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终章（1）

直到电梯门打开，一行人乌泱泱地走出电梯。“我的父母？”肖冷脚下一顿， 惊异之余还是维持住了冷静，“你可能搞错了，我的父母不是因为怪谈才离世的。”“这我知道。”对方淡然点头， “但是以我们的力量，可以缔造两个人， 拥有你父母的容貌、声音、性格、习惯及记忆， 他们可以像普通人一样一直陪伴在你身边。”“我很少动用这项特权的，但现在可以为你开一次绿灯。只不过需要一些审批时间，等走完流程，他们会出现的。”“你也不用担心他们有「黑户」之类的麻烦， 他们会持有所有合法证件，就连过去二十多年的工作履历我都可以安排妥当。想更完美的话……我也可以为你再构建一段记忆，这样你就可以当做他们从未离开过。”这简直是惊喜大礼包， 叶汐设想这一切达成，心里暗暗替肖冷高兴。肖冷沉了沉，问眼前的委员会成员：“假如我的父母真的在你们的世界，让他们回到地球， 是不是比你刚才说的这些要简单一点，需要的权限也更低？”“那当然是。”委员会的人点点头， “那会简单很多， 唔……不过他们根本就没有接触过怪谈， 所以这种假设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这场怪谈耗时极长， 规则之境里过了一年多， 现实世界也过了近两个月。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过这样长时间的怪谈， 连一半时间的都没有。因此看叶汐他们久久不出来， 17号只能遗憾地宣布本次活动失败， 除了提前被「传送门」送出来的任宁宁之外， 其他队员全部牺牲，大家一边为战友哀悼，一边撑着悲痛开始寻找新的解决规则怪谈的方法。于是，当叶汐他们突然出现在来时的那间小会议室的时候，一屋子正在开会的1队队员霎时变成了尖叫鸡：“啊！！”队长张昭叫得尤为惨烈，旁边的陈登宇连人带椅子一起摔在了地上，其他队员或是在应激反应中跳起来撞到墙上，或是想直接滑椅子躲避搞出了尖锐的声响。总之，小会议室的巨大响动顿时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其他人无论在楼道里还是在别的办公室中，都竖着耳朵扭头往这个方向看，一时还以为规则之境里的怪物刷新在现实中了。然后，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上前一观究竟，便见张昭那健硕的身躯冲了出来：“肖、肖冷……188！！”他想报喜，但话到嘴边就乱了，根本说不清楚！跑了几步，他一头栽倒在地，周围的同事们赶紧去扶他，被他手脚并用地推开，他颤抖地指向那间小会议室：“肖……肖……肖……”“？”众人茫然地看向门口，正好看到叶汐从门里探出头：“张队，没事吧？”“！！”全楼道的人一起上演瞳孔地震。那一天，整个17号都疯了。大概是因为他们出来的时候还有一些怪谈副本正在进行，约莫两个小时候，所有屏幕才在统一黑屏后弹出通知：“尊敬的第三行星居民，很遗憾地通知您，规则怪谈模式现已结束。祂的荣光将不能播撒地球，在未来的岁月中，我们真诚的祝愿你们一切平安。”通知虽然没有语音，只是文字，但大家还是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了浓浓的遗憾。所有人：谢谢？慢走不送？已经知道一切即将结束的叶汐没有过多的注意这条通知，彼时她正在医院里陪着爸爸妈妈。她的父母是在半个月前来的B市，因为17号通知他们说她牺牲了，请他们作为烈属来处理相关事宜。因此早在叶汐出来之前，父母就连她的抚恤金都拿到了，宿舍里的大部分东西也都已经打好了包。他们之所以还在这里，半是因为想感受一下女儿最后生活的地方，半是因为17号的队员们担心他们受不了打击，劝他们留一阵再走。结果现在一眨眼的工夫，叶汐全须全尾地回来了，抚恤金成了奖金，还多了个一等功荣誉！面对女儿牺牲的消息强撑了半个月都没倒下的父母突然从大悲变大喜，一下就受不了了，双双被救护车拉去了急诊。急诊病房里的氛围因而变得有些诡异，作为病人，他们本身是不舒服的，可是看到叶汐活生生地回到面前就忍不住想笑，笑到抹眼泪都停不下来。叶汐手里端着肖冷精心熬制的香菇鸡肉粥，一脸复杂：“妈，你克制一下，先吃点，吃完再盯着我笑行吗？”“行行行！”赵茉连声答应，乖乖吃粥。叶汐这边刚喂了两口，就听到身后的另一张病**：“扑哧——”叶树岩实在是没忍住。