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孤儿院规则怪谈（2）

“我靠这还是个孕妇……快打120！”王心冉在她的启发下反应过来：“语序……你的意思是「手环不存在黑色」和「不存在黑色手环不一样」？”她有些紧张地看向叶汐， 终于在叶汐眼中看到了赞许：“对！所以可能存在的暗坑是那些看似正常的彩色手环也带有黑色，我们扫描之前需要仔细检查手环颜色。”王心冉思索道：“这一点是不是要提醒其他人一下？”叶汐说：“只是推测，可能会误导队友。但这种暗坑道具是验不出来的， 所以我们至少先去检查一下手环的具体情况再说吧。”“另外，其他颜色那条规则假如能用道具验证是最好的。这种涉及多种细节的规则容易半真半假， 只靠推理不好判断。”王心冉点点头：“宋欣有验证道具， 应该会选，可以问问她。”“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王心冉指着规则页，又说，“你看关于手环颜色的这一条里， 有「孤儿」和「弃儿」两种用词，而黑色的这一条里说的是「孤儿」的手环不存在黑色，那会不会也不是所有存在黑色的手环都不安全？或许「弃儿」的手环有黑色也不要紧？”叶汐先前倒没有过多地注意这个细小的用词差异， 听王心冉这样说才仔细看了看，然后摇头：“虽然有这个可能，但我觉得可能性不大。”“首先在规则用词之外，副本还有个明确的大背景名称， 叫「孤儿院规则怪谈」。这个名字咱们虽然还没直接见到过，但先前离开怪谈的幸存者在奖励结算阶段看过， 才会给我们提供这个名字。这意味着「孤儿」其实在这里是个广义的统称， 规则里虽然用更严谨的措辞区分了「孤儿」和「弃儿」， 但不论从逻辑还是定义上讲， 他们现在的状态都是「孤儿」。”“当然， 这是我自己的判断。如果你的设想是真的， 这就是另一个用道具无法验证的暗坑， 那么最简单的避险方法就是所有带有黑色的手环我们都不要扫描， 这样应该可以全方位避免危险。”“也对。”王心冉点点头。“但也还存在另外一个可能。”叶汐道， “那就是「孤儿」「弃儿」的用词差别可能本身就是一些隐藏线索，需要注意。”两个人一边商量一边往楼上走，不觉间已经到了四楼。四楼的整个楼层安静得出奇，叶汐看了看，狭长的楼道两侧共有六个房间，左右两侧各三个。其中两个是卫生间，男女各一。另外四间有两间是游戏室，地上铺着地毯，周围的架子上琳琅满目地摆着各种玩具；一间是阅览室，三面墙边都立着书架，上面放着各色童书，也有供大一点的孩子看的辅导书，中间有一张长桌，旁边有很多椅子供人落座。最后一间看起来是音乐教室，座位设计成了三级阶梯，靠墙的位置放有一架钢琴，教室后的玻璃柜里放有三角铁之类供小孩子学习节奏的简单乐器，前面的墙壁上挂有黑板，擦得很干净。整个4楼，没有任何分区规则。两个人下到3楼，三楼除卫生间外依旧是4个大房间，但这会儿都锁着门。叶汐透过门上的玻璃看了看，四间应该都是食堂，里面放有大长桌，桌上的圆形不锈钢小桶里放有很多餐具。这里可能有分区规则，但大概要等用餐时间才能来看了。再到二楼，二楼就是一间间面积正常的小教室里。上课铃刚刚打响不久，孩子们已经回到教室中，智力正常的孩子有老师带着学习正常课本知识，存在缺陷的都聚在一个班里，由护工照顾。一楼也是同样的情况。但二楼有一点不同，就是尽头处有一扇门，通向「L」形的另外一半。不过门后的通道黑漆漆的，看着有些瘆人。叶汐在反复确认规则没有说那半边有明显危险之后才敢往前走，好在黑漆漆的楼道就一小段，再推开一道门后便豁然开朗。L形的另一半的1楼和2楼都是孩子们的宿舍，一张张单人小床整齐摆放其中，铺着淡蓝或淡粉的床品，看上去干净温馨。叶汐和王心冉从2楼过去，先看完2楼又下到1楼，确定每间宿舍都上着锁、无法进去查看有没有分区规则后，直接上了3楼。3楼是老师和护工们的住所，志愿者们的房间也在这里，门上贴着名字，按照大家的分组，自动分成了两人一间。叶汐试着推了推门，其他人的房间都是分不开的，只有她们自己的房间跟装了人脸识别一样，一下就能打开。