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花鸟市场规则怪谈（9）

“明明是宣传保护鸟类的啊！”“我觉得也是。”杨歌点头表示赞同， “各个道具商店的道具都是统一的，如果买道具，根本没法证明是在这家店买的。”任宁宁思索道：“但禽鸟区伴手礼应该也不是全都安全？祂不可能这么好心！”“祂当然没那么好心。”肖冷语中含笑， 三人转过头，看到他正伸手拿取她们身后货架第三层上的某件商品。【荒郊花鸟市场纪念币（限量款）】售价：50元。下面还有一行描述：本纪念币限量5枚。绝对安全， 物美价廉！叶汐看到这句描述的第一反应就是在面前的两个货架间走了个来回， 将其他商品的价格、描述都大致看了一遍。——果不其然，其他商品无论价格高低，再没有任何一件像这个纪念币一样开诚布公地写着「绝对安全」。其他货架上的情况应该也差不多。但他们现在还有13个人，纪念币只有5枚……怪不得要他们分批进入， 原来祂是想静静看前面进来的人先买走「绝对安全」的商品，让后面的玩家陷入危险、甚至因此开始自相残杀啊！身为队长的肖冷迅速下达指令：“尽快分析出还有哪些商品基本安全，我们自己购买进行验证。这五个币——”他在视线扫过叶汐时不由自主地噎了一下， 一边将自己拿起的那个放回去，一边说，“想买也可以。”但杨歌和任宁宁都没有动纪念币，叶汐也一样。三个人左顾右盼地寻找其他货物， 很快理清了大致思路。杨歌说：“首先排除标本类？标本很可能是猎杀鸟类制成的，或许会触犯禁忌。”任宁宁接口：“首饰类也不行， 你们看……”她边说边拿起一对宝蓝色的耳坠， 耳坠上的图案是用细软的羽毛拼成的， 随着光线变化泛着光泽。任宁宁心痛道：“点翠这玩意儿我知道， 据说只能拔活翠鸟的毛。而且翠鸟的身材特别小， 做一个首饰可能要杀好几只翠鸟才够用。”——所谓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点翠这种东西就算是在现实世界都已经被大家口诛笔伐了， 对此稍有了解的人都会呼吁用烧蓝代替点翠， 更何况是规则怪谈？在之前的很多怪谈里， 祂都已经表现出过对人性丑恶的厌恶！“那么购买烧蓝首饰应该是安全的了吧？”叶汐探手拿过一枚烧蓝首饰。那是一枚小小的胸针，做成了孔雀开屏的造型，完全可以用点翠制作的蓝色部分选用了烧蓝工艺，后面的开屏的雀羽是用碎水晶做的。整个物品的主题与「禽鸟」有关，但又完全不是动物制品。同时，它售价400且只有两枚，高昂的售价和稀少的数量同步验证了它的安全性。一方面给了参与者「氪金买命」的机会，一方面又数量稀少，无法让大家全都利用它通关。叶汐想想，把它放了回去。外面有9个队友，两个烧蓝胸针加五枚纪念币，一共七个，能完全确认安全的商品还差两件。另一排货架上，肖冷拎起了一个小小的铁笼。铁笼里装了一只橘猫，只有巴掌大，冲着他张大嘴巴喵喵叫。肖冷看了眼货架上写有「130元」的标签，笑了笑：“我就买这个了。”杨歌闻言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一愕：“禽鸟区买猫？你确定？！”猫不是鸟类天敌吗？肖冷的手指轻敲价钱上的名字：“是「流浪猫」。”杨歌：“？”那不是更天敌了吗？肖冷思量着道：“现在常见的家猫都是人工繁育的，流浪猫在大自然里属于「入侵物种」，而且繁殖能力极强，如果坐视不理会对自然界造成损伤。但如果抓去绝育在放归，伤害就小了很多。如果直接领养，就彻底没有伤害了。”“所以我觉得，领养流浪猫在禽鸟区应该是一道护身符吧。”他说完，大步走向付款台，杨歌哑了哑：“那万一祂不是这个意思，买流浪猫会直接引起鸟类的仇视呢？”肖冷头都不回：“那就排除了一个错误答案。”仍在挑选商品的叶汐听到这句话，心弦颤了一颤。小木屋外，九名队友百无聊赖地等着。他们有人坐在台阶上、有人靠墙站着，但很有自知之明地没人走远，生怕一去不返。各式各样的鸟叫还在四面八方响着，大多嘁嘁喳喳的毫无规律，也有些具有一板一眼的节奏，比如四声杜鹃抑扬顿挫的鸣音。