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天皇驾临

在明军和日本的守军于熊本市展开激烈巷战的时候，日本九州岛上迎来了一只非常特殊的队伍，在已经被明军夺取的鹿儿岛市的港口，这些人正在从运输船上走下来，他们身上穿着和明军一样的军服，带着和明军一样的钢盔，甚至他们手里的步枪也完全是明军装备的制式1887式步枪，但是这些人的肩上都有一个明显的旭日标志，在他们的头盔上也缠着一圈白布，白布上写着几个大字：日本第一独立团。鹿儿岛市幸存的市民们和在港口上的英国军官怀着不同的心情，神色复杂的看着这支部队来到日本，并且目睹着一个头上戴着高高的“立缨冠”，身上穿着“缝腋袍”在腰上系着石带的中年男人在一队穿着礼服的士兵的簇拥下从船上走了下来。这个男人踏上九州的土地之后，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从码头上向市区走去，没有乘车，就靠着自己的双腿走着，终于在码头外围他看到了很多还懵懂的围观着这一切的民众。这时候这个男人身姿矫健的三步并作两步，登上了一个原本是用于码头外围警戒的木质高台，然后格外兴奋的对着下面的民众挥动他的双手：“吾本南朝天皇后裔！天道有常，本不愿再起刀兵，但是如今窃国逆贼逆天而行，在东京做下惨无人道之暴行！昭昭件件，人神共愤！今天幸得天朝上国施以援手，得以让我有机会驱逐逆贼！”在他身后码头上停泊的货船甲板上，一个腰带上绣着飞鱼纹的军官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他捅了捅站在他旁边的另一个军官：“就这样让他在这里开演讲？原来没有看出来，感觉就是一个普通的日本小市民，没想到现在虽然没有章法，但是还是挺能说的。”“他愿意说就让他说呗。”另一个军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这个南朝天皇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一个过河的卒子，他现在只是左右腾挪罢了，咱们皇上现在已经把他送过河了，迟早他是要往前拱的，过河的卒子还能回头吗？”“这个我倒是不担心，问题是他这样说的话。安全上可就有些。”“你以为他身边的这些‘日本独立团’都是吃干饭的？虽然他们当中的大部分都是我们国内组织起来的日裔，不过作为他贴身护卫的警卫连那可是专门从141特勤队里面抽调的人。”这个军官说着注意到了另一边岸上英国几个军官神色复杂的表情，看到这，他不禁的乐了起来：“我想英国人现在大概是最头疼的了，甚至他们现在比日本的那位明治天皇更加头疼。”明国人形容一个人倒霉的时候就会说他喝凉水都塞牙，对于英国人来说，现在他们绝对称得上是喝凉水也塞牙了——本来在亚洲买了一个钉子，准备用来继续玩他们在欧洲已经炉火纯青的大陆均衡的把戏，结果这个小钉子自己还有一些不太成熟的想法，而且居然把这些不成熟的想法真的付诸行动了，甚至一开始还扎到了英国人自己的脚。但是这毕竟是自己埋下的钉子，英国人还想着能不能挽回一下，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意外让英国人发现有一条巨龙正在拿着一把起子，准备把钉子连根拔起，这个时候英国人只能不情不愿的，自己也拿着一把起子跟上一起分个三两钉，然后顺便再给某只白毛鹰挖一个坑。但是看着今天日本南朝天皇来到日本的样子，英国人心里还是有一万个不舒服，尤其是皇家海军的那帮军官们，作为从英国皇家海盗发展过来的英国皇家海军，这么多年来一直给英国人树立了一种不太好的意识，那就是让英国人觉得，哪怕抢的少了都是亏本买卖，更不用说现在这样看着明国人当着他们的面把坑挖在他们眼前。那仿佛就是在英国人的眼前跳来跳去，不断的对他拍着屁股：气不气？气不气？气不气？“我们还没有拿下九州岛呢，明国人就开始准备抢夺胜利果实了？”