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各位都不傻,电影最开始出现过的红发女人虽然没点明身份,但应该和娜奥米有些联系,现在电影中只出现过一小个片段的娜奥米的家人也是同样的黑袍打扮。线索不够,提姆没发表任何看法。仅从现在出现过的情节来看,年轻的【克拉克】已经让娜奥米起疑了,所以电影名字的“秘密”指的是【克拉克】想要隐藏的事情吗?迪克摸了摸脑袋,他说:“我可从没想到过你还有这样的过去,克拉克。”克拉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你是说校园欺凌的那些事情?”男人并没有将那些事放在心上,他说:“那个时候因为能力还不稳定,融入群体对于我来说很困难。到了高中之后会好一些,高中的时候我已经有不少朋友了。”其实也不多,但克拉克并不想让自己过去的交际圈被过度关注。杰森问:“所以你从没憎恨过他们吗?”要是他的话早就一拳揍过去了,不过真像克拉克说的那样,他要是真的没忍住一拳揍过去,估计可以直接打掉对方的脑袋了。“憎恨是种很浓烈的情绪,”克拉克笑了笑,他温柔地说,“他们无法真的伤害到我,所以倒也说不上憎恨。”那当时的你在想什么,布鲁斯在心中发问。他在失去父母之后也有被学校的孩子排挤过的时候,但鉴于他的背后是韦恩家族,而阿尔弗雷德也给了他不少支持,这种排挤也很快就过去了。但哥谭最好的学校的排挤和小镇学校中的欺凌是不同的,在哥谭大家都是体面人,虽然知道班里有个性格古怪的同学,但是在正式欺负他之前也会去调查一下他的家庭背景,家庭背景像韦恩那样深厚的,他们最多采用的是冷暴力,或者背后使一些小动作。而小镇学校中的排挤是光明正大的,他们不习惯扭扭捏捏地在后面做些小动作,而是把“我不喜欢你”这件事直接挑明放在他们的社交圈中。那些捣蛋的孩子会在课间的时候凑到讨厌的人桌子附近叫喊着给他新取的外号,夺过他抽屉中的书,在他想要站起来拿的时候用力丢过去。偏偏这个时候他们还是带着笑的,带着不经意的、和他们在操场上玩闹时露出的微笑一样。戴安娜对这方面不怎么勇敢,但这不意味着她不知道那些孩子这样做是错误的,她说:“你是个善良的人,我的朋友,但过于宽恕别人有些时候并不能引导事情走向正确。”克拉克说:“我知道,只是我当时还太年轻,有些地方实在是没考虑到。等到再长大一些就不会那么严重了,等到我能控制着用手把他们的手掰开而不是不小心将他们的手掰断的时候,我就可以处理这些事情了。”“但这并不是重点,”克拉克换了个话题,“我想电影里面出现的这起案件才是我们应该关注的事情。”他的话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画面上。克拉克见大家都转过去才喝起自己手中的饮料,他手里的饮料看似和提姆手中的相同,其实是不一样的,人类很难看出来其中的区别,克拉克在制作的时候也将他们调成了同一种颜色。人类的胃部无法消化他手中这种饮料中添加的东西,但是氪星人可以,戴安娜也可以。她第一次在孤独堡垒的时候克拉克就让她尝试了这个。现在特殊的人不只是自己了,察觉到克拉克投来的视线的戴安娜抬起饮料杯和克拉克碰了碰,他们相视一笑,而坐在克拉克旁边的布鲁斯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幕。电影中,是【肯特】家的餐桌。【玛莎】看了一眼正在看报纸的【老肯特】,又看了一眼用汤勺在麦片中晃动的【克拉克】,她说:“学校发出通知,要停学二天。”“这件事影响恶劣,”【老肯特】看着报纸上的新闻说,“警察已经在调查,他们先逮捕了第一目击者……”“他不是凶手,”克拉克把汤勺丢在麦片碗中,勺子和碗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盯着上面漂浮的麦片说道,“邓斯坦·威尔逊先生什么都没做,他只是恰巧在那里。”