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人中哈士奇 “咱们不是只解决B市的怪谈？”

“……”叶汐再次开始回忆17号的叶姓同事， 可她跟大家真的不太熟，3队之外的人没几个能叫上名字。“叮咚——”电梯到了。还没有等到答案，肖冷终于被迫看向她：“行不行？”“这个……”叶汐的哑巴状态持续了两秒， 终于说出话，“你长得帅吗？”肖冷：“什么？”“我是说， 你在现实中长得帅吗？”叶汐一脸真诚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不是说不看人品啊……但我确实有点颜控。为了避免耽误你的时间，我坦白告诉你这一点，这样如果咱俩不合适，出去之后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没啥可尴尬的，多好。”她俨然觉得自己对怪谈改换容貌的机制进行了合理利用。肖冷的神情一分分扭曲，倒不是对自己的长相没自信， 就是感觉被她杀了个措手不及。他莫名想起很久之前，他用优厚的奖金**她加入17号，而她张口就问：“有编制吗？”他觉得她更有意思了。“那我先走啦！”叶汐见他不说话，怀疑自己伤害到了他的内心， 讪讪地走进电梯。他突然说：“还可以。”她停住脚，按住电梯面板上的开门按钮：“什么？”“我说， 我长得还可以。”肖冷笑了下， “应该不丑。”哦， 男人好像都觉得自己不丑。——叶汐心下不厚道地揶揄， 脸上一本正经地询问：“那你真名叫什么呀？”“嗯……”肖冷顿感局促， 僵硬地咳嗽一声， “你会知道的。”语毕他主动挥手：“回见。”话音未落， 人已提步离开， 逃避的意味不能更明显。站在电梯里的叶汐忍俊不禁。17号的人就算没有怪谈， 应该也经历过很多大风大浪了，竟然还会因为这种事不好意思？躲什么躲！还连名字都要卖关子！明天她就去17号查查所有姓叶的同事，看看到底是谁。“恭喜您顺利通过「神往温泉酒店规则怪谈」，获得道具奖励。您可以选择对原有道具进行升级，也可以抽取新的道具。”熟悉的道具选择页面浮现出来，叶汐点选了上次怪谈抽到的「提词器」升至2级。然后她又点按左上角的小图标打开线上商店界面翻了翻，发现谢江说得没错，线上商店售卖的道具果然更贵。在副本线下商店花费50积分购买的「纯净水」在线上要花100，「道具栏扩展包」和「道具栏装备包」在线下卖1000就已经被她视为天价，在线上的标价竟然是3000分。叶汐因而暗暗做好了打算，等到积分攒够，她一定一遇到线下商店就先进行购买，绝不能错过机会。她抬手关掉面板，周遭的白光在几秒后散去。叶汐轻松地看了眼四周，她仍然在电梯里，但电梯的内部装潢明显有所改变，看上去也并不完全陌生，是她原本想临时住一晚的那家酒店的电梯。“叮咚——”熟悉的电梯抵达铃音再度响起，电梯门缓缓打开，叶汐一眼看到了拦在外面的警戒线。值班的任宁宁下意识地看了眼电梯方向，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叶汐！”她快步走过去，扶叶汐迈过警戒线，然后往叶汐身后看了眼：“就你一个人？”她口吻语气很小心，因为不确定肖队只是因为时间没到才没出来还是出了什么意外，边问边打量叶汐的神色。叶汐点头：“嗯，你们派去找我的那个「叶先生」应该还要再待几天才能出来，但副本里现在秩序井然，放心吧。”任宁宁一愣：“叶先生？”“他不告诉我全名。”叶汐干笑，“所以我只知道他姓叶。”“？”任宁宁想说可他也不姓叶啊？但考虑到她很确定除叶汐之外进入这个怪谈的17号队员只有肖队一个，任宁宁识趣地没有戳破这件莫名其妙的事情。叶汐拿出手机打开微信，联系人列表已经恢复成之前的状态，无论是谢江、「叶先生」的私聊消息还是志愿者建立的群聊都已消失无踪。她又看了看时间，是星期六早上八点多，也就是说她已经在怪谈里待了八个多小时。不过这八个多小时虽然脑力消耗不小，但也一直在泡温泉睡觉吃东西，所以她也并未觉得太累。按照流程进行了简单的登记报备之后，叶汐打车前往长兴街，罕见地用饭卡去17号食堂买了份早餐，然后回到家里准备加班。