琅威理身边的一位英国上校有些不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我越来越觉得这些都是明国人谋划好的一样，他们的陆战队对于两栖训练非常熟练，在此之前，他们绝对长期进行着相关的训练，登陆的物资装备，明国人集结的也未免太快了，甚至就连现在他们这位来到日本的傀儡天皇身边的这支部队——我敢打包票在东京的暴动之前，他们就已经准备好了，明国人早就对日本垂涎三尺，结果那群愚蠢的日本人居然自己把一个完美的借口送到了明国人的手里！”“明国人现在有一个年轻而且富有野心的皇帝，不过这没什么关系，远东毕竟离欧洲很远，只要明国人不准备把他们的势力范围跨过马六甲海峡向印度洋延伸，对我们来说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琅威理的语气相对就比较平静了，而他的目光只停留在为这些船只护航的军舰上——那些军舰的桅杆上飘扬着一面与大明海军不同的蓝白色海军旗：“不过对于这一点，我们现在已经要开始做一些相应的准备了，兰芳海军和大明海军还真的是共进退啊。”兰芳这次派出的军舰当中除了三艘比较新的二等防护巡洋舰之外，还有两艘在此之前从埃尔施塔特进口的二等战列舰或者说岸防战列舰，这两艘船只有5000多吨，而且吃水相对比较浅，每艘船上装备的两座240毫米的主炮非常适合作为碾压机轰击日本沿海城市，厚实的装甲也使得他不用太过畏惧日本人岸炮的火力，只要不深入东京湾去脸接日本人那少数几门280毫米重炮，这两艘二等战列舰完全可以拉近距离，扛着日本人的岸防火力对着岸上疯狂输出。不管明国人到底是提前做好了准备还是怎么样，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对英国人来说现在进行式就是这一切现在已经发生，而英国有没有能力在现在改变这一切。毕竟虽然大英帝国现在的国力冠绝全球，但是就像前面说的，远东离欧洲很远。“这些日本人接下来会投入作战当中吗？”“至少表面上的样子应该还是会到前线做一做的，不然明国人就不会把这样一支部队派过来了，不过我们前线进攻的似乎并不是太顺利？”这些皇家海军的军官难得的关心起陆军现在打得怎么样，毕竟现在没有日本海军的船给他们打，闲出鸟来的皇家海军军官总要给自己找点话题，这时候可没有世界杯让一群男人发泄自己多余的精力，闲的蛋疼的皇家海军军官平常除了对着岸上撸炮，就是换一个地点对着岸上撸炮。更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同样是上岸放松，相比于他们这些在普通日本人眼里是鬼佬的存在，那些明国海军的军官显然更受到日本妹子们的青睐，毕竟在这些日本妹子们看来大明海军的军官们和他们一样，都是黄皮肤黑眼睛，同种同文，虽然语言不通，但是完全可以在一张纸上写字互相交流，这样反而更加的有情调起来（不得不说那时候的日语和中文至少在书写上，乎可以做到无障碍交流啊）。但是英国皇家海军的军官们嘛，就算有妹子愿意和你坐在一起，语言不通就不说了，连学着像那些明国人一样在纸上面玩情调的本事都没有！所以后来皇家海军更多的愿意去一些牛郎店里面发泄精力——当然有的军官一开始就是奔牛郎店去的。“陆军的情况我不太清楚，不过他们的进展从一开始就没有顺利过吧？”海军调侃陆军的同僚几乎是各国的保留节目，这位仁兄的话引起旁边其他皇家海军军官们发出了一阵哄笑声，英国陆军这次在日本可以说把脸丢的差不多了，刚刚登陆就被日本人给团团包围伏击，还要等着明国人的部队来给他们解围救场，在接下来的进攻当中也屡次受挫，进攻雾岛的时候夜间在炮位上一个偷偷抽烟的印度阿三不小心点燃了发射药药包引发了大爆炸，由于爆炸威力十分巨大，而且一开始没有搞清楚什么情况当时陆军的个别军官甚至一度声称他们遭遇了14英寸重炮的轰击。丢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在丢人，所以这一次英国陆军决定一定要挑一块硬骨头啃一啃，不吃馒头争口气，怎么也要打出英国陆军曾经龙虾兵横行欧洲无敌手（大雾）的威风出来。“陆军那边啊。”作为舰队主要联络官的琅威理在这些情报和消息上面，自然是相当灵通的，他想了想说道：“似乎这两天陆军在熊本打得还确实不错，甚至还得到了明国人的夸赞。”“哎？明国人夸赞我们什么？”“似乎是夸赞我们的陆军现在在巷战中‘像拿破仑一样使用火炮’。”琅威理捏着下巴：“不过我也不知道陆军那帮家伙到底怎么使用他们的火炮，像拿破仑一样？”