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音,你说是张三绑架了你,你有什么证据吗?”周杭远问道。在听见这个名字以后,长音明显身体颤抖了一下,她激动地拿起桌子上的笔,写道:我被一个人伤害了,作为警察你不去破案,反倒是要质问受害者吗?这是长音被救出来以后,第一次发脾气。“我有权利对你进行问询。”周杭远有道。长音的眼眶发红了,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赤口男人笑了笑,“长耳族的女人不是天生温顺吗?也学会发火了?”白目冷冷地说道:“收起你那副嘴脸吧,让人看着恶心。”赤口男人反问道:“怎么瞎子能看见了?”“你怎么不和你叔叔一起死了?”白目骂道。“我就知道我叔叔是你杀的,你这凶手还想杀我是不是?”赤口男人站起来指着白目说道,“警官,这人百分之百凶手,快抓起来。”“那你说说看,他为什么是凶手呢?”周杭远面带笑意看着这两个吵架的男人。赤口男人显然没料到周杭远会这么问,一时竟然语塞,反复就那几句话,他是凶手。苏维夏听着这几个人的吵吵闹闹,头越来越晕了。她看到古修似乎在看着自己,但是苏维夏听不清古修在说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突然眼前一黑,苏维夏晕了过去。“夏夏?”周杭远吓了一跳,古修先他一步,抱住了苏维夏。“她需要休息。”古修说。“她刚刚流了鼻血。”由端补充道。“你们几个先问,我送她去房间睡一下。”古修抱起苏维夏,开了一间卧室的门。一直不发言的赤口小女孩,突然尖叫了一声。她的叔叔,也就是那个赤口男人抬手就是一巴掌,骂了一句:“你这死丫头,叫什么叫?你想吓……”他突然被什么噎住了一样,脸憋得通红,双眼布满了血丝,就像一个窒息的人,两秒钟之后,赤口男人轰然倒地。由端上前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动脉,满脸错愕地抬起头:“他死了。”第六个命案发生了,在所有人的眼前,这个男人死了。就连一直对这个男人有敌意的白目都表现出了惊讶,看样子他也不希望再死人了。片刻后,赤口男人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他的脸逐渐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脸。由端对照资料,同样的也是他那份名单上的人。“孙强,朋县人杀人**,手段极其残忍,开庭的时候莫名证人不见了,只能宣告无罪,前阵子家里人报了失踪,没想到……”由端眉头紧蹙地说着。周杭远摇了摇头,他眯了眯眼睛问:“你怎么两个头?”“什么?”由端不明。下一刻,周杭远也倒下了。但是由端可没有古修那么灵敏的反应,周杭远的头磕在了桌角上,他只是晕了片刻,又悠悠的醒过来,疼的呲牙咧嘴。“古医生,好像不太妙。”周杭远朝着卧室门喊了一声。“你们四个还好吗?”由端问。四个人都摇了摇头。可由端刚问完,他自己就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冲进洗手间里,扶着马桶开始狂吐。周杭远在外面用尖细的声音说:“乡巴佬,别弄脏了我的地板,客房服务很贵的,你赔不起的!”周杭远摸着自己的喉咙,他为什么会发出这种声音?古修从房间里出来,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外面的天突然黑了,他皱了皱眉说:“不然你们先休息,等明天的太阳吧。”启明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两眼一闭,睡着了。当当当……时钟开始报时,墙上的日历又翻过去一页,显示着27号。酒店仍然被笼罩在雾里,十二点的太阳也没有为大家带来多少光明。但庆幸的是,今天的十二点没有出现新的尸体,套房里还是那八个人。苏维夏是最后一个醒过来的,她觉得身上疲倦极了,古修守在她的床前,见她醒来,给了她一杯水。苏维夏喝了一口问:“其他人都还好吗?”古修点了点头,从她手里接过杯子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碰了一下她的手指。苏维夏很敏感,她缩了回去。古修放下杯子,思索了片刻之后说:“我能拉一下你的手吗?”苏维夏不明所以,问:“为什么?你喜欢我?”古修:“……”他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苏维夏的脑回路,跟正常人不太一样。就在古修思考的时候,苏维夏已经大方地握住了古修的手。古修眼前的苏维夏静止了,他跳脱出了原来的那个世界,看着苏维夏的过往。对于过去他已经了然于心了,他想要看的是苏维夏的未来。她的未来,停止在了本月的29号,仍然是他上一次看到的样子,没有任何的改变。古修松开手,看了一眼日历,距离她的死亡还有两天。“好了,手也摸过了,我想跟你说点别的。”苏维夏忽然正色,古修却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太对,他其实没想要摸手的。“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由端也说了。我仔细想了想,是那本书的某个小角色讲过的。原本是些不重要的信息,那些人也没有名字,现在看来……”她顿了一下,看向了古修。古修继续说道:“我们也变成了书里的人,你晕倒的时候,周杭远也说了奇怪的话。并且,那个赤口男人死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苏维夏喃喃地说,她低着头,抱紧了自己的双臂。她毫无线索,她无头绪,她一点作用也没有,她到底该怎么办?这一切已经超过了她的能力范围,她从未觉得如此力不从心。她承认,她崩溃了,她抓住古修的衣服,问他:“古修,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不会。”古修坚定地说。“真的吗?”苏维夏问,她旋即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一样,“会活着离开吗?会的吧。”古修从未见过苏维夏这副模样,起初她装柔弱,装病人,甚至装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但是古修能够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她的自信,她是镇定自若的,能够坦然面对一切困难,想办法战胜困难,想办法解决困难。可是此时此刻的苏维夏,与其说她刚刚是在问自己,不如说是想要他给她一点信心。他觉得身体有一丝的一样,源自于他的心房,难道这是心疼的感觉?他想救她,就像是上次一样,在29号之前,解决所有的问题。古修摸了摸苏维夏的头,轻声说:“我不会让你死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