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某地“都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好的，那就，开始吧。”“阁下——”“放心吧，事情结束后，他们的家属都会获得最好的土地，他们将以国之勇士的待遇被厚葬，他们的功绩绝不会被埋葬。”“那……这样就太好了。”“去吧，告诉他们，他们是国家的荣光。”…………华国，平京，首都军用机场叶明晓的头刚伸进直升机机舱内，便是一愣，随即若无其事地登上飞机打了声招呼：“张将军。”没想到这一趟张建立会亲自跟过去，不过再一想到他是张娅的父亲，叶明晓也就不那么奇怪了。张建立坐在舷窗旁边，点点头：“林局长，”顿一顿：“辛苦了。”“份内的事，谈不上辛苦。”不闲不淡地寒喧两句，叶明晓走到另一边的空座旁边，把叶小山从背包中取出，与他隔着走廊坐了下来。不一刻，直升机腾空而起。平京今天下着小雨，也没有打雷，飞行条件还算可以。但再过半个小时后，云层明显厚重起来，雨水的敲击声越发密集。从舷窗外看去，黑云如浓厚的烟海一般将这小小的直升机包裹起来，那黑烟翻滚着，如黑龙张开了獠牙，即将吞噬这风雨中的一叶小舟！偶尔有几道闪电划过长空，提醒着所有人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但所有人都安静地坐在位置上，只有驾驶和副驾驶对指挥台轮流在喊话：“雨太大了，看不清前面的情况。我们需要绕过这片地区，不能直接降到目的地！”话音刚落，直升机一个翻滚，一道闪电擦着机身直劈下来！即使知道这道闪电跟飞机不是在个高度，只是视觉效果，直升机中有人还是忍不住小声惊呼起来。张建立往后瞪了一眼：在外人面前还这么沉不住气，丢人！他又忍不住看了眼叶明晓：从上飞机开始，她就只说了两句话，这丫头一直这么安静坐在位置上，就像这样的事她经历过很多次一样。可是张建立知道，满打满算，从她进入国家系统从事这种工作开始，也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更何况她还不是军人出身，却在机舱里表现得比他们这些职业军人还镇定。她这样的表现，真的只有那一个原因可以解释明白——“张将军这么看着我，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清冷的问话突然从这个平静得过头的女孩子口中问出，她转头看向他。张建立一愣，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痛。他想沉下脸来骂她乱说话，但想起面前的这个女人一向的作风，很有可能他的火气还不等发出来，便被憋了回去。张建立心中一惊，嘴上哼了一声：“林局长误会了，我是没想到你也来了。”到现在他都没想明白，这丫头怎么跟盛泽兴搭上的线，盛泽兴对她的事又知道多少，弄不清他们的交情，他也不好乱动。可惜了，他跟盛泽兴没什么私交，不然也能找他试探试探再考虑怎么下手。“工作而已，将军客气了。”叶明晓轻描淡写地略过这个话题，合上了眼睛。两个多小时后，飞机降落了下来。“几位首长，那边雨太大。只能在这停了，剩下的路还得开车进山。”飞行员向机舱里其他几人汇报道。叶明晓披好雨衣下了车，队员们也从其他飞机上下来跟上了她，柳江涛有点紧张：“队长，他没怎么样吧？”后面几个新队员疑惑地看着几人凝重的神色。叶明晓摇摇头：“能怎么样？快走吧，据说车开到山里还得一个小时。”他们这一批人因为到过M国现场，跟超级感染者作战过，这次只要没出任务的，全部被叶明晓拉到了这里。“那我们跟他们一道吗？”王雷问道。“跟在他们后面，先进山再说。雨诗，你继续呼叫张娅定位她。”持续几天的暴雨让山路异常湿滑，尤其山上光秃秃的，只剩一些正在枯死的树坚守着岗位，雨水从山体上流下便变成了泥浆。沿途还有石块泥土等物从山坡上滑下，打在装甲车上，令部队挺进的速度更慢了。车子快开到张娅的位置时，停了下来。沿途设了些路障，沿途全副武装的消防员和武警已经到位，应该是当地政府收到通知后先一步赶到了现场在维持秩序。因为疗养院的车里放有极度危险品，这场事故只能等科研人员到后，评估完现场，确定没有危险才能放人靠近。