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橐驼无敌（二）移动炮台

“在1894年爆发的这场甲午战争的前半段中，在以远东州主线战场的整个东北及周边地区，双方在一起总共将近30万大军在这片土地上互相搏杀，而且此刻在博尔贾地区附近的这一场战斗，从规模上看并不是多么紧要，甚至哪怕从全局的重要性上看，它也远远比不上同时正在进行的双城子会战，但是这场战役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被大明路军所铭记。虽然这支军队的身份在大明路军中相对非常尴尬，但是很显然，他们在这场战斗中无与伦比的勇气和决心，足以让其他任何部队都为之动容，一战时期大明陆军西伯利亚军区司令冯国璋在自己晚年的回忆录当中评价道：“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在之后的100多年中成为大明帝国陆军的共同信条。”——战史研究员上校狙击手《大明帝国陆军战史》伴随着嘹亮的冲锋号，2000多骑兵开始小步跑起来，向着俄国人哥萨克所在的方向开始发动了进攻，虽然他们的人数处于劣势，但是依旧义无反顾地挺起手中的武器开始了冲锋，看起来似乎是准备在足够接近之后一个锥形的冲锋阵型这面凿穿俄国人的骑兵方阵，虽然都是骑着顿河马的骑兵，但是辽王收地下的这2000多骑兵可是他真正的精锐，所有的顿河马都是挑选的是一等一的军标甲等马，个头上比俄国人那种稍微有些参差不齐的普通哥萨克骑兵师的战马明显要好上一些。“中国人的那个亲王似乎冲锋在前，真的是一个勇士啊！他们是想直接冲击我们的么？”伊万对于朱业禹还是颇为佩服的，毕竟他们这些常年在远东服役的老兵，对于他们打了这么多年的老对手来说，无论如何都是有些惺惺相惜的。“我现在不是很明白这位亲王到底想做什么，这样直接冲过来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而我记得军方对这位亲王的评价还算不错，各种报告里都表明它实际上是一个相当出色的指挥官。”布鲁西诺夫还是有些疑虑重重，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时间让他再思考了，毕竟传言总是会和现实有些出入的嘛，他这样想着把多余的念头从自己的脑海当中抛了出去，在这种时候，可容不得指挥官在战场上开小差。带过来的那几门步兵炮现在已经给那些炮灰壮胆去了，所以现在面对朱业禹的骑兵冲击，布鲁西诺夫必须要做出应对，况且，虽然他心里有些疑惑，但是无论怎么说自己都有着两倍的人数优势，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对方主动发起进攻，而自己还不敢打的话，那么军队的士气肯定会血崩。“三个骑兵团散开，留下一个团正面迟滞中国人的进攻，再留下一个团担当预备队，近卫骑兵团在中国人的阵型混乱之后再投入战场，剩下的两个团从斜侧方向中国人的骑兵发动冲锋，打散他们的阵型！”布鲁西诺夫很快做出了决断，一个团在正面，边打边撤，而其他两个团从中国人的侧翼截断他们的冲锋队列，骑兵之间的进攻，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花哨可言，基本上就是生死已看淡，拔刀就是干，比的更多的是双方骑兵的素质以及在混战当中露出的那一瞬间的破绽。哥萨克到底还是俄国人骑兵当中的佼佼者，三个骑兵团组成了一个钳子，似乎准备将中国人的骑兵牢牢钳住，然后再用他们引以为傲的近卫骑兵团这个重锤，狠狠地砸烂中国人的骑兵。