李鹤闲的没事吹了两声口哨，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看自己，一抬头就看到几十米外有只张着男人脸的大鸟被口哨声吸引，正好奇地看着他。他吓得打了个寒噤，赶忙收住了声音。人面鸟也很快转回头，身边一朵开得十分妖娆的巨大红花好似感觉到人面鸟的存在，探出花冠依偎在它身上，让那个本就诡异的画面看上去更吓人了。李鹤觉得这画面不忍直视，索性不再抬头，随意地蹲下，捡了个小树枝在泥土地上画小格子。左侧几步远的地方就是小木屋的门，门前有三级拇指台阶，龚叙正坐在台阶上，元宝松被他放在膝头，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看。其实元宝松金黄的色泽看久了有点刺眼，但这种象征着财富的颜色让龚叙太沉醉。他无法让自己挪开眼睛，一边懊恼于元宝松带不出怪谈，此时多欣赏一眼都好，一边思绪飞转，还在思索如何才能将它带走。应该会有办法吧？总会有办法吧！他不甘心地告诉自己「天无绝人之路」，「有志者事竟成」，他一定要想个办法，把这个漂亮的东西带出去！小木屋里，叶汐在千挑万选之后，决定买下哪根售价210块的「凤凰羽毛」。凤凰羽毛虽然理论上来说也是「动物制品」，但只是一根毛而已，未必是猎杀凤凰得到的，否则她合理怀疑用凤凰羽毛制作魔杖的奥利凡德会被邓布利多家族追杀（不是）。同时在中国神话里，凤凰是百鸟之王，有「百鸟朝凤」的说法。所以叶汐觉得拿着它出去应该不至于引起危险，只不过由于材质本身还是鸟毛，所以她没有看到烧蓝胸针时那么确信。但就像肖冷说的，万一赌错了，就当排除一个错误答案吧。杨歌和任宁宁也分别挑定了一件商品，杨歌选了一本画册，虽然售价只有70块，而且里面画的明显都是现实世界常见的鸟类，而不是稀奇古怪的怪谈物种，但杨歌注意到扉页画着的「使用可再生纸」的标识，觉得这种环保产品没道理有危险。任宁宁则买了一个售价300块的风筝，风筝上印有「保护鸟类，人人有责」的字样，跟杨歌的挑选思路异曲同工。去款台付款的时候，叶汐第N次看到了熟悉的红色箱子，以及那个意料之中的弹窗提示：“恭喜您发现彩蛋「集分箱」，您可以自由设定积分投入箱中（投入数量需要是5）的倍数。”“……”在习惯性的无语之后，叶汐居然诡异地心动了。她后面不再往这个箱子里投入积分，是因为在育良一中第一次投积分时无事发生，让她觉得自己被坑了。但现在这个彩蛋一而再地在规则之境里出现，数算起来出现频率甚至超过了50%，她越来越觉得这恐怕并不是一个专门坑人积分的无聊设定。叶汐盯着箱子，蠢蠢欲动：“那个……我想再试试这个彩蛋。”“啊？”排在她后面的杨歌讶然抬头，“你确定？之前可试过一回了！”“我知道。”叶汐点头，“但这东西作为彩蛋出现频率却不低，我觉得应该不是纯坑人……或许是上回投的少了，没触发机制？”杨歌抿唇，反问：“那……你有多少积分能在这瞎浪啊？要我说，与其在这里赌运气，不如慢慢攒着买道具？赌徒心理要不得啊！”叶汐目露悲愤：她一个盲盒玩家，就是喜欢赌嘛！任宁宁往前凑了凑：“你说有没有可能投入的总积分到了一定数额就会触发机制？毕竟每个怪谈的人都不少嘛！要不咱凑一下，凑个50？”杨歌诧异又凶狠地瞪任宁宁：“你怎么也跟她一起疯！”然而在旁边等待的肖冷也表示了兴趣：“不如一人出25，凑个100？”比起50分，100听起来更像个能触发彩蛋的整数。杨歌嚎叫：“我不干！！25积分啊！你真说得出来！！攒点积分多难啊！！”肖冷浑不在意：“那我出50。”“……”杨歌又觉得不大合适，哀伤地吸了吸鼻子，勉为其难道，“算了算了，一人25。”四个人于是各自操作面板，将投入的积分数量调到25，然后按下确定。弹窗：“投入成功，感谢您的使用。”四人：“……”靠！“啊啊啊啊啊25积分啊啊啊啊啊！！”杨歌悲痛欲绝，瘫坐在地。叶汐也很心痛，悻悻地合十双手：“我错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试了！出去请大家吃饭！”