邓斯坦是那个清洁工的名字。“他们还没说邓斯坦是凶手,【克拉克】,”【老肯特】知道他要说什么,他们昨天已经争论过这件事了,“他只是有嫌疑而已,洗清他的嫌疑需要些时间……”“如果我作证的话,他会更快被警察放出来的。”【老肯特】将报纸拍在餐桌上,他质问道:“你要怎么作证?告诉那些人你隔着几层楼在另外一个地方看到了邓斯坦?他们会相信你……”“够了,【乔纳森】,”【玛莎】制止了他,她说,“别为这件事让【克拉克】伤心,他已经受到足够多的惊吓了。”【克拉克】看向他的养母,他认真地说:“我真的看到了,妈妈。”【玛莎】叹了口气,她说:“我相信你,孩子。”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意味着其他人都不会相信他了,【克拉克】知晓这件事。他从椅子上跳下来,在【老肯特】叫喊出来的时候推开门跑了出去。眼见他像是兔子一样不见了踪影,【老肯特】也没有停止呼唤,因为他知道【克拉克】总是能听见的。“【克拉克】,最近镇里不安全,别到处乱跑!”他的人类养父在身后说道,那声音仿佛就在他的耳边,让【克拉克】十分烦躁,他永远也无法逃脱那声音的追赶,他们像是麦田上滚动着收割机,追随着他,在下一刻就要割掉他的脑袋。他不知道跑去哪里,【克拉克】漫无目的在路上走着,不远处有车的声音传来,他不能像一个小型龙卷风一样跑来跑去直接从车旁边跑过去,他控制住自己的速度,在拖拉机嘎吱嘎吱地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一个普通的人类孩子。“嘿,”坐在拖拉机上的农夫看到他肚子一人出言提醒道,“最近经常有小孩失踪,你最好待在家里,孩子。”“我的家就在附近,”【克拉克】撒了个谎,应付走了热心的农夫,“请不要担心,先生。”等到拖拉机开远的时候,【克拉克】又加快了速度,他快步来到了他的目的地——【拉娜·朗】的家。【拉娜】和【克拉克】是青梅竹马,他们在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就认识了,尽管长大之后【克拉克】的性格越来越古怪,她也没有远离他,而是成为了他身边最坚定的后盾。现在是上班时间,【拉娜】的家中只有她一个人,见到门外的人是【克拉克】,她毫不犹豫地开门让他走了进来。他们在沙发上分食了一袋辣味玉米片,【拉娜】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和他说:“你不应该在这种时候乱跑的,【克拉克】,他们都说现在小镇里很危险。”不会有人能够伤害到他的,【克拉克】很想让【拉娜】别担心这件事,但他也知道如果要解释这件事情的话就必须牵扯到他的秘密了。他总有一天会把自己的秘密告诉【拉娜】,但不是现在。【克拉克】说:“昨天学校里面有人死了,我看到了。”“什么?!你居然在那里!”【拉娜】惊讶道,她捂着嘴说,“我听说死去的人是一年级的孩子,他们说他被清洁工扒了皮吊在厕所中,被警察抓到的时候邓斯坦满嘴是血,还念念有词,要吃更多的人。”斯莫威尔小镇难得发生这种杀人事件,仅仅是一天的功夫,人群中就传起了好几个版本的“真相”。显然,现在在学生中流传的版本能够满足那些孩子们充裕的想象力,在自己的学校中发现了一个疯狂的杀|人|魔或者吸血鬼比起无聊的课程更让他们心潮澎湃。斯莫威尔小镇就像被人丢进了一颗巨石的湖泊,泛起的涟漪在每一个人的心中激**,久久不能平息。【克拉克】说:“是一年级的学生,但他没被扒皮,而邓斯坦也不是凶手。”【克拉克】回忆起他用X视线看到的画面,死在隔间的那个孩子有着金色的头发,他被人放在马桶上,腿无力地耷拉着,从胸口流出来的血比他的脚先一步落在了地上。他死去的时间不久,身体还没全部僵硬。【克拉克】之前见过他,他很少忘记别人的面孔,他的大脑连学校墙上有几条裂缝都能记住,更不要说那些每天在走廊上跑来跑去的孩子们了。