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6章 北大西洋之王（5）

海蒂·西莱姆带着第一侦查舰队从威廉港内出发之后到他们追出雷场，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抬头看看头上的天空，今天是北海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明媚而且没有什么云彩，远处空中两艘齐柏林飞艇正在给第一侦查舰队提供更前期的预警和侦察。在海蒂·西莱姆不知道是第几次抬头观察天空的时候，在他身边的德芙林格尔号战列巡洋舰的舰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长官，您在看什么？”“英国人的飞机。”海蒂·西莱姆随口回答到。“英国人的飞机？在哪里？”听到海蒂·西莱姆的这番话，德弗林格尔号战列巡洋舰的航海舰桥上，几乎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看向空中，不过天上除了太阳和个别几片淡淡的云彩之外什么都没有。“我只是在抬头看英国人的飞机有没有来侦查我们，又不代表我看到了英国人的飞机。”海蒂·西莱姆看了一眼，有点大惊小怪的舰长：“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们到现在都没有遇到英国人的飞机。”“奇怪倒是多少有一点。”德弗林格尔号战列巡洋舰的舰长挠了挠脑袋：“不过这总归是件好事啊。”“是啊，应该算是一件好事，只不过总是让人有些莫名的不安。”海蒂·西莱姆冷不丁的反问道：“我们之前有哪次在天气良好的情况下没有遇到过英国人的飞机吗？”这个问题让德弗林格尔号舰桥上的其他德国海军军官们都愣住了，德国人之所以要发展航空母舰，一方面也是希望能够获得舰载航空兵无与伦比的侦察能力，对于劣势海军来说这种能力就显得更加宝贵，在去年德国海军在北海的所有的行动，只要在天气良好的情况下基本上都能撞上英国人的飞机，因为英国人在此之前，就已经把他们的航空母舰配属给贝蒂的快速分队使用了，正是因为被英国人的飞机给抓烦了，后来发展到了德国人只要被英国人的侦察机抓到就会掉头往回跑的地步。正是因为有这样让人难堪的经历，所以德国人才想拥有自己的航空母舰，既能够侦查英国人，也能够让战斗机来把英国人烦人的侦察机给打下来。按道理来说，像今天这样的好天气，英国人不会不带上一艘航母跟着的，但是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遇上英国人的飞机，如果英国人带了航母的话，现在他们有两艘船触雷，舰队的状况可以说是非常的不妙，英国人现在如果要撤退的话，他们为什么不让航母放飞一些飞机侦查他们的后方呢？这是情理之中应该做出的决断，可是现在德国人的巡洋舰已经和英国人的巡洋舰互相发现，并且进行了一些试探性的交火，双方在用最原教旨主义的水面舰队侦查搜索手段再进行对抗，不，德国人好歹还带上了飞艇，而英国人的航空器到现在还没见到踪影。英国人总不可能是出门之前忘了带航母了吧？虽然说这也不是不能解释——毕竟英国人这次行动出发点并不是要在海上抓德国舰队，所以英国舰队在出动之前就没准备带上航母，或者是他们的航母现在正好需要检修之类的，没有赶上这次行动。虽然从逻辑上来说海蒂·西莱姆能够说服自己，但是从情理上来说他不认为自己的敌人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一切会这么的顺理成章。“L17号飞艇发现英国舰队！”在海蒂·西莱姆本人对于这一点思前想后犹豫不定的时候，L17号飞艇传来了好消息，在飞艇的前方发现了正在撤退当中的英国舰队，英国舰队的速度很慢，看样子应该是为了给伤员殿后，L17飞艇在发送了英国舰队位置信息的同时也会汇报自己遭遇了英国主力舰上面所起飞的水上飞机的攻击，为了躲避攻击，两艘飞艇都开始迅速的抛下压仓物开始迅速爬升，同时也停止继续向原本飞行方向前进。L17和L23两艘飞艇都是氢气飞艇，德国人只能给他们的飞艇部队提供氢气，这种气体非常危险，尤其是在英国飞机开发出了穿甲燃烧弹链之后，在战争初期面对飞机机枪扫射堪称固若金汤的飞艇就变得非常脆弱了，就像是WT当年那些末代重坦遇到了各种破甲弹小车一样。不过，这些英国飞机似乎只是驱逐这些飞艇靠近他们的舰队，并没有对于德国飞艇进行过度追击，当然在德国人飞艇驾驶员那边的角度看来，挂着浮桶的水上飞机在爬升率上没有办法和他们这些飞艇相提并论，因此主动放弃了攻击。无论如何，在中午的时候，海蒂·西莱姆已经通过巡洋舰和飞艇发来的信息综合判断出了英国舰队的方向，但是他并没有急于带着舰队追上去，毕竟现在的德国第一侦察舰队只有6条战列巡洋舰，英国人那边只要把6条胡德压上来，德国第一侦查舰队就只能跪，所以第一侦查舰队现在就像是盯上了病虎的一头狼，小心翼翼的远远的跟在病虎的后面，等着后面的群狼跟上来会合之后再扑上去撕咬。也就在此时，在空中的L23号飞艇发现了原本低速航行的英国舰队正在掉头转向并且开始提速，同时英国人的水上飞机在爬升了半天之后也凶猛的向德国人的飞艇扑了过来，德国人的飞艇一边用机枪还击，一边向后方的第一侦查舰队发送了告警电报。