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3章 就好比那五丈原（四）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大明国家广播电视台广播连续剧《三国演义·五丈原》诸葛亮台词。……战争当中最大的艺术就是尽可能用自己的长处去攻击对方的短处，或者尽量通过地形、环境、天气等等因素把拥有装备优势的敌人拖到自己熟悉和擅长的领域并且战而胜之。如果是朝鲜战争所爆发的朝鲜半岛并不是一个多山地形，那么恐怕我们英勇的志愿军要付出更大的牺牲也难以取得我们现在这般相对理想的结果，人的意志和战术能够在很多情况下解决很多问题，但是现代战争总有很多问题是需要用钢铁而非鲜血来解决的。而现在的埃森靠着这场大雾，几乎把无畏舰和前无畏舰在技术上的鸿沟给抹平了，不超过5千米的距离即便是前无畏舰的主炮也能拥有相当的命中率，没有中央火控同样可以获得和无畏舰差不多的效率，在中口径速射炮这一点上前无畏舰甚至还有更大的数量优势，在彼此用中口径速射炮给对方没有装甲防护的上层建筑洗甲板这一点上可以算得上是这些老古董的老本行了。甚至就连前无畏舰当初在无被帽时代用于抵御各种速射火力的大面积中厚度硬化装甲在无畏舰的重炮面前防护欠佳的问题现在也变得不突出了——在这种距离上中厚度装甲和大厚度装甲有多大的区别啊？可以说除了巴伐利亚和威廉王储勉强还能够抵挡一二之外，其他的主力舰大家彼此都扛不住，所以剩下的就是比拼双方的投射量、意志和运气了。这些俄国前无畏舰采取了如同特拉法尔加海战当中纳尔逊爵士一样的双纵队突击战术，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正当面的德国舰队并没有像当年的法国和西班牙联合舰队那样处于俄国人的T字横头，相反，正处于追击状态的德国舰队是一列单纵队和俄国人相向而行，而处于双纵队的俄国舰队选择分列左右和德国舰队相错而过，当德国舰队意识到状况不妙的时候，他们甚至已经来不及进行转向和规避。毕竟30多节的相对速度从在5千米的距离上看清楚目标到双方开始交错也就不到10分钟而已，对于海军来说，指挥官只要稍微犹豫片刻仅有的躲避窗口就会失去，而德国人在巨大的震惊当中反应过来之后俄国人留给他们的空间，已经不允许德国舰队进行任何规避动作了，如果德国舰队想要强行调头躲避的话，相信俄国人的这些老爷船是绝对不介意用自己复古的冲角艏在波罗的海上再复刻一下利萨海战的。希佩尔其实并没有麻痹大意，他手头上还捏着几个驱逐舰中队和5条轻巡洋舰用于提防俄国人可能从其他方向发动的袭击，而事实上俄国人也确实从另外的方向对他们发动了奇袭，只不过谁能想到俄国人动用的并不是驱逐舰和鱼雷艇，而是一群主力舰呢？前无畏舰的过时是对于同样处于主力舰的无畏舰而言的，对于中轻型水面舰艇来说，这些老古董船也有着极大的威慑力，大面积的硬化装甲几乎完全免疫各种中口径速射炮，密集的火力又让这些舰艇难以靠近到足够有威胁的距离发射鱼雷，所以当这些俄国人的前无畏舰从海雾当中冲出来的时候，在德国主力舰前方的几条轻巡洋舰和驱逐舰虽然已经在第一时间试图进行拦截，但是这就好比让一个身材瘦弱的中学生去拦截一名全力奔跑的美式橄榄球运动员。“加速！加速！赶快冲过去！所有的炮位自由选择目标开火！”希佩尔知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在最短的时间内冲过去，议双方现在的速度双方舰队交错而过要不了太久，只要能够冲过去那么一切都好说，是打是撤他们都可以从容应对。