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游乐园规则怪谈（14）

“嗯……”蓝衣鬼沉思了一下，“好像是有个祭坛。”再深一步想， 疑点就更多了。这个「完成祭祀」的背景故事是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来祭祀？祭的是谁？还有，那个祭坛在哪儿？他们所处的环境虽然是个室内空间，但现下除了坟头以外根本没有任何摆设， 任务提及的祭坛更不见踪影。整个局势对他们而言极不明朗。“先尽量分析手头的线索吧。”叶汐缓了口气，将注意力转到刘宇航他们刚才发现的东西上。坟头上的符纸和散落在地的鞭炮皮、铜钱都看不出什么， 曹为壮从墓里摸出来的那个瓷罐倒是很值得关注。瓷罐上方用蜡封着口， 封得严严实实，叶汐伸手就要将它破开，被姜悠尖叫着拦住：“哎哎哎别……”她心惊于叶汐的胆大，“万一里面放出个红衣厉鬼呢？”“的确有这个可能。”叶汐心如止水地望着她， “但是从规则来看，我们和蓝衣鬼打交道才会激怒红衣鬼。如果只是放他出来，应该没关系。”姜悠哑然：“但如果能索性不放他出来， 不是更好？”叶汐嘴角扯了扯：“规则里已经明确提到了四种鬼。你说那个「祂」有没有可能这么好心，让我们在连鬼都没见齐的情况下就顺利通关？”“……”姜悠哑口无言。的确，如果「祂」能这么好心，世界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照现在这个设定， 他们在规则之境里行事加小心固然没错，可如果太畏首畏尾， 最后的结果绝不会是无伤通关， 倒很有可能因为找不到线索被永久地困在这里。叶汐说完拿着瓷罐站起身退开几步远离了大家：“还有另一个可能是， 这里面真的有线索， 但也真的有厉鬼， 需要开罐子的人填人命。所以我自己开， 你们离远点， 如果我遇到危险。”叶汐顿了一下， “你们别管我， 赶紧跑。”“别啊……”沈涛目瞪口呆，“有危险一起扛，咱们都已经……”“能活一个是一个，瞎讲什么义气。”叶汐摇摇头，大步流星地又走远几步，将瓷罐放在地上，蹲身抠蜡封。一个女生舍己为人独自面对危险，本来是个挺视死如归的画面，可叶汐刚抠了两下，刚才那个蓝衣鬼飘过来了：“需要工具吗？我墓里有剪刀，一根蓝香就卖给你。”“……”叶汐嘴角抽搐。蓝衣鬼说完，就幽幽地飘在后面看着，显然在期待自己的生意成交。然而蜡封并不难开，叶汐又捣鼓了两下，封口下的蜡就翘了角。她探进去三个手指往上一挑，封蜡就被完整地起了下来。“唉——”蓝衣鬼失落叹气。叶汐低头看看，瓷罐里别无它物，更没见有鬼，只有满满一罐暗红色粘稠**。是血。不知在罐子里封了多久，血浆泛出腥臭味，叶汐忍不住干呕了一声，憋着气又仔细看了看，在确定罐内外都没有有价值的线索之后直接将它放在了地上，自己跑回去和队友们集合。“怎么搁那了？”刘宇航远远看着她的举动看得一头雾水。叶汐神情难看：“是一罐血……都臭了，就不拿着了。”“一罐血？”曹为壮骤紧眉头，“往墓里塞一罐血干什么？这什么习俗啊？”“不知道……”叶汐稍一想那股味道都觉得恶心，摇摇头，不再多想，“咱们继续往里走，边走边搜寻个个坟头，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有用的东西。”大家于是再度散开，重新分坐两路，一路找左边，一路找右边。这回在左侧的一棵枯树下，叶汐找到一页写着毛笔字的纸。纸是被钉在树干上的，树干四周同样散落着鞭炮皮、铜钱一类的东西，纸页的下半张已然残破，上半页的字迹也已经模糊不清，叶汐在昏暗的光线里分辨了半天才隐约看出纸上写的似乎是一场法术的步骤。鞭炮驱邪、铜钱引路，再将鸡血封进墓里，经七七四十九天……再后面的内容就没有了。叶汐看得心里犯嘀咕。佛道两家的法事什么样她都没见过，但这封鸡血的操作怎么看都不正常。如果说寻常法事给人的体感是「一看就很名门正派」，那她现在读到的这些步骤可以说一看就很黑魔法。叶汐觉得这看上去很不正常。“哎，这边！”右前方二三十米外，刘宇航喊了起来。叶汐倏然回头，他招手道，“这边有道门！”