房间里有独立卫浴，还有两张单人床、两个床头柜、两个衣柜和一张写字台。这回，叶汐在写字台的玻璃板下看到了独立规则。“为了保证您的生活安全，请严格遵守以下内容：”“1.孤儿院的孩子们很热情，从傍晚起至夜晚熄灯前，如果您在卧室，孩子们可能会来找您玩，床头柜抽屉里的零食可以分给孩子们；2.当您的房间存在黄色/绿色/红色手环的孤儿时，请不要让粉色手环的孤儿进入您的房间；3.当您的房间存在粉色手环的孤儿时，请不要让蓝色手环的孤儿进入您的房间；4.黄色手环和红色手环的孤儿，不可以同时出现在您的房间；”5.熄灯后，不会有人试图进入您的房间，如有，请您极力阻挡、厉声拒绝，直至其离开；6.如您发现房间出现任何出乎您意料的状况，请立刻前往走廊尽头的办公室，告知管理员；7.离开卧房时，请您确保门窗均已上锁，无法从外部打开。”“吓人。”王心冉看完规则，言简意赅地做出评价。比起之前的总规则，这份卧房规则确实吓人多了，几乎每一条都预示着明显的危险。不过也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这份规则里通篇都用词都是「孤儿」，侧面证明了叶汐刚才的推测是对的，总规则对于「孤儿」「弃儿」的区分只是为了将孩子们失去亲属的原因表述得更严谨，并不妨碍他们现在都是「孤儿」身份。叶汐抬了下玻璃板，将规则页拿出来，跟王心冉说：“一会儿提醒我，让宋欣验一下第6条。”如果第6条是真的，意味着管理员是他们遇到危险时的一个保底防御方案，如果是假的，则说明管理员本身就存在危险。离开卧室，二人再上到4楼，首先看到的是一间小超市，超市里有文具售卖，也有一些日用品和零食。但考虑到这里是孤儿院，叶汐认为这里的主要消费群体应该是老师和护工，当然也应该包括他们这些志愿者。她于是打开钱包看了看，里面果然出现了五百块钱。此外，小超市里有个售货员NPC。这对叶汐来说非常重要，在她选择了「伪装假面」同时还持有帽子先生的吊坠盒的前提下，NPC直接意味着线索，甚至活命机会。她现在看NPC就跟马里奥看金币和蘑菇似的。两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小超市里逛了一圈，在路过一个角落的时候看到了熟悉的集分箱。“提示：恭喜您发现彩蛋「集分箱」，您可以自由设定积分投入箱中（投入数量需要是5的倍数）。”在了解集分箱的机制之后，她们再见到这种东西，心情完全不一样了。“集分箱！！”王心冉欣喜若狂，豪气万丈地撸起袖子就开始输入数字，“让我来投100个！！”“……”叶汐很是纠结。她也很想多投点赌个大的，但理智告诉她还是得留够分数买扩展栏。现在她手头的积分一共1061，扩展栏在实体店的售价是1000……叶汐思来想去，投入了50分。王心冉面对「集分箱」合十双手，虔诚祈祷：“赌神保佑，让这个怪谈赶紧结束，让我们加倍拿分！我不贪心！两倍就行！”叶汐小声：“我1.5倍就知足……”“咋还卷起来了！”王心冉瞪眼。超市里，也没有分区规则。叶汐想到这里都是小孩子，原本以为会有诸如「不要给小孩买膨化食品」的规则出现，结果完全没见到。超市对面，是一大一小两间会议室。隔壁又是卫生间，同样是两个，一男一女。在确定各个地方都没有新规则出现后，叶汐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四十多分钟了。两个人于是直接下楼，从2楼回到先前那半边，再返回1楼，去最初的那间办公室等大家。之后的几分钟内，队友们陆续聚齐，大多数人都和叶汐一样先在四处逛了一圈，速度快的甚至连外面的操场和停车场都去看了看。只不过大家路线各不相同，所以中途没有遇到。大家根据自己的所见所闻，立刻七嘴八舌地展开讨论。首先是17号队员黎赫提到：“先前那个NPC说孩子们接下来三天没课，但刚才他们明明在上课，说明那句话可能是假的？”“我不觉得是假的。”宋欣表示反对，“如果是假的，这也太容易被识破了，而且造这个假也没什么意义？我更倾向于，接下来三天他们确实没课，但是今天是有课的最后一天，或者今天上午是有课的最后一个上午。