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半岛上的战事正在进行,双方都觉得自己还算挺稳,但是在日本列岛上,又折腾出了一件大事。日本卷入战争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这场战争给日本带来的影响却一点都不小,这时候的日本还不是昭和时期的日本,他们没有体会过日本在明治时期如梦似幻般的崛起过程,也没有多少日本大正时期国际博弈,纵横捭阖的经验,更没有昭和初期日军兵锋所至攻无不克的迷幻,日本的国民虽然在最开始联合舰队获得梦幻般的开局之后,为海军的胜利欢呼过,但是很快他们就冷静了下来。对于日本来说,征韩论几乎就是日本大和民族政治正确的一种言论,日本需要土地,太需要土地了。但是伴随着征韩论的,还有一个挥之不去的阴霾,那就是那个中央帝国,缓过神来的日本民众终于反应过来,虽然海军宣称的是对韩国的港口发动了袭击,但是好像击沉的都是那个中央帝国的军舰啊(他们还不知道也击沉了日不落帝国的军舰)?如果要是日本发动对韩国的征讨,那么绝大多数的日本人都会举双手双脚赞成,但是你突然告诉他们我们实际上把大明也揍了。emmmmmmmm???……纳尼???!!如果说最开始的日本国内对于明日战争还没有太多概念的话,那么当龙旗舰队把炮弹砸到东京湾和日本各个沿海港口的时候,日本的人民才终于彻底的反应过来。似乎那条巨龙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不过面对同样的情况,不同的人会做出不同的选择,当东京被炮击的惨剧从东京向周边传播开以后,这种恐惧就开始在日本的国内蔓延。哪怕是乡下普通的农夫,也会在农忙之余,在田埂上交头接耳,商量着明军打过来的可能性。毕竟这就是日本的本性,他们一面对大陆怀有极大的野心,一面又对大陆感到深深的畏惧,每次征伐朝鲜失败之后日本都会极度惊恐明国也远征日本,每次他们都会在日本国内,他们认为明国有可能登陆的地方,修筑大量的防御工事——尽管这些防御明国远征日本的城防和碉堡从来没有发挥过作用。但是和日本内陆的恐慌不同,在遭受到炮击的这些城市当中,他们的损失是相当惨重的——日本的城市自然不用多说,传统的日式房屋那种全木质结构,可以说是绝佳的纵火介质(实际上明国古代的城市也一样,宋朝的东京汴梁就时常受到火灾的困扰),而大明海军向日本港口发射的炮弹,基本上全部都是苦味酸装药的高爆弹,甚至还发射了部分处在实验当中的白磷燃烧弹。尤其在明军炮击东京湾的那天,本来并没有深入东京湾的明军舰队的炮火不会对东京的城区造成什么影响——实际上,从头到尾也没有一颗炮弹落进东京城区,明军的炮火都在非常专心的对付东京湾入海口的炮台和其他的一些小城镇——明军把这些小城镇看作是日本军事基地周边的卫星城,燃烧弹和苦味酸高爆弹都是为这些地方准备的。但是很久不经历战火的东京,却完全乱了套——人们高喊着,明军打过来了,城内的秩序陷入了混乱,街道上被人群和车辆马匹所拥堵,城内的人希望赶快出城,到乡下去躲避战火,城外的人则急着赶回城内,带上自己的家人离开这里,这就让东京完全陷入了混乱当中。尤其当远处苦味酸,高爆弹和燃烧弹造成的大火,在天边开始燃烧的时候,滚滚浓烟和火光让哪怕是东京城内,也能非常明显的看到——虽然这些火实际上烧不到东京,但是处在东京城内的市民们完全不清楚,他们以为东京已经被炮火点燃了。原本警察还在尽力维持的局面彻底崩溃,东京从陷入混乱,变成了陷入几乎是暴动,在混乱当可能是有的人打翻了家里面的油灯,引发的火灾更进一步的加剧了混乱,并且这些火灾还迅速的向周边蔓延开来——尤其是在东京的贫民区,那些低矮的棚户房挨着一个比一个紧,再加上这一天风还不算小,在某处开始着火之后,火灾蔓延的速度,甚至超过了人们奔跑的速度。灾难降临了,当太阳落山入夜之后,东京却变成了一座不夜城——那是被燃起的大火生生照亮的东京,人们的哭嚎混杂着在火灾当中支撑不住倒塌下去的房屋噼里啪啦的声音。