但是。真那么容易闯过去吗？对于分别从左右两侧交错而来的俄国舰队，两艘火炮布局最为落后的赫尔戈兰级战列舰却意外的发挥出了自己设计当中往往被人所诟病的一个神经质的预设场景——那就是在早期德国无畏舰设计的时候，由于考虑到可能会在海上遭遇优势兵力的围追堵截，以及尽可能的在各个方向上都能有效的发挥火力，拿骚级和赫尔戈兰级战列舰都采用了六角菱形炮塔布局，或者说这两款德国人的无畏舰还带有不少前无畏舰时代的遗风，他们侧舷的炮塔只不过是把那些装备二级主炮的前无畏舰的二级炮塔升级成了一级主炮而已。因此当俄国舰队分别从两侧和两艘赫尔戈兰级战列舰交错而过的时候，两艘赫尔戈兰级战列舰除了可以在左舷单侧投入四座炮塔之外，在右侧也同时可以有两座炮塔向另一侧的俄舰开火，落后的布局在如今这场混乱的近距离，绞杀当中居然显得恰如其分。而相比较之下，从两艘赫尔戈兰级往后的全部7艘德国战列舰采用的都是统一的在中轴线上布置双联装炮塔的方式，通常情况下他们只用考虑一个方向上的敌人，如果敌人的军舰同时出现在了两个方向，那不是设计人员和军舰的问题，那是指挥官的问题。就像ZTQ15在高原上光速雷普阿三这算是本职工作，你让这玩意在平原上和印度的T72对射吃亏那不是ZTQ15装甲的问题，那是你脑子的问题。（印度的T72A现在经过升级之后KE提升非常明显，三期弹啃起来都吃力了，甲弹对抗急急急。急个屁，看我拉HJ10来，隔着山头一个一个把这些锅盖头送上天！）而现在德国人就要面对一个非常麻烦的问题，面对左右两边同时和他们处于反航战的俄国老式战列舰，应该怎么打？确实后面的7条主力舰也可以把5座炮塔当中的三座对一边，另外两座对另一边，但是赫尔戈兰级战列舰之所以说当初设计的时候着重考虑了被围攻乱战的情况不仅仅在于火炮布局，德国人早期的这些无畏舰炮塔正面和炮塔背面的装甲厚度是他妈一样的。但是后来那些火炮全部布置在中轴线上的主力舰因为思路的改变，炮塔的背部自然就没有必要再设置那么厚的装甲了，巴伐利亚级战列舰380毫米主炮塔的背面装甲厚度也不过210毫米，俄国人那些老式战列舰的舰炮大概率打不动巴伐利亚及350毫米的装甲防护区域，但是在这种距离上即便是这些老式战列舰的火炮在换用了被帽穿甲弹之后，打你210毫米的装甲难道很难吗？只要想到自己手头上最强大的战列舰主炮塔很可能会在这种两面夹击当中被一群老爷船给开了罐头，希佩尔就觉得自己的血压噌噌噌的上来了。在这种情况下，希佩尔并没有下令其余7艘全中轴线火炮布局的主力舰同时攻击两侧的敌人，与之相反，他下令包括最强大的巴伐利亚级在内的7艘全中轴线布局的战列舰把他们全部的主炮火力都集中在左侧的敌人身上，至于右侧，暂且只能让副炮来迎战了。当然，希佩尔在反应过来之后的第一时间就下令剩余所有的巡洋舰和驱逐舰都投入到对这些俄国老爷船的攻击当中，这些德国护航舰艇不顾伤亡的奋力投入到了拦截这些俄国前无畏舰的战斗当中来，不用多想也会知道，这必然会让德国海军本就不宽裕的轻巡洋舰梯队再次雪上加霜，可是这个时候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在主力舰队的生死存亡面前，一些人的生死已经变得不值得考虑了。德国轻型舰艇的奋力攻击还是取得了一些成果的——在右侧的这些俄国前无畏们眼见绝大多数德国战列舰的炮火都完全集中在了左侧，所以他们甚至真的试图改变航向直接冲向德国编队来复刻一场利萨海战，不过这些在海上横行的一万三四千吨的“大鱼雷”却被德国驱逐舰和鱼雷艇奋不顾身的冲锋以及他们所顺利发射的鱼雷给逼退了回去，其中V42号驱逐舰甚至取得了对苏沃洛夫公爵号的一发命中，这枚鱼雷命中在了苏沃洛夫公爵号的侧弦，这艘采取了法式风格设计的俄国前无畏舰本身重心就偏高，在被鱼雷命中之后舰体迅速的发生了倾斜，虽然随后进水得到控制，但是整艘船也不得不脱离编队，而且在海面上步履蹒跚，甚至被鱼雷所击中的那一侧最下层的副炮都几乎要泡在水里了。