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桂恶红瘢热症防疫指挥中心,某间实验室“成功了!”穿着无菌手术衣的医护人员欢呼着互相击掌,抱在一起。有感性一些的研究员已经是满眼泪水望着这一小管蓝色**:近一周近乎不眠不休的研制是有回报的,第三代的疫苗终于研制成功了!“教授,我们快把这个好消息传到中央去吧!”欢呼过后,有人把目光投向站在实验室中央的老人。老人有些迟疑:“可这只是第三代疫苗,对第四代——”“唉呀教授,”胖胖的女研究员笑着道:“我们都知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但革命路上取得的小小成果也是成果嘛。”“是啊教授,实验也表明,第三代疫苗对第四代瘟疫有3%的克制作用,虽然离理想状态还远,但说明我们的研究方向是正确的。至少我们应该及时向领导汇报研制进展吧。”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中,教授终于点了下头:“我离开一会儿。正如大家所说,这只是革命路上的一点小小成果,离成功还远,各位同仁还需要更加努力才是。”消息在五分钟后传到了平京头发灰白的老人面带微笑地向众人宣布了好消息,会场内一片小声的欢呼:这几天一直是接二连三坏消息,终于难得有一个好消息了!“我这就去联系记者报道!”宣传部长付春华兴高采烈地头一个表态。老人作了个制止的动作:“不急。”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他转向华国央行行长:“这两天股市和房市怎么样了?”“从昨天下午起,我们听从您和大家的意见,作出疲态之后,华国币的汇率已经跌到了0.29。”会场内一片小声惊呼:两天内连跌八个百分点,对方来势汹汹啊!老人的神色却还算平静,他点头让行长坐下,又问:“这些天有哪几个地方动作最多,都查出来了?”这回回答的是陈志祥:“我们已经掌握了绝大部分情况,只等着您一声令下了。”“好,”老人道:“我的意见是,按兵不动!”“什么?”会场内一片哗然。老人却在众人的议论中宣布了散会,匆匆离开了会议室。他并没有向众人避讳自己的去向,那里,是首长办公室。首长一言不发地听完老人讲述的会场状况后,道:“我总觉得,这么做太冒险了。”老人道:“做什么不冒险呢?那些国家从来没掩饰过对我们的狼子野心,这一回又趁我们外忧内患来趁火打劫,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手既然敢伸到别人家,就要有被打断的自觉!”在首长面前,他罕见地表态强硬了一回。“可是,选在这个时候真的合适吗?”首长依然忧虑重重。老人道:“不合适也到了这一步,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眼睁睁让那些人卷走我们的钱吗?国内实体经济一直萎靡,借此机会,房地产泡沫挤一挤也未必不好。而且,第三代疫苗的研制成功和我国走出去执法的消息一宣布,一定有利于稳定市场。至于那些套利资本,走就走了吧,假如几天后……经济局势一定会更加趋于保守。这种时候,稳固然好,可险,也不得不冒了。”“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找几个专家来,我们再好好研究一下。”首长最终这样说道。…………平京天美整形医院叶明晓站在医院门口,光可鉴人的玻璃门上映出一张骨肉丰隆的脸。跟之前那张柔和的脸不同,这张脸上略有些棱角,整体气质偏冷冽,是一张有些英气的脸蛋。当然,跟上一张一样,这张脸上高鼻梁高眉骨,依旧是标准的流水线美人。再做一次手术是她在到平京前就做下的决定,只是在看到陈越后提前了这个计划。之前在安源时,那位整形医师的话她放在了心里:只要有人可以通过那张脸跟她以前的脸联系在一起,她就不能完全放心。所以,再做一次**海绵的皮下注射势在必行。但是,假如陈越是来找她的,那他又是怎么认出自己的呢?叶明晓摸了摸这张陌生的脸蛋,否定了他是从相貌认出自己的可能。那么,他,或者说他背后的人在国安内部有人?这不是不可能。但他们会冒着嫌疑,把人脉和消息浪费在自己身上吗?