虽然事后火灾被入城的近卫师团的士兵们扑灭,但是这次骚乱还是造成了惨重的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东京市区的过火面积居然高达15%——这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棚户区和拥堵最严重的市中心地区,上万人的伤亡对于这座城市造成了一个严重的创伤,尤其是当从火场里面救出来的,一个个表皮被烧焦,却还未马上死去的重伤员,一个一个的被排列在路边的时候,那种惨状让人不忍直视,简直就像是修罗地狱一般的场景。但是没有人注意到,在这次的灾难之后,东京的下流社会当中已经是暗流涌动了,在棚户区失去了房子的下层民众、失去了亲人或者工作的人们、一些下级军人、在这场动乱当中失去了工作或者经济来源的人,他们需要一个发泄的对象,他们需要一个说法。事情的导火索是在10月初——在战争刚刚爆发之后,兰芳虽然没有直接向日本开战,但是兰芳海军的巡洋舰却在南海四处堵截日本人的商船,因为大明海军早早的就和兰芳打好了招呼——大哥我给你撑腰,你去给我抓他的补给舰扒他的胖。呸!你去给我抓他的运输船!抓到了之后,直接掳到你们的港口,货物我们五五分成!连条底裤都别给日本人剩下!有个子高的撑腰,兰芳海军自然是乐得赚钱,这种无本万利的买卖谁不干谁傻逼啊!这一阵子,兰芳海军拦截下来的日本运输船加上他们运的货物的价值凑在一起,几乎能给兰芳海军凑一条巡洋舰的造价出来了。再加上大明海军经常在日本的近海转悠——原本日本联合舰队还能够驱逐大明海军的小股舰队,但是在濑户内海海战之后,日本联合舰队已经失去了和大明海军进行舰队决战的能力,分散在数个港口内,像丧家之犬一般剩下的几艘军舰,甚至连存在舰队的价值都谈不上。如果说兰芳的拦截只是影响了日本的海商海运的话,那么大明舰队的活动,就使得日本的渔民以及渔业受到了重创——大明海军对于帮助日本人名片帆不得下海这一点是非常热情的。而10月份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寒了,之前在东京的骚乱当中失去了住所,失去了工作的下层民众却发现自己有些走投无路了。首先他们想到其实是日本政府应该为此背锅,他们一些人围住了日本国会议事堂,这时候的日本国会议事堂,还不是后世明国人熟知的那个昭和时代的产品,日本国会议事堂实际上是一个木制的临时建筑改建而成,不过在1887年,日本国会议事堂毁于一场火灾(所以说木质建筑的防火一直是个大问题啊),在这场火灾之后,重建了日本国会议事堂(顺便说一嘴,这个国会议事堂在大正14年又被烧掉了,然后一直扯皮直到彻底重建完成的时候,都已经是昭和11年的事了),这些试图冲击国会的屁民被日本的军警用木棍和枪托驱散,本来就非常不满的下层民众决心皇宫找天皇陛下讨一个说法。不过守卫在天皇皇宫外的军队士兵看到这么多屁民乌泱泱的一大堆拥了过来,非常的惊恐,不知道哪个王八蛋的枪居然走火了,然后本来就绷紧了神经的军队士兵,噼里啪啦的打了一排枪,打完了才发现情况不对,这个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东京再次陷入了混乱,这次混乱的规模虽然不像上次那样,但是和上次无秩序的混乱相比,这次的混乱造成的后果却更加可怕,这些这些下层民众在被军警驱赶之后,不知道是哪个人突然提出来:他们现在的遭遇都是大明对他们的战争导致的,应该让那些明国人为此付出代价!这句话就像是引燃了燃料的火星,愤怒的火焰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是啊,说的太好了!是啊,说的太好了!……但是似乎自己游泳游过东海提着家里的柴刀去砍明国人,明显是非常不靠谱的,不过在东京的日本人根本不用那么麻烦——因为在东京就有一个非常庞大的华人区,在这个时空,因为有大量的远洋贸易,而在这些远洋贸易当中,日本是一个非常适合的跨太平洋贸易的中转站,所以日本也就有很多的外来移民和外国人在日本定居或者暂居,这其中以明国人居多,毕竟在此之前,中日之间互相看来怎么都是黄皮肤黑眼睛的黄种人,绝对称得上是同种同文,虽然说的话一个是汉语,一个是日语,但是写出来的字不都是汉字么?