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终章（2）

正文完。在怪谈结束后的一个多月里， 大家的生活开始迅速恢复正常。虽然并不是每个被怪谈吸收的人都回来了，但怪谈的结束意味着大家不用再提心吊胆，可以放心地上班、上学、购物、游玩， 不必再时时担心一抬头就看到黄沙漫天，不用再耗费精力研究那些规则。之前的一些「社会问题」同样在减少， 比如道具猎人这种犯罪团伙就迅速消失了， 在怪谈模式里拥有特殊身份的人们不再有被盯梢、抢劫甚至绑架的风险。不过，为规则怪谈而专门成立的17号依旧很忙。这种部门总是有很多纸面工作要做，先前为了总结经验，他们要为每一次规则之境写报告， 现在怪谈模式结束了，也要写最终的总结，之前的报告还要整理封存， 以备不时之需。除此之外，还有各种设备要处理，还要接受采访、开庆功宴和表彰大会。由于部门即将解散，最后那次晚上7:00整播出的新闻采访里没有再刻意隐瞒17号的地址， 记者的镜头明晃晃地拍到长兴街的红墙绿瓦以及大门口蓝底白字的门牌。这些在危机中默默战斗了近两年的人第一次公开出现在大众视野里。新闻播出的第二天，17号收到了很多锦旗， 数量远比部门的总人数要多。丁部长深思熟虑之后留下了几面， 每面对应17号的一支分队， 另有一面算是给整个部门。剩下的就让大家分了， 拿回去留作纪念。叶汐对这种纯荣誉性质的东西并不太感兴趣， 但队里气氛热烈， 她也跟着去挑了一个来。等她再回到3队和7队共用的办公室的时候， 肖冷已经先一步回来了， 一面锦旗铺在他的桌面上， 叶汐不经意地扫了眼，却因为那个落款愣住。她走过去拎起锦旗一角，手指摩挲那个用金黄色的丝线绣出的名字：“卢美华？是那个卢美华吗？”肖冷衔着笑，点点头：“收发室给送锦旗的群众都做了登记，我去核对了身份证号，是她。”就是「购物中心规则怪谈」最后因为购物小票问题没能出来的那个卢美华。那时她与平安离开副本只有一线之隔，因此情绪瞬间崩溃，其他人看了也很难受。肖冷因此记录了她的身份证号，跟她说或许还有离开的机会。他这样做，除了本身心怀希望之外，更多的是在安抚她的情绪，但在那之后，他也真的一直记着这件事。所以在谈判结束后，那个委员会成员提出可以给肖冷一个「福利」作为感谢，他除了要回韩迟和张立平之外，还讨价还价地想让对方把卢美华加上。彼时他还认真理清了谈判逻辑———他先确认了从怪谈里要回两个人比「虚构」两个人需要的权限低，流程也更简单，然后才理直气壮地问起第三个人。那位委员会成员很严谨，没有直接答应或拒绝，而是详细询问了卢美华是如何被留在怪谈里的。肖冷讲述了当时的经过，对方轻松一笑：“哦，那就和受污染被留下是一样的。按照你们和祂签订的协议，她会被送回去。”所以，卢美华理所当然地回来了。在看到新闻之后和无数重新回归正常生活的人一样，给他们送来了锦旗。叶汐凝视着锦旗上的字露出笑容，沉吟了一会儿，侧首问肖冷：“离开那个怪谈之后，你有没有后悔过？”“什么？”肖冷浅怔。叶汐道：“放弃让你父母回来，换成张立平和韩迟。”肖冷一哂，坦然摇头：“没有。”他一边平静地将桌上的锦旗卷起来一边说：“父母牺牲之后，我的确很痛苦。刚开始是因为年纪小，无法承受父母离开后的孤独和恐惧，但后来……更多的是在遗憾他们走得太早，没能拥有更完满的人生。”“所以，他们走了就是走了，弄出两个幻影并不能让他们的人生更完满。那不如让还能真正活下去的几人继续活下去，至少他们的亲人可以真的不留遗憾。”比如韩远，再比如椰子，他们享受到了真实的失而复得。韩远完全清楚发生了什么，对肖冷心怀感激，更对自己过往的所作所为充满自责，所以最近对肖冷殷勤得很，见缝插针地弥补亏欠。后来肖冷忍无可忍，在他某天早上送来热豆浆后，砸着嘴抬起头：“离我远点，求你了，你这样让咱俩看起来都很gay。”