那个黄头发的一年级男孩喜欢上课的时候迟零食,他偷偷从书包里面拿起一袋苏打饼干,在老师转过身的时候塞进自己的嘴中。偶尔上课的时候【克拉克】能听到那个声音,他只是随意地往那里扫一眼,就将那些人的样子全部记了下来。【拉娜】追问【克拉克】为什么那么笃定,【克拉克】说不出具体的理由,只是一味地重申着他亲眼见到了。知道自己的朋友在某方面格外固执的【拉娜】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好吧,其实姨妈也说邓斯坦不是凶手,她说凶手是埃尔皮斯。”“埃尔皮斯?”【克拉克】不解道,“你说娜奥米·埃尔皮斯?”“当然不是她,【克拉克】,”【拉娜】强调道,“我说的是娜奥米的姑妈。”娜奥米的姑妈就是昨天来接她的人,小镇人员流动不大,埃尔皮斯一家去年搬进来的时候就掀起了不小的风波,来到堪萨斯这座小镇的外乡人买下了一栋房子,其中的大人常年穿着黑色的袍子,让人看不清她的脸,只能听见她的声音。有人在她买下的房子附近看到了同样穿着黑袍的人群出入,有人曾说她们家每周都要去屠宰场预订大量新鲜的肉,那分量远远超过两人的饭量。小镇中有多事的居民举报过她们家,但警察来过几次后就不再来了。“姨妈说她们是邪|教信徒,”【拉娜】说,“之前上课的时候就让我离娜奥米远一些。她还说那个一年级的男孩的死是因为他们在举行某种邪恶的献祭仪式。”【肯特】夫妇并没有告诉过【克拉克】这些事情,他们不想让【克拉克】因为谣言就对还未相处过的同学带有偏见。【拉娜】虽然经常被姨妈念叨这些事情,但之前也没把这当一回事,要【克拉克】对这件事好奇,她也不喜欢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克拉克】又和【拉娜】聊了一会,在听到【拉娜】的姨妈往家的方向赶来的时候匆匆和朋友告了别。有人在他的耳边哭泣,【克拉克】听见了女人的哀嚎。他的眼睛穿过前方的建筑,望向远处的学校,那里大门紧闭,而在大门背后的校长办公室中,那个死去的男孩的母亲正在校长面前啜泣,她用白净的手帕擦着眼泪,说到自己孩子的名字时已经泣不成声了。校长办公室里面除去他们两人之外还有两个警察,等到女人冷静下来之后才上前说:“我们很抱歉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你的孩子已经死了,女士。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的,请不要担心。”【克拉克】听过很多次这样的话,哪怕是现在,他也能听到远处的远处,在无数个地方,在无数个被伤害的人面前,总是有人这样说。他们有些时候会穿着制服,有些时候衣衫褴褛,有些时候干脆是某个人的自言自语。“我们很抱歉……”“但他们已经死了。”“……一定会找到凶手。”找到凶手之后呢?【克拉克】偶尔会想,他扭过头,在周围的人都没注意的时候跑进了街道旁的小巷中。风从他的脖颈间刮过,【克拉克】跳过那扇约有二米高的铁栅栏的时候轻松得像是越过田地里面弯下腰的小麦。他跑上不久就来到了埃尔皮斯买下的那栋房子前。那栋房子在小镇边缘,周围的田地遍布着杂草,和【肯特】一家总是种着各种作物的田完全不同,这里那些长得比【克拉克】还要高的杂草明明没被任何人细心照看过,却像是从土壤的深层汲取了某种营养一样疯狂地向上生长着,他们在【克拉克】跑进的时候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在欢迎他的到来。在杂草背后的房子加入了某种隔绝【克拉克】的眼睛和耳朵的材质,他之前就遇到过这种情况,倒不至于为此感到惊慌。【克拉克】犹豫了一会,他按下了这栋房子的门铃。半晌,没有人理会他。他仍不放弃,在他按下第二次门铃的时候,有个高大的身影突然笼罩了他的视线。