在这样的情况下,和那些来日本的西方人不同,西方人大多数居住在东京沿海的地区,以后世日本的江东区品川区为多,而明国人在传统上则更倾向于住在市中心,所以东京华人最多的地方是在位于后世东京执政中心的千代田区旁边的新宿区贴近千代田区的交界处的位置,这里的华人街是处于日本富人区当中的一块,而此时这里的富裕,以及这场战争之中给日本东京的这些下层人民带来的苦难,共同作用下,已经让有的人从人变成了野兽。在明日战争爆发之后,伊藤博文就着手加强了华人街的治安工作,免得有一些极端民族分子跑过去闹事,同样也能顺便把华人街和外界稍微隔离一下,免得明国人的密探随便探查情报。这使得华人街的治安在此前都非常不错,但是伊藤博文自己恐怕也注定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到来。近藤原贤二是日本东京的一家生丝店的老板,日本的生丝业可以说是日本近代崛起的最大的几个支柱之一,历史上从明治维新开始,日本就开始主抓生丝和茶叶出口,并在1890年左右取得了非常好的成效,平均的生丝质量就超过清帝国的生丝,茶业也全面采用机器化,逐步成为世界上第二大生丝出口国和第五大茶叶出口国。等到了1910年,日本已经是世界上最大的生丝出口国,每年的生丝总产量达到了12460吨,出口总量为9462吨,占据了全球出口总量的75%。日本四大财阀在当时几乎都是靠生丝出口所赚取的利润来维持自己的其他工业,扶持重工业,慢慢过渡为一个工业强国。早在1868年,京都府就设立了西阵物产会社,负责救济贫困的丝农和织户。明治三年,设立舍密局和授产所,相当于化学研究所和技术推广所。1870年,设立养蚕场,推广新蚕种和新技术;1871年,设置畜牧场,推广新牛种和绵羊,派人前往法国获取新织丝工艺和西洋染色工艺,购买新机器。七年,设置织工场,推广新型手工织丝机器和工艺。这些“场”全部将技术收集、研究、改良、推广等工作集中于一身,迅速使京都的丝业由衰转盛,并将成功的经验推广到整个日本。尽管京都府也走了很多弯路,但是全靠友军清廷衬托的好,和大清各地政府的“无为就是无错”政策相比,实在是积极很多。和历史上早期明国,日本的生丝业互为对手相比,这个时空的日本生丝却根本不是大明的竞争对手,这倒不是说大明的生丝业非常发达,把日本打的找不到——而是大明境内早就不怎么重视生丝的生产了,大明的纺织业比较喜欢大量的从日本进口生丝,至少在朱少铭有计划的扶持,国内大型生丝制造企业之前,大明的商人们更愿意把精力投入到煤铁矿业等这些方面。而朱少铭扶持国内的生丝业最大的原因也只是希望能够遏制日本经济的发展。但是靠着之前的助力和积累,日本的生丝业还是发展的非常迅速,虽然这些年受到了大明生丝业的阻击,但是在此之前,他们为日本政府积累了大量的财富——这些财富大多都化为了日本海陆军的装备和军费。而近藤原贤二作为日本生丝出口的一个不大不小的老板,这次来到华人街就是为了和华人街里面的赵老板商量生意——虽然现在两国处在交战之中,但是只要提到钱,资本家毕竟是不在乎国籍的,战争并没有影响到这两个,在战争爆发之前就有着深厚私交的生意伙伴,讨论着接下来该怎么赚钱。赵老板是一个大明纺织厂的老板,平时是在日本和大明两地跑,两国交战之后,双方的贸易也完全停摆,这让赵老板和近藤原贤二两个人都非常焦急,今天就是赵老板,请近藤原贤二过来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顺便喝两杯,促进一下感情的日子。在赵老板的小阁楼里,两个人坐在榻榻米上,觥筹交错,在旁边赵老板取得一房,日本小妾低眉顺眼的跪坐在一旁,不停的给两位添酒,而从樱花坊请过来的歌姬,则在旁边跳着艳而不俗、媚而不娇的舞曲——这些老板们不像是那些下层的屁民,恨不得跳舞的歌姬把身上所有的布条都脱光,反而就喜欢这一种表面上斯斯文文,却又带着一些透骨的瑟情的情调,尤其是明国人,哪怕是21世纪那些阅览岛国片无数都能不为所动的明国宅男们,听一首《本色》那句:“盈盈露滴湿牡丹,翩翩粉蝶暗偷香。倒浇红烛夜行船,鱼水同欢赴巫山。长睫倦,媚骨软,再贪欢~”却会鸡儿梆硬不是没有道理的,这是刻在骨髓里面的喜好。斯文败类,说的就是这种。两个斯文败类,现在在阁楼里正在为深思的问题操碎了心。