“控制节奏！控制节奏！没错就是这样！不要太快，不要太慢！不要紧张！在你前面还有我们的掩体和士兵，他们就算冲上来也不可能一下子到你面前！”东出佑一郎正在指挥着一门11管加特林机枪，日军没有足够的经费也没有渠道可以购现在火热的明军G91重机枪，但是随着重机枪在战场上发挥的作用越来越突出，日本人也在竭尽自己所能的为部队提供一些替代品。当然，他们能找到的替代品，无论是加特林机枪还是诺登菲尔德机枪，本质上都是早期的手摇式连射武器，早期的加特林机枪在南北战争登场的时候他们的射速一般来说只有每分钟200发到600发，不过在19世纪末期这些发展到末代的手摇式连射武器，如果不考虑体积和重量的因素，他们在射速上甚至要比早期的重机枪射速更高，在19世纪80年代，就已经出现了射速达到1200发的手摇式加特林机枪。加特林机枪于1861年被发明，于1865年作了相应的改进，于1866年装备给美国陆军。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加特林机枪都可称是现代机枪的先驱。不过对于人们来说，说加特林机枪更为人们所谈论更多的是发明它的人是一个医生，发明它的初衷是希望一挺加特林机枪能够抵得上一百支步枪，这样一个人操作加特林机枪，就可以替代一百名步枪手，这样可以大大的减少士兵人数，从而降低战争造成的伤亡。事实证明加特林医生或许是一个机械制造发明方面杰出的天才，但是人性方面他实在是太傻逼了，军队在接触了加特林机枪以后，并没有用一个加特林机枪组替代一百名步枪手，他们巴不得让这原来一百名步枪手全部去操作一百挺加特林机枪。不过这些早期连射武器种种的弱点还是让他们没有像马克辛机枪一样产生革命性的变革，它的最大弱点是射手在战场上由于敌军冲锋过程中与自己的距离不断拉近导致情绪激动并杀红了眼不能控制自己，会发疯似得把手柄转动的越来越快，造成机枪过热卡壳或炸膛，对于绝大多数的士兵们来说，在面对敌人向自己发动冲锋时候，那种巨大的压力下是很难保持实在平常射击训练时候的稳定手摇速度的，而一旦发生卡壳或者是炸膛这样的情况对于防御方来说，结果将会是致命的。而且对于野战交战的双方来说，加特林机枪实际上也不会比火炮效果更好，在过去的相当长时间，加特林机枪都是作为一种野战火炮补充地位的轻型火炮存在。不过现在在这种城市巷战的环境之下，一挺机枪对准一个街道，完全可以封锁整个街道的敌军进攻，这在很大程度上减轻了射手们的心理压力，直到目前这个机枪组都没有出现卡壳的情况，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是天照大神庇佑了。日军现在装备的加特林机枪数量不是特别多，但是种类却已经繁杂到了一定的程度，有装在独轮手推车上面的四管或者六管的早期型号，也有装在双轮步兵炮炮架上面的10管，或者11管后期型号，实际上在此之前，加特林机枪在日军中并不受欢迎，因为这东西在此前完全被当作是一门步兵野战炮使用，毕竟这个时代的步兵野战炮大多数还是以榴霰弹为主，加特林机枪在战场上的作用也就相当于一门远程霰弹炮，但是很显然，在这样的作用下他肯定不如一门75毫米级别的野战炮好用。这种不受待见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战争爆发，尤其是在现在的熊野，日军把这些连射武器布置到城市当中的诸如教堂或者是仓库的一些坚固建筑物当中，可以很轻易的压制住明军和英军的进攻，尤其是当日军开始给一些加特林机枪原本的双轮野战炮炮架替换成单轮的独轮车之后，大大的增强了这些机枪在城市环境下的机动性。“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随着眼前的英军这批被英国军官催促着赶上去的印度阿三又被强大的火力撵鸭子一样赶了回去，他们再次抵挡了敌军的进攻。“干得好！你们是天皇最出色的士兵！”东出佑一郎激动的拍了拍那个负责摇动着机枪摇柄的士兵稚嫩的肩膀——说是一个士兵，实际上不过是一个17岁的少年，原本他并不是陆军的士兵，而是一个被临时征召起来的年轻炮灰。