三人精神一震，立刻跑过去。到了跟前一看，原来是右边那条路的一侧有个岔路，通向右墙，右墙上有一道铜门，大门紧闭，但没有锁。叶汐左右看看，周围没有任何标识，当机立断地直接上前：“打开看看！”她说完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去，猛力推门，铜门向两边开启的瞬间，惨绿的光效照出来，叶汐猛然后退。然而定睛却见铜门后的四方屋子里只有一张方桌，方桌四角点着红烛，正中央立着一个沙漏。沙漏足有半人高，里面的流沙却很细，目测将沙完全漏完少说也要七八天。但现在上半截里已经不剩多少沙了，他们正好赶上了沙漏即将漏完的尾音。一片阴森的坟场、一间位于坟场一侧的诡异小屋、一个用途未知的沙漏，眼前虽然并没有再出现鬼，但叶汐觉得这一切比鬼还瘆得慌。那个反倒不太瘆得慌的蓝衣鬼无所事事地出现在叶汐身侧，叶汐吞了吞口水，扭头问他：“这屋有危险吗？”蓝衣鬼摊手：“不太清楚。”叶汐噎了噎，后知后觉地又想起来问：“请问这附近什么地方有祭坛，我们……”话还没说完，蓝衣鬼就又道：“祭坛？没见过。”“……”叶汐懂了，这蓝衣鬼就相当于一个低级NPC，唯一的作用就是让玩家拿到香炉，其他的一概指望不上它。叶汐只好鼓起勇气，大着胆子走进这间房间。——明明感觉眼前的屋子有问题还非要走进去看看，这在叶汐的认知里一直是一种十分傻逼的行为，每每看电影遇到这种情节她总会吐槽无力，觉得编剧为了强行推动剧情连逻辑都不要了。现在为了活命不得不这么做，叶汐感觉到了一种十足的黑色幽默。一步、两步……叶汐小心翼翼地走到沙漏前。除了感受到气息流动微微摇曳的烛火，一时间什么都没有发生。沙漏里的流沙还在静静流淌，叶汐屏住呼吸环顾四周，这才发现门两侧的墙壁并不是空的，两边都立着架子，架子上立着些陶瓶陶罐，还有一本书。“这有本书。”叶汐道。队友们闻言也大着胆子走进来，围在叶汐身侧。这是本线装书，看起来很有年头了，里面的纸页还是宣纸，字也是毛笔写的。叶汐随手一翻，正好翻到被撕去一页的地方，叶汐凝神看着书上的字迹，轻轻吸了口气：“被撕掉的那页，钉在外面的枯树上了。”虽然那张纸已经破损掉一半，但无论字迹还是纸张宽度都和这本书基本吻合。一个画面在叶汐脑海中被勾勒出来，她似乎看到有人要做法事，但法事步骤繁琐难记，因此他只好撕下那张写有主要步骤的纸拿出去，在法事现场随便找了个地方钉上，边看边按步骤进行。叶汐出神间，王心冉注意到右侧书页上的一段话：“新丧之鬼仍自视为人，阴气怨气极弱，当令其与百鬼同住。百鬼之阴气怨气侵染新丧之鬼，可助其功力速增……”叶汐听到一半就皱起眉，心下升起一股熟悉的异样感。但她一时间又说不清为什么会觉得熟悉。短暂的片刻间，身后沙漏里仅剩的一点流沙已消耗殆尽，幽冥的绿光里，最后一粒细沙从沙漏纤细的中颈处落入下方，一阵阴风突然从坟头掠起，肆虐着灌入小屋。“我操！”站在门口的刘宇航差点被风掀个跟头，大家急忙避进屋里，合力顶上屋门，将风挡在屋外。可只是风被挡住了，那种阴森的感觉还在。叶汐上臂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下意识地抬手搓了搓，觉得周围的体感温度降了好几度。紧接着她便注意到了沙漏里消耗殆尽的流沙。这种明显不是随意出现的道具走完，肯定意味着什么。叶汐想了想，屏住呼吸走近铜门，将眼睛贴近门缝，观察外面的变化。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铜门外的小道和几处临近的坟头，下一秒，一只血红的眼睛突然贴近门缝，直勾勾地往里看。“啊！”叶汐惨叫着向后仰倒，被队友们合力接住。“怎怎怎怎么了？！”胆子最小的姜悠舌头开始打结。外面有只眼睛。叶汐屏息看了看惊慌失措地队友们，很善解人意地把这句话忍住了。“没什么……”她强定住气，再次定睛看向门缝，虽然离得远，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小路。刚才与她对视的鬼应该已经不在外面了。