想了想,还是决定从包里面掏出了两个瓶子,舒尔茨一看到瓶子眼睛都直了,因为这是两个酒瓶!“好家伙!你。你居然还藏了酒!”舒尔茨,在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时候强压住自己的兴奋,把后半句话压低了声音——快给我搞两口。“别急!我找找我那两个洗干净的战防炮弹壳,只能喝一点,剩下的我们留到圣诞节再喝。”“嗨!”舒尔茨一脸的不屑:“我们能不能活到圣诞节还不好说呢。”“应该是能活到的。”汉斯找到了那两个洗干净的弹壳,并且开始小心地往两个蛋壳里面倒酒,一边倒他一边小声的在那里嘀咕:“毕竟马上就是圣诞节了,无论是我们这边还是对面,没有人想在圣诞节继续开战吧?”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接过酒杯小口小口的开始抿起来,虽然每个人也就分了顶多50毫升,但是两个人基本上都恋恋不舍的喝了两分钟才把这么一点酒给舔下肚里去。“没想到今天还能喝到酒,我现在觉得天气好像都比刚才好一些了。”这一点酒下肚之后,舒尔茨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神色,他靠在自己背后战壕的沙袋上,抬起头来看着头顶灰蒙蒙的天空:“我已经不记得上次后面给我们配给过来的酒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我妈妈上个月给我写信,老家这两年种的地收成都不太好,估计是没有足够的麦子去酿酒了。”“吃好了就去帮我一起把饭盒给洗了。”汉斯把饭盒丢给舒尔茨:“喝了我的酒就替我干活。”“如果我今天晚上还帮你洗饭盒的话,能再分我一口酒吗?”“圣诞节之前你一滴都别想!”“吝啬鬼。”舒尔茨端着两个饭盒起身,只不过他这边刚一用力,突然腰上面的皮带就崩开了,舒尔茨低头看了看断掉的皮带,本来他嘴里的脏话已经脱口而出,准备咒骂后勤送上来的劣质军需品,不过他瞥到了皮带断裂处的那熟悉的牙印,很显然在昨天自己睡觉的时候,有小型啮齿类动物来光顾了自己的皮带。“该死的老鼠,吃你们的肉真没错!”舒尔茨扭头看向汉斯:“嘿,看到了没?”“看到了,你的皮带断了,正好你可以顺便去军需处那里再领一条,记得去找军需处的穆勒,那家伙和我当初在一个餐馆打工,报我的名字就好。”“你的面子还真大。”舒尔茨掂着饭盒走出了这个防炮坑,踩在战壕底部铺的木板上吱呀吱呀的往前走,为了防止染上战壕脚,士兵们要尽力保持站好里面的相对干燥,所以在泥泞的战壕底部铺设了一层木板来充当地板,还在战壕里的一侧挖了排水沟,这些这些排水沟同样也可以充当敌人进攻时候的防雷沟,当英国人突击到战壕近处的时候他们甩出来的手榴弹落进来之后可以被踢进排水沟里面去,在战壕的两侧都有加固的木板,并且还在木板外面垒上了沙袋。只不过已经在这里待了一年多的舒尔茨,绝对不会对于这里的一切感到任何的新奇,他对这里已经厌恶透顶,遵照着战壕里面贴着的指示牌——因为错综复杂的战壕过于复杂,士兵们在战壕里面贴上了各种类似于交通指示牌的标识物,你免得有一些蠢货把某个防炮坑当成是茅坑,当然在炮击突然来临的时候,如果你找不到合适的防炮坑,茅坑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英国人的炮击刚刚结束并没有过去的太久,所以有的部分显然遭到了英国人炮弹的光顾,一些士兵们正在麻木的重新修筑和加固战壕,而他则穿过好几道交通壕找到了前线的后勤处,只不过来到这里之后他的脸色微微一变,因为原本应该是后勤处的地方显然也已经被英国人的炮弹光顾过了。他茫然的四下张望,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他忘了询问汉斯那个叫穆勒的家伙长什么样,而他这副模样自然也引起了,旁边一名吊着胳膊的军官的注意。“你在找谁?下士。”舒尔茨见有人问自己话,他准备向那名中尉行礼,可是他此刻手里面还端着两个没洗的饭盒,一时之间居然腾不出手。“不用瞎折腾了,你是来领皮带的?”这名军官注意到了他腰上断掉的皮带。“啊。是的,我来找穆勒领一条新的皮带。”“这样啊,那么士兵,我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一个?”舒尔茨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军官有心情和自己开玩笑,不过他还是很快回答道:“坏消息是什么?长官。”“坏消息是英国人的一发炮弹正好炸掉了我们所有装皮带的箱子,所以现在并没有新的皮带能给你。”“啊这。那好消息又是什么?”那名军官咧嘴苦笑了一下:“好消息是穆勒那个家伙现在已经用不到皮带了,你可以把他的皮带领走。”“穆勒用不到皮带了?”舒尔茨环顾了一下四周,不过好像他并没有看到除这位军官之外的其他伤员:“他受伤了吗?我能不能看看他?我朋友和他曾经在一家餐馆工作过。我想替我的朋友确认一下他现在状况怎么样?您知道他在哪吗?”“这样啊。我知道他在哪。”那名军官用手四下随便的指了指:“穆勒现在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