这样的话，参与者才有时间好好探索副本环境、寻找更多规则。”黎赫听得皱眉，当场就想反驳说“祂会有那么好心？”仔细一想，祂还真有！规则之境里，祂通常都会留够时间供大家阅读规则并进行初步探索。目前他们遇到的唯一例外就是电玩城规则怪谈里那场卡丁车赛，60s的规则阅读时间搞得大家措手不及。除此之外，黎赫和宋欣也发现了宿舍里那份规则，叶汐拿自己手里的跟他们比对了一下，确认两份规则一模一样。接着是那对情侣发言，两个人都是在校大学生，男生自我介绍叫章启，女生只说自己叫璐璐。璐璐说：“我们赶在孩子们上这节课之前先去检查了手环，本来怀疑规则上对手环的颜色描述有误，检查之后发现至少明面上是没问题的，确实只有那几种颜色。”叶汐神情一震：“你们扫码了没？”“那倒没有，时间紧，就先看了看。”章启到。叶汐凝神想想：“那你有注意到二维码到颜色吗？”“颜色？”两个人都一愣，拧眉回忆了半天细节，璐璐说，“我记得粉色手环上的二维码就是粉色的，其他的……我不太想得起来了。”说罢看看叶汐：“为什么这么问？”叶汐毫无隐瞒：“我们怀疑「手环不存在黑色」的真实意思是「各种颜色的手环上都没有黑色」，建议大家扫二维码前仔细检查。由于二维码通常都会做成黑色，这就成了最容易藏黑色的地方，可以格外注意一下。”“靠，还能这样……”章启哑了哑，点头，“行，记住了。”然后是男生组发言，两位男士都是三十多岁的程序员，一个叫李瑞，一个叫刘思义，他们没发现太多有用的东西，但也注意到了宿舍规则里关于管理员的那一条，建议有道具的参与者进行验证。叶汐和宋欣快速地对视了一眼，考虑到队伍里可能存在「厄运者」「混沌者」甚至「土著人」，宋欣没有直接暴露自己。叶汐只说：“如果有道具的话，我同意验证这条。另外总规则里关于手环那一条也可以验证，以免某个细节存在问题。”宋欣见自家队长同意验证，悄无声息地启用道具，将两条规则一一验过。同时，最后的「女生组」开始发言。这两名女生的其中一个就是最初遭到NPC恐吓的那名个子小小的女生，叫秦月月。另一个身材高挑一点，叫林芸。秦月月告诉大家：“规则里没有明确要花钱的地方，但我发现身上有五百块钱，目前能想到的花钱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超市，我们可能需要自己买点生活用品，也有可能要给小孩子买小礼物？”“另一个就是食堂，一会儿午饭时间我们可以看看吃饭花不花钱。”林芸附和地点点头：“对，其他的大家都说到了，我们没什么要补充的。”“好，那接下来，我们先自由探索，明天午饭后再次碰头。”叶汐缓缓道。“是不是快到吃饭时间了？”秦月月望向屋外，下课铃刚好在这时打响了。办公室里的挂钟上显示「12:00」，的确该吃饭了。大家相视一望，便没有着急分开，先一起前往3楼的食堂准备用餐。另一边，肖冷和张立平也正并肩前往食堂，在孩子们的吵闹声中，肖冷用并不低的声音说：“我去外面看过了，没有火红狐狸出没的痕迹。这个傻逼狐狸，有种别躲啊，大大方方出来较量！都不敢现身，丫装什么大头蒜！”张立平：“……”肖冷双手插兜：“我看这怪谈世界就是色厉内荏，不然也不能让一个破狐狸显得牛逼哄哄的。装什么装啊，就那种傻逼狐狸我一拳打三个。”“……”张立平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提醒，“是不是有点过火了？”“过火吗？我觉得还好啊。”肖冷含笑眯眼，“它要生气，出来跟我正面刚啊，不然就憋着！”“……”张立平无语了。论不怕死还得是你，你是懂试探的。他忍不住脑补此时此刻火红狐狸正缩在某个角落里扭曲、尖叫、阴暗的爬行。一行人走进三楼的食堂，原本还在困惑自己作为志愿者应该在哪屋吃饭，当发现打饭的事情没人管的时候，大家得到了答案：他们应该分散开，在各屋一边照顾小孩一边忙里偷闲地自己吃饭。这让不善于和小孩子相处的叶汐有点发怵，但原先当过老师的王心冉很娴熟地进入了角色，就近走进右手边的房间，站到那一排摆好的菜品前，拿起饭少敲了敲长方形的不锈钢容器：“排好队！排好队打饭了！”这屋刚好都是健康的孩子，手环不是粉色就是蓝色。