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巡洋四海（二）

在夏威夷到巴拿马的航线上，甲-423船队正在海军一个巡洋舰分队的护航下从夏威夷启程前往巴拿马，主要运输的是港口续建所需要的建材和施工设备，毕竟现在的巴拿马运河只能算得上是一个毛坯房，距离精装修还差得远呢，只是勉强能够助人，能够遮风挡雨而已。这个船队有11艘运输船，而负责护航的这个巡洋舰分队则是大明皇家海军当中的一支三线力量，两艘致远级防护巡洋舰，一艘来远号防护巡洋舰，两艘致远级防护巡洋舰是1887年服役的船，来远更是1884年服役甚至在1885年还在朝鲜海峡和当时的日本海军打过一仗的老船了。虽然在服役的过程中都经历了现代化的改进，用新式的速射炮替换掉了所有的架退式火炮，但是现在这几艘船也不可能执行一线的作战任务了，它们的航速甚至比现在的战列舰还要慢，如果不是这场战争爆发的话，这几艘老家伙在这几年本来应该退役回到拆船厂里面成为废铁的，所以这些老式巡洋舰就担负起了在太平洋上的护航任务。美国太平洋舰队的那几艘防护巡洋舰，虽然相比于这些老家伙的吨位也更大一些更新一些，但是经过现代化改进之后的这些老家伙至少在火力上还是合格的，美国人这些在海上进行袭击破交的二等巡洋舰可不敢轻易的招惹护航舰队——毕竟美国人现在整个太平洋手头也只有两艘巡洋舰了，就算凑到一起拉过来和这三艘老家伙打谁胜谁负都不好说。而且对于破交船来说，如果没有足够大的优势，哪怕实力比对方更强也不敢随意交战，毕竟美国人就算打赢了，因为双方都是防护巡洋舰，交战过程中的进水则会让美国人的巡洋舰损失大量的航速，到时候很可能会被其他的明军巡洋舰抓住——这就是为什么破交军舰即便在自己有一定优势的情况下也不会和护航舰艇硬碰硬，除非有碾压性的优势否则破交船是不可能去直接和护航船队交火的，因为不论打不打的赢都对破交船来说都是失败。护航任务的过程是枯燥的，运输船的速度不快，整个船队的行进速度普遍只有11~12节左右，虽然这三艘老巡洋舰现在的航速放在海军里面也不算快，但是15节的航速还是有的，这些军舰上所服役的大多数也是从军校当中刚刚进入海军的小伙子们，年轻人总是追求速度的，他们才不管在最高航速下燃煤的消耗量是多少，也不会体会海军后勤军需官们看到他们从海上飙车回来之后报上来的燃煤领料单的时候脸上那仿佛像吃人一样的表情，在这些年轻人看来，以这样慢吞吞的陪着这些乌龟在海上漂着，真是一点浪漫都谈不上。在国内这个天气已经是入冬的时候了，不过在夏威夷到巴拿马的这段航线上的气候倒是非常的适宜，纬度接近赤道而且还是在海上，在刚刚开战的那一阵子这条航线上不说这是火炉一样吧，但是也让人热得颇为难受，而现在的气温可以说是刚刚好，除了中午太阳出来的时候依旧会把甲板烤得滚烫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别的毛病了。这个年代的海军官兵过的日子可没法和后来相比，不说一艘船上的平均居住面积和人员密度了，也不说现在的动力系统相比于几十年后的噪音和震动，就只说一个——这几艘巡洋舰所服役的年代所有的船上都没有空调，事实上，大明海军最早装备空调的军舰是无畏舰，当然也只有弹药库才有空调，然后可以从弹药库往一些设备舱里导出一些空调的冷气，虽然现在也开始给一些之前服役的军舰上开始给弹药库加装空调可是怎么也轮不到这几艘老家伙。毕竟这三艘老式巡洋舰都是大明帝国在早期海军所装备的舰艇，那时候的大明海军更看重的是在近海作战和船只的武备，这也就让这三艘老式巡洋舰上的居住条件不尽如人意，非要说的话大概也就是比037好一点的水平。午餐时间之后，这些年轻的水兵们被他们的老船长从船舱里面赶出来，到甲板上趁着海况和天气都不错维护维护军舰上的舰炮——三艘船的甲板高度都不是很高，致远级防护巡洋舰因为采用了艏尾楼设计，舰首和舰尾的干舷高度相比中间要更高一点，所以舰体中部的甲板高度实际上离海面只有两米不到（历史上的致远舰体中部甲板实际上距离海面可能只有1.5米米，图片上看起来还凑合，实际上是因为在甲板侧舷有一人半高的舷墙。），就算是抬高了一层的舰首和舰尾甲板高度也很就那样在恶劣的海况下整艘船都会变成洗脚池。（二战美军弗莱彻级官兵和胡德后甲板纷纷点赞）所以在航行过程中，在甲板上的火炮也会受到海水的侵蚀，要想保证这些武器随时随地都能以最好的状态投入到战斗当中，那么自然要趁着海况良好的时候对于这些火炮勤加维护，就像是路虎的车主，在后备箱会比别的车主多准备千斤顶和工具箱一样。同样的装备，不同的维护水准对于装备在服役过程中的性能以及寿命的影响是巨大的，比如说同样是1143级重型载机巡洋舰，库兹涅佐夫和他的那个原本是正太弟弟但是被某个土豪接回家穿上小裙子并且做了变性手术之后的辽克星敦就是完全不同的两条命。明军在朱少铭的影响下也对于武器装备的维护极为看重——甚至于在很多方面都达到了变态的地步，反正这群水兵们服役过程中平常闲暇时间的精力过于旺盛，你向他们发泄在军营外面的女人身上不如让他们发泄在军舰身上。1905年12月3号下午4点17分，在靖远号的前主桅杆上的嘹望员发现了位于他们正南方向水天线处那若有若无的烟柱。