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国某地“长官,水鬼已经暴露,而且被捉住,寻找叶明晓的行动,失败了。”“失败了?这么快?为什么?”“这……”“说!”“有可靠消息来源说,他是被自己的邻居察觉出他跟以前的那个人不一样,报了警。”“邻居?他是老手,为什么会让邻居察觉出来?!”“他……”那人有点难以启齿的样子:“根据我们的调查,他没有按照守则要求,另外寻找跟林佑以前社会关系无关的地点潜伏。可能他以为这次扮演的是个孤僻的人,大意了。”“混蛋!他招出什么了吗?”“这个,暂时查不到。不过,我已经让人做好了收尾工作,到目前为止,我们跟水鬼接触过的人都转移了位置。”“好,那个笨蛋先不要管了,接替水鬼的人找到了吗?”“还没有。”“为什么?你在犹豫什么吗?”“不是,可是……现在华国出入审查很厉害,万一再……”“笨蛋,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请,请长官赐教。”“国内的经济形势那么败坏了,如果再不迎来大变革的话,你不觉得,将会有很不好的事要发生吗?”说话人先是叹了这么一句,话锋一转:“现在我们自查了那么多遍,都不知道计划是从哪里泄露的,只有找到叶明晓才能问明白。万一上面还有行动,组织里的内鬼却没有被拔出来,是你能承担再次失败的责任,还是我能承担再次失败的责任?别忘了,上面已经对我们很不满了!”“是!我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安排,这次,让傀去一定不会有问题!”“要快!”望着属下匆匆离去的背影,长官叹息似地说道:“否则,怕来不及了。”…………华国某科研所“教授,这是从这些白色粉末中分析出来的成分,您看看。”“我来看看……咦,这些东西……”穿白大褂教授对着显微镜下的切片,并没有立刻转向来人。“怎么了?”“这种病毒结构很像前两年我在《nature》期刊上看到的一种发现自亚洲野牛身上的新型疯牛病病毒,但又有点不同。”“什么不同?”“你来这个显微镜下看,这个病毒呈现海绵状,边缘散射型。但那种病毒边缘是光滑的,没有这种毛刺刺的感觉,运动轨迹也不太一样。不过,那种野牛的疯牛病症状跟普通的疯牛病不一样,野牛发病后比平常凶猛暴燥很多,并没有一般疯牛病难以站立,四肢协调不足的毛病。但它因为潜伏期短,发病期烈性,超过摄氏30度就无法在常温中存活,这种病并不具备大规模传播,也不会有在人类身上传播的基础。”“您是说,这种病毒很可能是亚洲野牛疯牛病病毒的变种?”“是与不是,现在还不能妄下定论。你分析出来的成份我先看看。”“您看,这里面其他东西都寻常,还有两种未知物质似乎是经过某种辐射变异的,还需要继续实验确定。只有这个生物酶,看结构应该是EC2309,我记得它是E国一个化妆品公司的专利技术,五年前在国际酶学委员会备过案。”“是吗?哪个化妆品公司,博士您还记得吗?”一个同样穿着白大褂人突然插口道。“应该是美达化妆品公司,等我查查,”他飞快打开电脑,键入一串地址后检索,点头确定:“就是美达化妆品公司。”“好的,现在这些成分里有确定的,独特来源的除了美达化妆品公司之外,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吗?”博士摇摇头:“没有了。”“谢谢诸位,你们请继续,我先离开一会儿。”白大褂跟另外一名同事耳语几句,迅速走向停车场开车。十五分钟后,来自科研所的初步分析结果已经呈上了某人的案头。“你还说教授怀疑这个病毒跟野牛身上的某种变种疯牛病有关?”“是的,但他也只是怀疑,并没确定。”“在其他线索出来前,先根据这两条线索查下去。既然是疯牛病,那一定需要大量实验才能稳定其性状,另一条线索就先从大规模曝发过疯牛病的地区查起吧。”“是,部长!”白大褂,哦,现在他脱下了白大褂,应该叫黑夹克。离开前,黑夹克有点犹豫地问道:“部长,您真的要辞职啊?上面真的批了?”被叫部长的人双眉皱起:“这不是你该问的事,保密条例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不是……我就想说,唉,这都是什么事啊!”黑夹克沮丧地挠挠头,不等部长再回答,像是生怕他训斥一样,快步去远了。等他离开后,秦立叹了口气:不辞职怎么办?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这个身兼平京市国安局局长的国安部副部长恐怕已经在被秘密审查当中了,这一回根本不是他要不要走的问题,而是他能不能平安退下去的问题了。