大家很快就迅速排好了队，端着小餐盘乖乖盛饭。其他队员见状自觉地分散到另外三个房间，照猫画虎地给小孩们盛饭。叶汐则注意到屋里的两名护工，走过去跟他们搭话：“您好，请问……”两名护工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走开了。叶汐：“？”她皱起眉头，怀揣疑虑跟王心冉说：“我出去一下。”然后便去另外三间屋子看了看，发现每间屋子都有护工，无一例外地都不理她，却会很耐心地照顾残障孩子吃饭。懂了，这是「低级NPC」，只负责各自职务范围内的事情，不管其他。这很合理，因为残障孩子上不好照顾的，何况这里的残障孩子数量还极多。如果参与者真的要费心费力地照顾好他们就没有心力通关了，那相当于祂在耍赖。祂还怪人性化的嘞！刚刚验证过规则的宋欣正好借机把叶汐拉到楼道，将两条规则的验证结果告诉了她：“两条规则都是真的。手环颜色那条的每个细节都对，出了问题找管理员也没问题。”“好。”叶汐点点头，问她，“你是什么验证道具？还有几次使用机会？”“3级「打假器」。”宋欣道，“还有一次主动使用和两次被动使用，还有别的规则需要验证吗？”“暂时没有了。”叶汐道。“那我先去吃饭。”宋欣说，叶汐点头「嗯」了一声，两个人各自回屋。这顿饭，几个房间吃得画风迥异。叶汐和王心冉这里都是健康孩子，虽然也有吵闹声，但在正常范围之内，可以承受。身体残疾小孩的食堂也算正常，一顿饭吃得安安稳稳。但智力障碍和精神障碍的两个食堂就不太好了，经常有孩子大吵大闹，NPC护工虽然敬业也不一定按得住，一度有点鸡飞狗跳的架势。叶汐自己先安心吃完了饭，收掉餐盘后看了看，在深思熟虑后走到了一个带蓝色手环的男孩子身边坐下。带蓝色手环的孩子是父母双亡的孤儿，叶汐觉得，对孩子来说「父母双亡」属于某种意义上的「不可抗力」，意味着他成为孤儿的原因比较简单，至少不存在「被遗弃」的心理阴影，适合作为进行初步探索的对象。大多数小孩在这时候都已经吃完饭了，叶汐于是顺理成章地道：“姐姐喂你吃吧，好不好？”八九岁的男孩看了看她，双颊一红，腼腆地回应说：“我快点吃！”说着舀起一大勺饭。“没事没事，你慢慢吃，别噎着，我没想催你！”原本就只是想打开话题的叶汐见他这样没有坚持，友善地抚了抚他的后背，又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王艺洲。”男孩回答，说着又看看她，“姐姐……你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姐姐就是看你特别乖，想跟你聊聊天！哈哈哈哈！”叶汐故作轻松地一拍大腿，心里却悲愤地认识到自己聊得很尬。比曾经的肖冷还尬。王艺洲依旧看着她：“……”叶汐：“……”王·老师·心冉被一幕搞得眼晕，抹抹嘴凑过来，蹲到王艺洲另一侧：“艺洲啊，是这样的，你们老师这几天要休假啦，我们来这里照顾你们，所以需要了解一下大家的情况。你看你方不方便一会儿跟我们介绍一下呀？”“唔……”王艺洲嚼着一口菜，认真反问，“介绍什么呢？”王心冉循循善诱：“比如大家都有什么爱好、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学科、不擅长什么学科？”“哦！”王艺洲很厚道地点头，“那我知道我们班同学的！”说完就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叶汐和王心冉对视一眼，王心冉打开备忘录开始飞速打字做笔记，叶汐则打开微信扫一扫，转过王艺洲的手环，扫了下二维码。下一秒，半透明的画面被投到叶汐面前。画面中是一条夜色下的乡村公路，两边见不到一盏路灯，一辆摩托车从路上飞速驶过。“吱——”尖锐的刹车声刺破耳膜，一辆面包车从岔路上猛地撞来，摩托车几乎被撞得飞起，车上的人滚落在地。是两个人。面包车的司机匆匆下车，叶汐很快听到惊恐的呼喊：“快！快下来搭把手！救人！我靠这还是个孕妇……快打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