叶汐重重缓了口气，心下清楚外面的情形大概已经发生了变化，但也清楚不论外面有多危险，他们都不可能一直躲在里面。她站稳脚，缓了缓，尽量平和地告诉队友们：“外面好像出现别的鬼了。”“但这本身就是鬼屋，我们不可能一直躲着鬼。所以我建议，大家直接出去会会他们。”队友们：“……”神他妈会会他们！但好像的确只能会会他们。大家沉默地表示默许，叶汐又平复了一下情绪，上前推门。伴随吱呀一声轻响，铜门大开，坟地的场景重新装入眼帘。在他们定睛张望的同时，数十道目光齐刷刷地望过来。——刚才只有一个蓝衣鬼的平静坟场已经消失不见，转瞬之间，鬼魂已经到处都是。除了少数几个无所事事的摆烂蓝衣鬼，就是大量目光阴森的白衣鬼。刚才与叶汐打了个照面的白衣鬼近在咫尺，见到铜门打开，她便漂浮过来。惨白的衣服、惨白的脸，虽然低着头，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屋内的几人。她枯草般的长发垂在面前，透过发丝依稀可见一双只有白色的瘆人眼睛。“啊啊啊啊啊！！”包括叶汐在内，每个人都吓得疯狂后退。站在最后的沈涛和刘宇航很快被怼到了放沙漏的桌边，但前面的人还在继续往后靠，压得他们后背生疼，叫得更惨，“啊啊啊啊啊啊！！”几秒工夫，白衣女鬼已经逼到小屋门口，正当叶汐开始疯狂思考如何脱身的时候，那双白色的眼睛左右一望，突然转过身，原路飘走了。所有人：“？”大家一脸懵逼地目送女鬼离开，余惊渐渐散去，叶汐看了看屋里的绿光，迟疑地反应过来：“「绿色地带是安全地带，可以放心停留」？”沈涛哑了哑：“绿色地带，指的是有绿光的地带吗？”叶汐也很意外。他们都在规则里看到了「绿色地带」，进门后也都看到了绿光，但没人把二者联系起来。因为那个绿光实在太瘆人了，怎么看都不像能规避危险的颜色，倒像是为了营造恐怖感特意打造出来的光效。可叶汐抬头又看了眼面前的坟场就发现，坟场中不规则地也有几抹绿光，所有鬼魂无论是什么颜色的衣服，的确都在绕着绿光走。这是个好消息。叶汐舒了口气：“我们出去吧，如果遇到危险就迅速跑向绿光，应该就没问题了。”队友们也因为这个设定安了些心，整理好情绪再度走向屋外。随着他们一步步接近坟场，每个人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所有的鬼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大多的目光里都没有情绪，可最恐怖的就是没有情绪。叶汐不敢抬眼，眼观鼻、鼻观心地边闷头往前走边跟队友们商量，“蓝香白香，都点一些？”蓝香可以增强善意的蓝衣鬼，白香可以安抚可能存在危险的白衣鬼。离叶汐最近的蓝桂仪和王心冉立刻做出反应，分别点亮一支香，插在香炉正中，毕恭毕敬地捧在手里。香雾渐渐飘开，所过之处，蓝衣鬼一脸享受，白衣鬼的戾气有所削减，叶汐在走到差不多坟场中央的时候停住，望向正前方：“那边是不是还有扇门？”光线太暗，不太容易看清。大家都眯起眼睛看了半晌，刘宇航道：“是有扇门，和沙漏那边一样。”门的款式一样，位置和沙漏所在的屋子正相对。叶汐踟蹰了一下，觉得比起外面的坟场显然还是屋里更安全，便告诉队友们：“你们去看看那间屋子里有什么，我再去找几个蓝色鬼打听打听祭坛的位置。”“一起去吧。”王心冉鼓起勇气。她虽然也怕得不行，但看得出「李四」同样在强撑，让她自己去「见鬼」实在不人道。曹为壮也自告奋勇：“那我跟你们俩一起去。”又看向另外四人，“你们去检查那间屋子，有问题随时喊我们。”大家再度分开，蓝桂仪用手里已经点好白香的空香炉换走了曹为壮的空香炉，王心冉依旧捧着蓝香，和叶汐一起寻找蓝衣鬼。片刻后，左侧的铜门被刘宇航推开，屋里同样是一片瘆人的惨绿，此刻却让人觉得格外安心。四人大步走进屋中，张望四周，露出讶异：“这是书房吗？”整间虽然面积不大，但除了铜门处被留出来，其余靠墙的位置都放着高及房顶的书架。每个架子上摆满了书，粗略估算总数得有几百本。刘宇航忍不住地吐槽：“坟场旁边建书房，显得自己牛逼是吧？”沈涛已踱到书架旁边，信手抽出一侧，翻了几页：“《易经》，道家经典读物啊。”