下了班就进怪谈、出了怪谈又要加班听起来有点虐，不过今天加班的事项其实跟她关系不大，她只需要象征性地坐在电脑前就可以。叶汐于是沏了杯挂耳咖啡，搭着咖啡一边吃买来的早餐一边刷微博，等到九点多，给杨歌发了条消息：“醒了吗？”办公室里的杨歌正好刚接到任宁宁的消息说她出来了，拿起手机就看到叶汐发来的微信，发出一声惨笑：呵呵，根本没睡！接着给叶汐回复：“醒了，咋啦？”叶汐：“你有17号的全员名单吗？方不方便发我一份？”嗯？？杨歌挑了挑眉，没有立刻回复，点开另一个对话框开始八卦：“宁宁，汐汐和我要17号全员名单，你说她是不是想找「叶先生」？”任宁宁：“那肯定是啊！”任宁宁：“肖队到底在干啥啊？咱要不要直接告诉叶汐那是肖队？”杨歌：“不了吧？”杨歌：“万一肖队另有打算，咱们自作主张就打乱他的安排了。”任宁宁：“……”杨歌：“？”任宁宁：“我不是质疑肖队的智商，我只是怀疑他在感情问题上的情商。”杨歌：“不至于不至于，他这人认真起来还是靠谱的！虽然之前确实让人很无语，但他这回为了汐汐进怪谈，我觉得状态肯定不一样了！”任宁宁：“呵呵……”杨歌没有理会任宁宁最后这意味深长的两个字，对老战友的盲目信任让她心平气和地从电脑文档里找到了17号全员的联系人列表，直接在微信上给叶汐发了过去：“喏，不能外传哈，你懂的。”叶汐：“懂的懂的！”说完她在电脑上打开列表，列表是excel格式，她便按下ctrl+F进行关键字搜索，找所有姓叶的成员。敲下回车键，文档划出的一个名字是「叶汐」。心跳不自禁地加快，深吸气，按下下箭头。表格跳了一下，说明除了她之外确实还有人姓叶，她看了眼那个人名，迟疑了一秒，再度点按下箭头，搜索结果就又跳回了「叶汐」。也就是说除了她之外只有那一个人姓叶了。可那个人叫叶小敏，性别女……是个女孩子要追她？这个念头在叶汐脑海中浮现一秒就被打消，因为规则怪谈虽然能改变人的容貌，但目前好像没听说过会改变人性别的情况。那是怎么回事……叶汐陷入沉吟，几次想要询问杨歌，但打上字又删掉了，因为杨歌已经发了通讯录给她，她如果再追问「有没有姓叶的男队员」很奇怪，不太好解释原因。中午12:00，单位的采访推送成功发出，叶汐刚好美滋滋午睡。同一时间，肖冷顺利离开怪谈，回到17号准确上报了数据：“累计送出参与者1782人，我倒计时结束离开怪谈时还剩61人，全部是住客身份，并且剩余停留时间均不足24小时，只需要等到时间结束离开即可，出现意外的概率不高。”这个幸存者数量对于一场罕见的对抗局副本来说是非常让人欣喜的战绩。哪怕死伤者可能也有几百之多。在肖冷报数据的时候，杨歌一直在打量他，和他一起回来的任宁宁一边做记录一边也打量他。等他说完转身离开办公室，两个女孩子对视一眼，手拉手小跑跟上。肖冷很快发觉她们的存在，回了下头：“有事？”杨歌：“嗯，有点事想问你。”肖冷驻足：“什么事？”“去你家说。”杨歌道。肖冷困惑地皱了下眉，但没说什么，继续走在前面，带两位同事回家。步入房门，他按照一直以来待客的习惯去沏茶，杨歌和任宁宁坐到沙发上翘首以待，勾着脖子看他的样子就像两个在非洲大草原的岩石上东张西望的丁满。肖冷被看得怪异，端着茶走到她们面前放下，自己也坐到沙发上：“怎么了？”任宁宁兴冲冲道：“叶汐说的「叶先生」是你吗？”肖冷：“是。”任宁宁：“她不知道是你对不对？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啊？”肖冷：“……”两个女孩子一脸八卦。肖冷铁青着脸和她们对视了足有十几秒，可她们的神色毫无变化，显然不打算给他逃避的机会。“……”他英俊的面孔又僵硬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杨歌：“什么？”“我说，我也不知道。”肖冷的食指轻敲了一下太阳穴，“当时可能大脑短路了。”杨歌&任宁宁：“……”……“傻逼吧他！什么大脑短路了！根本就没脑子吧！”五分钟后，杨歌骂骂咧咧地走出肖冷的家门。任宁宁紧随其后，扫了眼隔壁叶汐的门，慌忙要捂杨歌的嘴：“小点声小点声！被搞砸了！”“搞砸什么搞砸！”杨歌停住脚，扭脸回看。