她边说边扶起杨歌，杨歌抱住她，哭唧唧地耍赖：“那我要吃个贵的。”“行行行，咱们找个人均四位数以上的！你们随便点！”叶汐哄得很认真。气氛变得不太正经，四个人嘻嘻哈哈地走出小木屋，笑声引得其他队员纷纷回头看他们。王利一脸好奇：“逛得这么开心吗？”余莹忐忑不安：“货物有什么讲究吗？鲜花区的自动贩售机一言不合就杀人……这边能随便买吗？”话音未落，突然狂风大作！劲风卷得周围草叶纷飞，树林里很多鸟雀受惊，扑棱着翅膀飞散逃离。众人一时都被风沙迷了眼睛，纷纷别过脸抬臂遮挡，等到眼睛缓过来，劲风也已停止。然而……不远处响起翅膀扇过空气的声音，一下、一下，缓慢而沉重，听起来力量很大。众人顺着声音屏息看去，由于小木屋一带的地势较高且有一小片空地，他们一眼看到了树林上方正扑棱翅膀的那只雄鹰。雄鹰威风凛凛，目测有几米之大，虽然离得远看不清细节，但大家还是莫名感觉到那双锋利的鹰眼正盯着他们。“怎么回事……”邓蓝蓝头皮发麻。肖冷垂眸看了眼手上的商品：“分散！看看它找谁！”四人立刻训练有素地跑开，在空地上排成一横排，相互间隔三五米。叶汐站稳脚步，下意识地看向肖冷。在他们买下的商品里，她手里的「凤凰羽毛」应该是自然脱落，不是活拔；杨歌的画册使用「可再生纸」，也明晃晃地在保护鸟类栖息地；任宁宁手里的风筝用很大的字写着「保护鸟类，人人有责」，是直接了当的环保宣传。唯有肖冷买下的那只流浪猫……一股紧张感蔓延向四肢百骸，让叶汐手脚发麻。悬于半空的雄鹰突然一声嘶鸣，接着面朝四人向下俯冲！“啊！！”队友们看到雄鹰的利爪，吓得仓皇逃窜。叶汐屏住呼吸，紧盯雄鹰俯冲的方向。四个人站立的顺序依次是肖冷、任宁宁、杨歌、叶汐，于是站在最右的叶汐很快看出它不是冲着自己来的，适才已然滋生的紧张感瞬间升至顶点。同一时间，成为雄鹰目标的任宁宁浑身僵住，一股寒气从头灌到脚底。三十米、二十米、十米……离任宁宁较近的肖冷也先后意识到了雄鹰的目标是谁，杨歌看向肖冷，比了个「3」，意思是自己的道具还有3次使用机会。肖冷颔首会了个「2」，杨歌指了下自己。于是在雄鹰距离任宁宁还有不到三米的时候，杨歌纵身扑向任宁宁，同时道具启动！一层淡蓝色的月牙形护盾蓦地在两人面前成型，俯冲而下的雄鹰毫无所觉，「咣」地一声，造成撞击。撞击的刹那，护盾上泛出无数六边形花纹，雄鹰扑棱了两下翅膀稳住身体，然后毫不恋战地直接转身飞走。【应急护盾（3级）】当参与者在副本内遭受来自于怪谈生物（含NPC，不含土著人）的攻击时，该护盾可抵挡1次伤害，并使对方直接放弃攻击。每场规则之境中可使用3次。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叶汐抿了抿唇，视线落在地上，缓和发麻的双手。任宁宁心有余悸：“为什么是我？！”她拿着那个风筝，在手里仔细查看：“明明是宣传保护鸟类的啊！”“就是啊！”杨歌一头雾水地拿起风筝也检查了一遍，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叶汐和肖冷同样面面相觑。他们都被难住了。进过这么多次怪谈，好像第一次出现这种问题。刚才被雄鹰吓到抱头蹲地的邓蓝蓝听到他们的对话，探头张望了一下，弱弱举手：“这题我可能会……”四个人都扭过头，邓蓝蓝不太确定自己的想法对不对，先谨慎地询问了一下：“购物是要买不伤害鸟类的东西吗？”肖冷颔首：“我们觉得，应该是。”惊魂不定地邓蓝蓝又左顾右盼了一下，确定那只鹰已经不在了，才战战兢兢地站起来：“那个……我之前刷微博的时候无意中看到过科普，说风筝对鸟类生存是有影响的，主要是风筝线……”“风筝线在风筝升空之后会绷得很紧，就像锋利的刀子一样。同时还很细，不容易被看到，有些鸟毫无准备地飞过去，就直接被切成两半了。”“尤其是有些国家还会举办那种竞技性的风筝节，获胜方式是切断别人的风筝线。很多人为了取胜会用更锋利的特制风筝线，每次都会有很多无辜的禽鸟遭殃。”“所以我觉得老鹰攻击宁小姐，可能是因为这个吧。”“很有可能。”肖冷缓缓点头，接着不再踟蹰于已经过去的风波，告诉大家，“我们已经筛选出了安全的商品，大家可以分组进去购买了。