叶汐：“……”晚上十点多，自觉身体恢复的叶树岩和赵茉说什么都不让人陪床，把赶过来换班的肖冷和叶汐一起劝回去睡觉了。第二天早上八点，叶汐肖冷再到医院的时候，他们连出院手续都自己办好了。“真的不用再住两天观察一下吗？”叶汐看着父母，一脸担忧。他们毕竟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虽然只是一时气血上涌的急症，但她还是不太放心。叶树岩乐呵呵地拉着她的手：“放心放心，我和你妈不是那种拎不清的病人，医生说没事了我们才走的！”“好吧。”叶汐不好再说什么，叫了个车送父母一起回公寓，然后自己再和肖冷一起去上班，处理一些善后事宜。刚走进17号的办公小楼，他们就发现里面又在重复昨天的热闹。还是因为他们？不至于吧！两个人对视一眼，直奔楼道右侧的一间办公室。那是4队和5队共用的办公室，此时门口围满了，黑压压一片。他们走到围观者身后，有人回头注意到他们就自觉给他们让路。当他们让出一条道之后，叶汐和肖冷都看到了里面的情形。那个让叶汐印象一直不太好的韩远站在办公桌前，眼眶泛红，他面前有个年轻一些的男人笑吟吟地站着，跟他长得很像，叶汐从前没见过，但猜到了是谁。让路的人群让他们都下意识地看过来，韩远嘴唇翕动，但发不出声，那个年轻点的立刻迎上来：“肖队，好久不见！”“回来就好。”肖冷颔了颔首，叶汐刚觉得他这个反应有点过于平淡，他突然伸手，拥抱住了对方。这人叫韩迟，是韩远的弟弟，死在了怪谈模式降临初期。他不是直接死在怪谈里的，而是自知被感染之后要求肖冷杀了他，他说他不想变成怪物。肖冷动了手，韩远无法接受，但实际上肖冷心里也过不去这道坎，午夜梦回眼前总会浮现自己亲手杀死队友的经过。现在，噩梦终于消散。拥抱之后，他一派轻松地问韩迟：“怎么样，以后打算跟着你哥，还是接着跟我混？”“那我肯定跟你混啊。”韩迟毫不犹豫。肖冷笑了声，挑衅地看向韩远，韩远眼眶还红着，却笑出声，摇了摇头：“晚上请你喝酒。”“没空。”肖冷伸手搂住叶汐，“你们哥俩喝酒去吧。你们是单身狗，我可不是。”叶汐：“……”韩迟反应飞速：“啊嫂子好！”叶汐瞟一眼肖冷：“要不晚上一起喝酒去吧？”“你确定？”肖冷眯眼，很认真地看着她，“你那个酒量……”叶汐脸色一凛：“你想清楚再说话！”“喔……”肖冷乖乖低头、闭嘴，韩迟看得一脸诧异。但这顿酒最终还是没喝成，因为下午四点的时候，丁部长的电话打了进来，让他们提前下班，一起去机场接机。一架从美国回来的飞机将在傍晚六点半降落。办公室里欢呼了一阵，不是因为提前下班，而是因为正在飞机上的人。肖冷和叶汐立刻回家给椰子套上狗链带上车，椰子坐在后座上，小小的眼睛里充斥着大大的疑惑，不太懂今天遛狗的时间为什么这么早。6:30，飞机准时降落了。肖冷杨歌他们去出口接人，但机场不允许狗狗进入，叶汐便留在车里陪椰子，椰子还在继续疑惑，吐着舌头冲她傻乐。直到……直到电梯门打开，一行人乌泱泱地走出电梯。那个电梯就在车子左侧不远的位置，椰子一眼看到走在最面前的人，愣了两秒之后就开始呜咽着疯狂抓挠车门。叶汐怕它急，就给它把车窗放了下来，没想到它直接蹿了出去，惹得外面一阵惊叫：“椰子椰子椰子！！”大家都怕椰子这么一跳把腿摔坏。“椰砸！”张立平一把将椰子抱起来，硕大一只狗扑在怀里，张口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舔。张立平抱着它上车，摸着它的头问：“想爸爸了吗？”——这个问题属实有点多余。在回去的路上，椰子一直坐在张立平腿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张立平，好像生怕他一转眼又不见了。它还一直挂着萨摩耶的标准傻乐，就是咧着嘴、吐着舌头那种。时间一长，口水就顺着舌头流出来，啪嗒啪嗒溅在张立平的裤子上。张立平默默抬手给它闭上嘴，不过三秒它就又张开了，张立平哭笑不得：“椰砸，你的爱挺黏糊哈。”从国际机场到17号，几十公里的路程，五十斤出头的椰子一动不动地压在张立平腿上，停车的时候张立平已经有了一种下肢瘫痪的错觉。他想缓缓再下车，但椰子在这件事上一点都不贴心，车门一开就窜了出去，扭头见张立平没动，又跑回来咬着他的衣角往下拖，迫不及待地想回家和爸爸玩。腿麻的张立平在它的强行拖拽中感觉到了虫蚁啃噬般的痛苦，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已经下车的几个队友乐不可支，叶汐含着笑想：椰子又是最幸福的狗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