同一时间，王心冉手里的蓝香燃尽，面前终于又有了个能交流的蓝衣鬼。先前那个喜感的蓝衣鬼让叶汐对它们印象不错，这回便直接蹲在了面前的蓝衣鬼面前：“请问一下，你见过祭坛吗？在什么地方？”但这个蓝衣鬼和先前那个显然性格不同，它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慵懒，姿态随意地躺在自己的坟头上摆烂，听到有人跟它说话，抬了抬眼睛，吧唧嘴：“哦，新来的……”“……”王心冉下意识地解释，“我们是人，活着，路过办点事。”“呵……”蓝衣鬼轻哂，“每一个刚来这儿的，都觉得自己活着。”王心冉：“……”蓝衣鬼懒洋洋地翻了个身：“那几个新坟头就是你们的吧？我看墓碑还没刻，小心别走错了，会被嫌弃的。”王心冉：“……”蓝衣鬼看了眼叶汐：“哦，你刚才问什么来着？祭坛？什么祭坛？”叶汐忙道：“我们要做一场祭祀，这附近应该是有个祭坛？”“嗯……”蓝衣鬼沉思了一下，“好像是有个祭坛。”叶汐急道：“在哪儿？！”蓝衣鬼：“想不起来了。”“……”叶汐无语。她发现除了那个扒门缝的白衣女鬼外，这个鬼屋并没有她想象中恐怖，但蓝衣鬼远超她预料的气人。蓝衣鬼仿佛察觉到她的不高兴，跟在沙滩上晒太阳一样在坟头上翻了个身，舒舒服服地闭着眼：“别这副样子嘛，亲爱的。等再过一阵子你就会知道，死得久了真的会忘记很多事情，鬼真的不太……”说到此处它抬了下眼皮，话音顿时滞住，惊叫瞬间出喉，“啊啊啊啊啊——”伴着惊叫，蓝衣鬼跟开了32倍速一样一溜烟跑了。蹲在坟头前的三个人悚然回头，不及定睛，香炉里染着蓝香的王心冉被一把扼住喉咙。那是一只苍白的手，纤长的手指染着红甲，指甲很长，正一分分掐进王心冉的脖子。王心冉迅速陷入窒息，脸色憋得发紫。那只手的主人却完全没有松劲儿的意思，毫无血色的脸被鲜红的衣服衬得更白，手臂缓缓抬起，王心冉挣扎着双脚离地。“苏苏！”叶汐咬牙，大脑好像在飞速思考如何救她，又好像已经宕机。“快点香！”没那么怕鬼的曹为壮脑子还在线，慌乱地打开盒子，摸出一支黄色线香。刚才他们没能判断出那条召唤黄衣鬼驱赶红衣鬼的规则是否真的安全，可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赌一把。与此同时，王心冉颤栗的手摸向外套口袋，颤颤巍巍地掏出一个小本子。叶汐精神一震。是道具！帽子先生给她的「智慧之书」。【智慧之书】：只要你够聪明，任何危机都有脱险方案。如果你在规则之境中遭遇危险，就翻开这本书吧，它会告诉你一个简单可行的脱身方法（每场规则之境可使用1次）。王心冉强撑着将书举到眼前翻开，空无一字的书上渐渐浮现一行脱身之法：告诉她，你是来帮她的。“我是来帮你的！！”王心冉声嘶力竭地大喊。红衣女鬼一怔，掐在王心冉咽喉处的手蓦然松开。王心冉摔倒在地，一边咳嗽一边大口喘气，原本洁白的脖颈两侧已经被掐出清晰的指痕。几是同一刹，曹为壮手里的黄色线香也点燃了。三人四周狂风骤起，一道身影在风沙中快速显形。他穿着明黄的宽大衣袍，不知为什么，叶汐无论如何努力都看不清他的五官，只看到他如风一般冲向红衣女鬼。红衣女鬼发出尖锐的嘶叫，迅速转身逃命。黄影紧随其后，直至红衣女鬼撞入一个坟包，黄影才刹住脚。整个过程来得太快，几人尚不及想下一步该如何解决黄影，就发觉他转过身，脸上虽然不见五官却明显在看他们。叶汐不寒而栗。可下一秒，黄影一拂袍摆，就像施了隐身咒一样瞬间消失无踪。竟然会自己离开，不用他们费力气解决？叶汐怔怔地松气，王心冉也慢慢从余惊中缓过来：“黄、黄衣鬼还真的好使？”叶汐也因为逃过一劫感到庆幸，可事实上，她觉得事情更奇怪了。首先，「鉴别犬」标注「红衣的鬼惧怕黄衣的鬼」为假规则，但从红衣女鬼刚才的反应看她明明就很害怕，那这条为什么假？其次，王心冉高喊她是来帮红衣鬼的，红衣鬼就放开了她———红衣鬼需要的是什么帮助？还有……刚才那个蓝衣鬼认定他们是「新来的」，为什么？是因为一直以来这里都只有鬼魂所以对蓝衣鬼造成了误导，还是……在蓝衣鬼眼里，他们真的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