对于英国人打了一个回马枪的行为，德国人这边倒是终于有了一种另一只靴子落了地的感觉，毕竟对于英国人来说，他们拥有在整体速度上的绝对优势，而德国第1侦查舰队是英国人在北海上唯一无法用速度甩掉的对手，英国人现在竟然要带着两条受伤的主力舰暂时撤退，那么如果能够先解决掉德国第一侦查舰队的话，不仅这场“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行动也会成为一场毋庸置疑的战术胜利，而且就算这个回手掏没有抓住德国人，也能够把德国舰队逼走，失去了第1侦查舰队的跟踪德国公海舰队主力就算追上来也找不到那两条受伤的主力舰的位置，而面对有数量优势的公海舰队，眼前英国人的这支快速舰队想走的话，因为没有伤员拖累，德国人想要把他们拦下来也是很难的。海蒂·西莱姆自然也熟知这一点，事实上他也一直都在提防着英国人要耍什么花招，他并不怕英国舰队里面的那几艘女王，毕竟女王只能跑25节，但是他真的很怕那几艘声望，因为德国第一侦查舰队当中最老的两艘装备280毫米炮的战列巡洋舰速度也就比女王快一节。不过今天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出现的英国航母以及舰载机给他提供了闪转腾挪的机会，因为自己心头的不安并没有消散，所以在得知英国舰队要回首掏的时候他也立刻带着舰队转向继续保持距离，不过他并没有慌不择路的原路跑向威廉港附近的水雷区寻求庇护，反倒是让航向有些偏向东北。同样得知英国舰队掉头折返的，还有已经从基尔运河冲了出来，正在紧赶慢赶的进行追赶的德国公海舰队主力，他们现在已经以最大21节的编队速度在赶路了，希佩尔一方面寄希望于海蒂·西莱姆能够灵活的牵制英国人的同时不要被抓住，另一方面也在向上帝祈祷能够顺利的赶到预定海域。海蒂·西莱姆所做出的这个决定所导致的后果以及带来的争议在此之后持续了几十年的时间。有人认为他的这个决定直接导致了后来公海舰队在英国海军的攻击之下所遭遇的惨败，他应该尽快和希佩尔的公海舰队主力汇合才对，而且作为第一侦查舰队的司令官，他的第一侦查舰队根本没有起到足够的侦查英国海军动向的任务，要为德国公海舰队主力之后的损失承担主要责任。但是也有很多人认为，他的这个决定为德国公海舰队挽回了这场海战当中最后一点颜面，而且公海舰队遭遇的失败和第一侦查舰队能否执行侦查任务没有多大关系，缺乏航空兵力的第一侦查舰队充其量只能侦查到英国快速主力舰队的动向，事实上他们也很好的完成了这个任务，对于快速主力舰队后方的航母编队，这并非是能够强求第一侦查舰队能够完成的任务，毕竟海蒂·西莱姆又不可能从英国快速主力舰队的头顶上飞过去，实在是非战之罪。不管如何，在此时的北海上，英国人正在杀回马枪，海蒂·西莱姆正在率领舰队往东北方向暂时规避，而希佩尔正带着主力舰队迅速赶来准备堵英国人，此时的英国舰队当中，伊丽莎白女王号已经回归编队，因此整个英国快速编队拥有六艘声望，五艘女王以及1艘加拿大级和两艘加拿大级的出口版七省级，虽然少了一艘主力舰，但是没有伤船拖累，对于整体战斗力的影响并没有那么大，德国人的主力舰队和他们的第一侦查舰队汇合之后，也无法形成德国人想象当中的兵力优势。14：17，考虑到德国海军在军舰性能上的差距，这种数量优势可以说非常有限，而德国海军对此目前依然一无所知，他们认为的兵力对比是13：17，别看英国人只是多了一艘船，但是多出来的可是计划之外的一条15寸的主力舰，更重要的是，德国人本来的计划就是让战斗力更弱的那些老船，以多打少牵制住英国人的新锐，然后让单舰战斗力依然是目前欧洲最强的巴伐利亚级战列舰尽快的在1对1的对决当中打开局面。差一艘，也就意味着可能德国人的老船没有办法起到牵制任务，要么需要分出巴伐利亚来牵制对手，影响他们手中最强的四艘战列舰打开局面，甚至更恶劣的话巴伐利亚那边的局面还没有打开，这些老船就先被打崩了。战争胜负的天平，有的时候就是这么敏感且细微。此时在厌战号战列舰上，阿尔弗雷德察觉出了自己身边的查德瑞克有些欲言又止，他看了看手表，再次确认了一下时间之后开口问道：“你保持着这副像便秘一样的表情，已经有半个多小时了，如果你要真的便秘的话，可以离开舰桥去处理一下。”“啊，长官我不是便秘。”查德瑞克知道自己的老上级看出了他心里的那点小心思：“我只是觉得。我们是不是转向的有点太早了？如果我们再把德国人往深处引诱一些的话，或许我们可以。”“或许我们可以用水面炮舰来解决问题，而不用指望那些不太可靠的舰载机是吧？”阿尔弗雷德瞥了他一眼：“我问你，我以前和你说过的，作战当中最忌讳的是什么？”“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擅自修改作战计划。”查德瑞克立刻回答到，虽然作为现在的大舰队参谋长，可是他在阿尔弗雷德面前依然保持着相当的对于上级的尊敬。“我知道你们对于飞机在战争当中能够起到的作用有先天的不信任，这是很正常的，事实上我也不能确保这些飞机真的能够发挥的很好，我们都是非常传统的海军军官，对于新技术有先天的排斥是正常的，但是我们为什么要选择用舰载机来发动航空攻击作为主要的打击方式？”“因为保险。”“对，这是一笔不一定会大赚，但是肯定不会大赔的买卖，今天意外的触雷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我也相信我们手头这支最精锐的主力舰队即便在数量不如德国人的情况下和他们进行一场原教旨主义的炮舰对决也不会处于下风，但是那样的一场炮战也就意味着无论胜负，我们肯定要把手上这一批最好的主力舰送到船坞内进行修理，你觉得到时候我们在大西洋上的局面是更好了，还是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