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浿水攻势和洗衣粉（二）

大同江是朝鲜地理标志之一，发源于狼林山脉的慈江道，流程蜿蜒，先后流经平安南道、平壤市，在南埔附近汇入西朝鲜湾，最后注入浩瀚的黄海。中国古代称浿水，后长期成为中朝两国的界河，在平壤的达官贵人们在过去，可是非常喜欢在大同江上宴饮的，在过去平壤“乙密赏春”、“浮碧玩月”等著名八景，但是现在大同江的江面上架起了十几座浮桥，明军的大部队正在分成几个主要进攻方向，在炮火的掩护下强渡大同江。对于这次进攻，明军把在朝鲜的部队编成为新编第一军，并且专门设置了司令部，这次进攻被第四军军部命名为浿水攻势。对于日军，明军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在眼里，在部队之间的心理作用是非常巨大的，就像在62年我们把某个咖喱味的白皮象揍了一顿，这种巨大的心理优势一直保持到了现在，对于不懂普通市民来说，虽然PLAN现在已经是美国之下杂鱼之上的地位，但是他们中的很多人对于PLAN能否打得赢海自队依旧缺乏信心，但是我相信智商正常的中国人就不会怀疑我们揍印度的能力——哪怕实际上的印度军事实力是要远高于日本的。（全部二流但是体系完备的军事力量肯定比部分一流但是体系瘸腿的军事力量更具战斗力）现在的明军也是一样，日本人？那些东洋矮子？海军那帮家伙都能把他们吊起来打，我们传统的帝国柱石还能怕得了区区三岛倭奴不成？所以明军的进攻并没有像打俄国人那样正常的聚集足够兵力优势那样之后再进行，而是在部队数量甚至比日军还略有不足的情况下就发动了进攻。首先发动进攻的部队是第9师和的27师，尤其是第27师，他们的驻地是在浙江义乌，提到浙江义乌，你们能想到什么？小商品贩卖？300多年前在浙江义乌有一支4000人的部队成军，自成军起，大小数百战，嘉靖四十年台州大捷，经新河、花街、上峰岭、藤岭、长沙等战斗，十三战十三捷，斩杀真倭三千余，烧杀溺毙无算；福建之役，总兵力六千，经横屿、牛田、林墩三战，斩真倭五千余级，嘉靖三十八年戚家军成军到万历十一年，这支军队征战江南塞外，阵斩首级15万，百战百胜无一败绩！没错，卖关子是卖不住的，这支部队就是十六十七世纪被称为准近代化部队的戚家军，而第27师实际上虽然算不上是戚家军的衣钵传承，但这并不妨碍这支部队把自己视作是300年前那支威慑敌胆的百战雄狮的传承者。他们进攻的是日本第五师团，第五师团又被称作广岛师团，他们来自日本九州，日本九州素来也是日本的民风彪悍之地，长期以来盛产彪悍的步兵，几十年前的西南战争当中，西乡隆盛带着萨摩藩的男儿发动的那场叛乱之中，田原坂会战更是让全日本都领会到了九州儿郎的悍勇。到了二战的时候，日本陆军内那些九州的军官们甚至号称日本步兵天下第一，九州的步兵日本第一。这种说法，先不论它是否有吹嘘的成分，来自九州的几个师团在二战战场上的表现是有目共睹的。第五师团横扫半个山西，号称铁军，第六师团更是击溃了南京的国军守军制造了南京大屠杀。而现在在大同江畔，27师和第五师团就这么硬碰硬的撞在了一起——第五师团虽然在一开始的炮击当中造成了部分混乱的情况，但是在野津道贯的控制下部队很快脱离了炮火覆盖范围，并且在后方事先就已经准备好的二线阵地上面构筑了防御阵地。日本陆军在技术装备上其实是非常有创造性的，尤其是明治时代的日本陆军，他们总是能很快吸收其他国家的先进经验——最开始，日本陆军师从法国，在法国被普鲁士击败之后，他们就开始向德国陆军学习。在兰芳和荷兰人的战斗当中日本人敏锐的发现了速射连珠枪械在现代战争中的重要性，尤其是在防御作战中的重要性。所以他们虽然搞不到中国陆军的G91机枪，但是美国的手摇特林机枪还是能搞得到的，日军的阵地上面修建了多道坚厚的胸墙——对于没有体会过堑壕战铁丝网的日本陆军来说，能够想到用胸墙来掩护自身防御，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了——他们甚至在阵地前竖立了大量用木桩制成的拒马，试图用这个来阻止明军可能投入的骑兵冲击。不过明军至少到现在并没有在朝鲜战场上投入骑兵的想法——虽然他们300年前确实这么做过，而且看来给日本人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甚至300年后日本人首先想到的也是要遏制中国人的骑兵。