此外，这个商店里还有怪谈道具出售，但我们认为购买道具无法证明是在这家商店购买的，因此大家务必要买一件禽鸟区的「伴手礼」。”“好。”队友们稀稀拉拉地附和了一声，然后四个人很默契地一唱一和，把各个确认安全的商品都讲了一遍。纪念币、流浪猫、烧蓝胸针、凤凰羽毛、鸟类图册，几样商品加起来的数量远远大于九个，并且价格各异，给大家留下了很大的挑选空间。余莹举手：“可以留一个纪念币给我吗……我上一轮买的红唇丁香太贵了，没多少钱了！”“行，你先买。”队友们都很大方，反正除了50块的纪念币，还有70块的画册和100多的流浪猫。除了第一轮实在花太多的余莹必须精打细算一下，其他人多花个几十块没有太多感觉。是以前后等待不到20分钟，三组队友就全都完成了购买。除了意味不明的死神问答外，这大概是目前为止唯一一轮完全没有伤亡的考验。重新在小木屋外聚齐后，一行人决定绕到小木屋后，走那条先前没走过的路。虽然来路明显安全，但他们的目的是赶紧找到出口，尽早到达下一个区域，因此原路返回显然没什么意义。从小木屋后沿路前行，或许是因为逐渐深入了丛林，地势渐渐变得复杂。他们先过了一个独木桥，不过桥面还算平整，宽度也还可以，大家有惊无险地直接过去了。结果没走出太远，又被一条小溪挡住了去路。小溪有几米宽，倒不太深，溪水清可见底。溪中浮着一些水鸟，有些在梳理自己的羽毛，有些在俯身捕鱼，看起来姿态很悠闲。但如果玩家直接淌水过去，它们就不一定是什么样子了……“所以肯定是要踩石头过去吧？”余莹最先注意到了侧旁不远处的一排石头，每块石头都有一部分浮在水上，两块之间相隔大概半米，上面没有青苔之类容易让人打滑的东西，表面也挺平整，看起来没打算在这里为难玩家的样子。在确认附近没有更好走的路之后，大家踏着石头过河。王利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边吐槽：“这啥花鸟市场啊？整得跟生存岛似的！谁要把花鸟市场开成这样，大众点评铁定得被刷差评刷到死！小红书也得满篇避雷！”跟在他后面的余莹搭腔：“哈，你还用小红书呢？”王利讪笑：“本来不用，后来发现拿这东西当搜索引擎是真好使。什么□□流程、旅游攻略、各地政策变化，小红书上一查一个准。”余莹：“是，我看这个怪谈值得一篇小红书吐槽，标题我都想好了——《姐妹们谁懂啊？以为去了个花鸟市场，结果纯纯就是生存岛》。”王利：“嚯——”说话间大家已都平安地走过了那条小溪，又往前走了几十米……就发现「生存岛」的项目真的来了。横亘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道裂谷，下面雾气氤氲，深不见底。偶有一阵风吹来，将雾气吹散一些，便可看到一些崖壁凸起的地方零零散散的有些人类骨架，有些依旧沾着肉，发出令人作呕的腥气，盘旋在裂谷中的秃鹫不时会停在那些地方，撕扯骨架，啄食上面残存的腐肉。那些骨架，很有可能来自于先前的参与者。至于通过裂谷的方式———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看向两侧，试图寻找连接两侧山崖的桥梁，哪怕有个看起来不太结实的吊桥也行。但是并没有。并且裂谷极长，两边都看不到尽头，想绕过去也不大可能。所以如果不想原路返回浪费时间的话，现下能帮他们过到裂谷对面的……好像只有面前的一根藤条。深棕色的藤条看起来粗且坚韧，一端牢牢扎在他们身后的树上，另一端拴着裂谷对面的另一株树干。不过……连平常训练强度不低的杨歌看着都吞口水：“要……要吊在上面爬过去吗？难度太大了吧！”她看了眼面前地队友们，觉得如果真的要这么过，除了她和肖冷、任宁宁，其他人都会掉下去摔死。自认为体力约等于三级残废的叶汐也看傻了，忽地一怔，抬手摸了摸悬在头顶上方的藤条。藤条表面很光滑，虽然很粗，摸起来的触感却像爬山虎的茎，没有一点粗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