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大营返回鲁国大营。阳虎见得李然安然回来,也是不胜欢喜。故而,他早早的便是出营迎接:“哎呀呀!子明先生!先生为我鲁国以身犯险,可叫虎好是担心呐!”他的这一番话,虽是客套,但也不全是虚伪之辞。他其实也一直担心国夏可能会对李然做出些过激的反应来。譬如是将李然给直接扣押起来,甚至是直接将其杀害。好在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李然停下脚步,让众人在外等候。而他,则需要单独和阳虎谈谈。所以,他微微是朝着大帐方向指了指,示意阳虎与他一起入账说话。这时的阳虎,对李然自是极为客气的,他亲自替李然奉上茶水,李然也不与他客气,自顾自的喝了几口,这才说道:“明日国夏便会退兵,但大人还需得修一封书信与他,毕竟国夏就此罢兵回去,也需得一个说辞才是。”阳虎闻言,心下不由暗喜,并是不由咧嘴笑道:“那是自然,先生且放宽心,虎这便修书一封,以示我阳虎确无争胜斗狠之意。”随后,阳虎便立刻是提笔疾书一份,并是命人直接送去了齐营。此事一了,阳虎这边便又是向李然是躬身言道:“先生一直不肯出山,然则此番出马,运筹帷幄,一言便退去五万齐师,真是让人万分敬佩!先生乃是大才,若只隐没于杏林,实是我鲁国之不幸!”李然却是依旧显得极为高冷,只与他是摆手回拒道:“然既是身为周王室的太史,不便在鲁国任职。另外,夫人离世,然也早已是心灰意冷!还请大人不必再劝。我这次前来,也只是不忍鲁国再遭兵连祸结,生灵涂炭罢了!”“还请大人日后好自为之,与四邻为善,切不可再行悖逆之举!”阳虎闻言,知李然心意已决,也是对此无可奈何,只得是极为客套的回道:“是是是!先生所言甚是,虎自当遵从!”听得阳虎如此与他敷衍,李然知他仍然是有不知有悔改之意,不禁是摇了摇头:“哎……李然如今也别无他求,唯有一言,请大人听之。”阳虎不由一愣:“哦?先生还请明言,虎自当洗耳恭听。”只见李然又是一个拱手,并甚是恳切的言道:“还请大人日后能够多为鲁国,为国君,为国人多行些人善之事!大人如今以陪臣之身而执掌国事,更应以民为本,以民为贵。正所谓‘圣作则’,大人也唯有如此,才能得以善终呐!”“大人切不可再只顾眼前的利益,而被其蒙了心智!更不可再做出亲者痛,仇者快之事了!”阳虎咧嘴道:“先生教训的是,虎将铭记于心!”阳虎听得这些话,也不再提让李然出仕的事。因为他知道,他们二人在有些事情上,依旧是分歧过大。而李然见阳虎跟自己虚与委蛇,也只能是暗叹一声。他知道,很多事也依旧不是自己所能够掌控的。于是,在次日清晨,李然便带着宫儿月和褚**先行是返回了鲁国,并让孙武留下,让他待到国夏正式退兵之后,再行返回。其实,李然此举更多的也是一种不信任。毕竟,谁都不能保证,阳虎在在国夏退兵之时,还会不会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马车之上,宫儿月侍奉李然喝了些水,然后便坐在了窗前,撩开车帘往外看去。她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好似是对周边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过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一处水塘,褚**便是停下马车,好让马匹稍作歇息。而李然和宫儿月,则是于四处走动一番。褚**看着他们的背影,发现他们好似是渐行渐远了,不免是有些担心。但是,他又转念一想,如今既是已经在鲁国境内,而且就以宫儿月的身手,也足以是保护李然了。更何况,那还是“夫人”下凡,他们之间总该有些悄悄话要说。于是,褚**便是没有再跟上前去。只管牵着马儿,来到塘边让他们是喝了些水。陡然间,一道身影突然从旁窜过,褚**眼疾,不禁喝道:“什么人?!”但见那人身手矫健,速度极快,褚**心生疑窦,便是立马将马栓回了马车之上,当即一个箭步就追了过去。此时,李然和宫儿月却还并不知道这些,只在那是活动活动筋骨。宫儿月笑道:“先生,其实初次见到你的时候,总觉得你是有些名不副实的。但这一次,倒真是让月儿大开了眼界!先生确实是如同传闻中所言的那般,极是厉害!”李然却是一笑,并谦逊道:“呵,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又何足挂齿?”“哪里!先生你并无武技傍身,却能在军营中发号施令!无人不听,莫敢不从!但就这份气场,便是旁人遥不可企及的了。至于夜闯敌营,三言两语便是直接让齐国退兵,这更是神乎其技!如果这都不叫厉害,那还有什么叫做厉害?”“像是我们这些,只凭个人勇武而在那小打小闹的,与先生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啊!只是,先生此前一直在那杏林待着,实在是暴殄天物了!先生既有如此的本事,就该望眼于天下,而不是只在那杏林的方寸之间呐!”李然眉毛一挑。“月姑娘,连你也要劝我出山么?”宫儿月却是在那若无其事的说道:“月儿只是不愿意看到先生就此沉沦罢了,先生既有大才,就理应为天下做更多的事情!”李然沉默不语,宫儿月见状,又道:“阳虎此人,虽也有权谋,但秉持鲁国毕竟是操刀伤锦,鲁国如今事态不明,先生当该责无旁贷!但是先生如今却避世不出,难道是不愿意担当此重负?我想夫人她也绝对不会希望先生如此的吧?”李然回过头来,不由望向宫儿月,这个酷似祭乐的人。如今说出的话来,竟也和祭乐相差无几。其实,早在当年楚国之时,他便已是有了避世不出的想法。当时却还是经过了祭乐的一番劝说,才使他改变了想法。就在他二人在那言语。突然,宫儿月却是飞身上前,一把拉住尚且还在那心思如潮的李然,并且将其从侧身直接扑倒在地。但听“咻”的一声,一支箭矢竟是落在两人的身侧,箭羽还微微摆动。还没等李然反应过来,便又被宫儿月是飞速拉起,并朝着马车的方向是一路飞奔。但奔不出几步,又是几道黑影闪跃过来,手持明晃晃的大戈,便是朝着李然劈砍过来。宫儿月瞬间拔出了腰间佩剑,噌噌几声兵器相交的声音,将大刀格挡开来。那些人的目标也很是明确,不是别人,正是李然!他们想要绕过宫儿月,继续追杀李然。但宫儿月又如何肯轻易让他们过去,立刻提剑便在那是奋力抵挡。她护在李然的身前,凭着剑法的奥妙,总能刺得敌人不得不自救回转。并且,转眼间地上已是躺倒了两人,那些人虽是人多势众,但一时竟也伤不了李然半分!李然心中稍定,则是在那沉声喝道:“你们究竟是何方的贼子?!”那些人也不回答,举起手中的兵器便是再度砍杀过来。宫儿月一手牵着李然,一手持剑抵挡,且战且退,想要回到马车那边。宫儿月知道,自己很难将这些人尽数斩杀,唯有和褚**汇合一处,才能有一线生机。然而,等他们退到了马车一旁之时,却并没有发现褚**的身影。李然心知褚**定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而那些刺客的攻击亦是愈加的紧密。宫儿月左挡右支,渐渐是难以招架。两人不由是被逼到了马车的另外一侧。那些刺客之中,但见一人举刀虚砍,又身形一晃,竟是直接闪到了李然的身旁。大刀一个翻转,便是朝着李然的脖子抹去。而李然,此时竟是突然感受到了那一股寒气逼人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