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7章 波罗的海的雾（二）

当一个人觉得自己很惨的时候，现实往往会跳出来，给他一个大逼兜，然后告诉他：你觉得就到此为止了？好日子还在后面呢！这边的威廉二世刚刚用好早餐，这是内侍突然走进了餐厅，附在威廉二世的耳边道：“陛下，提尔比兹元帅在外面求见。”“那个老东西。”威廉二世听到提尔比兹的名字之后嘴角稍微扯了扯，如果说曾经的提尔比茨是威廉二世的宠臣的话，那么在日德兰海战之后，包括提尔比茨和整个德国海军高层在威廉二世的眼中就都是一群无能之辈。某种程度上来说威廉二世和崇祯皇帝是很类似的，不过德意志孔雀比崇祯唯一强的一点就在于他好歹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虽然对于“毁了自己手办”的海军掌门人提尔比兹没什么好感，但是威廉二世很清楚海军对自己来说依然是制衡容克军官团的重要砝码，提尔比茨更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在找到一个可以替代他的人之前，在明面上自己依然必须支持他。更何况提尔比兹在日德兰海战结束之后除了最开始来汇报交战结果的那几次之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主动来找过自己了，而今天一大清早来找自己。肯定是出什么事了！威廉二世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公海舰队剩下的那几条宝贝，不会是在北海上转悠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英国皇家海军大舰队，然后被彻底给干挺了吧？想到这，他的心不由得再次揪了起来。不过在看到提尔比茨之后，威廉二世的心情稍微放下了一些，对于自己手里的这位老臣，威廉二世可以说是极为了解，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大概是遇到了一些问题，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大问题——起码现在不是，因为上次在日德兰海战结束之后提尔比兹来面见自己的时候，他自己的脸色也像死人一样苍白。公海舰队是威廉二世的心头肉，但同样更是提尔比兹本人的心血。“发生什么事情了？”“陛下，但泽遭到了炮击。”“但泽？”威廉二世愣了一下，如果说北海沿岸的任何一个城市遭到炮击他甚至都不会觉得奇怪，可是但泽。这地方在西普鲁士啊。“。俄国人干的？”威廉二世虽然有点神经质，但并不是个傻子，在波罗的海沿岸德国遭到了攻击，除了是俄国人还能是谁？“是的，俄国海军的两条无畏舰靠近了但泽，他们在最大射程上向但泽造船厂发射了大概70多枚大口径高爆弹，正在舾装当中的巴伐利亚级战列舰的4号舰被炮弹击中并且发生了火灾，不过火情被及时控制住了也没有对军舰造成大的损伤，现在看来这应该是俄国人蓄谋已久的一次攻击，第五舰队已经派出了驱逐舰前去搜寻，现在看来俄国人可能是想趁着我们在波罗的海兵力空虚的时候来偷袭我们的造船厂，目前包括伏尔坚造船厂在内，我们在波罗的海所有的造船厂都已经进入了紧急状态，公海舰队现在已经出动了包括两艘巴伐利亚级战列舰在内的第一第二战列舰分队出港，现在他们正在穿越基尔运河。”提尔比兹这次来并不仅仅是来汇报俄国在波罗的海沿岸的造船厂遭到了俄国人的炮击，他同时还带来了海军的解决办法——那就是立刻出动主力舰队进入波罗的海，扫**俄国海军。“我记得明国有一本传统的神话小说里有这样一句话，老虎离开深山来到平地里，甚至会被狗欺负。这些俄国人还真是想要断了我们帝国海军的未来啊。这些该死的斯拉夫杂种！”威廉二世奋然拍案而起，他的愤怒当然是有理由的，在但泽造船厂和伏尔坚造船厂内，有德国海军正在建造当中的两条巴伐利亚级战列舰和一艘马肯森级战列巡洋舰，这个都是德国海军极为看重的15英寸炮舰，是未来德国公海舰队重新恢复力量的根基所在。