虽然三艘老式巡洋舰上面的不少水兵都是新兵蛋子，但是在关键岗位上都是有着服役多年的老兵，明军无论是海军还是陆军都是非常深信部队当中的骨干力量将会是部队战斗力的核心组成部分——这个瞭望员很快就从烟柱上面判断出情况不对了，在海上航行的商船除了那种豪华远洋邮轮之外大多是不会去用价格非常昂贵且非常精纯的无烟白煤的，所以商船在航行的过程当中一般都有着比较浓郁的烟柱，而那些远洋邮轮是根本不可能结伴而行的——就像你在21世纪见过民航客机在一条航线上密集的编队飞行吗？这种状况只有在1975年的西贡和2021年的喀布尔才能够看到（确信）。在海上一支船队编队航行并且正在接近自己，同时它们烧的都是相对高昂的无烟煤，而且质地看起来相当不错否则烟柱不会如此的不醒目。这些条件汇聚在一起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那只正在靠近的编队是一支舰队！在短时间内做出了如此的判断之后，他马上摇动了面前的警报铃，很快凄厉的警报声自桅杆上响起，在警报声响起之后，正在甲板上对火炮进行擦拭维护的水兵们先是一愣，然后在最快的时间内飞速的跑向了自己的战位。……“该死的，终于找到你了。”托马斯·维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眼罩，在圣卢西亚海战当中他在最后带着美军的轻型舰艇，向着大明皇家海军的主力舰队发动了一次最后的死亡冲锋，他的座舰螳螂号在冲锋的途中中弹沉没，而他本人也受伤昏迷，一枚弹片打瞎了他的一只眼睛却卡在了他的头骨上没有夺走他的性命。螳螂号巡洋舰上剩余的一些水兵拼命把他拉上了救生艇，虽然当时昏迷不醒，但是实际上除了这没打瞎了他眼睛的弹片之外，他并没有受别的太严重的伤势，在成功的做完眼球摘除手术并且康复戴上了眼罩之后，他第一时间回到了海军报道。接着他就接受到了这新的任务——美国人现在已经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在海上的舰队决战当中击败明军了，即便是鱼雷战列舰的表现超乎他们的想象也不可能扭转战局，在这样的情况下进行一场巡洋战争是最适合美国人的选择，但问题是中国人在大西洋上并没有多少商船，他们的海洋运输线基本上都是通过太平洋来补给——虽然他们确实也会从欧洲采购物资，然后直接用上船横渡大西洋运往巴拿马，但是这些数量毕竟是少数，而且现在的美国也没有胆子展开无限制破交战，实际上美国政府和海军高层都已经不奢求能够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了，现在他们需要的是一场体面的和局。而异常体面的和局其中的关键就在于能否切断或者是大幅的削弱中国人在太平洋上的海上交通线，这个时候不少人都开始怀念起战争之前的太平洋舰队了，如果没有过多的从太平洋舰队抽调力量的话，那么太平洋舰队还是能拿的出包括两艘大型巡洋舰和10艘左右的二等巡洋舰以及一批无防护巡洋舰投入到破交作战当中来，现在的太平洋上只有太平洋舰队最后的两艘二等巡洋舰和几艘无防护巡洋舰和一些商船改装的辅助袭击船，起到的作用可以说相当有限。其实老实说破交作战最重要的就是数量，对于破交船的质量要求其实不高，只要看看历史上第1次世界大战当中白天鹅埃姆登号的表现就知道在不被抓到的情况下哪怕是一艘非常弱鸡的巡洋舰，也能够对交通线造成巨大的威胁，理论上太平洋舰队剩余的无防护巡洋舰和那些改装的袭击船理应发挥出重要的作用。但是中国人对于交通线的保护简直是炉火纯青，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中国人在这方面的经验居然会如此丰富，在太平洋的航线上美国人能够够得到的袭击距离也就是夏威夷到巴拿马的这一段，而来自大明本土的商船并非是零散的通过这条航线，而是全部都会在夏威夷集中随后编成船队共同前往，仅仅从概率学上来说10艘商船各自前往巴拿马和10艘商船编成一个船队前往巴拿马，被袭击船发现的概率就几乎降低了90%，袭击船发现不了对手一切都是放屁，仅仅是这一招就把美国人打得眼冒金星。但是中国人对于自己海上运输线的保护还不仅于此，每一个船队都会有军舰的护送，如果是分散前进的话要想给每艘船都配备军舰护送那么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一个一个船队前往的话，那么每支船队里面塞上一些护航舰艇倒并非是做不到的事，而这些护航的明军舰艇虽然说也并非是一线作战舰艇，但是那些无防护巡洋舰和改装的袭击船就根本不敢靠上去了——根本打不过啊！而能打的过的剩下两艘二等巡洋舰如果要想强吃中国人这些比较老旧的巡洋舰倒也并非真的打不过，但是硬吃一次之后无论这两条巡洋舰在交战之后取得多少战果，或者能否成功的返回这两艘船都注定废了——交战发生之后，明军一定会动用太平洋上面的其他军舰前来围剿，就算这两艘巡洋舰能够好运在围剿合拢之前逃回港口内，以明军在太平洋上的绝对优势也完全可以瓮中捉鳖。所以，痛定思痛之下，美国海军在舰队决战遭遇惨烈失利之后，制定了一场史无前例的远征破交计划，因为现在明军的护航战术对于美国人现在的破交力量来说简直如同一道铜墙铁壁一般，所以该远征破交计划也被美国海军内部称为——破壁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