“我说近藤,实在是没办法么?现在两边的交易一断,国内的生丝价格那是噌噌的往上涨,而且我这船从这出发,直接往美利坚去,路上缺你这个中转的,费的钱和精力都大了去了。”“赵君,我倒是也想把生丝往你那送,但是实在是没办法,你也知道,你们海军的军舰天天在我们的岸边溜达,现在出去一船就是沉一船!我曾经想过找着美国人的路子,用他们的商船给运出去,也不行!美国人不愿意冒那么大的风险来给我们运东西,如果要加钱的话,你从我这里运的生丝比你在国内买的还要贵一倍!”“哎,我说你们的天皇也是闲的蛋疼,他去招惹我们的那帮丘八干嘛?你看这仗打的鼻青脸肿的,我可是接到消息了,你们在朝鲜的陆军也被打得节节败退,啧啧啧,我们的皇帝可是生气的很呐,到时候你们日本估计要刮一层皮下来。”“明皇要是来日本刮皮,那我就跑到明国去住,到时候可得仰仗老兄你啦。”“哈哈,哪里哪里,反正上面怎么打仗我们也甭操心了,生丝你先堆在仓库里,不要再往港口的仓库堆了,在港口仓库里面的生丝也都取出来,全部放到乡下的仓库,等仗打完了,我做一并过来结账运走吧。”赵老板捏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我跟你说。”话音未落,窗外的嘈杂声越来越大,这让赵老板非常的不舒服,他打开了窗户,冲着底下嚷嚷:“没长眼睛啊,叫魂呢。”一声枪响打断了他的话,在华人街外围的日本军警,试图阻止这些乱民冲进华人街,毕竟华人街和富人区都是在一起的,甚至可以说是交织在一起,要是让这些贱民们冲扰了上面的老爷们,那可怎么办?没有人担得起这个责任。但是这次已经被激怒到极点的人们,并没有像前几次一样被军警的枪声驱走,那位朝天鸣枪的军警被一把揪出来的斧头直接劈开了脑袋,随后其他的军警才反应过来,然而这个时候的人们已经咆哮着像丧尸一样冲向了华人街,只有木棍和少量单发步枪以及转轮手枪的军警,根本无法阻止这么多的暴徒,他们是第一批被淹没在人海当中的。暴民们高喊着铲除这些日jian,杀光里面的华人,然后一同涌进了华人街,在华人街的街道上,还有几家中餐馆还在营业——现在不过晚上8点,正是晚饭的时间,虽然这几天东京都不安生,但是一直相安无事的,华人街当中的餐馆都还在正常营业,这些暴徒冲进来的时候,有些客人甚至还在用餐。屠杀就这样突然开始了。赵老板和近藤看着这样的场景,都愣住了,两个人沉默着对视了片刻,这个赵老板还没有缓过神来——他刚才看到了对面街道一楼下一群暴徒用砍刀和锄头冲向了底下的一家兰州拉面馆,拉面馆里面的拉面师傅,一开始非常悍勇的,也提着切菜的刀和擀面杖,把这些缺乏营养的暴徒给打翻出去,但是奈何人实在是太多了,很快惨叫声就从拉面馆里面穿了出来。“马上离开这!赵君!”近藤最先意识到了情况不对:“现在已经不能指望那些警察了!这些暴徒会杀光这里的所有人!无论他们是明人还是日本人或者是白人!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已经能感受到阁楼的颤动了——那是下面已经有暴徒开始砸门,屋里的歌姬和其他的仆从都尖叫着哭作了一团。毕竟是大风大浪,跨洋生意闯**过来的,赵老板也很快恢复了冷静,他摇了摇头:“我们这样直接走是走不掉的!听到没有,他们已经到我们楼下了!”“老板!”这个时候赵老板的一个伙计打开了门:“那些贱民已经包围了我们并且正在冲击我们的大门,这个木头房子撑不了太久!我们现在要马上离开这!”这个时候,近藤的脸色也变得发白,他看向眼前的赵老板,心里却非常的后悔,自己今天晚上来这里干嘛?这下子估计是要死在一群贱民的手里了!赵老板向伙计点了点头,然后拉开了柜子,让近藤非常惊讶的是,柜子上挂着的是满满一墙的各种枪械和刀剑,从温切斯特的杠杆步枪到双管猎枪,再到转轮手枪枪和单发步枪,以及日本的太刀和明国的汉八方都有,甚至还有一柄就有两米多长的复刻唐陌刀!赵老板一边把这些刀剑枪械从架子上丢下来,一边催促着其他人快点把这些东西拿起来分发下去,他的手有些颤抖,可能是因为恐惧,可能是因为愤怒。楼下的那个拉面馆里面已经没有什么声音了,但是远处更多的惨叫声已经开始响了起来,伴随着惨叫声的,还有那些暴徒们的嘶吼和**笑。