如果不是德国人的轻型舰艇，此刻要忙着更重要的事情的话，再来一艘驱逐舰，从苏沃洛夫公爵号的右舷再发几次鱼雷攻击大概就能送这个老东西魂归大海了。苏沃洛夫公爵号所遭遇的攻击并未改变战场上的整体态势，西派尔的决断自然是考虑到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而且同时攻击一边的敌舰和同时攻击两边的敌舰，脆弱的炮塔背部暴露在敌人炮口下被摧毁的概率却是一样的，那么既然如此不如先集中火力打爆其中一边，剩下的全部交给上帝。在这种情况下首先蓄势待发的就是各舰的损管队员和枪炮长，尤其是枪炮长门更是严格重申弹药库管理纪律，在经历过日德兰海战之后，德国海军对于弹药库管理又有了全新的认识，绝对不允许炮塔内有过多的待发弹药，在弹药于炮塔座圈提弹井当中提升过程当中，上下防火门必须严格关闭等等等等，这都是在实战当中用鲜血买回来的经验。不过德国舰队相信自己还是能够应付眼前的局面的——虽然可能会付出一些代价，但是俄国人12条老式战列舰分成了左右两个编队，只考虑单方向的话，自己手中的9艘主力舰是有能力在一个反航站交错过程当中打崩对面其中一侧的6条前无畏舰的。毕竟这些老式的前无畏舰防护上的不足可不仅仅指在装甲上，希佩尔可不相信这些老东西的弹药库安全措施能够和无畏舰时代的主力舰相比，他相信自己很快就能够看到俄国战列舰的烟花，就像在日德兰海战当，最初的前卫战交战阶段当中那样。俄国人在左侧的编队从最前面的帕维尔一世号战列舰到处于舰队最后方的奥斯利亚比亚号很快就遭到了德国舰队暴风骤雨般的炮火，虽然这些老爷船在这种距离上的还击德国人的无畏舰和超无畏舰都不太好受，毕竟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但是希佩尔确信这不是一个比谁先把血流干的游戏，他确信自己的对手都是一群有潜在心脏病的家伙，他在等着这些家伙心脏病发作。可是。这只俄国舰队就像他们行驶在最前面的帕维尔一世号战列舰现在所遭遇的状况那样，这艘同时装备了12英寸主炮和14门8英寸副炮的标准装备，二级主炮的末代前无畏战列舰本应该向圣卢西亚海战当中不断被点烟花的美国舰队的前无畏舰那样迅速饮恨归西，但是这艘船即便现在一座12英寸炮塔和两座双联装8英寸炮塔都被摧毁，更是被巴伐利亚好接连送了三发380毫米炮弹穿透了舰体前部的侧舷装甲在舰体内部爆炸，可是这条战列舰就是始终没有殉爆！而像帕维尔一世号这样坚持在战列线上饱受摧残的，还有跟在他后面的另外5艘战列舰，虽然他们获得了一个在相对公平的条件下和更强大的对手，尽可能公平较量的机会，但是面对吨位更大火力更强的对手，就算双方互相都能冻穿对方的装甲他们依然是处于绝对下风的一方。德国人的炮弹在短时间内就把这些俄国的老爷船打得灰头土脸、鼻青脸肿，但是这些老爷船就是没有殉爆！“来吧。你们就他妈这么点本事吗？！！”在帕维尔一世号战列舰的舰桥上，奥恰洛夫用拳头猛烈的捶打自己的胸口，他对着和自己当面的德国战列舰怒吼，全然不顾德国人接连发射过来的致命的炮弹。为了这一刻，这些老爷船已经做出了一切，他们能够完成的准备工作。