不得不说他们的防御还是有一定作用的，尽管没有昭和时期日本陆军的狂热，但是相对来说，明治时期的日军虽然无法同欧洲顶级陆军相比，但是毕竟也是完成了近代化的现代陆军，最起码是不怕死人的——19世纪只要不怕死人，多少还是能给对手造成一定麻烦的，更不用说，实际上现在的日本陆军并不是完全的草包。急于推进的二十七师官兵并没有把放在后面的炮兵部队一同带上，他们只带上了轻便的75毫米92式步兵炮，以至于在撞上日军防线的时候在炮兵火力上面对日本人并没有什么优势——如果不是明军步兵炮的射速比日军的老式架退炮快得多，可以极大的弥补数量上的不足，恐怕在炮战当中居然要被日本人给压制住。第五师团的炮兵联队还是相对不错的，除了12门老式青铜炮没有来及替换，但是剩下36门炮当中有32门都是从德国进口的克虏伯75毫米野战炮，这种炮实际上就是历史上大家熟知的清末时候，中国大量装备的75毫米行营炮，最大射程5000米，历史上甲午战争的时候清军广泛装备了这种火炮，并且之后的北洋新军也大量装备了这种火炮，价格相对便宜低廉，重量也比较轻，非常适合远东这种交通状态并不好的地方使用。这种克虏伯公司在1888年推出的末代架退野战炮现在只能说勉强不算落伍，而且这种火炮同德国陆军自用的77毫米野战炮也有所区别，毕竟是出口的产品，性能确实有些凑合。除了这32门克虏伯75毫米野战炮之外，第五师团还拥有四门在战前从俄国人那里交易过来152毫米加农炮——不过这种重型加农炮相对比较老旧，而且射速缓慢，第五师团把这四门炮当作攻城炮使用，在现在的防御作战中并没有投入它们。但是日本人即便去掉这四门重型野战炮，他们的火力依旧让二十七师吓了一跳，日军为了能够最大程度的发挥这些架退炮的最大射速，他们把炮兵阵地修成了一个缓坡，火炮击发之后，在后坐力的推动下会滑上缓坡，然后会顺着缓坡再滑下来，回到初始发射阵地，这样就不用频繁的把被后坐力推向后面的火炮推回阵地，火炮的轮子上绑上了几条麻绳。几个脱掉了上衣的士兵在火炮刚刚回到炮位上之后，就迅速的拉紧麻绳，让火炮在最短的时间内静止下来。不得不说，这些被德国教官一手**出来的日本炮兵的素质确实是不错的，他们尽最大的可能弥补了自己武器装备上的不足。呈散兵线进攻的27师先头部队被日军炮兵的一顿劈头盖脸的榴霰弹打得有些找不到北。不过最开始的混乱之后，二十七师的先头部队很快站稳了阵脚，师属炮兵也很快拉了上来，75毫米野战炮和75毫米步兵炮很快同日军的75毫米克虏伯行营炮开始对射，一时之间双方居然打得非常胶着。相比于27师和第五师团之间的胶着状态，被第九师兵分两路左右开花的第四师团的状态就不是那么好了，第四师团在布置防御阵地的时候由于少了第八联队，所以整体在兵力上有些捉襟见肘，第九师旅的一个团很快的拿下了第四师团没有注意的一处高地，这个高地实际上原本并不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制高点，但是当明军把75毫米步兵炮拉上来之后，借助着这个小高地的地形优势，布置在山顶的步兵炮阵地的射程比原先的有效射程提高了不少——这让原本并不在射程范围内的日军第四师团野战炮阵地，被纳入了75毫米步兵炮的射程之内。日军自然也不想这样坐以待毙，第四师团并没有装备俄国人的152毫米重型加农炮，不过他们也不是没有秘密武器，他们拥有稍微小一号的107毫米加农炮，四门107毫米加农炮在射程上的优势毋庸置疑，当他们成功的把那个高地上的明军步兵炮驱走之后，日军阵地上面的欢呼声还没有持续多久，明军的迫击炮又响了起来——92步炮可不是什么只能直射的火炮，躲到高地的反斜面继续撸炮就是，弹道平直的加农炮对于反斜面的目标根本无能为力。实在忍受不了这种软刀子割肉的第四师团被迫开始放弃他们之前准备的预设阵地，继续向后方的阵地转移。在大同江一带的战斗开始之后，日本驻朝鲜第一军和第二军的军部都收到了明军开始大规模进攻的电报——电报中提到了“正在遭受明军五个师的兵力进攻（IJA传统艺能），以及遭遇到两个军级炮群的炮击。”哦，现在的第一军和第二军的军部，已经合并为日本征韩军军部，看到了前线送来的战报，大山岩和山县有朋的表情都不是太好。“第四师团和第五师团准备逐渐有节制的向后方撤离，我已经派出了两个独立骑兵联队去策应他们，在撤到清州之前，我们将不会和明军进行大额的会战。”