…………大人物有大人物要操心的事,而小人物叶明晓的烦恼也来了。从水泥厂到城南的驻营地倒是很顺利,只是,把车开回去后,果然如她所料,部队的驻营地别说医生了,连药品都没有。“省里通知了,说已经在组织医疗队,大概半天后就能来。”驻地的战士这样说道:“哎,我们营长咋也中枪了?”“半天,那他不得烧傻了啊?”经过一晚上的相处,郑新已经跟胡乐有些感情了。胡乐妈眼里含着眼泪,不住给儿子擦身。之前在车上时,郑新说过,胡乐被他战友误伤后,他战友倒没有马上把他们丢下走人,但想让他战友帮忙带走胡乐,他只有答应跟着他们一起行动,就这么被卷了进来。“那他呢?”叶明晓点点被两人架在中间,半死不活的咖啡色夹克衫。“他?”郑新目光闪烁着低下头。“跟他一样,被他们扫中了。还好,这张脸有点名气,我许了给他们一千万,才没让他们把我丢下来。”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醒了过来,喘着气居然还说起了话。叶明晓便仔细看了他一眼。这个脸色惨白,长相秀气得像个漂亮姑娘一样的年轻人脸上飘起两朵淡淡的红云:“这样太狼狈了,我很少这样出门的。”“哦,”叶明晓随口道:“不要紧,反正我也不认识你。”咖啡色夹克衫的表情好像被扎了一刀,他不可思议道:“你不认识我?”“我为什么要认识你?”趁其他人搬动病患之前,叶明晓从那堆摩托车里找了辆还算完好的,试了试灵活性。夹克衫大受打击:“我,你再好好看看,我是江伟伦啊,你居然不认识我!”叶明晓轰轰发动摩托,尾气差点喷到躺在地上的夹克衫脸上。“女神,你还要干嘛?”夹克衫似乎很喜欢说话,他一会儿就跟没事人一样,明明都快疼晕过去了,还要没话找话。叶明晓本待不答,但这人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竟让她有了点同情心:“我去给你们找点药,好好待着。”话说回来,要不是早上这个叫江伟伦的人闹着上医院,黑T恤也不会烦燥得打他一枪,让叶明晓提早发现不对,抢先退出了他们的攻击范围。“哎——”江伟伦没来得及再说一句话,只好眼睁睁看着叶明晓跨上摩托车,不一会儿连个尾巴都看不见了。不过,江伟伦?这个名字她还真的有点印象,是谁呢?叶明晓在脑袋里过了两秒,在看到昨晚到的那间医院的淡黄墙砖时,便把这个名字抛于脑后了。她昨晚送两个重伤号到这来的时候,小医院因为地处偏远,没有被政府征用。医院里有几个被困在那的护士和医生,现在已经人去屋空了。叶明晓在药房里把退烧药,消炎药和止血药各拿了一部分,又取了些酒精和手术器材,便离开了那里。从城郊出来时,出于前世的习惯,叶明晓开始打量起两边的建筑——这个城南的驻营地人太多,又只布置了一道防线,太脆弱了。万一有感染者集结成队伍冲击,这个小驻营点连缓冲的余地都没有。那个黑脸陈营长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连这个都想不到呢?如果是她,至少要三道防线才保险,那个三岔路口的位置就不错。正好路口有个四层高楼,当个瞭望塔和碉堡完全没问题,三岔路口斜对面的二层小楼可以作为为边翼支援,正好路不太宽,交叉火力完全可以覆盖打击一轮,为驻营点赢得撤退时间。她正要经过的三层小楼如果也有人就更妙了,可以——叶明晓一个激灵,慢慢抬头望去:三楼的窗帘布拉得严严实实!她过来之前,这个窗帘是拉开的,而且这楼大门洞开,显然没有人,或者里面的人已经逃走了!不对劲。她紧紧盯着窗帘,放下挂着的两个大塑料袋,一只手挂上离合,双腿骑在摩托车上倒划桨,缓缓往后退去。路上很安静。慢慢地,终于退到了第一个路口,叶明晓飞快调转车头,摩托车轰轰一响,不一会儿就去得远了。陈越刷地拉开窗帘:“她怎么知道这有人的!”伍刚满脸郁闷:“这我哪知道?你非拉着我来,说一定要把她逮着,可不把人吓出个好歹来?这下好了,她往城里去了,要怎么办?那城里刘团长可费了好大劲才逃出来的!”陈越一转头,对上伍刚的苦瓜脸,一阵烦心:“你问我我问谁?!”这女人真是邪了:刚刚他在营地里问了郑新,得知她昨晚居然跑去农科院救专家们了。而据他早上从城北来边得来的消息,她似乎还干成了!而且干成这事之后她又干脆利落地跟农科院专家们分了手。陈越长这么大以来,从来没觉得一个人做事这么让人难懂过,她做这些事,到底要干嘛?城里有半城的疯子没清理,她进去了,真的还出得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