俄国人当然没有时间来给这些老爷传的弹药库进行改进，但是他们有更简单粗暴的办法，来保证这些船只必要的生存能力，因为为了保证通过沙岛这些所有的战列舰都处于轻载状态，他们确实牺牲了一部分压舱底的燃煤，毕竟这趟旅程的路途并不遥远，但是布置在两侧船舱的燃煤他们并没有减少装载，因为这些煤炭同样也是重要的防护措施之一，俄国人采取的措施可以说充满了斯拉夫风格的简单粗暴。我们都知道战列舰的弹药库有上下两层，一般可以分为上弹下药或者是上药下弹两种方式，也就是说一层储存弹头，一层储存发射药，绝大多数的战列舰都会把弹头储存在上层而把发射药储存在下一层，发射药布置得更深自然也是为了安全，因为越靠上被命中的概率也就越大一些，如果炮弹万一真的打进了弹药库，弹头相比于敏感的发射药更不容易发生殉爆。当然也有特例，比如说我们的维内托号驱逐舰就是采用了上药下弹的方式，这种我们一般认为可能是由于个子矮的原因没办法把炮弹放在更高一层，只能把相对更轻的发射药idisbwvhskshwjdkfnjw43sjdk而俄国人这次他们搬空了上层弹药库，把炮弹和发射药都储存在最底下的一层，因为极为深入水面以下所以在近距离的炮战当中几乎不可能被炮弹击中，当然这自然也会导致这些俄国老式战列舰只能携带正常情况下一半的弹药，事实上这些俄国战列舰的每一门主炮的备弹只有45发。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没人觉得他们会活到打出最后一发炮弹的！采用这种方法，不仅有效的降低了全重，而且大大的提高了军舰的生存性，再发现这些俄国老爷船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如同脆弱的鸡蛋敲上一锤子就会轻易的破碎之后，西派尔开始觉得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在和自己作对。而在这个时候，在另一侧的俄国前无畏舰在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有效干扰（毕竟俄国主力舰的150毫米副炮对他们来说真的就像挠痒痒一样）的情况下几乎像是打靶一样开始寻找自己的目标并且展开攻击，两艘巴伐利亚级战列舰自然得到了更多的关照，虽然巴伐利亚级战列舰350毫米的主装甲带能够在这个距离上挡住俄国人老式12英寸舰炮的轰击，但是脆弱的炮塔背部果然如此前所预期的那样是完全抵御不住的。打的正欢的巴登号战列舰的3号炮塔，也就是位于舰体中部的那座炮塔背部的210毫米装甲被一枚德国12英寸穿甲弹洞穿，这枚穿甲弹随后在炮塔内部爆炸，不仅杀死了炮塔内的所有炮手，而且还引爆了刚刚装填进炮膛当中的发射药，发生爆燃的发射要从炮口和炮为两个方向宣泄着威力，不仅把此前塞进炮膛当中的炮弹给从炮管里挤了出去，更是不断的从炮管和通风管道当中窜出滚滚黑烟。而巴登号的运气多少还算是好的了。巴伐利亚号除了也被撅了一个炮塔之外，其实并没有其他的核心区遭受什么严重的损伤，350毫米的主装甲带经受住了考验，就算是250毫米的上装也挡下了不少俄国人的炮弹（毕竟这些老12寸根本不能和采用超重弹的新12寸相比）俄国人的一枚炮弹还击中了巴伐利亚号的主烟囱，这一下子就让巴伐利亚号发生了废烟倒流，速度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在这个时候旗舰失去速度是很致命的！因为在不明情况之下后续跟着的所有主力舰速度都慢了下来，只有两艘赫尔戈兰级战列舰还在闷着脑袋保持20节的速度前进。似乎，真的是天要灭德国海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