好吧，在现在的环境下，陆军士兵和动员兵和炮灰之间并没有什么差别，不过这个年轻人的心理素质非常的不错，他原本并不是这个加特林机枪组的成员，只不过之前在熊也是外围和明军作战的时候这个机枪班被一枚近失弹带走了一半的人，他当时临时被吆喝过来，负责操作机枪，当时对他的要求就是平稳的转动把手，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子会把这样一个简单而又不简单的问题做得如此出色。手里的摇柄停了下来，这挺机枪也停止了开火，枪口处的硝烟正在逐渐的散开，这个时候已经有其他人把湿抹布和拖把盖在这挺重机枪的枪管上，虽然理论上这样对于枪管寿命有所影响，对整个枪支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但是都到这个时候了，谁还会在意枪管的寿命啊。湿抹布刚刚盖上去，就传来了“呲呲呲”的声音，水蒸气几乎是在瞬间就冒了出来，他们的这个位置非常不错，这是一个带拐角的街道，他们就在拐角处的墙上抠了一个洞，这挺机枪就把枪口架在这个洞上，左右两边向这里发动进攻的部队，都会被这挺机枪强大的火力所压制。这个年轻人看起来还是有些发愣，现在东出佑一郎也不确定这个孩子到底是镇静的过了头，还是因为性格上就是太愣太呆直了一些，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守住熊野，虽然上面的长官一再向他们承诺援军正在往九州岛派遣，但是这一阵子连续的交战以来已经让下层的士兵士气越发的低下，在最开始的时候，面对这些登陆九州的明军和英军，日本的平民们对于政府和军队还是非常支持的，但是这样下去如果始终没有好消息的话，他们的热情和热血迟早都会被残酷的现实消耗殆尽变得麻木。脑子里想着这些东西的东出佑一郎还没有歇上两口气，在他们前方街道路口的英军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他拍了拍周围的士兵，示意他们做好准备，在这里，他们的防御核心就是这挺加特林机枪，在街角的拐弯处他们也用沙包堆起了防御的胸墙作为掩体，现在的这座城市里面已经没有传统意义上连续的战线这一概念了，错综复杂的环境使得整个战局像棋盘一样被割裂成一块一块的区域，这是真正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敌我交错犬牙相交。在这种情况下，双方的战斗也更多的变成了争夺关键建筑物和抢占街区。这一次英国人的进攻和之前不一样，他们没有再驱赶着那些头上顶着滑稽的大头巾，皮肤黝黑的印度阿三进行冲锋，他们推了一门野战炮上来，这是一门英军的87毫米野战炮，和其他的野战炮相比，这门野战炮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就是他有一个大到非常夸张的炮盾——这个炮盾明显是在战地条件下自己临时加装的，面积大到了完全可以掩护得住4名炮兵推着这门火炮一点点向前挪动。意识到情况不妙的东出佑一郎马上下令向那门火炮进行射击，之前屡立战功的这挺加特林机枪再一次嘶吼了起来，不过之前大发神威的11.43毫米机枪弹面对着门野战炮的炮盾明显非常疲软——虽然这些大口径机枪弹面对暴露的步兵软目标杀伤效果还是很不错的，但是铅芯弹明显不适合射击拥有良好防护的目标，哪怕是几毫米厚的钢板也都显得无能为力。意识到如果让这门野战炮推到近距离的话那么他们肯定会让这门炮炸上天的东出佑一郎在发现机枪已经无法阻止这门火炮向前推进的时候，他马上采用了另一个方案，一个身上裹着炸药包的日军士兵从掩体后面跳了出来，大声嘶吼着冲向那门野战炮。不过在后面为这门野战炮提供掩护的英军士兵也不是吃素的，这个自杀攻击的日军士兵刚刚冲出掩体，没有两步就被子弹打倒在地，这时候这门野战炮大概推进到了有两百米左右的位置，这几乎就是把大炮戳在对方的脑门子上一样，大炮上刺刀大概就是这样的吧。东出佑一郎拔出了自己腰上的西洋军刀（日军在明治时期早期的时候并不佩戴武士刀，全盘西化的日军那个时候眼里全部都是外国的月亮比日本圆，所有的军官佩刀也全部都是西式军刀，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日俄战争的时候遇上了乌拉毛子）：“所有人随我冲锋！”