大山岩用尺子在地图上比划了两下：“实在是不想放弃汉城啊。相对于清州，汉城其实防御条件更好。但是。哎！算了，现在说什么都解决不了那里的粮食问题，多说无益。”“其实也不算是坏事，在清州交战的话，能够更大的延长明军的后勤，朝鲜的山地可不好运东西，古时宋庭五路大军伐夏，结果却被漫长的后勤生生拖垮，我们越向后退，明军的压力也就越大。”山县有朋这个时候却表现出了相对的自信——一个军队当中的两位正服主官，必定有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的角色。大山岩这个时候需要更多谨慎的考虑战局，那么山县有朋，就必须表现出足够的自信，来让其他身边的军官相信他们可以获得胜利。这并不是说他们自负，而是他们这个时候必须要让别人相信自己，这就像是民航客机哪怕发动机着火，机舱破了个洞，乘客们都大声尖叫，感觉命不久矣的时候，飞机的机长依旧会用非常平静的语气告诉他们：“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现在遇到了一点小问题。”（印象深刻的就是DC10有次机身尾部破了一个大洞，两排座椅被吸了出去，液压系统失灵，从乘客的机舱内部就能看到外面，然后机长非常温柔的告诉大家我们只是遇到了一些“小问题”，一切尽在掌握中。）“但愿我们能打出一个好水川吧。”大山岩点了点头，宋庭的五路伐夏的故事他是知道的，这恐怕是古代中国发动的规模最大的几次作战之一，虽然搓宋总给人们一种非常熟的感觉，但是北宋的时候宋朝组织能力还是很强的，这次作战分为三个作战方向，五条作战线，发动了百万级的人力，会攻兴、灵二州，将双方的战线全面前推，意图夺取西夏在黄河以南的立足点。不过大山岩可能对于中国的历史了解的还不是太深，如果他愿意多读读书，那么就应该知道好水川之败是康定二年（1041年）的事情了，而五路伐夏是元丰四年（1081）的事。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对于现在的日本征韩军来说，现在他们就希望养精蓄锐以逸待劳，让明军在清州碰个头破血流。“我们现在还能得到多少补给？”“非常少，粮食我们需要大量的从本地筹集，现在我们只能依靠夜里通过渔船获得一定的弹药武器装备，我之前让国内给我们多送一些药品过来，但是昨天一艘送药品的船在夜里被明军的巡洋舰打沉了，只有另一艘，送炮弹的渔船的夹层里面夹带了那么一些药品，不过我们的士兵来到半岛之后，水土不服的并不太多，至少在大规模交战之前，我们的药物还是足够的。”“不会有新的部队送过来了，对吗？”“是的，而且我们很难再得到新的重装备的支援了，国内仅存不多的火炮要供给给国内新组建的守备师团，国内的情况也算不上多好，听说有的新组建的师团只有五六千人，人数和旅团差不多，而且严重缺乏火炮，甚至连基础的步枪都很难凑齐，部队缺乏训练。我们必须要在朝鲜像一根钉子一样扎下去，如果我们。”“是啊，如果我们要是在朝鲜全军覆没的话。那日本也就完了，海军那帮软弱的家伙是没有办法守护日本的。”大山岩叹了口气，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山县君，你听说过你的部队之间流传有一些谣言的消息或者报告吗？”“你是说那个关于南朝天皇的吗？”山县有朋无所谓的笑了笑：“从我们的士兵踏上朝鲜半岛之后，就开始有这样的言论在军队中散播开了，明国的皇帝在接见了那个南朝天皇之后这些消息更是怎么压都压不住，不过放心，绝大部分的士兵都肯定是忠于天皇陛下的，士兵们的情况可以信任，这些言论主要流传，就是在我们随军的那些军夫口中。”“绝大部分？”大山岩摇了摇头：“一粒老鼠屎就能坏了一锅汤，现在我们的这锅大汤里面不知道有多少老鼠屎，更不要说我们这还有那么多平民，人多嘴杂，我现在非常确信，中国人的锦衣卫的人员，很可能就混在我们的军队当中，但是我们没办法把他们揪出来。”“他们肯定在我们的军中，否则这些言论不可能在军队中散播的这么快，不过这没什么关系，几个探子而已，我们根本不需要有什么灵活的布置，我们就是在这结硬寨，打呆仗！”山县有朋狠狠的一挥手：“没有打兔子的本事，难道还不能守株待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