【克拉克】完全没有听到那个穿着黑袍的女人是什么时候来到他背后的,这里有些不对劲,但一想到那个死去的孩子和他哭泣的母亲,他就觉得自己必须做些什么。对方沉默了许久,【克拉克】有些不自在地说道:“你好,我是娜奥米的朋友,是来找她的。”他不知道这个理由可不可以,但娜奥米那天说的话是她在学校里面说过最长的了,这应该是是朋友的标志吧?【克拉克】的脑子一团糟,他还没仔细想想就跑到了这里,等彻底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准备,他是不是应该小心一些?但是……这些人能伤害到他吗?既然他们无法伤害到他,他又在顾忌什么呢?所幸娜奥米的姑妈记得他的样子,她的嗓音喑哑得像是有十年被说过话一样,每一个字仿佛都带着刺耳的滋啦声:“我知道你,娜奥米之前和你说过话。”她将【克拉克】放进了家中,把他带到客厅中就离开了,中途没说一句多余的话。她推开门消失在了【克拉克】的视线中,房子里面的那种物质同样让他无法看到外面的世界了。【克拉克】很少处于这么安静的环境之中,而且,他环顾四周,娜奥米家中的布置也和他想的太不同了一些。书,映入眼帘的是数量繁多的书,墙壁的几排木架子上是全是书。客厅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地板上全部是写满字的纸张,【克拉克】走进来的时候甚至不知道要怎么走路,见娜奥米的姑妈直接踩在了纸上,【克拉克】想了想,一路上都是捡着纸开辟了一条新路走进来的。他在路上也问过娜奥米的姑妈一些问题,对方没有理会他。他揣摩了一下,可能要等到娜奥米出现之后才能知道答案了。斯莫威尔小镇发生的事情是一件事,【克拉克】还想拜托娜奥米别将他扭歪门把手的事情说出去。他在这等上了一会,没有等到娜奥米。【克拉克】低头看向手中的纸,上面大部分都是用整齐的字迹抄写下来的莎士比亚的作品。男孩从小就喜欢书,再加上他过目不忘的记忆,12岁的他的阅读量堪比一个文学系的硕士了。只要他看过的东西是不可能会忘记的,【克拉克】将他早就背的滚过烂熟的莎士比亚的作品抽出来,按照顺序定成一本书。最后还剩下一张纸,上面写着的是【克拉克】之前完全没看过的故事。这个故事不长,应该有两张纸,但其中一张已经找不到了,【克拉克】用上X视线也没在杂乱的地板中找到后面的那半截,他只能遗憾看着现在手中的纸,上面的前半截故事写道:“很久很久以前,很久很久以后,在一个花朵不会枯萎、冬天不会到来的地方,有人敲响了神明的门。”“第一个人是来自异乡的农夫,他迷失了归家的方向。”“他惊喜地说,神明啊神明,请让我找到归去的路吧。”“于是神明赐下了黄金,让农夫买下一匹老马踏上归家的路。”“愚蠢的农夫虽有了黄金,却没有守护黄金的力量。”“在他踏上路后,沿途的强盗杀死了他,抢走了他的黄金。”“第一个人是前往远方的公主,她即将踏上一条不归路。”“她见过第一个农夫的惨状,因此惊慌地说,神明啊神明,你赐予了人类黄金,却没赐予人类守护黄金的力量。”“于是神明赐下了利剑,让公主劈开荆棘走向远方。”“勇敢的公主虽有了利剑,却被迷雾遮住了眼睛。”“在她踏上路后,沿途的迷雾蒙蔽了她,带走了她的利剑。”纸上写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克拉克】知道还没写完,因为这个故事的标题叫做《二个愿望》,第二个向神明许下愿望的人却还没出现。突然,他听到了楼梯那边传来声响。那两声声音刺破了空气,戳破【克拉克】手中的纸朝他的脸上袭去。【克拉克】下意识地一挡,他的手心触碰到那两把匕首发出了金属碰撞的脆响。丢出那两把匕首的娜奥米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干净的、一点伤痕都没有的手心,她红色的马尾微微垂了下来,像是在流动的鲜血。见到【克拉克】皱起眉,她却没有半点后悔的情绪,反而笑了起来。