因此，尽管当地政府已经陆续到了一些人，但都只在外围等候首都来人指挥。“全体都有！”张建立的声音从通讯台中传出：“车队前方十米处有山体垮塌，所有人，准备翻山抢险！”叶明晓一行人对视着也下了车，走到最前方，果然山路上，百米长的土路全部覆盖着厚厚的泥土。土路的一边是险峻的山壁，另外一边则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悬崖。张娅的定位就在前面不到二十米的方向……这样的情况，车队真的极有可能全军覆没了……十分钟后，众人站在一辆军卡面前，这辆军卡面向悬崖侧翻，它的大半个车身被掩埋在黄泥下面，另外一面车皮半悬在悬崖上，车皮另一边，似乎被什么东西不规则地撕开一块大洞。一只细长的机械手拾起车厢里已经黑屏的手机，最后递到张建立手上，叶明晓道：“这是张娅的手机。”但她人不见了……张建立抹了把脸，一挥手，吼道：“所有人，准备救人！”随员中，有的取出医疗器械开始测试空气成份喷洒消毒水，有的取出红外线探测仪寻找活人，有的则四散开始探查踪迹。叶明晓把叶小山放下地，看它在原地绕着圈子转了好几圈，还一副懵懵的神态，心里有了数：“人不在这，应该走远了。”又是一个坏消息，这里一个小时的车程附近就有好几个村子，万一……叶小山嗅觉灵敏，只要它见过的人在附近，它一定能把人找出来。而且大约是因为种族隔离，恶红瘢热症病毒对它无效。暴雨中，张建立在分派任务：“一连东边，二连南边……其他人，跟我来！”他一挥手就要解散。“等等！”一道清甜的声音越过一排排的人，迎向张建立：“还有我们，张将军！”张建立眯了眯眼睛：他以为以他跟这女人的关系，她不会听他调遣，才没自讨没趣，现在……柳江涛他们“刷”地转头看向说话的人，叶明晓走出队伍，指着自己那队人：“这些人都有跟超级感染者作战的经验，我建议每个队伍配备一到两个有经验的战士，可以减小不必要的伤亡。”张建立眼睛微微睁大：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里是荒郊野岭，如果她连自己人不在身边的话，那不是说明自己就有了机会，而且比那一次更好……隔着淋淋雨帘，叶明晓清泠泠的目光如冷水一般浇在他身上，他一个激灵：张建立啊张建立，你在想什么？她的办法对付现在的情况最合适，就算你想干些什么，至少也该等这事结束之后再说！何况，阴谋诡计那些，偶尔用一用还说得过去，哪能一找到机会就动这样的歪脑筋？你得分清重！不过，她能在这时候提出这样的建议……张建立眼神复杂：“林局说得对，依你看，该怎么分配人员？”“江涛，王雷，你们跟一连，陈起，雨诗，二连……”叶明晓不假思索地把所有人分配到各个队伍，自己领着叶小山跟上最后一支：“可以走了。”“好！”张建立补充道：“各队伍负责人注意，行动时一定要注意参考国安特警同志们的意见，出发！”叶明晓看了看手表：才下午三点，天就黑得不得不打开照明装置，希望一切顺利吧………………一山之隔，大雨中，一辆吉普车停在一座小城外面，戴着帽子和防毒面具的司机拉开车门，声音低沉地对车里人道：“去吧。”车厢里的人没有马上动作，直到司机催促一声，才有人带着哭腔地问：“先生，我的妈妈真的可以得到你们的照顾吗？”“当然，你们都是英雄，英雄的家人将会有最好的待遇，放心去吧。”司机有一把醇厚的好嗓子，有他这样轻声安抚，好几个人面上的紧张之色消退了一些。终于，一个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用力一嗅：“同胞们，我先去一步了！”等他再抬头时，双眼已经是血红一片！他嘶吼着就要扑向身边的同伴，被另外两个人架住，他们熟练地捋开他的袖子，将一剂药剂推入他的胳膊。片刻后，那双红眼中的凶戾之色竟然消退了些许。他懵懂地面向司机，听话地任同伴戴上墨镜，听司机道：“对，就是这样。看到人再咬，知道了吗？”那个人愣愣地点了点头，他摇摇晃晃地走出车外，很快消失在大雨中。有了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第四个人……同样的情景不止发生在这场大雨中，还有田野里，山凹中，城市废墟中，世界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