“……”韩远额头青筋直跳。至于椰子，它什么也不懂，但它真开心。它每天都围着张立平转，恨不得把自己黏在张立平身上，尾巴更是经常摇成螺旋桨。和张立平一起走在院子里的时候它甚至有那么点耀武扬威的味道，杨歌对此吐槽说：“它要是会说话，肯定会拉着张立平到处跟人说「你看，我爸爸回来了」！”这是很好的结果。在这种有点好笑的景象背后，是无数家庭同样在重新团圆。又过了大概半个月，17号的善后工作终于结束，大家都被调到了新的岗位。肖冷杨歌任宁宁他们恢复了刑警身份，但不再专职缉毒，而是调进了B市的重案组。据说张立平办手续的时候还头脑一热去打听有没有可能把椰子训练成警犬跟他当同事，结果被兄弟部门一脸复杂地告知：“哥，你这是萨摩耶啊……我觉得你自己当警犬的难度都比它低。”张立平只好作罢。至于王心冉，由于对普通的公务员工作比较厌烦，索性直接辞职，据说打算先去周游世界，然后再考虑是躺平吃利息摆烂还是自己创业。叶汐在保留原有待遇的前提下主动挑选了一个在民政局给人办离婚的岗位，肖冷好奇她为什么选这个岗，她一脸真诚地表示：“我的目标就是有人想离就给办手续。反正想复婚也很容易，不整那些有的没的！”“哈哈……”肖冷笑意复杂，“可我听说他们有指标限制，你小心被处分。”叶汐用一种很大佬的姿态往靠背上一靠：“委员会那人给我打了三千万哎！我还怕处分？不高兴就不干了！干一天我就捍卫离婚自由一天！”“有道理。”肖冷被说服，诚挚点头，“如遇家暴需要伤情报告，敬请联系181XXXXXXX……”他认真报上自己的手机号。周五，整个部门一起去吃散伙饭，下周一就要各奔东西，17号至此彻底解散。过去的一年多，大家同生共死，很多队员在散伙饭上喝得酊酩大醉，虽然高兴规则怪谈的结束，但对队友们的分别依依不舍。是以当散伙饭结束的时候，叶汐和肖冷是少有的还算清醒的人。他们都只喝了一点啤酒，因此正好主动承担送大醉队友们回家的重任。两个人都分别用几个叫车软件同时叫车，车还没到两辆，丁部长的电话突然打到了肖冷的手机上。肖冷正被喝到站不稳的韩远抱着道歉，只能把手机塞给叶汐接电话。“喂，部长？”叶汐接通电话，那边声音沉沉：“小叶啊？散伙饭结束了吗？”“结束了。”叶汐笑侃，“您说晚点来，最后就把大家给鸽了？”“紧急情况。”丁部长一叹，“你们还有别的安排吗？”叶汐想想，诚实地告诉他：“没什么安排了，但要送大家回家……喝醉的太多了，自己回不去。”“行。”电话那边沉默了一阵，“那就明天再说吧。回去之后你通知一下，明天下午一点，17号全员在阶梯室开会。”叶汐：“啊？？”“开会？？”不是解散了么！今天一大早，阶梯室的投影设备都给拉走了！这怎么开会？下一句就听丁部长补充：“晚上有人把设备送回来，你们安排人开一下门。”这什么情况啊……她想追问究竟，但丁部长的口吻显而易见的疲惫，让她把好奇的话都咽了回去，想着等明天再说也没什么。倒是丁部长主动道：“你和肖冷如果有精神，忙完来我家一趟。”“好的部长！”叶汐立刻答应。丁部长没心情再多说什么，交待完事情就挂断了电话。于是在把大家都送回去之后，她和肖冷就打车去了丁部长家。丁部长昨天因为突**况忙了一夜没睡，今天又忙了一个白天，在他们来之前刚好睡了一了一觉，恢复了些精神。叶汐和肖冷坐到沙发上，从看到丁部长的第一眼就意识到恐怕是有什么很棘手的事，脑海中斗转星移地设想了无数可能，但最后还是被丁部长说出的事情震惊了。丁部长递给他们一份文件，疲惫地告诉他们：“昨天上午，裕台区接到关于人口失踪的报案，经过勘查，疑似被规则怪谈吸收。”“所以，17号推迟解散。明天的会后，你们两个带人去实地走访一下。”叶汐肖冷：“啊？？”——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