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事发地点最近的医疗,是一家县城小医院,苏维夏拨打了这家小医院的电话。“有个病人需要马上进行手术,请准备手术室,腹部被钢管刺穿。十五分钟左右到达,拜托了,人命关天!”对方虽然有些疑问,但是听到事情如此严峻,挂了电话就赶紧准备去了。比预计的时间还要早一点,古修开车极快,他将人放到病**。“主刀医生是谁,我有事情需要叮嘱,这个病人有严重的肾病。”古修巡视了一圈,县医院的医护人员面面相觑,最后才道出,“我们这里一般不做手术,都去市医院做的,也就看看小毛病。为什么不送去市里?这可怎么办……”“来不及。”古修翻了一下郑子涵的眼皮,皱了下眉说,“我来做。”“你?你是什么人,你行吗?!小伙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县医院的医生大惊失色。“他可以!”苏维夏坚定地说,“因为他是古修啊!”学医的,这两年或多或少都听过这个名字,那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郑子涵被送入了手术室,沐久献血给她,一个小时后,郑子涵的手术成功。看起来很凶险,但是对古修来说没有什么难度。因为刚做完手术,郑子涵只能在这里住院,古修通知了郑子涵的家人。暴雨还未停歇,他们只能留在这里。古修和苏维夏身上不仅全是血污,还湿哒哒的,对视了一眼之后,古修说:“给你开间房住下吧,明天再回去。”苏维夏看了看古修,又看了看这因为年代久远而发黄的墙壁,说:“这不是医院吗?”“医生给你开房间,当然是开病房了,走了。”古修摆了下头,示意她跟上。县医院不算太大,病房更加是少,平时没什么人住院,可最近突然降温,今天还下了大雨,重感冒的人很多,病房也跟着紧张起来了。苏维夏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总部给的资料里有没有这种情形。一样的倒是没有,但是类似的案例是有的,比如,男女主为了躲暴雨投宿,却只有一间客房,二人不得不在一起将就一下,然后感情会迅速升温。她分析了一下现如今的局势,似乎事件是对上了,但是地点出入是不是有点太大了?她摇了摇头,似乎有点太好笑了,她干嘛要想这些呢,这可是救死扶伤的医院!就在她思考的时候,听到住院部的护士跟古修说:“就一间病房了,这位小姐什么病啊?”苏维夏楞了一下,不是这么巧合吧?“肋骨骨折,还有眼疾。今天淋了雨,我担心旧伤复发,可否留院观察一天?”古修虽是同护士商量的口气,但是说的却很严重,让人无法拒绝。实际上,她骨裂差不多已经好了,眼睛也差不多快好了。“那还是先找医生看看,开个住院单吧。”最后还是今天县医院接急诊的大夫帮了他们一把,找了个双人间病房。古修去买了洗漱用品,顺便打了两壶热水回来。“毛巾和盆都是新的,这里没办法洗澡,你去卫生间凑合驱驱寒吧,衣服就先穿病号服,是干净的。”古修说。“谢谢。那你呢?也淋雨了,会感冒的。”“我去男厕。”古修说完自己拎了一壶热水走了。苏维夏在卫生间里,换下了湿衣服,用热毛巾擦了擦,感觉舒服了许多,她洗了把脸,穿上古修给她准备的病号服。一切收拾妥当后,重新戴上手环,奇怪,她的手环竟然毫无反应。他们Gdn依托于加密信号,不受一般天气和地势的影响。是什么影响了她的手环?苏维夏裹紧了病号服,看来这家小医院并不简单。她开门出去,门口的椅子上坐着古修,她一愣问:“怎么没进去?”古修把正摆弄着手机,笑了下说:“因为我怕里面洗手间的门没关。”虽然是一句玩笑话,但是苏维夏心里生出了几分暖意,他很尊重别人,怕冒犯。“你要去哪儿?”“睡不着随便走走。”“这里没供暖系统,很冷,别走了。”苏维夏的确感觉到,这里的确冷一些,尽管没有风,却是刺骨的寒冷。也不好让古修察觉出什么,不如等他睡着了,她在出去,于是听从了古修的话,两个人回到病房,一人一张床。苏维夏裹着被子,她还是觉得很冷,寒意从心底涌出,向身体的四肢发散,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古修的呼吸一直没有变沉,似乎没有睡着,苏维夏不知等了多久,自己先睡了。她做了个噩梦,又是那天追捕嫌疑人的场景,她再一次看到了由端在自己的面前倒下了。苏维夏猛然间睁开了眼睛,身体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古修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噩梦?”苏维夏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她低头看见自己的手上贴着胶布,床边挂着输液瓶。“你发烧了,给你输了液,刚拔掉。”古修指了指她的手背,此刻血迹已经渗透了胶布,“算了,再给你贴一个。”古修带着手套,把她手上的胶布撕掉了,看来她是睡得太沉了,苏维夏看着针孔皱着眉问:“古医生给我扎的针?”古修的目光迟疑了一下。苏维夏若有所思地说:“果然很与众不同。”古修也没恼,直接拿了温度计过来,消毒以后递给了苏维夏,说:“测一下体温。”苏维夏接过来,把温度计含在了嘴巴里,过了一分钟,拿出来给了古修。古修就再次消毒,甩了甩,又递了过去说:“放腋下的。”苏维夏:“……”她好像遭到了古医生无言的报复。过了一会儿拿出来,古修点了点头:“退烧了,你睡一觉,明天回市区。”“郑家姐妹一起回去吗?”“她们的父母刚赶来了,自己会安排的。”“你会为郑子涵做移植手术吗?”“你很关心郑子涵?”“我关心的不止郑子涵。” 苏维夏有些紧张,她也关心,古修会不会再做手术。古修没有给她问题的答案,转而说:“眼睛有没有不舒服?”苏维夏眼睛有些发热,她点了点头。古修拿了生理盐水过来。苏维夏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体转向古修,闭起了双眼,古修用镊子夹着棉球帮她清洁眼睛,冰冰凉凉很舒服。“眼睛受伤多久了?”古修问。“一个月左右,医生说是灼伤。”“嗯。躺下。”古修扶着苏维夏躺下了,又说:“睁开眼。”她睁开眼,古修离她很近,她能够清晰地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古修拧开了一瓶滴眼液,往她眼睛里滴了两滴。她的视线模糊了,听到他说:“闭眼啊,怎么像没滴过眼药水似的。今天你用眼过度,给你缓解一下。”清凉的眼药水跟随着她的眼球转动,眼部的灼热感褪去,十分舒服。苏维夏轻声说:“谢谢。古医生,你有没有觉得,通过你的努力救活一个不可能活下去的病人,是一个奇迹吗?”“奇迹?我想你用错了词汇,本应死去的人,却活了下来,这不叫奇迹,叫错误。而错误是一定要被修复的。”古修的声音异常清冷,这让苏维夏一阵错愕,她怎么也没想到古修会这么说。第二天清晨,照旧没有看见太阳,雨仍然没有停下的势头。一股子没味儿扑鼻而来,苏维夏睁开眼睛,看见天花板上的些许蜘蛛网,这里的卫生条件真的很差,她摇了摇头,猛然一个激灵做起来,她四处打量,登时欣喜若狂。古修恰好从卫生间出来,苏维夏跳下床,激动地说:“古医生,我能看见了,我好了!”“恭喜你了。”“啊……”远处传来尖锐的叫声划破了这大雨磅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