然而这些未来可以纵横在大洋上的巨兽，现在在造船厂里面却是极为脆弱的，俄国人居然抓住了这个机会想要直接把这些巨兽摧毁在造船厂里面，这怎么不让威廉二世感到愤怒和后怕呢？“告诉希佩尔，这是公海舰队恢复荣誉的机会，把这些斯拉夫砸碎的船给我送到海底去见撒旦！”威廉二世愤然道：“接下来我不希望从海军这里再听到任何让我失望的消息，海军不会让我再失望一次吧？元帅？”“帝国海军必然不会让陛下您再次失望的。”提尔比兹用一种确定的语气道：“公海舰队将会为陛下带回胜利。”……在哥德兰岛的南端，埃森正率领着波罗的海舰队主力在此游弋，在昨天对但泽进行了炮击之后，他率领舰队一路向北，后撤了差不多200多公里，并且绕着瑞典的哥德兰岛不停的转圈游弋。这看起来有点像是小孩子，去砸了邻居家的玻璃之后一溜烟跑进了巷子深处一样，而事实上。埃森也确实有一些这方面的意思。没办法，俄国海军波罗的海舰队和德国公海舰队的差距还是太大了，埃森手中只有4条甘古特和三条叶卡杰琳娜，这7条无畏舰就是他手中全部的新锐军舰了。德国人不要说是全军出动，哪怕他们只出动他们的第一侦查舰队，埃森手里的这七条无畏舰恐怕也打不过德国人第一侦查舰队的6艘战列巡洋舰（日德兰幸存了5艘，然后又服役了德弗林格尔级的吕佐夫号），毕竟第一侦查舰队人家也有两艘德弗林格尔级超无畏啊。真当350mm大炮是个摆设？但是，埃森又不甘心就这样只出来做做样子，他是参加过明俄战争的俄国海军军官，他体会过那种被封锁的无助感，而现在他成了俄国海军的掌门人之后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如果说德国海军是英国人关在北海的囚犯，那么俄国海军就是德国人关在波罗的海的囚犯。哪一个囚犯不渴望自由呢？这一次对于德国人的炮击虽然只是做给英国人看的，但是埃森也确实希望能够把德国海军那几条还在建造当中的船摧毁在码头上，毕竟这是削弱德国海军最好的机会了，由于担心在近海遭到德国海军驱逐舰或者是潜艇、鱼雷艇的伏击，他只派出了两艘甘古特级战列舰，然后在多条轻巡洋舰的护航下接近到了但泽附近，其他的5条主力舰在他们身后给他们压阵，两条甘古特在极限距离对但泽开始了炮击。可是天不随人愿，炮击并没有持续多久，海面上就起了雾，不仅难以有效观测炮弹的落点和炮击效果，而且起雾之后就更难发现那些揣着鱼雷的刺客了，由于担心遭到暗算而损失主力舰，埃森匆匆的叫停了炮击，即便两条主力舰加在一起一共也只打了70多发炮弹。在回撤的途中，埃森又遭遇了另一场大雾，看着这干扰了今天炮击行动的大雾，埃森的心里异常的烦闷，就在他看着舰桥外的大雾准备就这样打道回府的时候，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当中。在思考了差不多整整一个小时之后，他下令舰队保持向北的航线不变，直接前往哥德兰岛附近，同时，他立刻返回了自己的休息室，从保险柜当中翻出了自己恩师留给他的一本册子。这本册子是自己从自己恩师马卡洛夫将军手中获得的生日礼物，而册子当中记载的正是马卡洛夫将军在波罗的海乃至北极圈航海经验的心得，除了记录不同海域在不同季节不同气候条件下的海况变化之外，尤其着重记载了这些地方的天气变化情况，他迅速的翻到了这本册子的最后，有好几页都是自己老师马卡洛夫将军绘制的表格，这些表格上统计了波罗的海曾经的气候变化数据统计。这本册子里面记录的数据自然都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东西了，这个册子本身也只不过是马卡洛夫以一个老航海家的身份赠送给他的私人礼物，但是埃森却从中看到了自己期待已久的机会。“给我最近几年波罗的海的气候统计报告！”埃森向自己的副官道：“要最全最细致的报告，近几年的，越多越好！”埃森的副官并没有多问什么，进了一个礼之后就迅速的跑了出去，而埃森看着自己手里的册子，不由得又想起了马卡洛夫将军曾经对自己的谆谆教诲——“在战场上我们不可能始终是处于优势的那一方，但是一名合格的指挥官要做的就是尽量放大自己的优势，以期取得更好的结果，做好我们该做的，剩下的就交给上帝来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