只不过在发布命令的时候，布鲁西诺夫总觉得自己的眼皮在一直跳，虽然他来远东并没有太久，但是也隐约听过中国人那边流传的说法，关于什么左眼皮跳会发财，右眼皮跳会倒霉之类的话，这种可以军营里流行的玩笑是不分国界的。该死，总觉得哪里有些问题。“华甫，准备好了吗？”朱业禹骑在马上，看着逐渐接近的俄国人，像他旁边的冯国璋询问道。“放心吧，王上！专门挑了二十几个大个子。”冯国璋嘿嘿一笑，然后掏出一年小红旗用力地挥舞了三下，正在向前小步奔跑的明军骑兵当中，让开了几条通道，接着，20几个明显比周围奇兵高了一头的东西跑了出来，这就是朱业禹手里的“秘密武器”。在远处不如西诺夫正在考虑着什么时候投入近卫骑兵团的时候，突然看到中国人的骑兵开始变阵，随后从骑兵队伍的末尾跑出来了20多个。骆驼骑兵？？？？这是什么情况？什么时候中国人的骑兵会像中东的那些大胡子那样开始骑骆驼作战了？这东西能进行冲锋吗？而且这20多个骆驼骑兵和中东的那些骆驼骑兵明显不同的是，他们既没有装备步枪，也没有装备长枪或者是马刀，骆驼的背上驮着一个明显比正常的鞍具大上一圈的鞍具，甚至于布鲁西诺夫都觉得那个东西更像一个坐垫，甚至是一个放在骆驼背上的沙发，中东的那些酋长们倒是会坐这种东西，一般来说，这都是给那些达官贵人准备的，不过很显然，中国人的这些骆驼背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装饰物，他们虽然坐起来很舒服但是并不是像给军官准备的东西，而且也没有骑兵军官会骑着一批骆驼带着一群骑着战马的骑兵向人发起冲锋的，骆驼的性格温顺，负重很大，在古代甚至可以作为驼城，但是骆驼绝对不适合用来直接冲锋陷阵。中国人到底是要干什么？“掷弹筒准备！”在中国人的这些骆驼背上，确实坐着的是军官，但是他们可不是来享福的，在他们的面前的一个加厚的木质底座上，一个看起来有些敦厚的金属圆筒就这么架在上面，没有支架，实际上就是他的手来握住筒身，这种掷弹筒在去年开始试装之后，朱业禹非常喜欢这种价格低廉（价格是3支步枪的造价，历史上虽然有说掷弹筒价格是步枪四分之一的说法但是实际上日本陆军兵器本部于昭和十六年（1941）十二月调整之兵器临时价格表（甲）中，三八式步兵铳价格是90日元，十年式掷弹筒是97日元，新款的八九式重掷弹筒是244日元，不过依旧很便宜），重量轻便（掷弹筒的榴弹重量也不过0.5公斤，一个弹药袋装弹八发也不过4公斤，加上掷弹筒整个作战系统一共不到9公斤），杀伤力适中（对人员杀伤半径5到8米）的单兵火炮。而且这种还没有正式编号的掷弹筒，实际上是融合了日军八九式掷弹筒以及英国L9A1型51毫米手持式迫击炮的产物，所以射程可以达到600多米，刚装备部队的时候有人看到这个掷弹筒底部的底座以为这是一个架在腿上发射的武器，结果第一发就被后坐力打断了自己的大腿，在马匹上面的驮载实验也并不是非常成功。虽然因为马鞍分散了后座力的受力，在马背上是完全可以发射的，但是巨大的后坐力和发射时候的声响，对于马匹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负担，一般的马匹很容易在发射的时候受惊。如果想让马匹能够适应的话，需要进行长期的训练。实际上这也是正规的迫击炮引发失败之后的另一种产物，在朱少铭前世看过的穿越小说中，研制迫击炮几乎是每一个穿越者必备的技能。毕竟迫击炮看上去能制作无缝钢管就能研发成功了，所以刚穿越的时候他们生起过这样的想法，不过很快就遭到了失败。