这个时候必须依靠一个反冲锋，把这门大炮给解决了，否则他们将不再能在守住这里，这些英国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不仅把野战炮上次都用在这么近的交战距离上，而且还给这样的火炮自己加装了那么大的护盾！这些贪生怕死的白人鬼畜！然而当日军刚刚准备冲出他们的掩体进行一个反冲锋的时候，这门火炮开火了，东出佑一郎的决定还是晚了一些，英国人没有使用常用的榴霰弹，他们使用的是采用了苦味酸装药的高爆弹，第一枚炮弹就准确的命中了那挺加特林机枪的阵地——准确的说直接命中了那挺加特林机枪上方那硕大的弹药箱，敏感的苦味酸高爆弹在命中的瞬间就爆炸开来，实际上这种早期的高爆弹和后世的那些杀伤榴弹相比弹片数量并不是太多，但是眼前的这个弹药箱却为这枚炮弹提供了大量的杀伤弹片，场面就像是一枚炮弹爆炸的同时又引爆了一枚阔剑地雷一样。两百米的距离并不算是太长，不过对于这群日军来说，确实是一个决定了生与死的距离，推上来的这门火炮以及四名炮兵，实际上一共只携带了五发炮弹，然而当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在一分钟内把这五发炮弹全部打出去之后，这个街角的日军已经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了。第一个跃出掩体举刀冲锋的东出佑一郎反而幸运的活了下来，第一枚炮弹爆炸时的冲击波就把他掀翻在地，等他的眩晕感过去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他的周围已经完全一片狼藉了，在他的前方是那些之前被他们压制的印度阿三举起刺刀向他们发动进攻的场景，他不禁扭头看向了自己后方，他看到的是那挺加特林机枪的残骸，以及那块千疮百孔的墙上黏着的属于原先那个他之前非常喜欢的作为加特林机枪射手的少年身上各种各样的东西——全部都粘在墙上，红黑相间就像是有谁把一滩烂泥泼了上去一样，在墙角，他看到了属于那个少年的下半身。默默的握紧了自己手里的刀，转过身，迎向一个向他冲过来的印度兵：“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当这些印度士兵终于占领了这个之前阻挡了他们很久的街角之后，他们终于完整的控制了这一片街区，尤其在这个街角拿下来之后，他们成功的占领了这个街角后方的建筑物——一个原本属于天主教会的教堂，在日本教堂是很罕见的，不过九州原本就是日本天主教相对来说更有影响力的地区，明治维新之后，这里更是因为外来的影响建立起了不少的教堂。道格拉斯少校登上了这座教堂的顶层，眺望着这座城市，在此之前，他是作为明军的观察员，观摩了明军的登陆作战，在英军登陆作战受挫之后，他被调派回来直接指挥一线部队。之前和那位明军少将旅长的聊天之中，他被问到过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有没有打过仗。现在他大概体会到那位少将为什么要问他这个问题了，确实，如果你不真的经历这些的话，你永远体会不到这种非常奇妙的感觉，远处的战斗还在继续，而且可以预见的是，接下来他们还将会一直持续这样的战斗，直到熊野市内的日军被剿灭或者是投降。“这就是战争啊。”他转过头看了看在这个教堂里外休整的部队，这一段时间，他带着这些英国人或者是印度人一直奋战在第一线，他能够感受到这些士兵们的变化，哪怕是之前在他眼里最愚不可及的那些印度阿三，在这一段时间的作战之后，尤其是这一阵子在熊野市残酷的巷战之下，他们的作战水平都得到了相当大程度的提高，甚至他已经不怀疑这些英印部队的士兵作战能力已经可以堪比一些全部由英国人组成的本土部队了。道格拉斯少校从自己上衣的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笔记本，打开了笔记本，在这个小本子上写下了一句话：残酷的作战是士兵们最好的催化剂，它能够让我们的军队百炼成钢。——道格拉斯·黑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