赵老板取下一把温彻斯特拿在手里,然后把一把猎枪和一把日本武士刀扔给了近藤:“我比较喜欢打猎,这些家伙事儿就准备的多了一些,没想到今天还真他娘的派上了用场,你应该会用吧?”“在美国打过鹿,谈生意的时候打了一次,用的不多。”近藤这么说着,手却有些在不住的发抖。“放心!”赵老板一边往兜里面揣着子弹,一边招呼着自己的伙计们也武装起来:“我们不是要直接出去,不是从这几万暴徒里面杀开一条血路然后跑出去,那估计只有吕布吕奉先再世才能做得到,我们从后院的地道里面先溜出去,这些东西是以防万一的,遇到了小股的暴徒,我们就用这个对付他们。”“要是遇到大量的、很多很多的暴徒应该怎么办?”“那还用说?跑啊!”赵老板说,这时候子弹塞的差不多了,看了看底下的大门,恐怕还能撑一会,向自己的日本小老婆屁股上踢了一脚:“哭个屁!不会丢下你的!去把我收藏的那套日本盔甲找过来,我先穿上。”那个日本女人抹了抹眼泪,然后麻溜的爬起来,踏着小碎步把放在房屋角落的一个之前用作装饰品的盔甲开始卸下来,这个东西并不仅仅是装饰品,它确实是一套货真价实的盔甲!在穿盔甲的时候,赵老板看到对面的那栋楼已经被暴徒攻破,二楼的母女躲在房屋里死死地,想用柜子顶住门,赵老板认识那对母女,对门的那一家子他都认识,那是他生意上的一个老对手,两个人生意竞争的比较激烈,也有些冲突,以前喝酒的时候,他也没少说过希望他早点完蛋这样的话,两个人为了生意也吵过,互相骂对方死全家也是有的。现在他只想打自己的嘴巴,什么乌鸦嘴?说什么王八蛋的话!死全家!什么事死全家?眼前那他妈是真的要死全家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死全家!那家伙的闺女他见过,是个好女孩,要不是因为两家在生意上的竞争太激烈,他都想过替自己的儿子讨一门亲事,他知道自家的那个混蛋小子喜欢那个姑娘。混蛋小子现在在国内上大学,他妈的,自己儿子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啊!这群挨千刀的畜生!!!正在给自己丈夫穿盔甲的日本女人,能够感受到他的胸口在剧烈的起伏,赵老板的双目死死地盯着对面,但是两个女人的力气实在是太小,几下就被撞开,最后的壁垒已经被冲破,已经没有什么能保护这两个女人了,冲进来的暴徒马上扑倒了母女二人。“我 C 你 妈!”看到这赵老板再也忍不住,只穿了一半盔甲的他一把推开了自己的小老婆,举起了手里的温彻斯特向着对面的房屋开枪。不过可能是由于气愤造成的情绪波动,也有可能是因为多年经商疏忽了自己的枪法,他连开了好几枪才打翻了一个暴徒,那个暴徒被打翻之后,其他的暴徒甚至没有去管他为什么被枪击倒,而是如饥似渴的又扑向了他空出来的位子,又扑向了那一对母女,根本没有去管那句中单过后倒在地上的尸体,现在在这群暴徒的眼里,只有这两个女人!“操!操!!操!!!”赵老板继续开火,试图打翻那些暴徒,但是他的枪里面只有七发子弹,剩下的几枪打完,他也没能再打倒一个暴徒,气的哆嗦的手,从兜里面掏出子弹,想要再装进去,但是不知道为何就是哆嗦的塞不进去。这个时候近藤冲上来拦住了他:“赵桑!你救不了所有人!现在我们不走,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们!”赵老板死死地盯着对面的楼房,女人的惨叫声不断的穿过街道,刺激着他的耳膜,他额头上的血管迸发了出来,后槽牙咬的死死的。“好。我们走!”赵老板穿着粗气点了点头,然后扭过头对着近藤:“近藤,你是我的朋友,今天出去之后你跟我尽快离开日本!懂吗?”“离开日本?”“对啊。离开日本。我已经不想去想国内的军队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之后他们会做什么了,我不敢保证日本不是下一个准噶尔!!!你要不想死在那群丘八报复的刺刀下,你不愿意出国也行,回到你的老家呆着,今天活着出去以后最好不要呆在东京!!!想想已经成为历史的准噶尔,你是我朋友,我不希望你也变成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