房门还没关上，能一眼望向门厅，她指着门厅恨铁不成钢：“他这是凭本事单身，不差咱俩这几句话！特么……卖什么关子啊！这么干要他进怪谈干什么使！我进去照样把大家带出来！”“……”肖冷沉默地坐在沙发上，不敢反驳。杨歌提高分贝大肆吐槽，心里其实在期待叶汐好奇地打开门探问究竟，让她和任宁宁一唱一和地讲故事。然而此时此刻的叶汐：ZZZzzzZzZz……周一早上9:30，叶汐收到了200，000奖金。从时间估算，应该是财务一上班就给她打款了。这笔奖金让她有些意外，因为这次她并不是在出任务，只是自己点背进入了一个副本，17号如果不发奖金很正常，可现在不仅发了而且还是双倍。不等叶汐询问，肖冷发来微信：“奖金收到了？这次救的人很多，而且服务员也是参与者的关键线索是你发现的，所以是双倍。”叶汐恍然大悟，很乖巧地回复：“哦明白了，谢谢！”肖冷：还有件事，其实我就是「叶先生」。——3队办公室，肖冷坐在椅子上，队员们把他围得水泄不通，从远处看去俨然是一个由人拼成的圆顶罩子。看他打出这句话，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犹如等待大□□开奖一般，等着自家队长将拇指挪到「发送」键上。然后，肖冷的拇指按下去———按在发送键上方的删除键上。短短两秒，输入框里的文字在长按中被迅速删除。“唉……”队员们们无语地散开，有人发出失望且懊恼的质问：“肖队你干什么啊！”“很尴尬。”肖冷淡漠地坐在那里，“你们不要管我的私事。”任宁宁忿忿啧声：“不识好人心。你想清楚啊，188同志魅力四射，你不抓紧可当心被别人抢先！”张立平立刻附和：“就是，你要不追我可不客气了啊？”说着看了眼杨歌，挤眉弄眼，“副队，你说改天我遛椰子的时候喊上188好不好使？”“那肯定好使啊！”杨歌很配合地拍大腿，“咱们椰子多可爱啊，微笑天使。还会接飞碟，萨摩中的战斗机啊！不像某些人——”她的笑容说没就没，扭脸狠瞪肖冷：“机会摆到眼前都不要，人中哈士奇，又傻又愣！”任宁宁煽风点火：“听说副队昨晚跟那位小陈医生吃饭去了呀？”“那是，姐多主动啊！”杨歌抑扬顿挫，“还约了这周六一起看电影呢。”张立平：“论综合水平副队比陈登宇强，追起来肯定不难。不想某些人——”他学着杨歌恶狠狠地看向肖队，“论实力和188势均力敌，还不知道抓紧机会！幼儿园小男生都比他会！”“……”肖冷眉心跳了跳，靠向椅背，淡看张立平，“你抢先不了。”“呵？”张立平本来也没不是真打算追叶汐，只是乐于逗贫。见肖冷这么说，他拿起保温杯悠然地喝了口茶，吊儿郎当道，“你怎么知道？”肖冷勾起一弧笑：“她说她喜欢长得帅的。”“咳——”张立平刚喝进去的水呛了一地，憋得脸色通红，“你你你你！！”此后肖队长的感情进展就成了17号社畜们调剂生活的主要项目，大家在闲聊之于，都对八卦的另一位主角平常不太来17号的事情深表遗憾。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身处八卦漩涡的叶汐此时在关注另一件事。她10月初找到现在的工作，开始了试用期，也就是到2月初试用期结束。主编跟她说，转正应该没问题。但同时她在网上看到新闻，当初为应对怪谈模式紧急成立的几个部门为了吸纳更多专业人才已陆续准备好了特招方案，除了面对高校进行招新，也有面向社会的考试。如果考试通过，就是正是成员，有编制。这意味着就算有朝一日怪谈结束，这些人大概率会被安排到其他岗位上，不会轻易失业。新闻里提到的部门里没有17号，但叶汐推测17号应该也是其中之一，只是因为其保密部门的性质，不好直接在面向大众的新闻上提及。然后她就开始纠结，自己要不要也去混个编制。在过去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她即便去17号的时间并不太多，也感觉得到大家对她的评价不错。而且还有个「188」的称呼，她虽然没探究过这个词的由来，但感觉得到这应该是个褒义词。这种情况下，如果她提出想正式加入17号，面试方面的难度应该不是很大。难点在笔试上。