但是真当无缝钢管的技术突破之后，距离成功的折腾出迫击炮也并非一帆风顺，开始捣鼓的时候才发现问题多多，制作出可分解的便携式迫击炮并不难，炮身、支架、底板都相当简单，朱少铭操作排气泡可以说是烂熟于心，方向机和高低机也并不太难。而迫击炮弹利用自身下落的重力撞击炮管底部的撞针激发尾部的药管从而击发的原理，拆过迫击炮炮弹用来制作诡雷的朱少铭对剖视图也了然于胸，画个草图出来制作，问题也不大。而迫击炮的瞄准方式更是找个懂臼炮的设计师来设计这种弯曲弹道的瞄准设备就可以了。然而问题在试炮的时候出现了。由于炮身和底板刚性连接，后坐力完全传导到底板上后在作用到地面，然后反作用力在传到炮身上会导致炮身的位移，这种位移会导致下一发炮弹的弹道变化，因此新炮的精度始终很不理想，像这样的排击炮是根本没有办法连续迅速的射击的，就算像这样凑合用的话本质上也和臼炮没有太大的区别了。不过，倒是因此成功地折腾出了类似于掷弹筒和轻型迫击炮的单兵榴弹武器，这种东西后坐力并不是非常大，不过同样的，因为没有专业的瞄准设施，很大程度上要依靠操作人员的熟练程度，就像日军在二战时候的掷弹筒，在老兵手里和在新兵蛋子手里，就是两个次元的武器。可是这些掷弹筒怎么运用也就成为了一个问题，在现在的部队编制当中，暂时找不到它的位置，除了一些侦查单位和141特勤队，少量的采购了一些之外，部队实际采购的数量很少。不过，在这个时候有人提出了更好的建议，那就是橐驼，也就是骆驼，骆驼的性格非常温顺，而且负重能力更强，用骆驼来充当发射平台，可以说是非常明智的选择了，而辽王虽然是一名非常传统的指挥官，但是唯独却在一些特殊的武器技术上非常的有兴趣，比如说辽王三卫中大比例地在列装杠杆步枪，可以说是明军部队当中杠杆步枪装备比例最高的一支部队，看中的就是杠杆步枪比栓动步枪更快的射速和爆发能力。而掷弹筒也因为自身独特的性能被辽王看中，这种武器的其它缺点，在辽王看来都不算什么，对使用者的要求高那就多进行训练，什么射程偏近、什么威力不足，在他看来都是放屁，这可是一种单人火炮啊！骑兵最看重的就是火炮的轻便性，其他的火炮能做得到掷弹筒这种程度吗？至于说威力不足？确实依靠弹片为主要杀伤手段的掷弹筒，对于一些掩体的杀伤力确实不够，可是骑兵在野外交战有多少掩体要打？脑子不正常的才用骑兵去攻坚！因此，这种武器很快的就被辽王派人专门采购，并且得到了上下的一致好评，并且作为秘密武器在过去的一年当中迅速训练起了一批熟练的炮手。而这个时候在骑卫正前方的那个俄国哥萨克骑兵团对此一无所知，他们正在同中国人若即若离的保持着距离，并且不断的用手中的骑枪向中国人射击，在距离几百米的马想要击中在中国人最前面的那20多个骆驼炮台确实并不容易，不过现在双方都是大规模的骑兵集群，子弹打过去，总能在人群里打到点什么东西，但是奇怪的是，中国人并没有用骑枪还击，虽然不时的有一三个中国人的骑兵被打落马下，或者是某个骑兵的战马中弹倒地，中国人的这2000多骑兵依旧保持着沉默。直到现在！“开火！”20多门掷弹筒纷纷以最大的射速开始向正前方的俄国骑兵抛射榴弹，在骆驼背上自然不会打出多么高的精度，但是大体的命中在这些已经训练的相当顺手的炮手面前还是可以控制的，毕竟他们正前面面对的并不是一个两个的敌人，而是俄国人的一个骑兵团，想要命中某一个具体的目标很难，但是他们现在要做的只是把炮弹打进到前面相当于好几块足球场大小的区域当中就行了，命中全部随缘，生死全凭天意。考验俄国骑兵运气和人品的时候到了。瞬间，死神带着呼啸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