只是凭借她制止一场战争的“功劳”,值得他们对她紧咬不放吗?还是说,是岳晋尘那里泄露了什么?不过,陈越从宁桂到黔江,再到平京这条路线也足够说明一点问题了。末世一开始,岳晋尘就同她说过,有人在找她。她不知道岳晋尘的身份,但从他的能量来看的话,他一定是在靠华国心脏很近的位置。那么,他警告的那个人至少跟他的重要程度差不多。当时,她心里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假如陈越是受此人指使而来——手机“嗡”地震动了一下:电话来了!江雨诗在电话里道:“老大,那些人又回来了几个。对了,你让特别注意的那个没回来。”这就对了!陈越背后一定有军部高官为他摆平这些麻烦,这个人,有很大的可能是华国现任的陆军总司令张建立!这是为数不多的,叶明晓曾在末世之后打过交道的现任华国高官。在她的印象中,张建立这人外表粗豪,但是行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是个极为难缠的人。假如按照于冰阳和首长的说法,自己公之于众的东西是有关于一场战争的,那么,作为陆军最高指战员,张建立肯定想找到她,问出有关这场战争更多的情报。某些国家让华国吃了这么大的亏,于情于理,华国都不可能忍过这一次。这一点:从华国这么多邻国同时中招都看得出来,某些国家在四处点火。因为,除了拖慢华国报复的步子,她想不出在这种时候把其他国家拖下水对双方有什么好处。看来,华国手上一定掌握了很让人不安的证据,把那些躲在阴沟里的老鼠先吓疯了。不过,这些问题对目前的她来说很遥远。她现在必须找出一个办法,把张建立的目光从她身上引开。她跟张建立的误会源自彼此消息的不对等,她得想个办法解除他的疑心。如果她能向他直接澄清这误会固然是好,但他久居上位,为人霸道,只怕她还没机会说清楚,对方已经一声令下,号召从人把她拿下了。跟首长见面后,首长显然对她目前的伪装是满意的。从他没提过让她再做回叶明晓来看,这说明了,除了首长之外,高层对如何处理她,意见可能并不统一。而且她能看出来,即使是首长,一开始,对秦立的做法也并不赞同。她被对方拿下,说不定是很多人乐见其成的事。那么,她想见张建立,必须不能是自投罗网式的。至少,她要为自己找到一张够用的护身符。她捏紧了衣袋里的纸条,纸条上的号码她已经一字一字地刻进了脑海中,但这个号码只能留在最关键最要命的时候用。跟张建立谈判,还用不着请动这么大的牌。叶明晓一边走一边盘算,耳边忽然听到一阵欢快的儿歌。她抬头一看,原来她已经走到了一家幼儿园门前。她驻足看了一会儿,幼儿园的大厅里,好些个小孩子们正嘻嘻哈哈地打闹成一团。想到前段时间很多人在网上说,现在很害怕去公司,学校等公众场合,看来政府已经将民众安抚得差不多了。孩子们天真的笑脸上没有一丝阴霾。“请让让,让让。”一个小伙子抱着个穿着粉红色外套的小女孩突然从里冲出来。小女孩背对着叶明晓趴在小伙子肩头,似乎是生病了。出于瘟疫的关系,叶明晓现在对疾病异常关注,看他们离开,不由追了两步。她没留神,在小伙子身后,一个女人也速度极快地冲了出来,两个人“砰”地撞到了一起!叶明晓趔趄了一下。“对不起对不起,姑娘你没事吧?”叶明晓身体一震,这是妈妈的声音!妈妈怎么在这?一只戴着红宝石戒指的手伸了过来,那只戒指她也认识:那是妈妈再婚时的婚戒!叶明晓不敢抬头,她撑了下墙壁站直,听吴其君还在说:“对不起,我女儿病了,急着送她去医院没看路。”她蒙了下眼睛,怕自己一开口会忍不住哽咽出声。她快速地垂下头,看了眼这双穿着黑色条纹西装裤的笔直的双腿,转身向巷子外快步离去。吴其君疑惑地盯着那道匆匆离去的身影,那道背影看上去……“吴总,不上车吗?”司机小李把车已经开到了她身边。吴其君打开车门,把周粒粒抱在膝头摩挲着。心思却还留在刚刚那个女孩子的身上,“妈妈,疼。”女儿娇娇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注意力,她摸摸周粒粒的额头,柔声道:“那妈妈唱歌给你听,就不疼了。”看女儿眨巴着眼睛乖乖点头,吴其君身子却猛地一震,在做出更多反应前,已经尖声道:“小李,快开车,追上那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