叶汐从来没考虑过考公，因此考公的笔试内容她两眼一抹黑，只知道特别难，而且只要笔试过不去，她连进面的资格都没有。这也就是说如果要决定要考，她就必须花费大量时间经历去准备笔试……最后的结果也不一定是考过。这显然是一个需要认真考虑的选择问题，叶汐没有贸然决定，暂且先按部就班地上着班，同时买了一些考公的辅导书，打算先简单看看，判断一下自己到底能不能考这些东西。时间一转眼就滑到12月1日，离圣诞节明明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精明的商家们却已经开始为圣诞节造势宣传了。叶汐在这天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接通后竟然是谢江。谢江说纠结了好几天还是想在现实中认识她，于是按照她当时在四楼留给她的号码给她父母打去了电话，谎称是老同学，要到了她的联系方式。谢江问她有没有兴趣一起过平安夜，说约了很多朋友一起，地点定在水晶港湾。水晶港湾是B市有名的一家综合性商场，不仅及餐饮购物于一体，还有很大的广场，在圣诞节这样的时候会有很热闹的活动，每年的人都不少。在那种地方聚会，叶汐本来就不需担心安全问题。从谢江先前的表现来看，她对他也有了一些信任。她于是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并以此为借口说服自己挑了个周末去逛街，有生以来第一次在逛街时花到了五位数。她离开购物中心时已经临近歇业时间，不少顾客都在路边打车，打车软件上号码排到了一百多号，连专车都有二十多人在前面。看来想半个小时内上车是没戏了，叶汐有点后悔没有提前出来，走进尚未关门的星巴克买了杯热巧抵御严寒，微信突然响了一声。杨歌：来活了，有空吗盆友！刚疯狂消费过的叶汐回复得不假思索：有，什么时候？杨歌：方便的话，今晚。你在什么位置？叶汐回了句「方便」，报出自己所在的购物中心，然后发语音解释了一下：“我刚出来，现在在等车，但周末人太多了，估计要等很久。你先告诉我在什么地方集合，我直接过去？”杨歌：“哎不用，你等着，肖队一起出任务，你等他过去接你哈！”叶汐想想，也行。既然是一起出任务，没有什么比搭顺风车更方便了。同一时间，肖冷板着脸被杨歌和任宁宁合力推出办公室，还在嘴硬：“多管闲事，我原本安排好了圣诞，有仪式感。”“仪式感个鬼啊！你快去！！”杨歌暴躁咆哮，肖冷刚被推出去，门就咣地一声关上了。叶汐今天逛的这家购物中心离17号也不太远，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叶汐小跑过去，拉开车门迅速上车坐到副驾，张口就问：“这次是啥怪谈？在什么位置？”肖冷：“X省。”“哈？？”叶汐系安全带的手顿住，一脸惊诧地扭头。肖冷公事公办的口吻：“不出意外明晚应该能回来，但如果来不及，周一方不方便请假？”“方便倒是方便。”叶汐想最近不太忙，大不了扯个理由请事假，扣点工资也无所谓。她只是感觉有点意外：“咱们不是只解决B市的怪谈？”“理论上是。”肖冷边启动车子边道，“理论上，17号是负责执行怪谈任务的最高部门，下面各省都有分队。但X市……可能是因为地广人稀，之前只上报过两次怪谈，一个出现在酒店，一个出现在电影院，就直接关停了这两个地点，当地分队队员没什么实战经验。”“明白了……”叶汐缓缓点头。把没有实战经验的分队队员派去怪谈，恐怕还不如经验丰富的普通人。哪怕是从全国警务系统吸纳各路精英组建的17号，在最初没有实战经验的时候死亡率也十分惊人。肖冷继续说：“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副本应该是火车主题，因为入口在火车上。”说着从后视镜睇了她一眼，“你听说过东方快车吗？”叶汐点头：“听说过。”东方快车原本是欧洲赫赫有名的豪华列车，车上不仅住宿条件优越，还有餐饮、酒吧一类的服务，每趟行程都可以供游客吃喝玩乐十几天。著名电影《东方列车谋杀案》正是以此作为灵感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